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到了嗎？”

衛雪晨一進門，就看到Mary倚在墻上，看著手表。

“沒有。不過你作為助理，不應該這么晚回來。”

“你沒有跟我說過。”

“……是，所以這次，我不怪你。但是以后，你早上得提早半小時來，中午提早半小時回來，我沒說你下班你就不能下班。”

“……好。”

等到衛雪晨回到家里，已經是腰酸背痛，腿都是酸的，腳都是疼的。

“給我按按……”

馮戟拿出自己的按摩捶給衛雪晨捶背，姿勢異常乖巧。

“你是不知道啊，那個新來的Mary多過分，我一天都走了兩萬步了……”

“辭了，咱還有一家公司呢！”

“說，有什么事兒求我？”

“呵呵……那個，衛大小姐，茗姐姐，彥夫人，我……房子出了點問題。能不能先……”

衛雪晨坐起來：“吼，先搬過來哦？”

馮戟尷尬一笑，衛雪晨可是兩室一廳，搬進一個馮戟綽綽有余，更何況兩人住對門，搬起家來特別方便。

還是有什么東西忘在隔壁了，還能馬上回去取。

衛雪晨點點頭：“也不是不行，就是另一間房間挺亂的，得你自己收拾。還有，房租得平攤，家里衛生你搞。”

她剛才敲馮戟的門，把馮戟叫到自己家讓他聽自己說了一堆，然后又讓馮戟給她按摩，馮戟一句抱怨都沒有，她就知道有問題。

“你房間那么亂……”

“我房間不用，其他的你打掃。”

“怎么著？放了什么特貴的東西還是奇怪的玩意兒啊？”

“放了三十幾萬一章的小說和彥非送的東西，你要的話拿走？”

馮戟咽了咽口水。

彥非送的東西他可不敢碰。

“不了，我還是多活幾年比較好。”

“好了，那你自己去收拾收拾房間吧。”

——

“彥總，我聽清萱說衛小姐和你鬧矛盾了？”

“倒也不算。”

“衛小姐能離家出走，彥總你干什么了？”

彥非把魏墨簽完的合同拿過來：“我發現你們娛樂圈的人真的很八卦。”

他完全沒有生氣，魏墨也依舊是一副笑臉：“衛小姐對我好，我關心一下。彥總，我們差不多大吧？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女朋友離家出走不能一動不動吧？”

彥非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是不是應該追一下啊？”

“衛雪晨不是別人，她自己想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彥非頓了一會兒：“她對你很好？說來聽聽？”

“我覺得活著挺好，我不想去看看閻王爺長什么樣。”

李沐現在站在非晨樓下。

剛才百度了一下，非晨的董事長叫彥非，那個言情女王的男朋友。

走進去，李沐直奔前臺：“你好，是衛雪晨讓我來的。”

衛雪晨三個字一出，前臺愣住了。

“你……你認識衛，衛雪晨？”

“是，她讓我來找董事長。”李沐把便利貼遞給前臺，前臺拿過來，看了好久。

“那個……我能進去嗎？”

“啊，可以。”

前臺隨便拉了一個人讓員工帶她去找董事長，火速在群里發了消息。

“那個，我方便問一下么？衛雪晨……是你們什么人啊？”

“衛小姐是我們的董事長夫人啊。”

董事長夫人？

她結婚了？

不是。

“彥非的女朋友不是茗雪嗎？”

“衛小姐就是茗雪。衛小姐是作家，茗雪是她的筆名。”

？？？

電梯門剛好打開，進來了幾個人把李沐的神給扯了回來。

“衛雪晨的男朋友不是叫李七塵嗎？”

李七塵扭頭看她：“我就是李七塵，但我不是衛小姐男朋友，你別亂說，我還想多活幾年。”

剛把頭轉回去，李七塵又轉了回來：“你見過衛雪晨？”

電梯門開了，李七塵和其他幾個人不得已走了出去。

剛才李七塵一開口，李沐就知道這個李七塵不是當時跟她通電話的那個李七塵。

李沐的世界觀在這短短的十分鐘內崩塌，又建立。

“到了，你自己去吧。”

李沐做了一個深呼吸，敲了兩下門。

“進。”

這個聲音……

不會吧。

李沐推開門，不自覺地瞥了眼魏墨。

沒辦法，魏墨一抹白在彥非一身黑的前面太過引人注目。

“那個，董事長好，我叫李沐，是衛雪晨讓我來的。”

李沐……

彥非記起來了：“你是衛雪晨的上司。”

魏墨看向李沐：“李小姐真厲害，居然是衛小姐的上司。”

“沒事回去休息，別在我這里。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交女朋友。”

“彥總，我再怎么說，也比你強一點兒。”魏墨戴上口罩和耳機，走了。

彥非一瞬間內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的樣子。

“衛雪晨讓你來的？”

“嗯。”

“她讓你來找我，那就是你出了什么情況，她解決不了，所以才讓你來非晨。”

李沐看了他一眼，開口。

——

“這張卡是一千萬，密碼是170806，先去應急，明天一早去九樓面試。”

“不，不用這么多……”

彥非把卡放在桌子上：“先拿去，這是衛雪晨的卡。”

李沐愣愣地拿起那張卡，梳理了一下今天的事。

自己的助理其實是一個千萬富翁，而且她還有一個不知道有多少錢的男朋友。

順便挖了一個八卦，彥非和魏墨是好朋友。

這個世界太奇幻了。

（以下皆為員工群的聊天記錄。

水果糖喜歡冰淇淋：衛小姐是不是回來了？是不是？

土匪頭子：我猜不一定吧……

百年難得一見巴西鱉:有沒有人知道今天那個女的是誰啊？

我們家希希最帥：不知道，問前臺吧。

前臺小妹：我不知道名字，但我看見衛小姐的親筆簽名了。

誰都不許跟我搶希希：衛小姐和董事長到底鬧了什么矛盾你們還沒明白呢，怎么突然討論這個了？

南上北下：緊跟實事嘛！

在果園里放肆的小土匪：沒事兒別瞎聊天，小心扣工資！

江哥不表白不換昵稱：我們是不是應該派個人去查查底細？

zg，dd愛你：誰？你去？

老秦的腦袋sblj:找陸錦曦？

陸曦本曦：我不去，愛誰誰去。

……）

陸錦曦收起手機，衛雪晨回來了？

不對，衛雪晨沒跟她們說，而且今天來的那個女的也不是衛雪晨。

衛雪晨這貨，哪兒都聯系不到！

——

“我的咖啡呢？啊？”

“我去買。”

Mary把衛雪晨拽回來：“我現在把我的習慣告訴你，周一我要摩卡，周二我要美式，周三我要紅豆奶茶，周四我要卡布奇諾，周五要焦糖瑪奇朵，早餐是……”

……

“這些是基本的，馬上買回來！”

衛雪晨點點頭，去樓下給Mary買早餐。

“通知他們十五分鐘以后會議室二開會。”

會議室占了一層樓，有五個，隔音甚好，為了避免領導大喊吵到隔壁會議室。

衛雪晨走出她的辦公室：“十五分鐘以后開會。”

“又開會……她來五天，開了十幾個會了。”

“沒那么多吧？”

“夸張嘛……我真的快受不了了，Mary跟李沐一比，弱爆了！”

衛雪晨沒再說話，翻著自己的筆記本。

那么厚一本，記了一本了。

上學的時候，一整個學年她都沒記這么多筆記。

Mary哪來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習慣。

“我看了你們每個人上個月的情況，你們來公司是干什么的？混日子嗎？不能干就滾蛋，給下一個人騰位置！”

“我不干了！這五天天天加班，每天都加班到十一二點，我不干了！”

Mary指向門：“走，收拾好你的東西滾！”

那個員工站起來，一臉憤怒地看著Mary，走了。

“還有沒有，站起來走出去，不要浪費時間！接下來的一個月，是對你們的考核，受不住的，或者不合格的，全部滾蛋！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就出去。”

“Mary，他們都過實習期了。”

Mary看向她：“你一個小助理，沒你說話的份。你以為你是誰？我對你們上一個領導的眼光表示懷疑，就你們這些個廢物，豬的辦事效率都比你們強！”

兩三個人站起來話都沒說一句，走了。

他們都是二十歲剛出頭，年輕氣盛，有的時間去打拼。

不愿意在這里挨罵，很正常，他們有資本。

Mary轉頭看他們：“我隨時可能會裁人，你們幾個，既然選擇坐在這里，就做出點成績給我看！散會！”

錢羽起身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衛雪晨一眼，衛雪晨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晚上陪我去個局，給我擋酒。”

“我不會喝酒。”

“不會？”

衛雪晨點頭，微笑重復了一遍：“不會。”

“不會也去，必須擋。你要是不去，我就辭了你。”

飯局可以去，但要她喝酒，不可能。

上次喝酒了就把自己初吻送出去了。

那倒還好，不過她發誓，如果彥非不在，她一滴酒都不喝。

衛雪晨收拾好東西，走出會議室門。

“衛小姐。”

錢羽走過來：“你完全可以不用在這里挨罵的，你要是愿意，買了公司都可以。”

衛雪晨搖搖頭：“沒關系。你在這里的工資沒非晨高吧？想回去嗎？”

“不知道，我是董事長親自辭的，不知道董事長還讓不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