北宮閭輕車熟路的到了‘佑宸宮’,皇帝的儀仗在宮門前等候,見了北宮閭竟然也微微弓身,北宮閭微微側(cè)頭看了看他們,淡淡一笑。
這些人里,也逃不過北宮文的眼線。
北宮閭腳步快,進(jìn)入宮院中,卻突然一怔,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劈下。
宮院之中一男子正和皇帝一同用早膳!
“將軍?”
北宮閭身后的天樞等人也頓住了腳,卻比北宮閭先一步認(rèn)出來。
北宮山一身玉華長袍,外有一件白羽紗衣,腰間是一條珍珠點(diǎn)綴的腰帶。這番打扮的北宮山依舊讓人敬畏,他眉峰如劍,凌厲的殺氣自他深邃的眼眸如月華傾瀉而下,他的談笑之間盡是儒雅之風(fēng),不比平日嬉笑玩鬧,蠻狠霸道,他今日看起來竟然比北宮文更加斯文,更加讓人心生寒意。
北宮閭等人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皇帝和北宮山,北宮山回過頭,對著北宮閭淡淡一笑,那一雙桃花眼中盡顯邪魅。北宮閭看著身子一抖,口中苦澀。
北宮閭上前,目光看著北宮山,像是在打量一個(gè)怪物,她甚至懷疑眼前這個(gè)家伙一定是皇帝計(jì)劃中的一部分,是來冒充她老爹的吧,她老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瀛洲揍北宮立!
“見過陛下。”北宮閭語聲微微發(fā)顫,面具下的臉色恐怕是青一塊白一塊了。
鬼方皇帝呵呵一笑,指著一旁的北宮山,對北宮閭頗是自豪的說道,“你不是想見見你父親當(dāng)年的風(fēng)華嗎,現(xiàn)在就好好看看!”
聞言,北宮閭將信將疑的扭過頭看向北宮山,天王老子來了她都不信她那個(gè)粗枝大葉的老爹竟然也可以收拾得這般干凈!
“父親?”她愣怔半刻,狐疑喊道。
北宮山已經(jīng)起身,走到她身前,眼中流光婉轉(zhuǎn),頗有幾分愁緒。
“委屈閭兒替為父走這一遭了。”北宮山拍著她的肩,一張臉沒有半點(diǎn)北宮閭熟悉的神色。
北宮閭的目光已經(jīng)陰沉,聽得北宮山這話,更是惱怒不可抑制,也不管皇帝是否在場,當(dāng)即一聲厲喝,“什么意思?”
眾人一驚,皇帝的臉色微微一變,稍顯怒色,天樞等人見了只能不禁暗暗捏著一把冷汗。
好在北宮閭下一時(shí)恢復(fù)了理智,強(qiáng)壓著怒火,勉強(qiáng)低聲問道:“父親,為何而來?”
她知道若非是出了什么大事,北宮山絕不會抗命來到帝京,她就怕北宮山是為了扶水國一事而來,就怕是北宮山要替自己冒這個(gè)險(xiǎn)!
北宮山對北宮閭這話里的意思,一聽就明白,他的手緊緊握住北宮閭的肩,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就差沒有把手指嵌進(jìn)北宮閭的骨血之中了,他只道,“扶水國一事,不是兒戲,為父不該讓你來處理的。”
果然,父親就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才來帝京的。北宮閭心如刀絞,卻在皇帝面前要極力掩飾,弄得心神俱疲。
一旁的鬼方皇帝看著時(shí)間差不多了,難免起身打攪道,“你在此等著琉傾王,不可擅自離開。”
北宮閭轉(zhuǎn)過頭看向鬼方皇帝,琉璃一樣的眼瞳猛然碎裂,露出一條一條的血絲,鬼方皇帝被這眼神嚇得身子一僵,狹長的眸子里猶如條件反射一般露出滔天的殺氣!
北宮山一見,握住北宮閭肩膀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北宮閭也自覺失禮,只好對鬼方皇帝低下頭,低聲答應(yīng)了個(gè)是。
鬼方皇帝扯了扯嘴角,眼里殺氣稍退,略過北宮閭徑直離開。北宮山對此并沒有多解釋什么,他跟上鬼方皇帝,連頭都不曾回過。
北宮閭石化在原地,她萬分沒有想到,北宮山會到帝京來,如今北宮文在朝堂上只手遮天,北宮一族又于其他五城勾結(jié),若是要借扶水國一事讓鬼方皇帝收回兵權(quán),勢必要成為幾城城主的心頭刺,到時(shí)候,北宮山會不會?北宮閭不敢想,她原本的打算就是讓自己做這根心頭刺的,她個(gè)人的豪情壯志為什么要讓北宮山來替她承受?
“少主?”天樞等人上前低聲喚道,“如何是好?”
北宮閭僵著身子,回過頭看向眾人,眾人看不見她此刻臉色煞白,只有那一雙眼睛恨意似水,在眼底翻出來巨浪。
鬼方皇帝和北宮山出了“佑宸宮”,二人也因方才北宮閭的異常行為顯得有些沉默。
“我看,北宮閭一身黑衣,和你沒有半分相像。”鬼方皇帝說道,北宮山只當(dāng)他是氣話,沒做答應(yīng),卻沒想到,鬼方皇帝又道,“他的模樣,氣質(zhì),舉止倒和北宮晟很像。”
北宮山臉色一僵,整顆心臟懸在喉頭,好在他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十幾歲少年,他不動聲色,故作鎮(zhèn)定的答道,“陛下說笑,閭兒的身份如何配得上族長大人?”
鬼方皇帝也的確是一句氣話,在聽了北宮山的回答后,又半是玩笑半是正經(jīng)的說道,“方才你們父子二人站在一起,就讓朕想起了你和北宮晟當(dāng)年的模樣。”
北宮山點(diǎn)頭附和,臉色卻不太好,北宮閭的身世,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