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學校領導要來檢查我們年級的生本規范,所以,每個小組要定好組名,口號,并且做出小組的手抄報和組牌,周四交。”周二語文課剛結束,周老師額外布置了一項作業。
還不等老師離開,底下就炸開了鍋。
“哎,我們組用那個什么……”
“不,應該用我說的這個!”
坐在前面的羽鈞和付東冬轉過身來,趴在慕曉和歐如因的桌面上。“你們有什么想法啊?”慕曉拿出本子,問組員們。
“我們組四個人,初唐四……哈哈哈!”付東冬還沒說完,就被自己逗得笑彎腰。
“現在是社會主義新中國,謝謝。”慕曉面不改色地提醒。
“初唐四杰,我還竹林四賢呢。”歐如因最近喜歡上了有關竹林七賢的書,阮籍阮咸不離嘴邊。
“正常,正常點!”慕曉可不認為自己承受得了天天頂著這些奇怪組名的尷尬。
“這有什么,別人的組名也未必正常!”羽鈞托著腮,隨意地擺擺手,“之前張貼出來的那些初二初三的優秀小組,那組名可真是……一言難盡!”
“就不能起個大氣點的,唯美點的?如果得了優秀小組,主任還得在臺上念呢。”慕曉敲著桌面。
“組長你可真是理想遠大!還優秀小組,坑組長小分隊還差不多。”
慕曉瞪了羽鈞一眼:“你會起你來啊。”
羽鈞把手一攤,聳了聳肩:“那不然就‘坑組長小分隊’?”
“你當本組長不存在呢?”
歐如因推了推眼鏡,左手指尖無意識地在語文書面上滑動:“那可以從詩詞中取。”
“哎,你們兩個來啊,我們不懂不懂!”羽鈞夸張地轉過身去,付東冬也配合地捂住耳朵。
慕曉小升初時背了一些詩詞,但一時間也提不出什么好名字。只好閉上眼睛,讓詩句一條條地從腦海中竄過。
“平林新月,怎么樣?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后。”
“隨便吧,組長說的對!”羽鈞和付東冬顯然對起組名已經不感什么興趣了。
慕曉又歪著頭想一想:“如果說大氣,這個名字究竟差了一些……”
“干脆直接叫‘第十組’好了,簡單粗暴!”羽鈞拿起筆,作勢要寫。
“不被老師打回來重起才怪,你們又不用做組報,”慕曉拍掉羽鈞的手,對組員不負責的態度很是不滿,“又坑組長!”
“這樣好了,”慕曉最終想了一個方案,“我回家翻翻書看有沒有更好的,沒有就‘平林新月’吧。”
是夜。
慕曉寫完作業,收好書包,就對著一張空白的a3紙發愁。她有個習慣,做手抄報得先確定最大標題的位置,先寫好大藝術字,再寫別的小字。而自從學校回來到現在,她依然覺得“平林新月”這個組名不大好。組名遲遲定不下來,組報自然沒法開工。
“干嘛呢。”媽媽端著一杯維生素C泡騰片水過來,慕曉抿了一口,是橙子味的。
“起組名,快煩死我了,”慕曉抱著腦袋趴在大a3紙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不會起名字!”
“你往什么書名、詩詞上想想,你不是最擅長這些嗎。”媽媽提議。
“想過了,沒有合適的!”
爸爸抬起看資料的眼睛,“你那么喜歡蘇東坡,不然就用‘定風波’這詞牌?”
慕曉愣了幾秒鐘,一句熟悉的詞句撞入腦海,她忽然一拍桌子:“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這個好啊!順便連組詩也解決了!”
“怎樣,你爸我強吧?”
“呵呵,不怎么強。”慕曉拿起油性筆,在大白紙中間勾出“定風波”三個大字。
第二天早上,慕曉好不容易把做好的組報交了上去,一時間除了組報,竟也不記得別的。直到周老師上課提起,她才想起自己班級還利用一節班會課競選過班委。
“上課之前先講一件事。”周老師走到講臺上,皺著眉頭看還沒有擦好的黑板。馬上有一個黑影竄到講臺上,拿起抹布撲到黑板上。
“完了完了,下課忘了……”
“先講一件事,之前的班委評選,唱票結果出來了。班長,東方華。”
東方華在掌聲中站起來環顧四周,點了點頭。
“中隊長,姬軒陽。”
“誒!”姬軒陽揮了揮手,又瞇著眼睛搖了搖頭,仿佛一個大明星示意“粉絲”們不要太瘋狂。
“宣傳委員,慕曉,歐如因。”
付東冬和羽鈞故意湊近她們慢動作鼓掌,巴掌都快貼到她們臉了。
“語文課代表,歐如因,詹國策。”
“數學課代表,裴近安,沈子祁。”
“生物課代表,玉炘恒。”
“沒有我?”羽鈞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玉炘恒?剛開學沒幾天,羽鈞表示對這人沒印象,轉過身問付東冬:
“玉炘恒是誰?”
“那。”付東冬往隔壁組指了指。
“為什么我不能當生物科代?別的科代都有兩個!”
“生物科代只有一個。英語科代還有四個呢。”付東冬顯然不在意評選的結果。
“咱們現在開始上課……不對,級組周五要檢查板報,慕曉和歐如因中午把白板和藍板做一下……好那我們現在來看第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