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天,一路上的風(fēng)景甚是迷人,女子掀開車簾的一角,望著窗外,風(fēng)拂在她的臉上,額前的發(fā)絲被清風(fēng)撩的肆意飛舞。
她已經(jīng)借到了馮媽媽,這也代表著也是時候該把府上的人打點一下了。
此次回去,府上還將會迎來新的客人,她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太多,沒有任何精力去應(yīng)付他們——
和應(yīng)付后宅的人和事。
她從安郡王府上調(diào)走了一支頂尖的暗衛(wèi)隊和馮媽媽,一只暗衛(wèi)隊對于安府來說,算不上什么,哪怕這支暗衛(wèi)隊是安府養(yǎng)的一支頂尖精英。
安府從來不缺暗衛(wèi),但是馮媽媽只有一個,安府離不開馮媽媽。
當(dāng)年馮媽媽幫著老太太管理整個安郡王府的時候,自己母親也還不過是個孩子。
按輩分,馮媽媽比老太太少不了多少。但是她的手腕可是相當(dāng)精明強干。
把安郡王府上的下人各個調(diào)教的乖巧懂事,比皇宮里的那些太監(jiān)宮女們可是不差半分。
要知道馮媽媽早年可是那富麗堂皇的沁陽宮——太后身邊的嬤嬤!
至于為什么馮媽媽會在老太太身邊心甘情愿伺候這么多年,那也是她們老一輩的事情了。
現(xiàn)在的世人也不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去討論這要掉腦袋的事情。
女子對車窗外的風(fēng)景心馳神往,將頭輕輕靠在窗框上。
滿頭冰冷華麗的珠翠磕除了響聲,聲音清脆明朗,從聲音上來判斷,就可以知道,女子這一頭珠翠價值不菲。
相同的,她這一身衣裳,也是貴的令人眼紅。
是安府的兩位少爺今年從江南帶回來的閩錦,可以說是有市無價,
女子繼續(xù)怡然,心里盤算著接下來應(yīng)該做什么。
皇上已經(jīng)開始有除掉白家的心了,我該怎么辦?安府是一大暗衛(wèi)訓(xùn)練集中營,到了整個白家斬首之日。他能與龐大御林軍抗衡嗎?
爹爹和娘親似乎有太多太多東西瞞著我了,他們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會讓皇室和江湖殺手組織盯上?
白若傾眼睛無奈的閉了上,手里緊緊的拽著車簾。紫金的布被她揉除了褶子,帶著她手心殘于的溫度。
以前白若傾天真的以為,只要她裝瘋賣傻,以她的身份就算功高蓋主又怎樣?
只要她不入皇室,整個白家乃至安家,都會安然無恙!
可是她還太幼稚可笑了,自從自己這個郡主的封號降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她的爹爹為整個大周國征戰(zhàn)沙場幾十年!換來的確實君王眼中的所謂的心懷不軌?!!
——可笑!
荒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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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一把銀晃晃的長劍,穿透這個人的胸膛,接著又再一次抽出來。
溫?zé)狨r紅的血色染紅了他的劍刃,此時眼前已是一具死尸的人,誰知道他前一秒還與禁楓較量?
此時他脖子滲出的鮮紅的滾燙的血液——慢慢的細流不止,源源不斷!
“我當(dāng)是什么角色,原來不過是長朽宮里的殘次品,也好意思來打我們主兒的主意”
少年瞥了眼地上的死尸,從懷里掏出手絹,很是愛惜的擦拭著劍刃上的血液,將手絹折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長劍恢復(fù)了原來的光澤,銀晃晃的可以照人,才住手。
他狹長魅人的眸子里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的眼睛很漂亮,有著男子的風(fēng)姿颯爽,也有女子的嫵媚多姿。
禁楓將尸體處理干凈。
手法很是老練,沒有留下一絲蛛絲馬跡。
禁楓事畢后,直接奔著小主子的方向去了。
那個挺拔少年的背影,結(jié)實而修長,輕功爐火青純的他,風(fēng)中的衣袍翻飛,颯爽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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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郡主回來了,”
管家手里提著下襟前片,一路從大門到主院都是跑著過來的。
嘴里還喘著粗氣,見到白靖王的時候,還不忘把頭上的汗擦掉,整理整理儀容。
“是嗎?”白靖王驚喜到,“快點讓若兒來見見她堂姐和她堂哥”
白靖王嘴上說讓白若傾快點過來,實際上是讓她慢慢來。
白靖王疼女兒,這次白若傾剛回來,風(fēng)塵仆仆,外面日頭又大的不行。
火辣辣的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整個白靖王府白光灼灼,都顯得毫無生機。
墻頭的小草都耷拉著腦袋。
更別提那些個姨娘小姐們院里頭嬌生慣養(yǎng)的花花草草。早已焉得沒了半點水分!
也是辛苦了管家剛剛一路頂著這么大的日頭跑來。
管家早也領(lǐng)會了王上的意思。
對于白靖王意思的理解,就是讓二小姐慢慢來,不著急,先好好歇歇,擔(dān)心自己女兒累著,但是礙于兩位客人在這,沒有直說。
這點東西,管家自然還是懂的。
“是,王上!”
于是管家又腳下生風(fēng),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朝著沐搖閣奔去。
沐搖閣里的白若傾又怎會不知道府里有兩位客人等候多時了?
可是她現(xiàn)在還沒有半分著急的樣子。
“郡主,你瞧瞧這件衣服怎么樣?”,
碧兒正在全神貫注的替白若傾挑選著衣裳,碧兒可是個挑衣料子的好手。
什么料子好,什么料子打哪來,什么料子用的什么織法。
她全都一見便知,“郡主,要不就這件吧,這可是前些天王上叫人送過來的呢”
“老奴瞧著也不錯,大方,合適的很”馮媽媽用手摸了摸衣裳,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親切感十分足的笑容。
碧兒聽了馮媽媽的話,不禁躲在袖子后面驕傲的不行。
天吶,馮媽媽是在夸我的眼光好嗎?真是太好了!
剛剛沐完浴的白若傾擦拭著一頭烏黑的青絲,潮紅的玉面上微微泛起笑意,看了眼衣裳的款式,走到更衣的屏風(fēng)后,“更衣吧,就這件”
“是,郡主!”
碧兒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嘴角還是止不住的上揚。
白若傾看了看她,“噗呲”地笑出了聲。
這丫頭,被馮媽媽這么稍稍一跨,鼻子都快翹上天去了。
不過馮媽媽到底還是老辣精明,比碧兒看的多得多。
這衣服領(lǐng)子是封領(lǐng)的,是西北地區(qū)主人家穿的,如果主人家穿這樣的衣服來見你,就是對你最大的尊敬。
看來馮媽媽是真的見多識廣啊!
如果不是她見多識廣,那就是她提前去打聽了對方的信息。
當(dāng)真是仔細謹慎,顧慮周全。
姥姥能有馮媽媽,是姥姥的福氣,也是馮媽媽的福氣。
“郡主,你笑什么?”
碧兒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像小鹿般的清澈水靈。嬌俏的小臉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白若傾用手戳了戳碧兒的腦門,開口道:“沒什么啊”
“郡主!別鬧!”
碧兒撅了撅嘴,繼續(xù)忙碌著手里的活。
她青澀的面頰,冥冥之中,和一個人很是相似,很像很像,但是,卻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恰好,白若傾一梳完妝,管家就來了。
白若傾自然也是顧忌著父親的面子,不想落人話柄。也是走的極快,沒有讓府上的客人再多等一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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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慢點!日頭大,別曬著了!”
“能不急嗎?”
白蕪月瞥了眼煙樓,聲氣有些怪咥。用手絹擦了擦脖子上的細汗。
“爹爹都叫人催三催四了,要是再不去估計得叫爹爹說教了!”
“王上這是請了誰啊?還要勞煩各個院的小姐!實在令人討厭!”
“聽管家說是個遠房的親戚!”
女子面上有些厭煩,原本上揚的嘴角也耷拉了下去。
“我可沒聽說還有這么個親戚!估計又是來在府上搜刮油脂、賣可憐!不用見也知道不是個好的!”
白蕪月一路走一路抱怨,好在她天生嗓音低迷清越,就像云雀一樣婉轉(zhuǎn)動聽。
你也就只有站在她的身邊才能聽見她說的話。
“如此想來也不過是個鄉(xiāng)野丫頭,鄉(xiāng)野匹夫!小姐就算如此隨意打扮也真是抬舉了!”
煙樓跟在身段嬌俏的女子身后,手機里的輕紗團扇不停的扇動,不間斷地為她送來一絲絲清風(fēng)。
兩個人腳下的繡花鞋在青灰色的石板上踩踏出質(zhì)地感很足的聲音。
白蕪月走得急,身后的裙擺一個勁兒的飛揚輕翻。
粉嫩的指甲拈著輕薄絲滑的手絹。手絹上面有著女子身上的氣味,讓人上癮。
“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在前頭呢!咋們追上去?”
“嗯?”
白蕪月抬了抬眸子,吸了一口氣然后直接小跑起來,“那快點呀!你趕緊跟仔細的!”
“哦!是!是!是!”
“二妹妹也來了,一路上可還順利?怕是還沒有歇息就來著了,可是累著了?”
白蕪姬眉眼帶笑,頭上攢著白玉的簪子,她就好像八月里的荷花,芙蓉出水嬌艷欲滴。
“還好,庶姐可是等了一會了?”
白若傾心情還算是不錯。
“不算太久,才剛到呢,誒——三妹妹了!”
白蕪姬正說著,只見白蕪月帶著丫鬟,提著裙子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姐姐們都在呢!”
女子那張嬌嫩的小臉上泛著微微紅暈,哪怕如此大的日頭,溢出了點點滴滴汗水,也依舊不失風(fēng)雅,儀容整齊。
畢竟是白靖王府出來的小姐,怎么樣都是明媚動人。
“是我來晚了!”
白蕪月說著,勾了勾嘴角,面上頓時神清氣爽。一雙精致的眸子炯炯有神,清奇干凈。
女子們幾個面面相覷,莞爾一笑。
“那還等什么?一起走吧!就等你呢!”
“小姐們請——”
嬤嬤領(lǐng)到,六七個妙齡少女頓時前前后后一擁而入,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fēng)來珠翠香。
少女們各個眉梢眼角藏著秀氣,聲音笑貌盡露溫柔。
一眼望去小姐丫鬟們云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慢慢從風(fēng)回小院庭蕪綠后面出來,柳眼春相續(xù),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zhuǎn)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