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麻婆豆腐，杜其這餐飯還準備做一道蒜苗回鍋肉，配白菜湯。

回鍋肉是頭天晚上才從系統轉盤抽取的，現在轉盤上還剩下什錦湯和軍屯鍋貼。

因為來得匆忙，這是第一次做這道菜。

李青山想吃川菜，剛好回鍋肉就是川菜，再加上他說杜其是個好人，杜其干脆好人做到底，讓他這餐飯豐盛點。

買好菜，回到看守所廚房，先煮湯，做好麻婆豆腐，開始準備回鍋肉。

豬肉選用臀尖，俗稱二刀肉，口感較五花肉更細膩香脆。

做菜之前，先做準備工作，備好調料豆豉，切姜蒜泡椒，蒜苗打斜刀切成馬耳朵狀。

準備一個小碗，放一小勺甜面醬，加4克生抽將甜面醬稀釋，后期炒菜時醬料能使回鍋肉具有更濃郁的醬香味。

接著處理豬肉，將鐵鍋燒熱，把豬皮一面貼鍋上，開中小火將豬皮烙成金黃色，破壞豬皮上的汗腺，去除豬肉腥味。

冷水將烙好的豬肉洗凈后，上大鍋，燒水煮肉，直接用冷水煮，煮的時候加生姜、大蔥、料酒、青花椒去腥。

先大火把水燒開，再轉中小火煮半小時，直到把豬肉煮透為止。

豬肉煮好后，趕緊放入涼水冷卻，冷卻后的豬肉更緊致。

把豬肉表面水分擦干，切成薄片，防止一會炒肉的時候有水分炸油，傷到人。

切好肉，杜其歇了歇，揚起衣袖，擦擦額角的汗，四月上海的溫度已經不低，站在灶臺邊，熱浪更是撲面而來。

歇了一分鐘，他提起鍋，開火炒肉。

先用少許油滑鍋，防止豬肉粘鍋，倒入切好的肉片，爆炒一分鐘，將二刀肉炒卷，加豆豉炒香，加豆瓣醬上色炒出紅油。因為本身二刀肉脂肪就多，所以不用另外加油。

再倒入事先準備的姜蒜泡椒，將料頭爆香，使豬肉不光具備肉香味，還有料頭特有的香氣。

豬肉爆炒幾下后，放甜面醬調料醬料、味精、香醋調味，杜其還加上一點白糖提鮮，最后放入蒜苗，翻炒兩下即可出鍋。

為了保證菜品的品質，廚師在后廚會時常偷吃，杜其也有這毛病。

上菜前，他拿筷子嘗了嘗。

香！

一般豬肉會覺得肥膩，但臀尖肉肥瘦相間，再一個豬肉先煮透過，去了一層油，加上爆香，口感上便沒有那么肥膩。

煮透的豬皮軟糯，爆炒后的豬肉干爽，豬油的香味配上蒜苗、蔥姜的香氣，混合在口中，層次豐富。

把幾道菜放在餐盤上，怕菜涼了不好吃，杜其又蓋上蓋子，端著離開廚房。

飯菜還是送到之前審訊的屋子。

剛把餐盤放下，李青山就被獄警押著進來了，想來警察也是算好時間把人送來的。

因為只差臨門一腳，警察對李青山的要求盡量滿足，把他請到了辦公桌，而不是在審訊椅上吃飯。

李青山沒戴手銬，但腳鐐還是戴著的，他是重刑犯，腳鐐不能取。

看著桌上的菜，味道很香，他卻坐在那里怔怔出神。

“還有什么問題？”那位年長的刑警沉著問他。

李青山像是一下從回憶里驚醒過來，指指大門的方向，說：“能不能把桌子挪一下？挪朝那邊。”

他頓一下，嘆氣說：“再給我準備一副碗筷吧。”

杜其想了想，那邊……那邊是西南方，也是李青山家鄉的方向，至于多一副碗筷，自然是給長輩用的。

其他人顯然也想到了，抬桌子的抬桌子，去拿碗的拿碗。

都按李青山說的弄好，他還是沒動彈。

發了會呆，李青山緩緩站起來，繞開凳子，面朝西南，飯碗在上，“啪”一聲跪下。

接著，他手撐地，不急不緩地磕了個頭，磕一下，伏地上兩秒，眼神真誠，再磕第二個。

到磕第三下的時候，李青山久久沒有起身。

看不到他的臉，只是肩膀在微微抽動。

一群人默默看著。

過了幾分鐘，起身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出異樣，李青山坐著夾菜，配一口米飯送進嘴里，全程不說話。

時不時地，也給對面空座添菜。

審訊室一片安靜，只有他吞咽的聲音，還有筷子碰到碗“叮叮”的聲響。

也許飯菜確實好吃，也可能是莊稼漢子幾十年養成的習慣，李青山吃飯的速度很快，三兩口一碗米飯就見底，腮幫鼓起，包著吃。

于是，吞下某一口的時候，他喉嚨滾動，沒吞下去，噎住了。

杜其趕緊給他倒湯，李青山拍著胸口，順了半天氣，總算能說話了，扭頭看警察：“給點酒。”

“別太過分！這里面不能喝酒！”寧致遠忍不住了，低聲警告。

就算案情需要，也不能讓嫌犯喝酒，回去后要是給其他犯人一說，整座看守所都得鬧騰，喝酒的犯人也容易犯事。

“給點酒！”李青山執拗說。

“給他吧，一會讓他醒了酒再回去。”老刑警無奈，到這，也不在乎多通融一下了。

酒很快送上桌，李青山抿一口，瞇著眼睛，愜意地笑，然后倒半杯，撒地上。

他記得老媽是喝酒的。

過年時候，娘倆炒幾個菜，菜自己種的，雞和豬也是自己養的，吃起來味道好，心里踏實。

城里人賺多少錢都吃不上這樣的好東西哩！

就是酒不太好，趕集時候沽的散裝糧食酒，不值幾個錢，沒手里這杯順口，但是夠烈啊，冬天喝一杯，整個身子就暖了。

一餐飯臨了，李青山把杜其叫到面前，給他倒一杯：“為這頓飯，敬你一杯！”

杜其還在猶豫，李青山跟著喊了一句：“喝！”

他有點醉了。

那就喝吧。

“那個警察，你也過來。”李青山指著寧致遠，“老子記得你，那天就是你第一個沖過來按住老子的！”

“把酒喝了！”

寧致遠悶頭一口喝下去。

李青山熏熏然問：“問個問題，抓住老子能換多少錢？”

寧致遠面無表情說：“五萬。”

“哦喲，原來老子還值那么多錢誒！”李青山驚喜地笑。

他轉身拍拍杜其肩膀，高興說：“咋樣，小兄弟這趟生意沒做虧嘛，一頓飯五萬。”

“嘖嘖，想不到臨了我還可以有這個待遇，這輩子不虧了！”

這該是件高興的事嗎？因為不明白，杜其只有把它當成苦中作樂。

杜其苦笑問他：“還有什么要求嗎？”

“沒有了，沒有了，你去領錢嘛。”李青山朝警察揚揚頭：“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就問，人都要死球了，我全部講給你們聽。”

真是個瘋子。

（PS：下一章在凌晨，別等，明早起來看，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