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跟蹤錢家的人找到那位大人的住所時,肖曉已經被困了三天。
而那位所謂的大人,正是當日在小鎮客棧碰上的紅衣面具人,是那位當年帶著錦衣衛覆滅秦家滿門的東廠主公高小滿。
之前在客棧碰上時,秦暮察覺到高小滿帶在身邊的人除了那個大和尚,其余人都不成氣候,沒想到這個別院卻處處都有錦衣衛把守著。足以可見這些錦衣衛早就到了漢城。
他還見到了當日迎冷夫人回府的那名總管。
東廠跟敬王府的人有牽扯?
看來,朝廷要有一場政變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現在他要做的,是要找到肖曉,并將她救出去。
秦暮一直呆到了半夜,守衛松懈時才終于進了別院。在經過其中一個房間時,聽到里面傳來鎖鏈的聲音,他心有所感的推開了房門。
借著月光和雪地的反光,看清了被鎖鏈鎖住手腳的人的容貌,正是失蹤三天的肖曉。
兩人視線對上,肖曉瞳孔渙散,雙目無神的看著出現在面前的秦暮。
只見她蠕動著干裂的唇角,想要說點什么,卻沒有說得出來,最后頹然的垂下了頭顱。
她身穿著被鮮血染紅的中衣,披散著頭發,臉上帶著幾道不算深的傷痕。
但身上衣裳早已被鞭子抽得破破爛爛的,手臂上,大腿上的肌膚裸露在外,幾道傷口觸目驚心,有的地方傷口處鮮血淋漓,可見是剛添的新傷。
看著氣若游絲的她,秦暮只覺得大腦一陣嗡嗡的亂響,心如刀絞。
他不敢想象,在這之前,她到底受到了怎樣非人的待遇。
他甚至不敢上前,不敢去查看她受了多少傷,也不敢抱不敢碰她。
“媽媽……”
媽媽?
他曾聽人說過,南國人稱呼娘親為姆媽。媽媽是她的娘親嗎?
“阿曉?能聽到我說話嗎?”他單腳跪地,貼近她,柔聲問道。
垂著頭的肖曉沒有抬頭,倒是手腕處微微動了一下。鎖鏈隨著她的微動發出幾聲聲響。
秦暮輕輕的將她的頭發撩開,見她蹙著眉頭,雙眼緊閉,似是非常的難受。
“沒事了,我這就救你出去。”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幾下就削開了鎖鏈,然后小心翼翼的將人給抱了起來。
即便如此,還是碰到她肩背的傷口。
昏沉的肖曉被疼痛驚醒,她微微睜開眼,正對上秦暮幽黑深邃的眼。
她怔怔的看著抱著她的人,分不清到底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里。
“秦大哥?”她猶豫著,試探的喊了一聲,聲音嘶啞難聽不說,嗓子處還傳來一股灼燒的疼痛感。
秦暮明顯看見她眼眸里一閃而過的亮光。
“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盡量輕點,你先忍忍,很快我們就能出去了。”他輕輕的調整了一下姿勢。
肖曉反而更覺得疼了,不過,她緊咬著牙關,額頭直冒冷汗也未吭一聲。
秦暮看著如此隱忍的她,心中掀起密密麻麻的疼惜。
不敢再動,他一咬牙,就這樣抱著她走了出去。
這時正是守衛松懈的時候,得抓緊時間先出去再說。
秦暮躲過層層巡邏帶著肖曉剛出了別院,就見別院的一個小門處出來了兩個人。
那倆人警覺的看了一眼秦暮,又瞥了一眼他懷中的抱著的女人,然后快速的離開了。
秦暮眉頭一皺,然后就聽見身后傳來呼喊:“務必要把人給抓回來,他們都帶著傷,跑不遠。”
秦暮心中一凜,腳下飛奔著朝那兩人相反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