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昨夜的事發之處？”

苗才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錯，若我所料不錯，此地正是昨夜的事發之地，雖然不知是何人，為何在此做下這般事情，但是用了何種手段，我已經是一清二楚了。”說完，苗公拿起手中那塊帶著黑斑的碎石，送到苗才和法曹的鼻下。

“怎么樣？什么味道？”

“有股臭味？”

“確實是不太好聞。”

苗才和法曹不知何意，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苗公的問題。

苗公收回帶著黑斑的碎石繼續道：“你們聞到的是火藥爆炸后殘留的味道。昨夜在這里正是發生了一場由火藥引發的大爆炸，導致山體崩毀，碎石遍地。”

“啊，火藥！”

“這是何物？”

法曹驚呼了一聲，苗才則疑問了一句。

苗公面有異色，看了看法曹問道：“法曹可是聽說火藥。”

法曹收斂神色便答道：“早年從軍時聽聞過一種可以用來作戰的火藥，只是不太了解，只說能夠爆炸傷人，濃煙熏人，只是威力著實不大，不堪大用，所以也就只是耳聞，卻沒想到盡然有如此的威力。”

苗公微微頷首說道：“正是此物，此物雖然在戰場上不堪大用，但是爆炸傷人確實可行，只是所需劑量較大，像是此地，若是以火藥爆炸炸毀山石樹木，便會導致此種情況。而且火藥爆炸散發濃煙，痕跡留存于爆炸殘骸之上，便是這些碎石上的黑斑。幸虧我們來的及時，不然等到一場雨水過后，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了。”

“那到底是誰在此地用火藥炸翻這一地亂石呢？有什么目的呢？”苗才看著苗公問了出來。

苗公略一沉吟，旋即微笑道：“現在還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們只要知道此地是人為的這便夠了，只要是人，就總會露出尾巴，早晚被我們揪住。”

說完，三人在這里又探查了一番，確實沒有其他收獲了，這便開始折返。

弄清了昨夜東山異響的原因，苗公心下有些歡喜，這邊說明之前關于東山的種種傳說，也著實并非鬼神，而是人為。既然有人在東山做出這些事情，肯定不是無的放矢，必然是有著自己的目的或者不得已的情由，只要是能夠再多搜集一些線索，這伙東山的“神鬼”早晚會現出原形。

返程的路上，苗才走在前面帶路，苗公行在中間暗自思踱，法曹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在最后一言不發，滿臉的思索之色

“嗖……”

“苗公小心！”

只見一道黑影閃著寒光從密林中斜射出來，法曹的咋呼聲兀的傳來，苗公和苗才尚未來得及反應。只見一個碩大的黑影壓向了苗公。

“噗……”

“啊，老爺你沒事吧！老爺你快醒醒啊……”

變故突然發生，只見閃著寒光的黑影，恍如閃電一般從密林深處突然襲來，而就在一瞬間，法曹一下撲倒苗公。

苗公悠悠轉醒，從突發中恢復過來，他先對著苗才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后推了推自己身上的法曹，卻不見動靜。

“苗才，快看看法曹怎么樣了？”

苗才急忙扒開法曹，這才發現一支黑羽箭從右腿右側穿入，貫穿腿部，直接從左側刺出，此時法曹腿部已被鮮血染透，苗公下擺也沾染了大量的血跡。

“苗才，快將法曹反身扶正。”苗公和苗才一起將法曹身形扶正，架起右腿。

這時法曹也恢復了過來，只見法曹一把抓住苗公，護在身前，苗才也急忙站在苗公面前，護住苗公，兩人警惕的望向四周，停頓了片刻，看密林中再無異樣，法曹這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將苗公從身前放開。

精神猛地松懈，法曹一時站立不穩，就要摔倒，苗公急忙扶住法曹，喚了一聲苗才，扶著法曹，急忙找了一處掩護停了下來。

“法曹可還能堅持？”

法曹雙眉一擰，旋即舒展，擠出一個笑容道：“縣尉放心，這點小傷我還不放在心上，我們快快下山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不，我們現在還不能往山下走。”

苗才在旁一愣，不知為何。

“這只箭從側面射來，而且你們來看，這只箭的角度，入口底，出口高，這說明射箭的人不在我們的高處而在我們的下面所以極有可能歹人正在我們前方的右側山林里埋伏，我們若是此時繼續沿著山路往下走，必然會遭到對方伏擊，法曹已經受傷，你我二人戰力有所不逮。而且你看，這只箭通體玄黑，箭頭細膩有光澤，一看便是精鋼打造，箭桿筆直均勻，制作精良，這樣的羽箭一定不是等閑的勢力能夠擁有，所以雖然不知道歹人到底有多少戰力，但僅憑你我二人，絕對不是對手。所以我們此時應高往左側山脊移動，還沿著我們上山的路線下山，如此才又一線生機，目前只盼對方不是特意為了埋伏我們而來。”

苗才一聽這才明白，心下頓時有些著急，這就攙著法曹往左側山林里走。

法曹此時忍著痛，也點了點頭，連聲道：“苗公分析的十分有理，雖不知這山下的歹人是否故意埋伏我等，但是這山路危險重重，確實不宜再過冒險。還是先轉到他處，再看看情況，若真是為了埋伏我等，我雖已傷了半條腿，但還能拼殺一陣，一定為苗公沖殺出去。”

苗公看了看山下，又看了看法曹，嘆了口氣，一把攙住法曹道：“法曹切勿多言，我們若是能夠及時入了山林，并非絕無生路，。”

說著，三人一行沿著山脊，往林深路崎的方向去了。行了半響，卻也沒人追來，苗公知道暫時安全了，這才又檢查了法曹的傷口。

看法曹的傷勢，雖然貫穿，但是好在傷口不大，出血不多，若是能夠盡快下山救治，還可免除一些后患，不至于留下足疾。當即幫法曹纏了腿，做了止血處理，喊上苗才，兩人一人架起一邊，半抬著法曹單腿前行，一起奔著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