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縷馬鬃，味道有些發酸臭，但不是時間長發霉的酸臭，是一種像嘴里呼出的酸臭。還有，這幾縷馬鬃，是剛從馬身上掉落的，不存在發霉的可能。

我覺得有這樣酸臭味的馬，是活不長的，因為從那些酸臭中，我看到了腐敗的馬腸道，并且通過腸道，進而也見到了馬頭的酸臭。

還有一點，我還看到了很多馬，雖然眼下奔騰如飛，可是潛在的酸臭卻在身體內，別看它們現在跑的瘋狂，它們會徹底的病倒的。想到它們會病倒，我就嘻嘻笑，它們會用到我的。其實從中還看到了一個秘密，就是酸臭雖是在馬的腸道中，但根源并不在那，而是在……喔，先不說了，我嘻嘻笑，走著瞧吧。

……

就在我自鳴得意之時，我又飛過了一大片耕地，越過耕地，又進入了沙漠地帶，這時候，遠遠的聽到了悠揚的駝鈴聲，不多時，看到了很多人和駱駝的身影，那馱著大大小小包裹的駱駝，排成一條長隊，在淡淡的月光下默默地行進著。

我就嘻嘻笑，看他們穿衣戴帽，就跟上次那些回鶻人穿戴一樣，心想：“到了前面，還不是被那些突厥人搶去？”

飛了不遠，又看到一個隊伍，與那些駱駝商隊不同的是，這些有點相對龐大，是一百多匹馬，隊伍前有個軍校，隊伍后還有二個軍校。他們正是緊跟著那些回鶻商人走。馬隊畢竟比駱駝快，也就是說，他們一定會遇到一起。

我就嘻嘻笑。

可是，接下來看到的場景，在我意料之中，也是出于意料之外。

這三個軍校的穿戴，看上去應該是突厥的士兵。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卻只有三個突厥士兵。我又將目光向遠處望，確實再無突厥人馬。怎么只有三個士兵？這一百多匹馬將要去哪里？這么多馬，用三個士兵押解，不怕被搶去么？

就在我疑惑之時，再仔細觀察那些馬，我笑了，原來這些馬已染上了酸臭的病疫。而且有幾匹，走著走著忽然倒地不起。我嘻嘻笑，看來我為回鶻的商隊擔心有點多余，這樣的馬隊，別說是追趕駱駝商隊，就是在后面慢慢跟著，都是奢望。

我不明白這三個突厥士兵押送這些馬是出于何義？是不是將馬匹押解回后方，或者，這些病馬將送到哪里醫治呢？

就在我嘻嘻笑，想快點離開，不想聞這酸臭氣息之時，后面的二個突厥士兵，其中一個道：“我不想回去了，在這么下去，我都要死了，難道大汗只能用這個辦法么？”

另一個道：“大膽！臨陣退卻，在我突厥，應是除去阿史那族貫之罪！大汗讓我們回去，是讓后方的馬醫能想盡辦法醫除瘟疫，難道眼睜睜看著這些馬，病死在陣前么？”

“可是，可是一路上又死了那么多啊，這么下去，這些馬沒等到家，幾乎就得死光，另外，也不知道陣前，還有沒有馬匹繼續染病？”

“少說廢話，讓你押解，大汗便有讓你押解的道理，你這一路上怨聲載道，難道你還有異議么？”

“屬下不敢！”

“哼！量你也不敢，少廢話，繼續趕路！”

我就嘻嘻笑，看來我對馬匹將會染上一場瘟疫的判斷，將會是真的。我想下來幫幫他們，無奈，那雙大手還在推我，讓我不得不繼續飛行。

我嘻嘻笑，其實內心是愁苦的，什么時候才能讓我下落呢？

說到病馬的時候，后來，我又和瑩瑩姐說了，那會兒的瑩瑩姐早已原諒了我說有病這件事?，摤摻惴畔率种械臅苫蟮溃骸罢媸瞧孑?，你還遇到了病馬？”

我嘻嘻笑，點點頭：“很多呢，有好多好多。”

“你還有辦法？”瑩瑩姐眼睛亮的，簡直就是那兩顆東珠。

我嘻嘻笑，又點了點頭：“我聽玉米的，它會告訴我的。”

“嗨，胡笳啊胡笳，還真沒看出來你呀，你還能聽玉米說話，真有你的，”瑩瑩姐看著我的眼睛，又伸手摸我的翻鼻頭說：“用這個沒？”

我嘻嘻笑說：“馬有酸臭味。”

瑩瑩姐笑了：“都說你翻鼻頭靈敏，還真沒看出來，廚師現在都恨死你翻鼻頭了，現在做菜蒸包子有時都將門窗關嚴，你看你，你這翻鼻頭，都能讓廚師防你像防賊似的，可真有你的?！?

我嘻嘻笑：“那是他偷偷不放肉！”

瑩瑩姐笑的幾乎前仰后合，笑過之后，道：“哎，不說了，不說了，”用手在嘴邊煽著風說：“真是笑死我了，笑的我腸子都疼，喔，對了，胡笳，你沒聞到姐姐怎么樣了吧？”

我嘻嘻笑：“姐姐好香。”

瑩瑩姐笑道：“胡笳也會耍貧嘴了，好了，姐姐不問你了，”瑩瑩姐似乎感覺問的不妥，遂轉話題道：“還會醫馬瘟疫，真有你的，你真是太聰明了，快說說，你是怎么醫的，也是像給你治病的醫生一樣，用聽診器么？”說著，摸了一下我的頭。

我嘻嘻笑。

“呵呵，又來了，姐姐不著急，沒事，慢慢說?！?

我就嘻嘻笑：“我是聽玉米的，是玉米告訴我的?！?

其實醫好那些馬，那個在草地上撿到的玉米，果真起了很大的作用，可以說，沒有玉米，那么戰勝這場瘟疫將會十分困難。所以，我愿意聽玉米的聲音，雖然它說的和石頭樹木等不同，但是，我還是能隱約感覺出玉米的不同。

另外，那個胡笳也是功不可沒。至于如何醫，待我慢慢說來。

……

離開了這些酸臭的馬，我感覺飛的不是那么快了，似乎在后面推動我的那雙手，也不是那么有力了。

這一時，飛至下午時分，飛著飛著，忽然從遠方傳來了一陣陣的廝殺聲。我嘻嘻笑，怎么會是這樣？難道前面就是戰場？記得白石和‘卷毛’說過，這個地方將會發生一場戰爭，難道它倆說的，也得到了驗證？

想到驗證，我就嘻嘻笑?？磥砦液褪^，‘卷毛’，還真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