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姜人秋紅了臉，打算辯解兩句，“這······不是我不會畫符，而是沒法溝通天地元氣！符術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調動天地元氣畫符，可我對元氣的感知不足，沒有天賦，師傅說我只差在這兒。”

李誨臉上的表情更加憐憫。

怎么聽姜人秋師傅的話都只是安慰，就像喜歡籃球卻只有一米五的人會被安慰——沒事的，你技術還是不錯的，就是矮了點。這根本不是只有一個缺點的意思，這意思是一個缺點就可以掩蓋其他所有不足，更加悲哀了。

“嗯······可惜了。”李誨點點頭。他明白這個時候姜人秋需要的是肯定，是鼓勵。

“真的！”姜人秋看李誨臉上那同情的表情，哪里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無奈拿不出證據，只能干著急。

男人，最怕被別人說不行。哪怕是長得像女人的男人，該有的自尊心還是有的。符術已經是姜人秋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盡管中看不中用，可至少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東西。

“好，我懂得。吃飯，吃飯，菜要涼了。”李誨帶著微笑，熱心地為姜人秋添菜。

姜人秋激動得脖子都有點紅，李誨要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憑那種違心的安慰他早就拳腳相向了。

“這符只要有天地元氣！再多一點，就有威力了！”姜人秋繼續解釋，顯得歇斯底里。

這是正常的心里反應。失去了家人，他會把過錯都強加在自己的身上。這時他就特別需要肯定與支持，一旦否定了符術，他就會在心里漸漸否認自己報仇成功的可能性。姜人秋自己也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激動，但李誨很明白這種心情。當初學算法的時候他也經歷過這樣的迷惘與無助。

“嗯。”李誨不再開玩笑，端正了臉色，給了姜人秋肯定的神色。

而姜人秋看著李誨的臉，心里感到有些堵：“要是我能對天地元氣多一些感知多好啊······”

“別難過，說不定其實符術也就那樣。你不是練武很有天賦嘛，條條大路通······通玄地，會好起來的。”李誨安慰。

“符術真的很強。”姜人秋喃喃，像是對李誨說，又像是告訴自己。

“唉······天地元氣是吧，那我們看看。”李誨一臉無奈，感覺自己在哄小孩。他默默發動“欲窮千里目”，很勉強很費力地將兩人周圍的天地元氣調動到桌上還未干的符上。

他已經用上了全力，“欲窮千里目”雖然能控制天地元氣的走向，但一點也不輕松。每一縷元氣都重如巨石，想挪動一點就要花不少力氣。

李誨也沒覺得符的威力會有多大，他想動用天地元氣發動符，然后讓姜人秋死心。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對于其他人來說，感知天地元氣已經是難如登天。想要調用，只能在使用玄術或符術時聚精會神帶動一點點的天地元氣。

符紙玄術之類的一旦成型，就不存在二次匯聚元氣的可能。不是不能，而是沒有人做得到。

唯有李誨，也唯有“欲窮千里目”，才能做到這樣。

李誨在姜人秋疑惑的目光中，把手虛浮在那道符上面。費盡心思把天地元氣一點點地注入其中，而且讓它盡量均勻地散布在符上。

接著，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被注入元氣的符，開是發出淡淡的青色的光芒。

李誨收回手，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桌上用湯水畫的符竟然真的會有反應，他以為結果只是單純的把天地元氣注入木頭里而已，沒想到符竟然發生了變化。

而姜人秋更是把眼睛瞪得不能再瞪。

“怎么可能？師傅說符紙一旦成型就絕不可能再變！”姜人秋感覺嗓子有點啞，想咽咽口水嘴里卻什么都沒有。

“我說······這東西這樣發光，正常嗎？”李誨摸摸下巴，看著發光的桌子，沉著聲音問。

“這是符術即將發動的前兆。”姜人秋回答。

話音剛落，桌上的符就有了反應。

“轟！”

一陣大風卷起，桌上的飯菜全部被掀翻。桌旁的兩人也被一股巨力推出去，李誨直接撞在了墻上，姜人秋更是翻了個跟斗。

“靠！”

李誨痛苦地哀嚎一聲。

好在這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是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不斷吹出風的桌子就停止了搖動。

餐廳一下子變得一片狼藉。

不僅盤子碎的滿地都是，桌椅裝飾也紛紛倒地。最惡心的，盤子里的餐食也飛滿了房間。墻上，地上，天花板上，全部都是。

“這怎么可能？”姜人秋癱在地上，兩眼無神，像是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

“這么猛！？”李誨被嚇了一跳。他是真的沒想到威力這么大，剛剛的風力絕對有臺風之上的等級。

痛苦地揉揉自己的腰，他抹掉臉上的青菜，一臉驚奇。

姜人秋掙扎地起身，慌亂者腳步來到桌前，看著桌上已經消失不見的符，震驚的神色更甚。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像是被嚇了魔咒，只是一直重復著一句話。他在自己師傅那里所學的東西，一切都被沖擊，明明符紙成型之后就不能改變，可李誨卻用不可思議的手段把他畫出來的廢符重新變成了有用的符。

“是我小看了這東西啊。”李誨也站起身，走到桌子邊，一臉震驚。

“李兄你······”姜人秋把臉轉向李誨，“你竟然能調動天地元氣！你······你是玄地宗門的人！”

李誨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退了兩步。

“我不是，你別瞎說啊。我連玄地都不知道是什么。”他聳聳肩，覺得姜人秋有些大驚小怪。

“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姜人秋十分激動，像是發現了新世界。

“嗯······天賦吧，你懂得，人和人之間畢竟還是有區別的。”李誨別過頭，臉不紅心不跳地吹牛皮。

“這······”姜人秋很想否認，但仔細想想確實沒有更好的解釋。

“別管了，你還有什么絕活？我們再試試，我突然有了不錯的主意，來來來。”李誨搓搓手，指指桌子，笑得像個老流氓。

“我······”姜人秋心里有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