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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落知老師好巧

一、

與世隔絕的日子過得久了,就有些百無聊賴,這回我又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三五天,全身上下的五感就慢慢變得遲緩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倦怠。

原來把自己關起來寫東西是這樣一種體驗?

早些年的時候,曾以為孤單這件事與我的關系是很不深的,卻原來不是。自從考研那次九個月的閉關之后,我就特別難以忍受寂寞,這才幾天沒有跟人群往來,就開始感覺到孤單無聊了。

從前能把自己關起來不理會外界,對我來說是一件特別悠哉愜意的美事,如今一個人窩在宿舍里不出門,無聊起來卻變成一件挺可怕的事情。

怎么說呢?感覺全世界似乎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感覺所有的事都隨著時間逐漸離我遠去,連刷電視劇沒辦法麻痹自我了,感覺什么都好沒意思。

這種感覺多可怕!可外面美好的事物那么多,陽光雨露,藍天白云,清風明月,青山綠水,光是能身在其中就是件多美好的事情呀!

我知道,該放自己出門了。于是,我背著包出門爬山去了。

陽光沙灘仙人掌,我來啦!

二、

事實證明,生命在于運動。

太久沒運動了,以前一口氣上五樓,臉不紅氣不喘,現在不行了,才爬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就渾身沒力氣。

可我是什么人啊!不拘小節唄,什么有恒心有毅力,什么有始有終,都不是我的座右銘,我只知道,運動要適量,于是,我就悠哉游哉地打道回府了。

到了山腳下,天色還不晚,又恰巧看到去圖書館的公交車,我心血一來潮就跨了上去。

公交車停下的位置離圖書館門口并不遠,跳下車往前走了幾分鐘就可以看到圖書館莊嚴的大門。彼時太陽漸漸西斜,陽光是橘黃色的,大片大片灑向大地,就像是鍍了一層透亮的金箔,微微的暖人。

圖書館前是一大片供市民休閑的廣場,有的老人推著自家小孫子孫女出門來曬太陽;也有的爸爸媽媽帶著自家娃娃到廣場來,幾個認識的大人坐在一旁有說有笑,任由小孩子們在一旁嬉戲玩鬧;還有大一些的孩子在練習騎單車、玩滑板……

總之,一派祥和盛世的景象,很不錯。

可惜,這樣的天倫之樂絕不屬于我這種鄉下來的、沒本事把父母接過來安家的外來人口。

我這人一向看得開,掃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看他們,快步穿過了廣場,直奔圖書館大門。

好像把一切都甩在身后就可以忽略心底深處的落寞一樣,葉落知說的對,我在自欺欺人。

三、

“好巧啊!落知老師!”我在門口遇到了葉落知,于是很順手就朝他揮手了。

他循著聲音轉過頭來,臉上的面色不大好,與他平日里的平靜淡漠不同,這次他看上去似乎不大高興。

我收斂了笑容,暗道自己倒霉,誰又惹他了嗎?

他的身邊站著一位貴婦打扮的太太,距離很近,已經是親密關系的距離,可以肯定他倆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那位太太很年輕的樣子,不過再年輕也該有三十好幾了。

我是不是來的忒不是時候?我挑眉看他一眼,諂媚一笑:“那個,不打擾你們,我還有事,再見哈!”

那位太太卻似乎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很是自來熟地挽上我的胳膊,她對我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還主動與我攀談起來:“不打擾不打擾的!你是我們落知朋友嗎?我可是很少見他和女孩子交朋友的……說了這么多,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落知的媽媽。”

我渾身僵在原地,還是努力保持笑容:“阿姨您好!我算是落知老師的學生,剛認識不久,就是最近比較常聽老師的講座。”

“這樣啊!”葉落知的母親笑容有些短暫的凝固,還多了幾分落寞。

于是我立刻夸張地笑著補充道:“那個,老師的講座很受歡迎的,每次去得晚了都沒位置坐了。”

“嗯,我們落知一直都很厲害,我知道的。”

……

尬聊真不是我的專長呀!

我拼命偷瞄葉落知,期待著他能趕緊過來救我于水火。好在這家伙沒讓我失望,他走過來攙著他媽媽往外走:“媽,再不走你的飛機就要趕不上了,先回去吧。不用想我。”

然后,我就看著那個太太雙目含淚,又驚又喜又不舍,一步三回頭離開了。哪怕葉落知依舊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甚至眼神還有點冷。

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對人有這么強烈的情感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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