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力量是有極限的。李誨深深地體會到這一點。

對于一個技術型人才來講，創業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點子有很多，可錢只有一份。最重要的是，一個點有很大的幾率賺不到錢。

直到姜人秋回來，李誨還是沒能找到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幾乎沒有什么優勢，算是最丟人的那一類。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去學一些不那么依賴高新科技的專業。編程什么的，到了這個世界就只能用來想想。

李誨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要是穿越到計算機科學剛剛起步的時候，他有一萬種方式去得到數不盡的財富。可在這里，他的專業技能一無是處。就算他再了解計算機的發展，但還是無法做到以一己之力完成“電力”、“機械”、“數學邏輯”、“計算機學”等等等等的發展。

“愁啊。”李誨坐在飯桌上，看著姜人秋漂亮的臉，卻沒什么胃口。

“李兄很苦惱嗎？”姜人秋問道。

他的眼角微紅，看來是哭了很久，就連眼皮都開始發腫。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姿色，反而更像女人了。

李誨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這種明知故問的態度讓李誨十分不爽，明明是寄人籬下卻還那么悠閑。

不過李誨也沒回嗆，只是揮揮筷子，像是要把煩惱都趕走：“都是懶病，實在不行就學著別的鋪子起早貪黑的做些小生意，總是餓不死的。”

姜人秋聽了低下頭，然后帶著歉意說道：“是我麻煩李兄了。”

“少來少來，說了你要做工還債的。不說這些，沒意思。聊些別的。”李誨夾起一塊排骨，嚼得起勁，“說說你啊，老是聽你說師傅師傅的，到底是個什么人？”

姜人秋見李誨不想說店鋪的事，也順著他的話回答：“師傅是個善人。”

“哦？”李誨一樂，他很少聽到這么肯定的評價，人心叵測，姜人秋經歷大難竟然還是這么下定論。

“師傅是玄地的符師，為人君子。要不是師傅，我活不到現在。多年前上月寨第一次找上我家的時候，就是師傅替我們家當下一難。”姜人秋說起師傅，臉上的表情又是感激又是崇拜，像是個夸自己父親的孩子。

“說起來，我最近總是聽你說什么符師，還有趙屺也說過什么玄地，那到底是什么？”李誨饒有興趣地問。

之前聽到玄地玄功什么的他只當是對高大上招式的夸張稱呼，但聽得多了他也聽出了區別。那玄地似乎并不尋常，像是人人都推崇的地方。

“嗯？”姜人秋又被李誨驚到了。

如果之前他覺得李誨只是我行我素的話，最近一段時間他覺得李誨其實是缺乏常識。明明是眾所周知的東西，李誨卻經常變著法兒的問他。就像上次還要他教授武學基礎一樣，身為大梁百姓，就算不習武，聽總是聽過的。可李誨真的就像是個與世隔絕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李兄······連符師玄地都不知？”姜人秋盯著李誨眼睛，想要從里面看到玩笑的成分。

可李誨表情認真的說：“不知道啊，我小時候和家里人住山里，不與外界交流啊，知道最近才來到云州城。”

姜人秋覺得這個理由是在敷衍，但確實只有可能這樣李誨才會什么都不知道。總不可能李誨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那也太扯了。

“嗯······那我就給李兄簡單地說說。”姜人秋端坐，“首先是玄地。李兄知道我們的大梁只是世界的一部分而已，大梁和其他國家的土地連接，圍成了一個封閉的方形。”

“我不知道啊······”李誨在心里默默說。

一邊說著，姜人秋還取了一只筷子沾了些湯水，在桌上畫了起來。

“這個圈外面是大海，里面就是玄地。玄地很大，也很神奇。那里沒有國家，只有一個個宗門。每個宗門都有自己的勢力范圍，而那些宗門中人在我們看來，都是神仙般的存在。”姜人秋在代表玄地的圈圈里點了許多個點，意思是宗門。

“神仙？還沒有國家？”李誨表情怪異，“那是不是里面天地元氣充沛，那些宗門弟子都是天才啊。”

他覺得這套路實在是太俗了。每個時代都有自命不凡的人去追求所謂的天道，一定要把自己和平凡人區別開來。

“不錯。”姜人秋點頭，“習武之人都很向往玄地，因為那里不僅有符術玄術，還有能夠溝通天地元氣的方法。”

“嘖嘖，那玄術和符術又是什么？”李誨一下子沒了什么興趣。玄幻小說看多了之后這種已經吸引不到他了，他又不想成仙，他現在唯一的渴望就是能做好一門生意。

“大梁習武之人很多，強者也不在少數，有的甚至可以比肩玄地之人。可他們出招靠的都是內息，在下一等的，那些江湖草莽，就是用蠻力。而玄術，并不需要內息作為支撐，沒有內息的普通人學會了玄術也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因為玄術的威力來自于周身的天地元氣，而不是使用者本身。”姜人秋用筷子指指虛空。

李誨露出了恍然之色。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交手，不論是趙屺慧真，還是那個黑衣人都說他用的是玄術。因為他確實沒有內息，出招靠的也是天地元氣。

“原來古詩文精選里的招式都是玄術么······”李誨暗暗猜想。

可這樣就有了新的問題。姜人秋之前教他的基礎武學，說明內息是人體靠修煉自動產生的一種能量。

他現在身體里的確是實打實的天地元氣，直接吸收，不經加工的那種。

這可能又是《古詩文精選》的問題。

李誨心中疑惑，但沒有問出口。因為再問下去就涉及到他的隱私了，他不可能把《古詩文精選》都透露給姜人秋。

“······”

姜人秋看著晃神的李誨，沒有察覺異樣，就繼續講。

“至于符術······是另一種對天地元氣的使用，就像這樣。”

說著，姜人秋用筷子蘸水，在桌上快速地畫了一道符。符很復雜，李誨完全看不懂，甚至看不出正反。

“······”姜人秋畫完符，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不知道是不是李誨的錯覺，他感到有一絲清涼的風拂面而過。那感覺若有若無，又轉瞬即逝，甚至無法確認是不是存在。

“嗯······”李誨打破沉默，“然后呢？”

“嗯······”姜人秋滿臉尷尬，“我畫了道風符，可是我沒什么天賦······”

“風符？嗯？嗯······啊，哦~風符。”李誨點點頭，證實了剛剛卻是感受到了一點點涼意，“挺好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