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隱約聽到外面的哭喊聲,她手一抖,票落在了地上,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就是那么不過思考的撿起來,一用力,撕成了碎片。
唐允忠開門進來看到的模樣便是蘇沫木偶一般坐在椅子上,他先去關了窗子,再走到蘇沫身邊。盯著蘇沫看了好一會,良久才聲音溫和的問道“若是這次出走我不攔著你,你會留下嗎?”
他的目光定定的看著桌子上的碎片,眼睛里滿是黯然神傷。
蘇沫的目光終于恢復了些靈動,又轉瞬即逝的暗淡了下來。
“你監視我。”
“你會走嗎?”唐允忠目光灼灼。
“不會。”就她這副身子骨,出走又能去哪呢。
蘇沫感覺唐允忠的嘴角似乎彎了一下,她心中有了報復的惡趣味,兩人的關系變得好拿捏了許多。
“若心怎么了?”
“我讓段涼把她的腳筋挑斷了。”
“為什么!”唐允忠說的云淡風輕,就像是吃了一頓飯那樣平常。蘇沫驚愕后怒目圓睜的看著唐允忠,右手死死的攥著桌布。
她又不是不明白,這是唐允忠報復她敢去拿趙與暮贈予的車票,再或者是給她的一個警告。
倏的,她放松下身體諷刺起來,過多的猝不及防讓她的大腦還沒做出反應,就脫口而出“唐允忠,我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沒走。”
唐允忠木然的在一側坐下,點了點頭,他看向蘇沫的眼光帶著遙不可及的愛憐,“你今天要是走了,我絕對會開槍,殺了你!”
蘇沫噤了聲,關了窗子慢慢暖和起來的屋子讓蘇沫緩了緩身體上的疼痛,她笑起來,嘴角的笑容勾起濃濃的嘲諷,她笑的如一朵花一般。
唐允忠看著這樣的蘇沫,目光愈加深邃,他伸出手握住了蘇沫微涼的手,帶著詢問的語氣慢慢訴道。
“你說我應該怎樣留下你?”蘇沫用力想把手抽回來,唐允忠力氣更大了些,讓蘇沫忍不住吸了口氣。
“你說,給我生個孩子怎么樣?”
蘇沫驚恐的睜大眼睛,唐允忠見她極力掙脫,心有不滿。神州大地戰火紛飛,憂愁的戰事愈演愈烈。連帶著他的脾氣也變得暴怒無常。
蘇沫似是在海面上飄飄浮浮一般,心中忐忑不安,唐允忠看著身下緊閉眼睛的人兒,才發覺她已經昏睡過去。
睡過去的蘇沫也不安穩,睫毛輕顫怎么也不肯放開唐允忠,唐軍長只好陪在她身邊,臂膊緊緊環著蘇沫,免得她半夜蹬被子受涼。
十月半,蘇沫被診斷為喜脈。
蘇沫安安靜靜的接受了這個消息,唐允忠也是緊蹙著眉頭。
蘇沫中規中矩的坐在床邊,看著唐允忠心理一層一層的蛻變,她怎么也沒找到欣喜,就像是這個孩子不應該有。
“流了吧。”蘇沫轉過身子說了句話,不肯再看唐允忠一眼。
“為什么!”剛剛還沉浸在內心的喜悅中的唐允忠立馬變了臉,臉色鐵青。
“我們都不喜歡,留著做什么。”
唐允忠張了張口,他說不了不喜歡也說不出喜歡,最后只好憋屈的威脅蘇沫“不行,這個孩子你一定得生下來。”
蘇沫抿唇,她沒應聲,唐允忠也不在乎,仿佛是打定了主意一般讓她無處可逃。
兩人就這么相對無言的坐了半晌,最后終于是蘇沫熬不過這索然無味,躺在床上昏昏欲沉之際,感覺身旁一沉,他不用多想就是唐允忠了,后者把手環過她的肩。蘇沫便轉了個身側躺著。
有時候她覺得活著沒什么不好的,像這樣一輩子她都樂的自在。
偏偏事情走向往往避過了她所有的期盼。活著沒什么不好,可是,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