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優(yōu)雅不失禮貌的笑了笑,此時風吹過,二人皆是衣袂飄飄。“今日是沐搖的不是,在這給妹妹賠禮了,”
女子把話頓了頓,重新抬起頭來,
“不過嘛,這一個巴掌都扇了——還在乎這十個嗎!?”
面對白若傾突如其來幾掌,李淑慕驚得雙眼瞪如魚目。
“?。 ?
“啪啪啪!”
李淑慕在挨了最后一個巴掌之后,失重地跌倒在地,雙手無力的支撐著自己?;炭植话驳耐矍斑@個地獄般來的女子。
李淑慕已經(jīng)被刪得頭昏腦漲,嘴角愣是出了血絲。
而在場的人也是被白若傾的桀驁不馴給震驚到了!沒有一個不為白若傾的行為倒吸一口涼氣。
許多人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當時在大明寺里的情形——那個嗜血的女子掐著顧傾城的脖子!
霎時,空氣里竟一片死寂,洋溢的,全是白若傾她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
“白若傾!你個賤人!”
李淑慕死瞪著眼前這個魔鬼,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變得猙獰可怖!
“不就是仗著你爹是個王么,怎么?我告訴你!我說你是窯姐兒還抬舉你了!”
李淑慕眼神中的懼畏被倔氣取而代之,她就搞不懂了,憑什么她白若傾就可以耀武揚威,就可以橫行霸道,就可以受萬人追捧!
不就是是個親王么,還不是個外姓的!
她不服!
白若傾看著李淑慕這份年少輕狂,不禁嘆了口氣,這倔強用錯了地方。
“妹妹,你剛才說什么?”
白若傾蹲了下來,一副謙卑的樣子,“再說一遍可好?”
女子側(cè)耳傾聽,眉眼之間卻透著不可揣測。
“我說你是個窯姐兒!”
此時李尚書差點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就算要暈也是吧這個爛攤子收拾完再暈?。?
霎時間,周圍人都用著五花八門,奇怪各異的目光注視著李尚書。
這真的是尚書府出來的小姐?
有人用著鄙夷的目光打量著這對父女。
尚書府的可真是有家教!這三個字都說出口!也不知道尚書的夫人是怎么教的???
李尚書則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要知道,他這張老臉可是被他這個寶貝女兒丟盡了!
她白若傾是誰?
她是皇上欽封的郡主,她爹是白靖王!
她母親是先皇欽封的瓊海少主!
你說她是窯姐兒你這難道是在質(zhì)疑皇帝的眼光嗎?!
竟敢當眾與皇上背道而馳,真是不想活了!
“白靖王,郡主,實在不好意思,是下官治家不嚴,管教無方。還望見諒!”
李尚書躬著身子,低著頭,向白靖王行了個禮。白靖王看著他放低了姿態(tài),本官都改口成了下官,心里那個滋味啊,別提多舒服了!
瞧著李尚書在眾目睽睽之下面紅耳赤的樣子,哪還有剛開始的氣場?
“李尚書言重了,妹妹年紀尚輕,有什么不得當?shù)?,也是常情?!卑兹魞A起身,接過李尚書的歉意,又笑著望著李淑慕說,
“想必今天的一番教育也給姐姐上了一課,不過,我還是想跟李尚書勸告一聲——這小家都治不好,怎么輔佐圣上治大家呢?”
白若傾氣度高揚的看著女子,面上帶著淺淺笑容。可這笑容在李淑慕眼里,是可憎的,她分明在這個魔頭眼中看到了嗜煞駭氣!
“要是李尚書一心一意都放在了輔佐皇上從而沒有心思顧忌小家,那么本郡主也不介意向皇上請旨讓李尚書好好回家打理打理!”
李尚書彎著腰,大氣都不敢喘息一聲。這是要將他打回老家的節(jié)奏?。∷擦似沧约号畠旱木狡饶懬印?
不得不承認,他的李淑慕比他的白若傾差的遠了!
“郡主寬宏大量,縱容小女的頑劣,下官感激不盡”
李尚書身子彎的更下去了。
“李尚書這是做什么?莫非本郡主讓你難堪了?”
白若傾玩偶一笑,面相白靖王道,“要是李尚書你再不起來本郡主就成是你——”
“郡主!下官乃是謹記郡主的一番良言美語!郡主莫言誤會!”
“哎呀!李尚書,你我這么多年的交情就這小孩子之間的小事,何必呢!”
白靖王說道,還使了個眼色讓一旁的小斯扶李尚書起來,
“改天到我府上來喝酒??!”
“是是是”李尚書尬然笑到,接著又拿袖子擦了擦額上溢出的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緊張不已。
而這兩對父女之間,誰勝誰劣眾人也皆收眼底。
白若傾可謂是將白鴻邢身上的氣魄發(fā)揮的淋漓盡致!膽略過人!
“公主,這位白小姐好生厲害!竟把這個向來自以為是的李淑慕給教訓了一頓!”
春眠在清心亭內(nèi)遠遠望著白若傾等人,回味著剛剛解氣的一幕。
不禁拍手稱快!
“哼,這李家的幾個小姐,就想著嫁入我們皇家,可沒少來纏咋們七皇子殿下”
一想到前幾天李淑淇死皮賴臉的賴在七皇子宮里不走就來氣,春眠不由得撅起了嘴,小孩子似的揉搓著手里的絹子。
六公主見此,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一雙精致的眸子清澈如水,卻又春色未嘗。
手捻起桌上的盤子里的梨酒糕,遞到半點朱唇跟前,細細嚼咽下去。
六公主的手甚是好看,十指不沾陽春水,纖細白皙,修長細膩。
就是女人見了這雙手,也是羨慕。
忽然,一陣清風徐來,亭旁邊的紫藤花和薔薇,花片落了不少,灑滿了一地。
仔細一瞧,一只貓從藤中探出了頭來,看見滿地落紅,竟在上面打起了滾來。
時不時還用小爪子去撥弄花瓣兒,再用舌頭洗洗。
看得春眠滿心歡喜。
“公主你瞧,這只貓兒真好看!”
說著,春眠提著裙子碎步跑下了臺階,輕輕地一把將貓兒抱起欖在懷中。
眸子中盡是憐愛。
“公主你瞧!”
春眠將貓兒湊了夜棲窈,示意讓她看看,夜棲窈放一下了手中的糕點,試探著用手摸了摸貓兒的頭。
“毛茸茸的,好舒服啊”
夜棲窈不禁感嘆道,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春眠懷中的貓兒。用手拿起桌上還未吃完的梨酒糕,遞到貓兒嘴邊。
“吃吧”
夜棲窈滿懷期望的喂它吃,誰知貓兒舔了舔面前這塊糕點,不情愿的將頭扭開了,
“怎么?不好吃么?”
夜棲窈看了看手中的梨酒糕,又瞟了一眼貓兒,換了一塊不同口味的,重新遞到貓兒面前。
二人又好奇的望著貓兒,見貓兒舔了兩下,竟吃了下去。高興得面面相覷,感到“吃了吃了!”
說著,夜棲窈又拿了一塊,看著貓兒吃東西這乖巧的樣子,不禁笑到“沒想到還是個挑食的家伙?!?
春眠見此,也笑著說“可不是嘛”
霎時間,主仆二人皆被貓兒勾了魂去。
“公主!”
一個玉面俊俏的公子走了過來,夜棲窈剛剛還在撥弄貓的尾巴呢,這下子瞬間驚喜的回過頭。
入眼的是一個紅衣少年,陽光透過茂盛濃密的花架,被分割成無數(shù)片碎金子灑落在少年的玉面上,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女子臉上笑如桃花,絢爛燦漫!
急切地提著裙子一路小跑,直奔少年。
她的眸子突然就格外明亮,瞳孔似乎也在放光,炙熱的目光在少年的身上流連不已。
公子姬妖遲疑地抿了抿唇瓣,彬彬有禮的后退三尺。
看著離自己遠去的少年,弄得女子原本好看的臉色僵了僵,黯然失色的低垂著視線,尷尬的搓著手心。
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蜿蜒曲折,花架下的小路上兩個人默默不語。
空氣里安靜聽得見花瓣飄落的輕聲。
“公子……”
女子的眼睛夾雜著一絲絲的失望落寂,睫毛似乎顫抖了一下。
她的眼神飄忽不定,緊緊的盯著地上五花八門的鵝卵石,卻老是忍不住的偷偷瞄一眼面前的男子。
“公主,我只不過是皇宮一個小小琴師,怎敢冒犯公主?!”
公子姬妖語氣里透著陌生和疏遠,眼睛里是女子沒有看到的憐惜。
冒犯……
原來你我之間的一切只能用冒犯來形容啊……
為何我感覺你怎么就一下子離我好遠好遠,好陌生好陌生……
夜棲窈的心里此時難受的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一樣,她的喉嚨里頓時間堵的說不出話來……
“哦……”
夜棲窈胸口那里在隱隱作痛,她的心臟莫名其妙的有些痛楚。
“公主莫要怪罪!”
公子姬妖慌忙的緊張開口。
忍不住心疼的想要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卻不盡人意的還沒有抬起來,就又收了回去。
在袖子里狠狠的攥著,漸漸有些痛意。
我不能碰她!
她是公主,她可是哥哥捧在手心的寶貝!
我怎么能夠把她打碎了……
她會有更好的男孩子去心疼。
公子姬妖知道,自己如果繼續(xù)給她足夠的溫柔,如此單純的她就會讓落進自己的漩渦,走也走不出去!
他不想讓他愛的女孩子就這么被他辜負了,他覺得自己還可以用足夠的疏遠讓這個女孩子離開他。
而他不知道的是,夜棲茛的心早就融化在他的身上,捧也捧不起來。
夜棲窈強顏歡笑的抬起頭望著男子。
她努力的想揚起嘴角,把在眼眶掙扎的淚水憋回去,但是一張嬌俏嫵媚的小臉卻一會哭一會笑的極為難看。
“怎么會怪罪呢……我可是喜歡你的啊,你就這么傻的嗎……”
我的心都是你的怎么會怪罪你?
女子語氣里滿是愛慕,漸漸越說越小聲,漸漸的就完全聽不到了。
可是公子姬妖是誰?他可是個刺客!聽力是極好的。
“公主看來似乎喜歡這貓,這貓本是我的,要是公主喜歡就送給公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