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杜其閉著眼睛想事，寧致遠開口了：“待會和我去所里把錢領了吧。”

幫李青山打開心結，剩下就沒杜其什么事了。看守所里太陰郁，他不喜歡待里面，寧致遠干脆帶他回城。

杜其睜開眼，詫異道：“這么快？”

寧致遠輕松說：“特事特辦嘛，你又幫了忙。我們當然要快，不然傳出去，被說警察工作效率低，多難聽。”

后一句是在調笑杜其上次的吐槽，說他們出警慢。

獎金批復，當然不像寧致遠說得那么輕松，但對寧致遠來說挺輕松的。

犯人越獄涉嫌殺人，作為破獲重案抓到犯人的功臣，寧致遠簡歷上漂亮地添了一筆。

家里老爺子知道這事后很高興，周末專門約老伙計喝了兩杯，幾家親近的晚輩都一起去了。

幾家酒酣熱絡之際，長輩免不了要夸夸后生。

寧致遠謙遜說：“我就是收到朋友消息，直接過去抓人而已。主要各單位兄弟的功勞，把人釘死了，讓逃犯沒機會亂竄。”

一位叔叔就說：“那也是你會交朋友，這么多警察，偏偏被你最先知道消息。”

“還真是運氣，不過我那朋友是好樣的，遇到逃犯一點不怵。”寧致遠用開玩笑地語氣說：“就是人太小氣，老追著我要獎金，哭窮家里快揭不開鍋了。”

那位長輩哈哈笑：“應該的，該別人的東西不能少人家。”

有長輩這么一句話，獎金撥付變得特別順利。

杜其有錢沒錢，寧致遠都一樣處著，但想著他帶一個小丫頭，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難得能在經濟上幫點忙，寧致遠順手就幫了。

……

……

五萬塊到手，說好拿到獎金就請大家出門玩，自然不會食言。

“哇，馥姐姐好漂亮啊！”

周六，餐館后院，蘇十錦撲閃著大眼睛，驚嘆。

米色遮陽帽，白色連衣長裙，透過帶一點跟的白色涼鞋，可以看到幾根粉嫩的趾頭。

如果不是知道蔣姐姐年齡，杜其一定會以為這是一位二十歲還在讀大學的青春姑娘。

蔣姑娘很少女地原地轉個圈，裙角微微揚起，笑意吟吟：“好看嗎？”

“好看啊！”

“好看啊！”

蘇十錦和杜其一起說。

蔣馥大方笑著，對蘇十錦說：“十錦今天也很好看啊。”

沒搭理杜其。

杜其今天給蘇十錦穿了一身粉色運動服，方便她在戶外玩，半長的波波頭扎個小辮，背上背著老鼠米妮印花的粉色小書包。

書包里是她的零食，果凍、巧克力，還有最愛的什錦罐頭。

被忽視了，杜其也不生氣，看一眼手機說：“再等會，他們快到了。”

“已經到了。”

寧致遠從側門走進來，身后兩三米，跟著沈維樂和個姑娘。

姑娘個子目測一米七幾，大長腿，盤正條順。

“走吧，人齊了。”杜其說著領頭往外走。

到門口，他愣住：“不是，你們今天沒開車？”

沈維樂看傻子一樣看他：“郊游，開車干嘛？”

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杜其看向寧致遠。

“別看我，周末，不能公車私用。”

杜其嘆氣：“那坐地鐵吧，我家破三輪載不動這么多人。”

地方不遠，就在臨海郊區，坐地鐵大半個小時路程。但是因為是周末，去郊區的人多，地鐵比較擠，好不容易有兩個座位，當然讓給兩個妹子坐，蔣姐姐把蘇十錦抱在腿上。

看得出來，蔣姐姐有點拘謹，沈維樂她不認識，寧致遠也只見過兩面，而且普通人對警察天然有畏懼感。

好在小丫頭一直插科打諢，三個妹子很快聊上了。

她們坐著聊天，三個孤獨的男人站在一邊小聲吹牛打屁。

男人嘛，吹牛主題永遠離不開女人，而女人就在身后不遠，自然不敢說得太大聲。

“你女朋友個子挺高。”杜其用喉嚨氣音說，“她年紀應該比你大吧？”

姑娘看打扮應該是大學生，也不知道怎么和沈維樂認識的。

“大點好啊，大點會疼人。”沈維樂遞過去一個“你懂的”眼神，眼睛發亮，“而且白芷那大長腿，我喜歡腿長的。”

“個兒太高也不好，跟樹樁子似的。”寧致遠語氣幽怨，三個人里面就他最矮，白芷都快有他高了。

沈維樂心說你當然不喜歡，你特么取向都不正常，我今天帶女朋友來就是為了告訴你，老子是直的！

直的！誰也別想掰彎我！

還有，你這酸溜溜的語氣是吃哪門子醋？沒看剛才在路邊遇到你，我都躲你身后三米遠嗎？

“嗯，我女朋友，我喜歡就好。”沈維樂淡淡說。

“那你屬螞蟻的。”寧致遠嗆聲。

十二生肖里有螞蟻嗎？杜其想了想，才反應過來。

所以，“螞蟻上樹”？

瞪一眼寧致遠，轉身看看蘇十錦，還好小丫頭沒聽到。

“哥哥，怎么了？”蘇十錦懵懂問。

“沒怎么，看看你。”

蘇十錦嫌棄說：“噫~你是想看馥姐姐吧。”

那聲“噫”拖得長長的，顯得很嫌棄。

杜其尷尬了，蔣馥跟著身體僵硬一下。

還好，還可以補救，杜其問：“我為什么要看馥姐姐啊？”

“因為哥哥喜歡馥姐姐啊，哥哥看到喜歡的人的時候，眼睛里是不一樣的。”坐在蔣馥腿上，蘇十錦仰著脖子說。

怎么辦，我好慌，杜其很郁悶，小丫頭今天吃錯藥了？說話這么直接。

蔣馥翻了個白眼，看著杜其郁悶的樣子，本來該惱怒生氣，現在又想笑，只好抿著嘴，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不然她怕自己笑出聲。

笑出聲來會不會被誤會？

“有點笨，也有點好笑。”蔣姐姐心想。

杜其試著進行最后搶救：“馥姐姐這么漂亮，十錦喜不喜歡她呢？”

“喜歡，馥姐姐又好看對我又好。”

“馥姐姐那么好看，所以，哥哥也喜歡馥姐姐啊。”杜其悄悄偷換概念，丫頭分不清喜歡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而且，那不是喜歡，最多算欣賞，對這一類女孩的欣賞。

一旁，寧致遠服氣了，這舔狗做得，自己得跟老杜多學學。

“那我不喜歡寧哥哥，因為寧哥哥長得不好看。”蘇十錦最后說。

扎心了！

看看沈維樂和蔣馥，再扭頭看看沈維樂和白芷，寧致遠突然發現自己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