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依舊燥熱至極,大廳內(nèi)管家早早讓人端了數(shù)盆冰來放置在堂內(nèi)的各個角落。
專門供廳中央的主子用,以及安撫著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的心。
今年的夏季不比以前,更加的出了奇的燥熱,讓人心煩意亂。
冰窖里的冰也是用了大半,還許得一邊蓄一邊用。
小姐姨娘們的房里均是人均一塊,這東西可不比冬日里的金絲烤碳容易!
季天陽不得不感嘆,這親王的府邸,就是跟他那小小的季府不同。
與此同時,他滿滿的虛榮心如同熊熊烈火般滋長。
說來這季蕪月是白上秋的獨女,而白上秋則是白家的一支旁系,是白家主位白鴻邢的遠房堂姐。
白上秋的母親將她遠嫁西北,誰知那季家的婆婆是個成了精的女人,三兩下就把白上秋的嫁妝和娘家給吃干抹凈。
一等白上秋生下了季蕪月,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把人家給折磨的香消玉損。
可憐這還未滿月的季蕪月竟渾然不知,小小年紀(jì)沒有了娘的庇護。
在這小小的季家后院可謂是寸步難行。
說的過分一點,還比不上白靖王府的丫鬟過得滋潤。
如今她好不容易滿了十七歲,季家的人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將她千方百計的嫁出來。
本來季蕪月還想著哪怕自己的出身無法改變。但至少自己還可以通過嫁人來脫離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誰知道就算嫁,季家那群妖怪也要把把她的最后一滴油榨干。
于是便有了十七歲的小姐要嫁給四十歲的商賈。
而聘禮則是幾百畝的田產(chǎn)。
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季蕪月差點當(dāng)場暈了過去。
她好歹也是季家的女兒,她的娘家好歹也是當(dāng)今唯一外姓親王的遠房。
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
季蕪月好歹還有些白家唯一一絲的血性。
一向不懂得反抗的她,好說歹說,終于是求著自己的大哥季天陽,讓他帶自己來到京城,找自己的伯父。
季蕪月說到,那個商賈配不上季家的女兒,幾百畝的田產(chǎn)也想娶季家的女兒?
而如果讓自己的伯父給自己尋一門親事,帶給季家的利益遠不止幾百畝的田產(chǎn)!
她不能讓季家斷送自己的前程,葬送自己的一生!
季天陽是季家的長子,他的姨娘在白上秋死后頭七都還沒過就被扶正了。
要知道,現(xiàn)在季家有一半的都是他季天陽的。
而能利用季蕪月給自己,乃至整個季家?guī)砀嗟睦妫泻螛范粸槟兀?
所以二話不說便打發(fā)了府里那些眼紅的女人。
帶著季蕪月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到了京城。
然而面對突然冒出來的侄女,白靖王——白鴻邢可是沒有半點印象,唯一的信息就是她娘是白家出來的白上秋。
當(dāng)時,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季家可是把這對母女拴的緊緊的,生怕她們會長翅膀飛了一樣。
而白鴻邢看到季天陽這么著急的想把他白家的女兒嫁出去數(shù)錢,頓時想把他乃至整個季家撕了的心都有了。
他白鴻邢縱橫沙場數(shù)十年,最看不慣那些朝廷中自己屁個本事都沒有,凈靠些女人上位的文官。
一個大男人自己沒用,整天想著怎么讓女人為自己帶來更多的錢財!
這季家的畜生跟那些打不得罵不得的、整天就只會頂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的文官有什么兩樣?
還好季天陽這小子在他面前還算恭恭敬敬,規(guī)矩懂事。
否則他早就把季天陽的頭擰下來!
作為白家的當(dāng)家人,沒有照料好遠房侄女,心里自然是有些愧疚。
為了彌補這一點,白鴻邢定會為季蕪月尋門好親事。
整個大廳內(nèi)的氣氛格外尷尬,鴉雀無聲。
面對著白鴻邢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和肆意沙場噬人的強大氣場。
季天陽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無處安放的一雙眼睛看向了一旁安定自若的季蕪月。
心里不禁咒到!
哼,來了你伯父家就以為可以舒服翻身了嗎?
等你嫁出去了,沒了你伯父的庇護,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季天陽心里極不平衡的想著,事實上,季蕪月可是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又哪來的好日子到頭了呢?
就在季天陽細(xì)細(xì)盤算這怎么壓榨自己這個賤貨妹妹的時候,白靖王府上的三位小姐從外面熙熙攘攘的來了!
“蕪姬見過堂哥,堂姐”
“若傾見過堂哥,堂姐”
“蕪月見過堂哥,堂姐”
此時,三個美人齊刷刷的現(xiàn)在季天陽面前,個個美得不可方物!
連她們身后的丫鬟也長得明珠交玉體,一身羅衣飄飄,輕裾隨風(fēng)。
季天陽一路上來,京城里的小姐夫人們不說見了個遍,但是五分之一有余吧!
在路上他就不停的感嘆道,這街上,就算是隨便拉個貴婦人的侍女來,也比他那的小姐姨娘們強。
季天陽也是個要面子的人,來的時候特地挑的是自己最能拿得出手的衣裳,就連季蕪月都被他換了件用上好料子做的衣裳。
好家伙!走到街上,季天陽愣是沒看到有哪家的少爺小姐穿著跟自己一樣的衣裳。
那料子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款式差點令他看花了眼!
就連小販穿的都比自己的強,頓時,他有了要在京城安家落戶的心。
而他看季蕪月伯父的三個女兒,頓時舔了舔干燥的嘴角,內(nèi)心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兩個眼睛極為猥瑣的盯著三位小姐看,那閃閃發(fā)光的眼球,似乎要蹦出眼眶,恨不得粘到白蕪姬她們身上去。
炙熱的目光讓白蕪姬三人極為難堪,但是由于自身從小的良好修養(yǎng),她們難以開口打斷季天陽那色瞇瞇的眼神。
就連白若傾也不好動手!
要知道她們現(xiàn)在還沒有等到季天陽的一句起來,也彎著腿站了有些時候了。
不免有些泛酸。
三個人的臉無一個是好臉色。
季蕪月察覺到了這姐妹們的尷尬,連忙打破了令人尷尬的局面,打笑到:“哎呀,妹妹們長得真精致。雖不曾與妹妹們見面,但是妹妹們的芳名早已耳聞”
“沒想到竟然比傳聞中的還要嬌艷動人!”
季蕪月用身子擋在了季天陽的身前,語氣溫婉,“對了,這個妹妹叫蕪月吧,說來真是有緣!竟然與妹妹是同一個名字呢!”
季蕪月笑到,伸手牽了牽白蕪月的手。
而白蕪月剛碰到那雙粗糙的手,便下意識的抽開了,一雙惹人的桃花眼里掩飾著一抹難以察覺的厭惡……
但是季蕪月似乎絲毫沒有察覺,臉上依舊是一副笑語盈盈的樣子。
季天陽還是沒有收住他火辣辣的目光。
白鴻邢瞬間看清楚了季天陽是個什么貨色!
猩紅深邃的眼底混濁著濃重的怒意和訓(xùn)斥!
臉上有著難以看清輕蔑的笑容,語氣戟指怒目,開口:“季侄子,你要是還想在我白靖王的府上待著,就最好用副人的模樣!”
男人的話鏗鏘有力,不容反駁,語氣中帶著命令。
眉宇之間有著劍拔弩張的跡象。
“是是是,伯父,是侄子失態(tài)了”
季天陽立馬彎腰賠禮,察覺到郡王的怒意,頓時安分了不少。
季天陽說來是季家的大少爺,實際上也有二十好幾了。
通房的丫鬟不知道養(yǎng)了多少個,季府里只要是被季天陽看上的丫鬟,沒有一個逃的掉他的魔爪!
他就如同八皇子一樣的好色成性。
可是人家八皇子可是好色有品,可不是淫亂成癮!
什么場合該有什么樣,人家那是明明白白的!
他是林貴妃和皇帝兒子!
林家的驕傲!
英姿颯爽,身姿傲然。風(fēng)光無限,高高在上。
人家有資本!
那是他季天陽能夠比的?
的確,到了季天陽這個年紀(jì),看到這么姿色宛如神仙妃子的女子,自然饑渴難耐。
但是美色跟長久的利益,他季天陽還是分得清的。立馬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彬彬有禮的朝著白若傾她們笑了笑。
可是原先那副餓狼般的樣貌,這幾個小姐丫鬟們也算是見識到了。是他抹也抹不掉的。
男子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白若傾的脖子處,“想不到若兒妹妹還特意用我西北的禮節(jié)特地歡迎我們,真是有心了!”
季天陽本性不改地親熱的直呼白若傾小名,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白若傾那張絕美的臉蛋。
要是我能娶到白家的二小姐就好了,哪怕她不是嫡長女。我也可以屈尊讓她做我的夫人。
想著,季天陽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美好”的畫面。
白若傾似乎猜透了季天陽腦袋里在想什么。微微勾唇,退后一步保持著距離。
她可不想這個小人模樣的家伙撲到自己身上來。
“我白靖王府上,一向是有朋友遠方來,不亦樂乎,更別說是堂哥你呢,自然要以堂哥家鄉(xiāng)的風(fēng)俗迎接。”
女子聲音清澈悅耳,話語端莊大氣。
將白府嫡出小姐還有的姿態(tài)無一余力地表現(xiàn)了出來。
季蕪月的鼻子瞬間酸了,自己原來覺得與娘親家的正統(tǒng)小姐或許只有美貌或者家底上的差距。
可現(xiàn)在她明白了,人家的一顰一笑,就連說話,都比自己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同樣白鴻邢心里也是暗自滿意的點點頭,被季天陽激起的慍怒也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不一會管家便急匆匆的把白鴻邢叫走了。
沒了白鴻邢的存在,季天陽頓時間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