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辭的？”

“嗯。”

想來錢羽也不知道原因，但是衛(wèi)雪晨隱隱覺得總是和她有些關系，心里多了一份愧意。

“沒事，我和他說，他會讓你回去的。”

“沒關系，我也不想衛(wèi)小姐為難。”

真不為難……

衛(wèi)雪晨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

“張總，你好。”

“你好你好。”

“這是我的助理，衛(wèi)雪晨。”

衛(wèi)雪晨禮貌性地握了一下手，感覺到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之后收回了手。

坐下來之后，那個張總開始一直在給Mary倒酒，Mary一邊看著衛(wèi)雪晨，一邊笑著拒絕。

沒有用，喝了一杯又是一杯，Mary一臉憤恨地看著衛(wèi)雪晨，衛(wèi)雪晨裝作沒有看見。

她說過，她不喝。

張總開始轉移目標，開始往衛(wèi)雪晨的杯子里倒酒。

“愣著干什么？張總給你倒的酒，喝。”

“不好意思，不會喝酒。”

“這喝酒，人多多少少都能喝一點。哪怕是一個十歲小孩，他喝一口，那也是喝酒啊！”

衛(wèi)雪晨微笑：“酒精過敏。”

張總的手頓了一下，起身親自去拿了一瓶飲料喝一個新杯子。

他把衛(wèi)雪晨那杯裝滿了酒的酒杯拿過來，換了一個新杯子，然后給衛(wèi)雪晨倒?jié)M。

“飲料總行了吧？”

衛(wèi)雪晨沒喝，她覺得有問題。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小說里給人下藥的事多了去了。

但是現在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員工，不能不喝。

“快喝啊！”

衛(wèi)雪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向Mary打了一個手勢去了洗手間，把嘴里含的飲料吐了出來。

剛才含著飲料，空咽了一下。

張總肯定不會這么輕易地放過她……

衛(wèi)雪晨捂著肚子走出來：“不好意思各位，胃病犯了，先走一步。”

她很清楚地看到了Mary的眼神，知道工作不保。

衛(wèi)雪晨下樓，看到即將沖上來的馮戟。

“你沒給我發(fā)消息，我差點抄家伙上去了！”

去之前，衛(wèi)雪晨估摸了一個時間，如果七點半沒有給馮戟發(fā)消息，就讓他沖進包間把自己帶回去。

如果發(fā)了，就沒事了。

衛(wèi)雪晨往樓上看了一眼：“……再等等。”

Mary還在上面，如果那幫家伙一直給Mary灌酒，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過了半個小時，Mary醉醺醺地在張總的攙扶下走下來，衛(wèi)雪晨待在車里，看的一清二楚。

張總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拿出手機。

衛(wèi)雪晨打開車門，走出來，拍了兩下手。

張總被她嚇了一跳，轉身看見她，笑瞇瞇地走過來：“是衛(wèi)小姐啊，怎么還沒回去啊？”

“我負責送她回去，剛才去附近買了胃藥。”

“哦……衛(wèi)小姐……想做助理嗎？”

張總看她沒說話，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衛(wèi)小姐應該也不滿意助理這個位置吧？沒關系，跟我做筆交易，我讓衛(wèi)小姐立刻升主管。都是成年人了，好好想想。”

衛(wèi)雪晨還是笑著，甚至在路燈底下顯得有些詭異。

張總緩緩地把手放下：“好好想想，過幾天再來找我也不遲。我的名片，拿好。”

“上。”

突如其來的一個字，讓張總懵了，下一秒，他就被兩個人給抓住了。

名片掉在地上，衛(wèi)雪晨踩著名片，繞過他去扶Mary。

馮戟愣愣地從車里面走出來：“哇塞……”

“衛(wèi)小姐。”

“林先生，辛苦了。”

在那天見過他們四個之后，衛(wèi)雪晨找過他們，告訴他們如果有情況，會拍兩下手提醒他們。

他們聽彥非的話，在上班途中跟著，下班的時候守在公司周圍，衛(wèi)雪晨去哪兒，他們就跟到哪兒，只不過躲得隱蔽。

“他怎么處理？”

“衛(wèi)雪晨！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這么對我！馬上讓他們放開我！”

衛(wèi)雪晨沖馮戟招了招手，讓馮戟扶著Mary，然后去撿了張總掉在地上的名片。

“這個公司……應該是陳偉底下的分公司吧？林先生，待會兒跟我到我家一趟吧。”

“好。”

衛(wèi)雪晨走到他跟前，笑了一下：“張總，性騷擾，不是什么好事，勸你不要再繼續(xù)了。”

“你憑什么管我？”

“我管不了你，有人能管。”

“你到底是誰？”

“我叫茗雪，是一個作家。”衛(wèi)雪晨剛準備進車，又走過來，“當然，我只是一個小助理。”

等到車都開走了，兩個人還是按著張總，不讓他動彈。

“Mary，你住哪兒？”

“衛(wèi)，雪晨……你怎么在這兒？我剛……喝酒呢我不是……”

“送你回家。”

Mary冷哼一聲：“我告訴你，就你今天，我明兒就把你開了！”

“家住哪兒？”

馮戟通過鏡子看著后面，一聲都不敢吭。

“不告訴你！”

“停車。”

衛(wèi)雪晨下車，走進便利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出來，然后打開車門：“把她拉出來，扶穩(wěn)她。”

馮戟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兩只手抓著她的胳膊，讓她不至于倒，頭躲的不能再遠。

衛(wèi)雪晨打開瓶蓋，直接往Mary臉上一潑。

縱使馮戟躲成這樣，還是滋到了水。

現在是秋天，晚上還是挺冷的，加上衛(wèi)雪晨潑的是冰水，讓人冷的發(fā)抖。

Mary張著嘴，一副狼狽樣。

睜開眼看見衛(wèi)雪晨，又看看自己，要不是馮戟反應迅速抓住了她的手，一巴掌已經拍在衛(wèi)雪晨臉上了。

“你有病嗎！我告訴你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我們想送你回去，你不告訴我們你住哪兒。”

“我不需要你們送，松手，滾！”

馮戟心中覺得好笑，放下手：“大姐，剛才如果不是她，你就被那個老東西帶到酒店去了。就算斷片了，現在知道了？”

“不管我斷不斷片，她潑了我水，她就不能再去上班了。”

“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你誰？她男朋友？”

衛(wèi)雪晨攔住馮戟想要理論的手：“清醒了吧？能回去的話就自己回去，我們走了。”

馮戟一臉不可置信：“你就這樣，就……放過她了？”

“不然？”

Mary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沖著衛(wèi)雪晨又甩了一下。

衛(wèi)雪晨衣服上沾上了一些水漬，臉上干干凈凈的。

——

“林先生，喝點茶吧。”

“謝謝。”

“這次真的很謝謝你們。”

林先生看她：“衛(wèi)小姐，董事長說……建議您回去。”

彥非擔心她，她知道。

原來職場比她想象的危險的多。

如果今天他們四個不在，她不能怎樣。

可能……硬氣地反擊之后辭職，然后繼續(xù)找工作。

又或者，真的被那個張總給帶到酒店去。

“……你告訴他，我會自己小心，另外，以后要多多麻煩了。”

“職責所在。”

衛(wèi)雪晨點點頭，送了林先生下樓。

再次上樓，衛(wèi)雪晨看向馮戟。

“你一個小姑娘，膽子怎么這么大呀？遇事不慌不忙的。”

“我上學的時候，成績還不錯，性格也比較討喜，老師對我也挺不錯的。后來大學還沒畢業(yè)，我就寫小說了。”衛(wèi)雪晨坐在沙發(fā)上，剝了一個橘子。

“很快我就變成了他們的言情女王，買了房子，生活過得特別愜意。”

“不好嗎？”

“當然好，但是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寫的小說，他們覺得不好看了，我該做什么？我沒有經驗，到社會上就是個廢人。”

馮戟仰頭嘆息。

“后來我遇到彥非了，在他的公司里，所有人相處都很和睦。我不知道是因為我運氣差，還是因為我運氣好，之后我進的公司，呵……”

衛(wèi)雪晨把最后一瓣橘子塞進嘴里：“我早就不是因為慪氣才不回去了，她們既然都在看我的小說，那我就得做點什么。就我之前的那些文章，什么營養(yǎng)都沒有。”

馮戟沒說話，一個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掌心里的女孩兒，一夜之間好像突然長大了。

衛(wèi)雪晨吃完橘子，也再沒說話了。

可能自己真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這都錯了。

——

“呃，那個你好。我找人，衛(wèi)雪晨讓我來這里找李沐的。”

“衛(wèi)小姐？”

前臺愣住了，前兩天剛來一個女的，現在又來一個男的。

江樺很無奈，他后來聯(lián)系不到李沐，只能到她那個助理說的地方來找。

“李沐對吧，九樓銷售部。”

她現在去銷售部了……

難道那個衛(wèi)雪晨說的是真的？

等到自己已經站在了九樓，江樺還是不太敢相信。

李沐喜歡自己？

“你好，請問，李沐在哪兒？”

“這里！”

還沒等那個小哥給他指，江樺就看到一只手舉起來，隨著熟悉的聲音。

江樺走過去，李沐盯著電腦屏幕：“謝謝小哥，辛苦了，放桌子上吧，待會兒給你好評。”

“是我。”

李沐的手頓了一下，眼睛卻沒離開電腦。

“……你怎么來了？”

“我……我，喜歡你。”

李沐轉過頭：“什么？”

“我喜歡你。”

對面的陸錦曦淡淡地笑了，怕這又是衛(wèi)雪晨的手筆。

“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李沐，我喜歡你。很早之前我就喜歡你了。”

“我……”

“答應吧，多好一小哥啊？衛(wèi)雪晨辛辛苦苦讓人來的，總不能讓她失望吧？”

江樺和李沐一瞬間都下意識地瞥了陸錦曦一眼，陸錦曦就知道了。

果然是衛(wèi)雪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