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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毛遂自薦

  • 老公又在鬧離婚
  • 安心不亂
  • 10755字
  • 2019-03-06 17:34:09

“……什么意思?”秦念愣怔了好幾秒,一臉茫然地問道。

“字面意思。”

電梯門打開,江銘率先走了出去,剩她看著他背影回不過神來。

“不想給我介紹了就直說啊,我又沒說非要男朋友,干嘛耍我玩??!”秦念回過神來,一溜小跑跟了上去,不滿地嘀咕道。

江銘頓下腳步,看著她氣鼓鼓的臉,眸光閃了閃,“我這是毛遂自薦,給你時間考慮考慮。”

語畢,他大步流星地上了車,連拒絕質問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絕塵而去。

“毛遂自薦?!”秦念兀自喃喃,這個人昨晚沒喝酒啊!怎么感覺好像還沒睡醒一樣?!

甩了甩頭,她打了個車回李雨家。

李雨早就去上班了,她看著空曠的大廳,才想起來,昨天夜不歸宿,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

拿出手機,她給她發了個消息。

“我昨天,回家了?!?

李雨飛快地回復:“我知道啊,你回去拿行李了吧?我公司這邊新開了一家日料,中午見??!我請你!”

收起手機,她換了身衣服,忙里忙外地拖地洗衣服,試圖找回點精神頭。

“我看得上?!?

江銘一句意味不明的臺詞老是在她腦子里盤旋,害得她不停地走神,刷牙的時候,還把洗面奶擠到了牙刷上。

“這個人,跟我有仇吧!撩誰不好,撩我這個饑渴的老婦女?!”

她氣呼呼地扔下牙刷,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黑眼圈很重,皮膚狀態也不好,面色蠟黃,頭發也像雜草一般一點光澤都沒有,除了五官還能看之外,沒有一點能讓人看得上的!

而且,她,還是個癌患!

煩躁地甩甩頭,她去廚房給自己煮了點粥,早上肚子有點空,胃又在隱隱作痛了。

臨近中午,她在衣柜里翻了許久,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是在泰國買的一些露肩長裙,沒一件能穿的,無奈之下,她只好將之前穿的長衫找出來。

看著袖子上淺淺的血跡,江銘給她傷口消毒的樣子,碎碎念的樣子驀地蹦了出來,她下意識地把衣服扔到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臉。

最后還是李雨叫她找自己的衣服穿,她才去她的衣帽間里找了件中規中矩的連衣裙。

不過不看不知道,李雨的衣服是真的多,一個衣帽間,各種衣服分類整整齊齊,光是各色高跟鞋,都擺了整整一面墻的鞋柜。

“……這丫頭不會是隱形土豪吧?!”她嘀咕著換下衣服,找了件外套套上,才出了門。

按照李雨的指示,她找到了那家新開的店,因為怕一會兒飯點要排隊,她便提前在這邊找了個桌子等她下班。

今天天氣不錯,晴空萬里的,她托著腮,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秦念?”

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下意識地扭頭看來人。

面前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

僅僅是一眼,就讓她呆愣在原地。

“……喬項?你是喬項?你回國了?”

喬項微笑著點點頭,“我都回國好些時候了,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哦?!?

“那時候不是畢業之后突然聯系不到你了嘛,只知道你出國了?!鼻啬顚擂蔚匦α诵Γ乱庾R地撫了撫頭發,就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檢查了下出門之前妝容有沒有合格。

喬項眸光閃了閃,看著她酡紅的臉,淡笑著不說話。

“那個,那你現在,在哪里高就???”秦念咽了咽口水,輕聲問道。

“在卓越當部門總監?!?

“哦……”秦念點點頭,“挺好。”

卓越集團是她之前上班那個公司最大的競爭對手,也是江城的一霸了,他能年紀輕輕做到總監,很厲害。

“你呢?”喬項笑吟吟地問,“你之前可是專業第一名呢!”

“我啊,我最近在休息,其實就是,失業了。”她扯了扯嘴角,頗為尷尬地垂下了頭。

喬項了然地點點頭,隨即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到了她面前,“我部門缺人手,如果你能賞臉過來,我感激不盡,想要的薪資,我會幫你爭取,一定要考慮哦!”

秦念有些愣,今天這是什么日子,飛來了什么橫財?!

昨天還在擔心工作,今天這橄欖枝就拋到了臉上?

而且,總監不是之前楊主管那樣的地中海,而是風度翩翩的大學同學喬項,看來這半年余生,可真是要將她的不滿全部彌補回來?

“你考慮考慮,我就先走了?!眴添椧娝D著眼珠子不答話,似是在思考,便很有眼力見地告辭,留下她一個人感慨這扯淡的人生。

沒多久,李雨下了班,看著豐富的菜單,興奮地搓了搓手,點了一大堆吃的。

“那個,你不會是什么隱形土豪吧?我看你衣柜里,衣服太多了?!鼻啬钜娝@花錢大手大腳的樣子,忍不住狐疑地問道。

她跟李雨相識好幾年了,都沒發現她有什么不對勁的。

“嗨呀,那叫衣服多啊?我表姐開服裝店的,每次上新都會給我送一兩件,這不,我都攢著呢!”李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要是個土豪,我早回家混吃等死了,還在這邊受罪?”

秦念想了想之前的辦公室狀況,幽幽地嘆了口氣,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但凡有點錢,誰也不愿意在那里受窩囊氣。

“對了,你知道我剛才等你的時候,遇到誰了嗎?”秦念猶豫了幾秒,神神秘秘地問道。

李雨看著她白皙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霞,那羞澀的樣子還真是難得一見,一時間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偏著頭問道:“誰???”

“喬項!”光是念著這個名字,秦念都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讓我想想哈,喬項,啊!你之前提過的那個大學同學,暗戀對象?”

秦念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那時候他出國失去了聯系,沒想到還能再遇到。這么些年了,他更成熟穩重了。”

李雨附和著點了點頭,“那現在你有勇氣告白了嗎?這可是莫大的緣分啊,一把年紀了還要什么臉面,貼上去!追!”

“還是算了吧!”秦念搖搖頭,幽幽地嘆了口氣,“之前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了,我已經很清醒了?!?

“你啊,好慫哦!嘗試都不嘗試,哪里來的機會?!”李雨無語地搖了搖頭,眸光閃了閃臉上掛起了精明的笑意。

秦念咧嘴笑,沒辦法,自己確實慫,這個字總結得非常到位。

兩人飽餐了一頓,因為秦念昨晚喝的有點多,胃里難受,吃了一點點便作罷了。

“我回公司了,你自己回家,想想晚上吃什么!”李雨沖她眨眨眼,起身要走。

一轉身,就見一個服務員探詢地看著二人。

“您好,請問哪位是秦念小姐?”

服務員禮貌地詢問著,手里還抱著一束素白的滿天星加白玫瑰。

“我是……你確定是找秦念?秦國的秦,想念的念?”她一臉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生怕人家認錯了人鬧出烏龍。

“是的,有一位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狈諉T說著,將手中的鮮花給了她。

“人呢?誰?。俊彼豢芍眯诺胤磫枴?

服務員笑了笑,“剛走?!?

她嗅著淡淡香味,下意識地望向窗外,只看見江銘熟悉的身影上了車,緩緩匯入車流。

“他瘋了吧?!難道我昨晚對他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還是我,我打壞了他的頭?!”

她喃喃著,久久回不過神來。

“喲,誰啊?追求者?”李雨賊兮兮地湊了過來,一臉八卦地看著她。

“不是……”她搖了搖頭,對上李雨揶揄的眸光,無語地嘆了口氣,“真不是!”

“哎呀,認識你這么多年了,總算有人送你花兒了,你要不要考慮看看,聽說戀愛的時候分泌的催產素會讓人容光煥發年輕好幾歲哦!”李雨笑瞇瞇地說著,在她翻臉之前,飛快地離開了。

秦念尷尬地抱著花在店門口打車,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對勁。

江銘是怎么知道她在這里吃飯的?莫不是……說自己忙,其實一路在跟蹤她?

人的轉變怎么可以這么大?

明明在泰國,嫌棄她嫌棄得要命,動不動就耐心耗盡黑臉瞪她,回了江城怎么像中了邪一樣,哪哪兒都不對勁?

最終,她總結了三個字:有貓膩!

回了家,她本想扔掉那束礙眼的花,想了許久,這好像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花給她,不管是什么動機,都是值得珍藏的。

想著,她找了個花瓶,將花插了起來,托腮看著,一看就是一下午。

之前還喊著要是自己還有機會的話,肯定厚著臉皮倒追一把的她,此刻卻怎么都打不起精神來,迷迷糊糊的,遲疑著不敢上前。

臨近深秋,夜晚天黑的也逐漸早了,夜幕四合之時,李雨給她打了個電話,說部門聚餐不回來了,讓她自己吃。

沒多久,江銘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問了她的地址,二十幾分鐘后就喊她下樓。

她裹著外套跑了下去,發現他正斜倚在車門旁抽煙,煙霧繚繞地飄散在夜空,無故地給他增添了點寂寥的味道。

見了她猶猶豫豫地走過來,他掐滅了煙,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眸光打量著這棟樓房。

“你住這?”

“暫?。 鼻啬钇沉怂谎?,飛快地答道。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其實是她自己尷尬,江銘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依舊是那派云淡風輕的樣子,好像今天白天的事不存在似的。

他沒再多說,只是打開了后備箱,一言不發地幫她搬出行李,她在旁邊杵著看,連個搭手的機會都沒有。

幾分鐘后,她一堆大包小包的東西堆在車子旁邊,后備箱自動關上,江銘偏著頭打量著她若有所思的臉色。

“那個,我現在給你轉賬吧!”秦念咽了咽口水,掏出手機來,打開他的聊天對話框就開始輸金額。

這個男人現在不對勁,還是很早撇清楚的好,不然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她自己。

不說別的,就他那個媽,她就無福消受!

“你,慌什么?”江銘不為所動,悠然地挑了挑眉,面帶笑意道。

“我,我哪有慌???倒是你,你是哪根筋不對?。恳灰夷阃陆o你診斷下?我尋思著我昨晚應該沒干什么???哪有人一夜之間,變化這么大的?!”秦念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梗著脖子質問道。

“是我的動覺記憶,我的感官記得你的溫度和觸摸,這種情愫是不可控制的,導致我回來之后總是想起你?!苯懱袅颂裘?,淡淡地答道。

“……說好的,橋歸橋路歸路呢?你的身子是你自己的啊,快忘掉,忘掉!”秦念老臉一紅,尷尬地朝他揮了揮手。

“換而言之,我失控,都怪你?!?

江銘說著,當真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光里帶著發自靈魂深處的拷問和責備,讓她半晌回不過神來。

“說不過你,告辭!”

秦念自知耍嘴皮子不是他的對手,而且被他盯得總是有種負罪感油然而生,好像她當真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似的,提起兩個大包就要走。

江銘不再多說,只是體貼地幫她整理了一下剩下的行李,作勢就要給她送上去。

“別!江醫生,讓我自己來!”她短腿一邁,擋住了他的去路,“免得你的動覺記憶又記得今天給我搬行李的辛苦,趕明兒腰酸腿疼的又怪我!”

江銘聞言只是淡笑,“牙尖嘴利,我也中意。”

“……”秦念被他幾個字噎得說不出話,頗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甩了甩頭,健步如飛地沖進了電梯里。

最終還是江銘幫她搬了東西,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最后她把東西放好了之后,他還在樓下杵著沒走。

“江醫生,你到底要干嘛?。俊彼l出了痛心疾首的質問。

“半年男朋友,考慮一下?!苯懸娝凉q紅了臉,咧嘴笑了,隨即揮了揮手,回了車上,留下她一人呆愣著杵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

晚上,她很早就上了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臨近十二點,李雨回來了,好像是喝多了,趴在馬桶上吐了很久之后,居然翻了個身,在廁所里睡著了。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弄到床上,看著李雨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不由得開始反省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徹夜難眠,大清早的,她被電話吵醒。

接通了才知道,是江寧打來的。

“念念姐,還在睡覺?”

“……嗯,怎么了?”秦念揉了揉酸澀的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發現今天天氣很陰沉,外面霧蒙蒙的,她起床看了看,發現李雨又沒有帶傘。

“念念姐,我找到了新住處,你,你忙嗎?”江寧說著,言語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地址給我,我來給你幫忙?!鼻啬钫f著,打了個打哈欠,便踱步到洗手間里梳洗。

“好嘞,謝謝姐?!苯瓕幾彀秃芴?,“中午請你吃飯嗷!”

從一堆行李里翻出秋天穿的衣服,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她這才出發,去了江寧給的地址。

果然是富家小姑娘,一個人住了個復式小樓,里面還沒來得及清掃,各種裝飾品和板凳桌子都大喇喇地擺在客廳中央,還有幾個工人在忙碌地幫她裝房間里的榻榻米。

“怎么樣,念念姐?這里呢我到時候弄個小吧臺,你沒事來喝喝酒啊聊聊天啊,完美!”江寧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拉著她到處轉悠。

“二樓呢,我要專門弄一個衣帽間還有KTV!連隔音設備我都弄好了!”

秦念聽著她介紹,心里不禁感慨:投胎是個技術活!自己辛辛苦苦幾個月的工資,估計連她房間里那張床都買不起。

但是這樣的小姑娘,又是為何非要拉著她這個無產階級這么親密無間的呢?

難不成……

“你哥沒給你說什么胡話吧?”

她腦子一抽,探詢地問道。

“嗯?你別說,我這兩天忙得昏天暗地的,他都沒出現!不過一會兒他應該會來,他說今天休息?!苯瓕幋蟠筮诌值匦?,毫不在意秦念瞬變的臉色。

“我,我想起我還有事,明天再來給你幫忙哈!”

語畢,她沒等江寧說話,就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留下江寧一個人杵在原地。

“看來我哥好像是開竅了?就是嘛,要這樣,才好玩嘛。”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嘴角掛起了狡黠的笑意,心情大好。

從江寧家里出來,她轉悠著居然到了卓越集團的附近,想著,她探詢地給喬項發了個短信,不一會兒喬項當真一路小跑從公司出來了,見了她,將她領進了附近的咖啡廳。

“能收到你的短信我真的高興得快要飛起來了?!眴添椂⒅瑑裳哿辆ЬУ?,甚是好看。

“有這么夸張嘛?我只是剛好路過……”秦念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低聲解釋道。

其實,她沒想到,再次見他,她依舊會想起當初的悸動。

轉眼,六年過去了,他成長得越發沉穩有氣魄,而她……

原來,差距當真會在后天,一步一步地變大,直到有一天,再也無法企及對方的高度。

現在的她就是這樣,在他面前,總是有一種沒來由的窘迫和尷尬,讓她連說話,都覺得沒有底氣。

喬項見她正盯著面前的咖啡出神,不解地偏頭看她,“不喜歡咖啡?對不起我都沒問你就擅自做主了?!?

“沒,喜歡?!彼读顺蹲旖?,端起來就抿了一大口。

滾燙滾燙的,她愣是活生生地咽了下去。

“那,你是愿意來我這里工作嗎?我給你把薪資爭取到12k了,要不要考慮下?”他的嗓音溫和醇厚,讓人如沐春風。

居然比自己之前的工資還要高點,可是,她現在只想糊口。

“我可能沒法長期做下去,你那缺臨時工嗎?”她尷尬地垂眸,問道。

喬項聞言,抬眸看她,眸光中多了些探詢和打量:“是……發生了什么事嗎?為什么想做臨時工?”

“沒什么,就是懶,不想沒日沒夜地干活……”秦念干笑一聲,解釋道。

“因為部門里有個很重要的人離職了,我一時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頂替,你來了之后,想做的話就留下,不想做也算幫我的忙,給我點時間找新人,怎么樣?”喬項懇切地盯著她,一字一句情真意切,讓她想拒絕都難。

“那……好吧,一兩個月,總夠了吧?”秦念遲疑著點點頭,見他臉上綻開了和煦的笑容,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臨死之前能幫就幫,積點德也好。

“夠了,真的太感謝你了,明天早上就過來好嗎?”喬項看起來是真的開心,好看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形,從西裝外套里掏出一支鋼筆,在咖啡廳的宣傳單上給她寫具體的位置。

秦念有幾秒的愣怔。

那支鋼筆,還是她當年偷偷摸摸送給他的那支。好像是在某一年的圣誕節,上專業課的時候,他的桌子里裝滿了禮物,她膽小如鼠,塞了一支鋼筆就跑,連署名都沒敢留下。

“好了,你要是找不到,就給我打電話,我親自來迎接你?!眴添棇⒓垪l遞給她。

她瞄了一眼,字體遒勁有力,如同他的人一樣好看。

“好?!?

“我還得忙,明天見咯!”喬項收起筆,站起身,沖她微笑著,然后大步流星地回了公司。

秦念托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自己見到他就會臉紅心跳,怕被發現心意時的小心翼翼,還有沒被注意的失落。

現在,也不知道重遇之后,到底會發生些什么。

但她,肯定不會再去浪費時間單戀了。

遇到他總算是好事一件,好歹也算是解決了未來半年的溫飽問題,現在只要著手找個房子搬出去便好。

想著,她心里有些小高興,以前她就覺得自己身上有種隨遇而安的樂觀屬性,現在看來,當真如此。

有時候,她都忘了自己是個病人了。

這樣過下去,平和地走也不錯,如果沒有那個姓江的男人的話——

臨近晚飯飯點,江銘一個電話甩過來,要她請吃飯。

她瞟了一眼李雨的八卦臉色,本想拒絕,卻被她搶過了手機,直接答應了下來。

“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約會!”

收起手機,李雨板著臉命令道,然后還拉她到自己的衣帽間,煞費心思地給她搭配了一套特別淑女的裙子,連妝容都一手包辦了。

秦念有口難言,只好依著她折騰,還穿上了許久未碰的高跟鞋。

下了樓,江銘已經把車子停在門口等候。

“走吧。今天我選地方?!?

秦念盯了他許久,終是幽幽地嘆了口氣,上了車。

“江醫生,我有問題要問你?!?

她實在是受不了了,這突如其來的關注和關心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渾身都不自在。

而且,對方還是帥得她小心肝亂顫的江銘。

“問。”江銘啟動了車子,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難道你真喜歡我這個大齡剩女嗎?長這副模樣的?所以你是要追我,跟我交往?”秦念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著他,梗著脖子問道。

“你的反射弧有點長,建議去醫院檢查一下反射神經。”江銘不置可否地說著,聽得她眉頭微蹙。

“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說是還是不是吧!”

“我說是的話,要我當你半年男朋友?”他的語氣淡淡的,那認真的模樣讓秦念腦子里更是亂。

早知道,不問這個蛇精病了。

因為她根本就沒想好該怎么辦,越問越亂。

“你不會是……跟什么人打賭了吧?那種大冒險之類的?”

“打賭我也不會是輸的那個。”他無語地嗤笑,“所以你現在是無法相信這么優秀的我居然看上了你,還是激動得不知所措想故意矜持一下?”

秦念翻了個白眼,“我只是不想我的一世英名毀于一旦,死到臨頭了還被人耍得團團轉!”

語畢,她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好像不經意間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遂抿著嘴不吭氣了。

所幸的是江銘的表情并沒有任何波動,也沒有抓著她那句死到臨頭不放,只是專心致志地開著車,不一會兒,車子在一座雅致的建筑前停下,她探頭看了看,好像是一間餐廳。

她這個兩點一線的上班族,從來不知道江城還有這種讓人享受的地方。

只見這里環境清幽,低沉的音樂在偌大的空間里回響,空氣中彌漫著靡靡香味,似是有一種讓人放松的魔力。

江銘和服務員耳語了幾句,而后兩人被帶到了三樓的戶外陽臺。

秦念看著這里精致的長桌和躺椅,還有周圍遍布的鮮花和蠟燭,心里飛快地估摸著一頓飯需要花多少錢,順帶著把這個姓江的狠狠地臭罵了一通。

落座沒多久,精致的餐點就上了桌。

只是,今天天氣不好,晚風凜冽地吹亂了她的頭發,順帶著把桌子上的蠟燭都吹滅了。

“……所以你這是為了宰我一頓,無所不用其極嗎?”秦念一邊理著不時飛到嘴里的頭發,一邊不滿地嘀咕道。

江銘巋然不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所幸的是沒一會兒風就停了,兩人這才安穩地吃完了飯,卻見服務員手忙腳亂地扛著個架子過來,搗鼓半天,在他們兩米開外的地方,掛上了一塊巨大的白色幕布,還在一邊擺上了一個投影儀。

餐桌被人撤下,秦念還沒搞清楚是什么情況,就見江銘拿著手機在翻找什么。

“本來想請你去電影院看電影,但我看了一下最近上映的沒什么好片?!彼ǘǖ卦谝贿叺纳嘲l上坐著,修長白皙的手一刻不停地劃著,淡淡地說道。

秦念有些愣怔,這人,是在陪她看電影?!

“……你,你怎么知道我想看電影來著?”

“瞎蒙的,你們女人腦回路不都這樣么?”江銘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著,隨即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過去。

深秋的夜有點冷,服務員貼心地備了毯子,她披在背上,還挺暖和。

“就看這個好了,經典?!彼卣f著,話音剛落,音響里發出一聲慘叫,混雜著機械的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

看到屏幕上電鋸驚魂幾個大字,她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這不合適吧?!我不愛看這種血淋淋的電影……喂!”

“都是假的,真血漿特別是動脈血,都是鮮紅的,那都是糖漿,更有甚者是番茄醬?!苯懸膊恢怯幸獾倪€是故意的,居然指著屏幕里的尸體對她講解了起來。

“這腦袋也是假的,這么快速度切下來,大腦中樞還是有反應的,不可能就閉上眼了……”

秦念煩躁地捂起耳朵,“我才不要你這種直男做我半年男朋友,告辭!”

“我當然是直的了,難不成你要彎的?”江銘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將她拽了回來。

“行了,既然是你請客,你想看什么,說吧?!?

秦念清了清嗓子,想著錢都花了,這樣半途而廢著實浪費,便不耐煩地裹著毛毯,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最后,她點播了一部很有名的外語電影。

江銘興致怏怏撐著頭盯著熒屏,本來覺得很平淡無趣,她的口味一點都對不上自己的,但看到中間,卻不知不覺地被吸引了,看著女主跟自己暗戀二十年的男人相互扶持成長,他居然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一時間,兩人之間靜得只聽得到晚風拂過一旁大樹的呼嘯,還有電影里綿長的音樂。

不知不覺,耳邊響起了秦念的啜泣聲。

她從電影放了一半就開始流淚,只是他一直都沒注意到。

“兩人開開心心的,你哭什么?”他不解,但是抽了張紙巾給她。

“他們越開心,結局就越殘忍啊?!鼻啬钗宋亲?,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江銘耐著性子看到最后,才知道她在哭什么。

女主人公終于獲得了幸福,卻在被撞身亡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他愣怔著說不出話,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悶,特別是在看她哭得通紅的眼睛之后,更是難受。

“留下的人才難受,死了就沒感覺了?!彼钗丝跉猓膊恢前参窟€是感慨。

秦念吸吸鼻子,胡亂抹了一把臉。

“也是,愛了才殘忍,不愛的話,不過就是個普通人?!?

江銘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那你,想跟我交往是愛我嗎?”她眨著泛紅的眼,冷不丁地問道。

他倒真被她給問住了。

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著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回答愛又太假,回答不愛又會讓自己功虧一簣。

怎么才能讓這個腦回路異于常人的女人滿意,真是個大問題。

“行了,看你那絞盡腦汁的樣?!鼻啬钫酒鹕?,將毯子搭在椅子上,“不愛我才好,反正沒結果?!?

江銘眸光暗了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就不愛,這半年,就當崗前培訓了?!?

“美得你!我沒時間跟你玩!”秦念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縮了縮脖子,將外套又裹緊了些,“走吧,好冷!”

結賬的時候,她才發現江銘早就付了錢了,遂又在心里碎碎念將之前罵他的話又收了回去。

江銘開車送她回去,一路上,她格外的沉默,不知是不是看電影觸景傷情,覺得自己會像女主角一般遺憾離去,反正,氣氛有點清冷。

他很有眼力見地沒再逗她,靜默地開著車,等秦念回過神來,發現他根本沒送自己回去,而是把車開到了江邊。

黑漆漆的江面倒映著岸邊璀璨的燈火,有些小情侶依偎著在冷風中散步,她收起心神,目光里帶著些羨慕。

“消消食吧。”江銘說著,率先下了車,杵在一旁等她。

秦念不知道他又來哪一出,但莫名覺得有點吸引人,便跟著他下去了。

夜里是真的冷,她只穿了一雙薄絲襪,這會兒小腿以下都冷得有些木了。

兩人相對無言,只是沉默著往前走,她穿著一雙不太習慣的高跟,一步三搖,難受極了。

“你不會是,在這么冷的天,要帶我散步吧?”她吸了吸鼻子,頗為無語地問道。

江銘有些回不過神,到底是誰,在日記本上一筆一劃地寫著想跟男朋友手牽手散步的?

真的是,又不能讓她找出本子來對質。

“女人,不都對二人世界充滿幻想嗎?”他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

“我還沒想跟你二人世界呢!正好,趁此機會,我們把話說清楚!”秦念說著,找了個臺階一屁股坐下,脫下高跟鞋,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腳踝。

“那個,我確實做夢都在想找個男朋友嘗嘗被關心的滋味,我也承認,之前看見你的帥臉確實很心動,但,我沒想過要跟你有什么交集……”她板著臉,義正言辭道。

“嘗嘗又何妨,正好我也不介意。”江銘淡笑,絲毫沒有要把她的話聽進去的意思。

開玩笑,都做到這一步了,回頭放棄都嫌浪費青春!自己選的路,哭著都要走完!

“你不要亂撩我這個饑渴的老婦女了,不然……”秦念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突然俯身,黑白分明的眸子對上她的,清淺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心跳突地漏了一拍。

“不然怎么?”他聲音低沉喑啞,頗有些誘惑的味道,聽得她雞皮疙瘩直掉,剛剛想好的說辭頓時煙消云散,腦子里一片空白。

“唉算了算了,無法交流!”她不再看他充滿誘惑力的雙眸和近在咫尺的唇,甩了甩頭,掙扎著爬起身,將他推到了一邊。

“秦念。”他在她身后悠悠地叫她的名字。

“又怎么?!”她正在心里埋怨自己的不爭氣,語氣暴躁地抬高了好幾度。

“你,走反了。”他淺笑,指了指自己車子的方向。

“……我要走回去!你走吧!”她梗著脖子瞥了他一眼,當真踩著蹩腳的高跟沿著反方向一直走。

誰知剛走了幾十米,憑空響起一聲悶雷,還未待她反應過來,豆大的雨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嘩啦啦地落下,她只好護著頭,像一只老鼠一樣四處逃竄,偏偏周圍連棵能遮風擋雨的大樹都沒有!

不出兩分鐘,她已然成了個落湯雞。

“瑪德,這個男的肯定有毒!”

她憤憤地咒罵著,心里想著他肯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有雨,還要帶她來這光禿禿的地方散步!

歪歪扭扭地狂奔回去,發現江銘的車子已經不在了。

她氣得直哆嗦:那個直男走了!他真的把她扔在這走了!!!

江銘找到她的時候,她的長裙正邋遢地貼在身上,慘兮兮地滴著水,臨出門前李雨給她畫的眼線都被沖花了,染黑了下眼瞼,頭發像海帶一樣貼在臉頰,這模樣倒是逗笑了他。

“上車。”他將雨傘挪到她頭上。

“你還回來干嘛?!”她抹了一把劉海,發出了發自靈魂的質問。

江銘云淡風輕地瞟了她一眼,“不然我跑去買傘干什么?”

語畢,他拽著早已經被大雨沖得迷茫的她回到了車上。

車子提前開了暖風,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紅紅的眼睛斜睨著他,滿滿的都是不悅!

就這樣,江某人的如意算盤落了空,精心編排的對味約會也只留下了滿目瘡痍,秦念也華麗麗地感冒了。

由于第二天還要上班,她吃了點感冒藥就沉沉睡去,留下李雨一人在一旁幽幽地嘆氣。

“這個江先生,到底行不行???!”

所幸的是預防的及時,第二天早上秦念起來的時候,除了嗓子有些火辣辣的干痛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感覺,找出了之前在單位穿的傳統套裝,她昏昏沉沉地準備出門。

“咦?去哪?還不好好養???”李雨擰著眉拉住她。

“我找了份臨時工,在卓越,跟人說好了今天去。”秦念啞著嗓子回答道。

“哦~這樣?。孔吭绞裁床块T啊?”李雨似是來了興趣,一臉好奇地問道。

“也是策劃部,剛好總監是我朋友,說缺人讓我幫個忙。”秦念猶疑地說著,沒再提喬項的名字,看了一眼時間,“好了我來不及了,先走啦,中午吃飯的話,再聯系。”

趕到卓越的時候,喬項早已經在樓下等候了,見了她,看了一眼時間,笑吟吟地迎了上來。

“你還真是準時,走吧!”

喬項領著她去了部門辦公室,她發現這里比之前的地方大了許多,窗明幾凈的,而且共事的同事都年紀輕輕的,看起來很是精干。

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喬項將她領到一邊的空桌旁坐下,找了個小姑娘來跟她交接工作,雖然都是陌生人,倒也融洽。也許是因為她是個空降來的,對她都帶著些禮貌的疏離。

忙完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本想跟李雨去吃飯的她,被喬項給攔了下來。

“我請你吃飯吧。”

秦念本想拒絕,他又補了句:“為了感謝你的幫忙?!?

她干笑一聲,表情里帶著些許尷尬。

其實,她不是沒看到新同事們打量的目光,喬項也是一如既往的優秀,若是跟他走得太近,肯定惹人猜忌。

“今晚不是有部門團建嘛,把機會留到晚上好了,我中午跟閨蜜約好了......”

“那好吧,下午兩點上班,可別遲到哦!”喬項沖她笑了笑,幫她摁了下樓的電梯。

出了門,她看見喬項臉上浮起了淡淡笑意,眸光遠遠地看著一道倩影,腳下也快了幾分。

“那,下午見。”他走著,不忘回頭跟她打招呼。

秦念咧嘴笑了笑,不由的多看了那個女孩一眼。

也是,都二十七八早就到了成家的年齡了,怎么可能還是個單身?

心里涌出淡淡的失落,她自嘲地笑了笑,隨即垂下了頭。

幽幽地嘆了口氣,好像只有她自己,除了年紀在漲,頭發和錢都是在日益減少。

正欲離開,心里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看了許久,總覺得女孩的身形實在是太熟悉了!

“我去,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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