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保標
- 隨曇
- 3227字
- 2019-01-24 01:08:40
如雪躺在床上睡著,忽然感覺很冷,有風吹過真絲睡衣下裸露的雙腿,她抱緊身體畏縮著睜開眼,看到陸然坐在隨風飄舞的窗簾下。
他不知什么時候溜進房間,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喝,如雪瞪大眼睛捂住嘴差點就叫出聲,可很快就露出迷人笑容。
“我們倆扯平了。”她倒在床上慵懶地說:“只是我這里沒有啤酒,不能請你喝一杯。”
“你睡著的樣子真丑。”陸然笑著說:“我差點沒認出你來。”
“你是怎么進來的?”她坐起來故意伸直雙腿,抻個長長的懶腰,歪著頭問。
“這里的保安比我想象的要糟。”陸然站起來說:“我有把握進入這棟別墅里任何地方,包括你妹妹的房間。”
“那你真該進去看看。”如雪揉著眼睛笑:“她可是難得的大美人,只是這個美人不好惹,不像我這么好脾氣,肯定會把你打出來。”
“我對她沒興趣。”陸然說。
“那你對我有興趣嗎?”如雪低下頭把頭發(fā)攏起來,在腦后隨意捆個馬尾,斜著眼迷離地看著他笑。
這是女人最讓人心動的時刻。
“我在想這個你妹妹的愛慕者,他下次忍不住再動手會是什么時候。”陸然說:“如果僅僅只是簡單的發(fā)泄,我想沒必要大動干戈,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如雪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拿著杯子邊喝邊看著他。
“你先把褲子穿上,”陸然說:“你這樣我都說不下去了。”
“漂亮嗎?”如雪忽然問。
她回到床邊扶著床沿坐下,兩條結實的長腿從真絲睡衣下伸出來,手里捧著透明的玻璃杯,貓一樣舔著杯口。
“我擔心的是,這件事可能不止一個人,有可能兩個,或者三個。”陸然看著她說:“這幾個人可能根本就不認識,或者各行其是,誰都和誰沒聯系。”
如雪拿著杯子若有所思:“你的意思,寫恐嚇信的是一個人,拿我妹妹內衣褲自瀆的是一個人,放炸彈的又是一個人,是三個人分別作案?”
陸然點頭:“沒錯,我覺得是這樣。”
如雪放下水杯走進浴室里放水沖澡,激射的熱水很快在玻璃門上結滿霧氣,朦朧中隱約顯出她動人的輪廓。
“你準備怎么辦?”她在浴室里大聲問。
“還沒想好,先把別墅里安保系統換下。”陸然說:“至少讓他進來的時候不要太容易,覺得我們都是傻瓜。”
“聽你的。”如雪說:“很高興你會幫我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吃過早飯,陸然打了幾個電話,很快就來人在別墅安裝報警系統。那個受傷的年輕人吊著胳膊跟在他身后,告訴他過去舊的報警裝置安放位置,他告訴工人全部拆除,換個地方安裝新的。他還在大門裝上面部識別系統,把過于濃密的造成視覺死角的樹木都修剪一遍,讓整個別墅區(qū)每個角落都處在陽光下。
“你叫什么名字?”陸然問受傷的年輕人。
“叫我小飛就行了,我姓楊。”受傷的年輕人說。
“楊飛,你記住,今后進出別墅的人都要確認身份,這事就由你來負責。”陸然指著附近人工丘陵上濃密的灌木叢:“這些都要讓人盡快修剪,最好是清除,我不想給抓捕的時候留下任何障礙。”
“清除可能很難,這都是老板特意請人種植的,費了很多錢和人工,如果只是修剪應該問題不大。”
“那就盡量修的稀疏些,藏不住人。”陸然指著丘陵外的圍欄:“這里要加高加寬,隱蔽處裝報警器,不要紅外線,要震動傳感報警器。”
別墅二樓陽臺上,如雪扶著欄桿遠遠注視他們很久,臉上帶著笑容看得津津有味。如蘭從身后走過來扶著她的肩說:“姐,你在看什么呢?”
“看他。”如雪朝陸然一努嘴。
如蘭看到陸然,臉立刻沉下來:“他有什么好看的,自大狂。”
“我覺得好看,有男人味。”如雪笑著說。
別墅里起伏的環(huán)形跑道上,陸然教司機在復雜環(huán)境下駕駛處置技巧,以此在面臨緊急狀況時可以有更多的選擇。車輛從檢查、啟動、出發(fā)開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跑道上設置了“之”字形繞桿、“8”字形繞桿、蛇形繞桿、十字繞樁和金字塔繞樁之類的專用設施,把環(huán)形跑道弄得面目全非。
陸然坐在副駕駛上緊盯著路面,司機駕車急轉彎時,他低聲說:“沉住氣,還沒到時候,沒到時候,還不行……”
司機茫然地看著前方不知所措。
突然陸然搶過車舵急轉彎:“踩剎車……油門……停車……”
汽車在狹窄的路面旋轉漂移,車輪摩擦發(fā)出刺耳響聲,穩(wěn)穩(wěn)當當把車頭調過來沖著來時的路,陸然扭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司機,司機吐出口氣,瞪大眼睛看著陸然傻笑。
“這輛車一百多萬,你也真下得去手。”司機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陸然拍了下司機肩膀下車:“就這么練,有你立功的時候,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如雪遠遠走過來遞給他一瓶啤酒:“這是今天早晨欠你的,怎么樣,對他還滿意嗎?”
陸然接過啤酒喝一口,笑笑說:“還可以。”
“可是我妹妹好像不太滿意。”如雪笑著說:“你就算把她的車變成拖拉機她都不會在乎,可是看到這些院子里的花草樹木剪得七零八落,她卻會心疼很久”
“以后還會長出來的。”陸然喝著啤酒說。
“從我父親那輩開始,這里就是這個樣子,從來也沒人改變過一草一木,你現在把它們弄成這樣子,她的心里當然不會好受。”
“你們是親姐妹?”陸然忽然問。
如雪沉默一會,說:“我是養(yǎng)女,八歲的時候父親把我從孤兒院接來,一晃已經十多年過去了。”
“我很感謝我的父親,他把我養(yǎng)大,供我上大學,把我視如己出,如蘭就像我的親妹妹。”
“看得出你們感情很好。”陸然淡淡地說。
“那幾封信看出什么了嗎?”如雪問:“真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信我都看過了,沒留下指紋,這個人很細心,幾乎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你說這件事是三個不同的人作案,是這樣嗎?”如雪說:“我想了很久,也沒看出其中有什么不同。”
“也許只是我的錯覺,你不必太在意。”
“我倒是發(fā)現一件事,可能會對你有些幫助。”如雪轉過身抬頭看著陸然,濕潤的嘴唇微微翹起,帶著淺淺笑意。
“你看出來什么?”陸然躲避她的目光。
“你看著我,看著我我就告訴你。”如雪盯著他說。
陸然抬眼看著她,如雪笑著說:“那些信上的字,是從一本服裝雜志上剪下來的,我在字縫間發(fā)現廣告,恰好我又是那本雜志的忠實讀者。”
“哦,怪不得你看上去比你妹妹漂亮。”陸然輕描淡寫地說。
“你好像并不感到意外。”如雪有些不滿意:“你至少該夸我?guī)拙洌腥藦姾凡恢皇且[藏感情,還要善于表達感情。”
“嗯……”陸然想想說:“你很聰明,與你的容貌比起來,你的智慧更讓我驚訝,你讓我刮目相看。”
“真假。”如雪笑著白他一眼:“真不知道怎么會有女人愛上你,簡直就是塊木頭。”
陸然黯然沉默。
“對不起,我忘了……”如雪不安起來:“其實……我還是應該和你坦白……”
“坦白什么?”陸然笑著說:“那杯茶其實沒什么特殊的技巧,那種味道是因為你身上用的香水。”
如雪吃驚地看著他:“你早就知道?”
陸然點點頭:“我只是奇怪,告訴你這個方法的人,怎么會這么了解我的事情。”
“我女朋友也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喃喃地說。
“你就是因為她才不干保鏢?”如雪說:“我想如果你女朋友知道了,也不希望你繼續(xù)這么消沉下去。”
“你知道干我們這行,最怕的是什么嗎?”
“不知道,你說是什么?”
“失控……”陸然說:“從她中槍消失后,我發(fā)現自己徹底失控了,我知道自己再干下去就會害人害己。”
“哦——”如雪笑著說:“我覺得你干得不錯,比特木爾強多了,他才是真正的失控,像頭又兇又蠻的狗熊,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不像你……”她忽然止住聲。
清爽的秋風帶著草木清香迎面吹來,撩起她額前發(fā)絲,露出一雙霧氣氤氳的眼睛,衣帶隨風飄蕩,她抱起胳膊默默地跟在陸然身邊走。
“這個人如果抓到了,你還會留在這里嗎?”走到路盡頭,如雪抬頭看著陸然。
“這里有特木爾就足夠了,不再需要我。”陸然繼續(xù)朝前走。
“哦,對了,”如雪叫住他:“下午我妹妹有個會議,是關于反對開發(fā)珍珠灣海豚保護區(qū),我覺得你應該跟我妹妹去參加。”
陸然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她笑著說:“我妹妹是個自然主義者,相信地球屬于每個生命,誰也不能獨占,這幾年她為那里棲息的海豚不斷爭取生存的權利,現在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雙方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步。”
“這件事我在報紙上看到過,你妹妹真了不起,我支持她。”
“我懷疑這件事和他們有很大的關系,聽說,那家開發(fā)公司的老板有黑社會背景,這件事說不定就是他們搞出來的。”
“沒關系,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妹妹一根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