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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李家姑娘

  • 煞極天下
  • 三橫亂
  • 3136字
  • 2019-01-23 15:35:03

巳時剛過,午時將來。京城各街熙熙攘攘,人流如織。各種吆喝聲伴著食材的香氣飄蕩在來往人們的耳中和鼻腔里,一種叫做簡單的快樂情緒感染著每個人。

當(dāng)然,也有例外,那家名喚臘酒渾的酒肆掌柜便是其中之一。這兒本是京城里有名的館子,往日總?cè)藵M為患,可今兒個卻例了外。那東輯事廠的人馬堵滿了小半個胡同,這館子內(nèi)的酒客食客也早便跑了個一干二凈。唯有那一桌上斟滿了酒菜,有一俊朗少年,正慢悠悠地吃酒夾菜。

方才吳俠草草安葬了師傅,就在那破廟的枯樹,騾子的墳堆旁。他不想這樣。可天是酷熱,他更不想師傅的身上招蟲飛蠅。

“掌柜的,我看這人的臉上連根胡須都不長,該也是個閹人吧?!蹦钦乒翊丝炭s在柜臺內(nèi),他身旁的一個小二正冒頭冒腦,不時向外張望。沒人見過如此陣仗,總都是怕的。

“那不一定,興是哪位大人物的義子呢,那些沒卵的人,就總愛收些義子義女的。他們雖是權(quán)大錢多,但還是少了那本事?!闭乒襁€沒搭腔,另一個伙計便先開了口。

“你們都給我閉嘴,能不能少說兩句,萬一……”這掌柜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一句聲清脆的呼哨聲從后廚響起,跟著一只五指修長的玉手撩開了廚房的隔簾,一個貌美的姑娘走了出來。

那掌柜一見此人,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這東廠的人馬來的太快,自己一時慌亂,竟把這號人物給忘記了,這下可麻煩了,天大的麻煩!

“掌柜的……”一旁的伙計們一見此女,登時也顫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掌柜的,一張張臉上寫滿了無助,像是在說,咋辦,完犢子了。

這時,就聽堂內(nèi)啪地一聲響,是那女子一掌拍下,震地那桌子吱呀直晃。“掌柜的!”她大咧咧地朝條凳上一坐,張口便喊。

“誒,來了,來了……”那掌柜在一眾伙計的鼓勵與贊許的目光里,硬著頭皮出了去。沒辦法,做生意嘛。他快步走到女子面前,悄聲道:“您來了……”

“你這不是廢話嘛,給我老樣子上菜來!對了,你們這兒今天怎么這么冷清?”女子掃了眼吳俠。

“誒喲,這個,這……”那掌柜朝吳俠那邊瞥了眼,又朝門外擠了擠眉毛。那門半掩著,那些番役的尖帽不時一晃而過。

“哦,原來來了位大人物呀?!迸狱c點頭,瞄了眼吳俠桌上的酒菜后,又補了句:“他桌上那酒……我也要一壇!”

“???”掌柜一聽,登時面露難色,他支支吾吾:“那……那是上好鶴年貢,不是小店的酒,是那位爺一行自帶的?!?

“廢話,我當(dāng)然知道。不過,這人年紀輕輕就開始喝養(yǎng)生酒,定是身子骨不佳?!蹦桥诱f著忽然起身,兩步跨到吳俠桌邊坐了下,并招呼掌柜說道:“我的菜,你給我上這兒來,我還沒喝過這貢酒呢,今兒個倒想嘗嘗看?!毖粤T,她便自顧自地斟上了酒。

不過,出乎女子意料地,那男子仿若沒看到她似的,只顧自己夾菜吃酒,一點兒搭理自己的意思都沒有。我李沉鳶不說貌比天仙,也絕不難看吧,女子心道。那些個男人都夸我的眉似柳葉,目若星輝,可這男人卻怎得一眼也不看,莫非他不是個男人?

李沉鳶一頓,眼眸不禁弓成彎月。她竊竊一笑,想到了個很好玩的點子。

哎呀,一聲嬌嗔,她不當(dāng)心似的,將酒撒到了胸口。她顯得手忙腳亂,在她自己覺得一點兒也不做作的動作下,她故意拉緊了前胸。那一塊被酒水濕潤的綢緞勾勒出了那兩段起伏,一處深溝,李沉鳶捕捉到了吳俠那一抹而逝的眼神。哼,果然男人都是經(jīng)不住誘惑的,裝什么正經(jīng),還不是個色胚子、王八蛋。

計謀一得逞,李沉鳶便更想愚弄這男子了。

“掌柜的,結(jié)賬?!笨蓻]待李沉鳶有下一步動作,吳俠便先一步起身,擱了銀兩,轉(zhuǎn)身欲走。

這就想走,本姑娘還沒玩兒夠呢!李沉鳶水眼一瞇,甩手便擲出一根筷子,朝著吳俠左腳跟打去。

哪料吳俠仿若身后有眼,那腳跟一歪,竟躲了過去。他收起將欲邁出的一步,回頭朝李沉鳶看去。他眼睛上下翻動,好似看件稀奇物件似的打量起她來。

好啊,方才不看我,現(xiàn)在卻是如此不要臉了,這人實在是!李沉鳶氣得一掌拍在桌上,她的傲人之處也跟著桌子晃動著:“你看什么看!”

“你方才甩手時,是這樣拿筷子的嗎?”吳俠隨手拿起一只筷子,以拇指在下,中指在上,夾住筷身,其余三指皆呈勾狀。這個奇怪的抓法,只拿著還好,若是以此姿勢用作甩擊傷人,怕是那兩根指頭上的力氣要大過常人的一整只手掌了。

李沉鳶一時被問地摸不著北,她愣了一瞬,又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什么這樣那樣,我怎么拿關(guān)你什么事!”

聽罷,吳俠點了點頭,他摩挲著手中的筷子,忽地朝著女子一側(cè)甩去。那根筷子只嗖地下,便釘在了女子身后的木柱上,三分入木,七分在外。那筷身瞬時飛過帶起的勁風(fēng),激得李沉鳶的發(fā)絲飛舞,她的臉上亦是三分氣惱,七分驚異。她氣的是這男子方才眼神的輕佻,驚的是他怎么不點兒也不按套路出牌,而且他怎得也會破浪指,這不是只有姨娘才會的功夫嗎?

很快,那三分氣惱也沒了。李沉鳶只怔怔地望著面前的男子:“你是何人,為何使得來破浪指!”這指法拿物奇異,力貫絕頂,不會有錯。

“我叫吳俠,我?guī)煾凳抢顭o休,你可認得?”吳俠激動地問道。

廢話,李無休是何人,家喻戶曉的傳說高手,你是他徒弟,我呸!得有不下十個人說自己是他的關(guān)門弟子了,我呸呸呸!這家伙定是不知什么時候從我姨娘那兒偷學(xué)了破浪指的皮毛,還敢在我臉上顯擺,還騙人,我呸呸呸呸呸!李沉鳶暗自腹誹,嘴上卻說:“我不認得誰是李無休,你這名字倒是起的好,無暇,一個男人稱美玉無瑕,呵呵……”

“哦,那恕我方才無禮了。”吳俠沒理會李沉鳶的嘲諷,只抱了抱拳。期間,他卻是一直盯著李沉鳶的手指看著,仍是那副直勾勾地,絲毫不忌諱。

這人當(dāng)真是不要臉的,李沉鳶暗下決心,要以李家人的處事方式對付這個輕薄的人!

而那掌柜早在一旁站著,手中端著一盤涼拌菜,正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他瞧見了李沉鳶眼中的狠辣后,不覺地咽了口口水。這女子莫約半月前來了京城,每日午時時分都要來店內(nèi),點上三涼五熱,外加半碗酒。他知道,這女子雖是看的動人美麗,實際卻是心比蛇蝎。先前上來與她勾聊的,輕的是當(dāng)場被打翻,還有幾個公子還在暗地里先后死了。若一個是巧合,那所有調(diào)戲她,凡是觸碰到她衣角的人,全部都死于非命,就不是能三兩句撇清的了。至此,他們整個店里的人都覺得,這女人不是人,是個妖怪。如今,她又露出這眼神,那個俊朗男子怕是又要丟了性命了,哎。

“那么,李一君,你可認得?”冷不丁的,吳俠又蹦了句話出來。

“不認得!”李沉鳶搶答般地立刻回答。

“那敢問姑娘芳名?”

“哼,我憑何要告訴你?”

“那……告辭?!泵譀]要到,吳俠也不惱,笑了笑便轉(zhuǎn)身走了。

這男人算哪怎么回事,想一出是一出嗎,一點兒也不像個正常男人啊。這時候不該是再問問我,或者走過來嗎坐下暄談嗎。李沉鳶盯著吳俠推門而出的身影,心中剛有些奇怪的想法,一見那一眾番子給他鞍前馬后的樣子,又變得氣不打一處來。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她想。

“吳大人,這家的菜還合您胃口吧?!狈^兒凌飛早早牽來了馬,將韁繩遞給吳俠。

“那首詩……”吳俠沒接茬,拿過韁繩一躍上馬。

“對對對,那首詩,柳…柳宗元的,那啥,有眉目了。那首詩作是連詩帶畫兒,大約長……”

“沒問你那些,鐵拳派那兒的,是真是假?”

“對對對,說的是鐵拳派手上卻是仿品,傳言都說那真跡是在京師首富魏千駟手里。魏家家大業(yè)大,不光家丁眾多,那府中上下還養(yǎng)了幾十號門客,個個都有本事。小人料那人也不敢上門造次,不過小人還是趁大人這一餐飯半壺酒的一個多時辰里,擅自叫人去了那魏千駟的府上,還請大人恕罪吶?!?

再傻的人都知道,這凌飛說是請罪,實則在邀功,更說明,這吳大人,是可有可無的。不過,吳俠不在乎,能抓到鐘兕水就行,能殺了他為師傅報仇就行。

“那現(xiàn)在就去那魏府?!眳莻b調(diào)了調(diào)馬頭,轉(zhuǎn)了小半圈兒,他便一騎飛出。驚得那凌飛臉上一懵,這人不是外地來的嗎,怎得能知曉那魏府在哪兒?他哪里知道,吳俠早便將這京師上下走了不知多少遍,哪個胡同賣什么小吃,是什么香味兒;哪個街道的人最多,肉菜最新鮮;還有哪里發(fā)生過衙門尚不知曉的案子,死了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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