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你這么說。”

“滾。”

衛雪晨把電話掛掉，重新開始工作。

——

“姐夫，茗雪姐呢？”

“出差了。”

清萱看著他：“茗雪姐……沒什么差可以出啊……”

果然衛雪晨認識的都不是什么傻子。

彥非無奈，又一次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那她現在過的還好么？我能去看看她嗎？”

“你還在上學呢。”

“沒事兒，很快就放秋假了。”

彥非搖頭：“你現在應該讀書演戲，你姐懂得怎么照顧自己。”

清萱坐下來：“姐夫，我姐她應該挺絕望的吧？要是換成是我，我的助理突然間反咬我一口，我就覺得天都塌了。”

衛雪晨又何嘗不覺得自己的天塌了呢。

“我一直覺得我錯了。”

“你是有錯，但是……可以理解。姐夫，我姐她肯定很早就想明白了。你不用這么自責。對了，能看看婚戒嗎？”

彥非把抽屜打開，拿出里面的戒指。

“茗雪姐看過嗎？”

“沒有。你是除我以外第一個看見她的婚戒的人。”

“定制的吧？”

“嗯。”

清萱拿著那枚婚戒，端詳了許久。

真好看。

“我可羨慕茗雪姐了，有一個那么好的哥哥，那么好的工……那么好的男朋友，那么好的閨蜜。”

“你也會有的。”

清萱的手頓住了，很快，把婚戒放回了原位。

彥非笑了一聲：“怎么了？哥哥……應該冒不出來，工作……現階段看起來還不錯。閨蜜，你也應該有。那……就是男朋友了？”

“我還小呢，談什么戀愛啊？再說了，我談戀愛了，那就得炸了。姐夫，我先走了，我媽還在外面等我，待會兒要罵我了。”清萱抓起書包就往外跑，分分鐘見不著影子。

小丫頭高中還沒畢業呢……

何許人物讓這丫頭能動了心啊？

彥非看清萱，總有一種在看自家女兒的樣子，自己只比她大了十二歲而已啊……

好吧，十二歲也很多了。

總有一種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董事長，都準備好了。”

“好，知道了，去吧。”

——

“哎，聽說了嗎？人力資源部的那個，今兒又辭了倆。”

“太正常了好嗎，人力資源部幾乎天天都在裁員，我們部門，真真是一個世外桃源啊！”

衛雪晨愣了一下，把盤子端過去：“人力資源部？”

“哦，你剛來，不知道。人力資源部的那個，人送外號炸毛王，一丁點的事，就跟炸了毛似的。你千萬別在他面前晃悠啊！”

炸毛王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稱號啊……

“他看誰都不順眼，就連傅總見他都繞道走。”

傅總不是職位比他高上許多嗎？

“整個公司就我們部門這么開心，這么和諧，其他部門的做夢都想進來。”

原來還是自己運氣好啊……

錢羽全程都不敢抬頭看她，衛雪晨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

——

“晨，把資料給我，然后幫我訂一張去上海的機票。”

“后天上午八點可以嗎？”

“可以，麻煩你去我家幫我收拾一下行李箱，辛苦了。”

衛雪晨站起來：“不辛苦，走了。對了，外賣幫你點了，記得吃。”

“謝謝！”

——

“歡迎李沐！”

李沐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大群人，沒有像平時那樣撲上去挨個打。

接李沐回來的衛雪晨也很是奇怪，李沐從下了飛機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

“我……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說了。我……家里出了點事故，要走了。”

“什么事兒？”

“……我……我姐姐的公司倒閉了，欠了很多債，我媽媽也沒辦法補上去。我現在得換工作了。”

眾人沒出聲，全都看著李沐。

李沐擠出笑來：“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死了。請你們吃了這么多頓，哪天我沒錢吃飯了，記得全還給我啊！”

一個同事打開錢包，把錢包里所有的百元大鈔全部塞到李沐手里，又放了一張銀行卡。

所有人見狀皆是如此，很快李沐的手就塞不下了。

“全拿回去，干什么呀？”

“拿著。我們沒什么好幫你的，你以后也得還。”衛雪晨的手一直抓著手機，“明天才發工資，我現在沒什么能給你的。”

李沐點頭：“好，那我以后，全還給你們。記清楚了，不然我以后……賴賬不還的！好了，那……我走了。”

“李沐！”

一個同事抱上去，一瞬間的功夫，眼淚就掉下來了。

“別哭了，我會回來看你們的。”李沐的手拍著同事的背，“現在把眼淚收回去，每個人都不能哭！”

等同事放開她，李沐轉身就走。

衛雪晨走進辦公室，拿起筆在便利貼上一頓寫，隨后沖出了門。

電梯一個在一樓，一個已經下去了，還不如直接走樓梯。

下樓梯比上樓梯總是快的，加上衛雪晨一路狂奔，總在李沐剛走出大門的時候趕上了。

“雪晨？”

衛雪晨調整了一下呼吸，走過去。

“你跟著我的時間最少，但是我也挺舍不得你的。好了，快回去吧。”

“我確實沒有錢能給你，你現在去杭州，到這個地址，隨便拉里面的一個員工，告訴他是我讓你去的，讓他帶你去找董事長。董事長會給你安排一個適合你的工作，你需要多少錢告訴他，他會給你的。”

李沐接過便利貼，是一個地址和衛雪晨的一個簽名。

“你……什么……”

“這件事我來不及細說，馬上去。等我回杭州我再跟你解釋。對了，不管是誰要我的電話號碼，都不能給。誰也不能給，知道嗎？”

“……嗯。”

衛雪晨匆匆忙忙地又跑回公司，剩下李沐拿著便利貼在原地愣神。

——

“這是你們新來的部門經理。”

“我叫Mary，27歲。”

Mary一頭棕色的頭發，戴著藍色的美瞳，身上披著一件皮衣，穿著十二厘米的黑色恨天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走秀的。

“助理……是哪位？”

“我。”

“去幫我買兩杯咖啡，一杯卡布奇諾，一杯焦糖瑪奇朵。再買兩份雜志。”

“什么雜志？”

“隨便。”Mary轉身走進辦公室，“等一下！這張桌子是誰的？”

“我的。”

“你的？這么一點地方你居然還在我的辦公室里工作，外面放不下一張桌子了是嗎？馬上給我搬出去。”

衛雪晨點點頭，走過去搬桌子。

“別幫她！讓她自己搬，這樣才明白什么是自己應該做的。”

衛雪晨輕笑一聲，她力氣大一些，桌子也倒不算太沉，至少自己搬得動。

“雪晨，這兒。”

同事已經收拾了一個位子出來，衛雪晨把桌子拖過去。

“立刻去買。”

——

“Mary肯定不是一個善茬，還英文名，鬼知道真名叫什么……”

“叫……翠花？”

“說不定！”同事笑了許久，才看向衛雪晨，“雪晨，其實你也不不用太擔心，說不定Mary很快就被辭了。”

衛雪晨搖搖頭：“我不是……李沐喜歡的那個男的，叫什么名字？哪個部門的？你們有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同事一愣，遞出自己的手機：“他叫江樺，銷售部的。”

“謝謝！”

衛雪晨丟下了飯菜，直接跑出食堂。

中午休息時間是只有一小時，之前要不是李沐在，他們也沒有那么多的休息時間。

“你好，我找江樺。”

“哦，他好像去樓下吃飯了，你打電話吧。”

衛雪晨點點頭，道了聲謝，然后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

剛準備走，余光看到一個熟悉的腦袋。

“等一下，請問你是江樺嗎？”

“是我。”江樺轉頭看她。

確實長得不錯，干干凈凈的。

“對不起啊，挺唐突的，我想問一下你有女朋友嗎？”

“……啊？這個，沒，沒有。”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算是，喜歡吧……”

“誰？”

江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那個，我應該不認識你，我……”

“我，我知道。我以前是李沐的助理，那個，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喜歡的人是李沐嗎？”

“啊……是，是吧……”

李沐這傻子，雙向暗戀就是不敢表白。

這個江樺也是，喜歡就上啊，反正也沒什么損失不是。

（清心：看的很開哦？之前還跟彥非是契約情侶的時候你怎么不表白？

衛雪晨：閉嘴！我們情況特殊！

彥非：我也只配活在括號里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李沐也喜歡你，但是她現在已經辭職了。她現在在杭州，如果你愿意去追的話，我把地址告訴你。”

“她怎么辭職了？”

“等她自己告訴你吧。”衛雪晨看看周圍，向江樺伸出手，“手機。”

江樺掏出手機放在她手上，衛雪晨在備忘錄里輸了非晨的地址。

“如果不讓你進，你就說你是衛雪晨的朋友，他們會讓你進的。他們要是問你衛雪晨的事，你就說什么都不知道。”衛雪晨把手機還給他，“見到就表白，別錯過了。”

多少的暗戀是因為雙方都不敢表白而存有遺憾的？

大膽一些，說出口，至少不會給自己留遺憾。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也是最蠢的事情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恰好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