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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要掙錢不要命

  • 七個男人
  • 狼酷
  • 10023字
  • 2019-02-21 00:44:57

賈勵到菜場買了雞蛋,又到報刊箱取了報紙,海港有個風俗習慣,立夏要吃蛋,賈勵打了一個電話,給他的媽媽,問了:“煮雞蛋是用冷水,還是熱水?”

“用冷水,再放茶葉,雞蛋要搞碎。”

賈勵的老婆用冷水煮雞蛋,再放上了許多茶葉,雞蛋煮熟就變成茶葉蛋了。

賈勵一摸耳朵,都是污垢,趕緊重新洗了頭,廠里洗了一回,還是這么臟。

雙休日,賈勵在上班,這些老婦人整天打電話給周老板,叫賈勵做什么,煩死了。

賈勵彎邊檔板,孫華民還沒有來,賈勵就問老板娘,“要不要放鐵絲?”

“要放鐵絲?!?

她放進了二根鐵絲,賈勵聽她在說,周老板去慈湖去了,胖子沒有去,彎了幾張邊檔板,左,右各五張,疊好,其中,一張邊檔板的邊沒有插進去,沒有用,放在機器下面,需要到壓板機,重新壓平,再彎。

又做了幾十張,一張邊又沒有插進,又沒有用,“你來了?!?

孫華民停了一下,蹬蹬地進屋,迅速脫了外套,敏捷得如同小鹿。

電焊工鄭志迪也來得早,增加了指標,孫華民叫賈勵剪鋼板,周老板已經排版劃線劃好了,二人抬上去,剪下來就可以了。

賈勵推了鋼板往下面進去,線與刀口對齊,劃線濃一點,就可以看見了,賈勵低著頭,往刀口處看,對齊了,就“嘭”的一聲,剪了下來。

再轉鋼板,切九十九厘米,往前面一推,剪了下來,賈勵又來到了剪板機后面,把剪好的鋼板,一張一張遞給孫華民,邊角料,就丟在一起,全部剪完了,就丟在外面河沿上,孫華民嚴肅地說:“不要丟在外面,再丟下去要掉到河里去了,丟在墻角邊?!?

荊二永走過來,問孫華民:“賈勵眼睛怎樣?”

“即使看不見,這樣做做就可以了?!?

孫華民他不知道,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離笆三個樁。

一小朋友跑過來,是荊二永的外甥女,活蹦亂跳,親呢地叫著:“外公好,外公好。”

滿地都是鋼板,賈勵擔心她踫到鋼板,跌倒,受傷,流血,在裝車的時候,賈勵帶的手套,給孫華民看:“手套破了?!?

他說:“手套破了,問老板拿?!?

他又大聲地說:“問太監拿?!?

胖子在貨車裝車,反斗車的原料不一樣,輕重不一樣,名稱不一樣,有鋼筋長包腳,短包腳,有薄底,厚底黃銅,等等,這幾種規格,施而誠都會做,使用原料不一樣,反斗車的使用年限也不一樣,價錢也不一樣。

荊二永又來了,小聲又問:“賈勵的眼睛沒有問題吧?”

賈勵聽到了,就說:“配一副眼睛就可以了?!?

胖子也說:“去配副眼鏡?!?

剪板機靠近河邊,蒼蠅很多,“嗡嗡”飛來飛去,孫華民用小鋼板拍了幾下,蒼蠅又飛走了,而且,工廠不是封閉的,蒼蠅怎么會不進來呢?!

周老板說:“要么弄一副眼鏡戴一戴,看效果好不好,然后再去配?!?

“配眼鏡一般要驗光的,再要定做的,我是有散光的,需要一個月?!?

周老板又說:“剪板肯定要做的?!?

賈勵回來后,到了眼鏡店,進行驗光,定做了一副眼鏡,便于工作,那副近視眼鏡沒有用,只能用于切割,鏡片被火星濺了,一顆一顆污漬,像麻子似的,有大有小。

胖子開車進來,周老板說:“老虎車裝到車上?!?

賈勵一輛一輛老虎車往車上遞,裝在車上,要到倉庫里,去卸三輪車,是幫陸老板卸的貨,他們二人,同是金華人,難兄難弟,同窗好友,難舍難分,他雇的員工不多,只好叫周老板這些人去做,他準備三包紅“雙喜”香煙和茶水,不過,沒有男人去拿煙,每次電焊工施而誠和鄭志迪,都去卸三輪車,一個月一次,風雨無阻。

胖子開車,孫華民,荊二永,坐在駕駛室,孫華民接著說:“你坐到周老板的小車上?!?

賈勵坐在副駕駛室,感覺到這衣服太臟了,擔心弄臟,周老板開著車子,車子飛奔,到了船王的老家鐘村,從金華來的貨車,已經停在那里,載了満滿一車的三輪車,陸老板自己有一輛貨車,卸了三輪車下來,裝在貨車上,大的裝在下面,小的三輪車在上面,裝滿了一車。

周老板做駕駛員,他帶了二個人,一個是荊二永,一個是鄭志迪,他開口說:“他個子高,就讓他在這里卸貨。”

車子開到倉庫卸了三輪車,一輛一輛,根據不同規格大小,整齊放好,陸老板娘抱著一個白胖胖的兒子,臉蛋紅撲撲,小腳蹬蹬,嘿嘿笑笑,真可愛!看著大家卸貨,貨車沒有來,就叫大家歇一歇,喝口水,等貨到。

周老板開車走了,賈勵,孫華民坐在旁邊,賈勵對孫華民說:“眼鏡配好了,一個月之后可以拿,這幾天你照顧一下。”

他拿出“紅旗渠”香煙,銜著嘴里,一口一口,吸了起來。

他說:“這沒有關系的?!?

看上去人黝黑--黝黑,但很撲實。

胖子開的貨車,接了上去,也是老規矩,大的三輪車放在下面,裝了幾兩,孫華民和陸老板在金華來的貨車上,孫華民笑著對胖子說:“再倒一下,靠我們車子近一些。”

胖子走進駕駛室,重新啟動車子,往后面倒,靠近陸老板貨車,貨車上面二層全部卸下來了,陸老板問胖子手機用一下,賈勵說:“用我的?!?

賈勵從口袋里,拿出了華為的智能手機給陸老板,笑著說:“我同你一道去。”

胖子說:“他同你去,你向他打個電話?!?

賈勵問胖子:“手機號碼多少?”

:“138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陸老板拔了過去,賈勵問他:“有沒有聲音?”

他說:“有的?!?

問了周老板:“前面有沒有交警?”

“沒有?!?

賈勵坐上了越野車,陸老板開車,一路東看西望,開到前面四叉路口,發現沒有交警,陸老板就對金華來的司機說:“這里沒有交警,貨車開過來好了?!?

車子就開過來了,陸老板開了一段路,覺得還是不放心,貨車裝得太滿了,擔心被交警扣證,罰款,自言自語地說:“車子還沒有開過來?”

賈勵拔通了手機,對他說:“你再打個電話給他?!?

賈勵想:做老板手機都不帶,電話拔通了,問金華的司機:“你們車子開過來沒有?”

“開過來了,快到倉庫了?!?

車子開到倉庫馬路邊,貨車倒了進去,貨車司機的老婆,在指揮貨車“倒,倒?!?

停好車,賈勵看到周老板,荊二永,鄭志迪都坐在馬路邊,談天說地,胖子早已到了,車子停在旁邊,男人們就開始卸三輪車,還有許多配件:坐墊,螺絲,車頭的蟹腳,輪胎等等,御下車頭蟹腳,周老板說:“放在大門后面?!?

賈勵抱了車頭許多蟹腳,放在大門后面。荊二永看到三輪車中的一排排不下,就問陸老板:“一排估計放不下。”

陸老板說:“放二排好了?!?

幾個輪胎也卸了下來,二個輪胎,三個,五個,十個……有上了螺絲的,也有沒有上螺絲的,還有的小輪的,五花八門的,各種規格都有,周老板娘騎著電動車來了,看到陸老板的小兒子,握握手,笑了笑,小胖子咯咯笑了。

陸老板娘說了一句:“小的輪胎,放到對面去,大的也分有螺絲的,沒有螺絲的。”

輪胎都放在地上,她根據不同規格,整齊把放好一個一個輪胎,這樣裝三輪車時,要用的話,拿起來方便,周老板說:“這是最大的,三米的。放在外面一間?!?

賈勵用老虎車,拉了三輪車到外面間,放好,周老板又說:“這個也是大的,放在外面間?!?

賈勵又拉了過去,一看卸下來的三輪車有點斜,就整齊地放好車子,免得讓他們講。貨車上的三輪車,陸陸續續地卸完了。

周老板開車回來了,賈勵對他說:“我配眼鏡去了,要一個月?!?

孫華民也坐在同一部車,賈勵擔心去時,鑰匙忘記帶去了,擔心被人偷配,也擔心丟了,一路上,周老板車上開了空調,他說:“你關了窗,我開了空調?!?

施而誠說:“這是包家村,是包玉剛家里。”

他又說:“他去世太早了,如果他不去世太早的話,有可能首任特首是他?!?

周老板問賈勵:“你們知道包玉剛是誰?”

賈勵知道他是世界船王,不過,老板面前少說。

周老板繼續說:“他是世界船王,他的船隊是世界最多的。”

其實,他講的也不是全對的,除了包玉剛以外,董建華的父親董浩云也是船王。

賈勵說:“香港十大富豪四大是海港人?!?

周老板又說:“那時候,李嘉誠也要讓他,還有臺灣剛去世的,臺灣首富?!?

“王永慶,他的大女兒是王雪紅?!?

“她最近收購邵氏傳媒,成為第一大股東?!?

賈勵說:“你們金華也不錯。”

他說:“我們這里的人太浮躁了,而海港人都是做大生意?!?

車子一開進廠里大門口,周老板開了鐵門,外面二只狗,蹲在地上,看見周老板走進來,搖著尾巴,一聲不響,賈勵想:狗也分貧與富,看見主人點頭腰哈,看見我們打工的人,就“汪汪”地叫個不停,吃了肉骨頭也沒有用。

賈勵打開電腦包,鑰匙在,趕忙放在口袋里。

又開始剪板,一張,二張,三張……剪了幾十張后,電線壞了,車子停了下來,孫華民一看不對頭,趕緊說:“老板,車子停了,電線沒有電了?!?

周老板關掉了大閘刀,看了看有沒有保險絲燒掉,又拆了剪板機的舊電線,重新調了新的。

孫華民和賈勵,二人去彎后檔板,是3.0毫米,二人彎了幾下,就好了,賈勵覺得到這活太費力了,又和孫華民彎了幾十張,吳“V”字型的,這鋼板太厚了,二個男人彎也費力,去拿鋼板的時候,賈勵的手套被割破了,脫了手套一看,手指割破了,割了一大塊,出血了,周老板也問:“手割破了。”

孫華民說:“割破了,快到老板娘那里拿創可貼?!?

賈勵捂著手指,跑過去,沖著房間喊:“老板娘,給我一個創可貼?!?

她給賈勵一個創可貼,說:“小心?!?

周老板說:“有沒有割破?用自來水去洗洗?!?

你當是青菜蘿卜,用自來水洗洗,這是是手,是肉,賈勵拿了酒精擦了幾下,包上創可貼。

老板娘又笑著說:“小心點?!?

賈勵又用餐巾紙,擦了擦,創可貼拿過去,孫華民幫賈勵包好,賈勵道了謝!

“你這么客氣干嗎?我們都是打工的,憑力氣吃飯?!?

二人又彎了后檔板,拉了二下,就好了,而且,很默契。

周老板調好了電線后,電動機又啟動了,剪板機又可以用了,全部剪掉剩余的鋼板,剪板機后面的半成品,賈勵拿到前面,交給孫華民,孫華民放在前面。

施而誠正在吃饅頭,現在少了,只有四個,他吃三個,孫華民吃一個,賈勵拿了一個蛋給孫華民,他又把蛋放在賈勵飯盒蓋上,賈勵去盛飯時,孫華民看見賈勵吃的是霉干菜,說:“凈是霉干菜。”

“還有雞蛋,天氣熱了,有些菜帶來也是要壞的?!?

胖子出車,還沒有回來,他們幾個男人圍在一起吃飯,胖子回來了,看見賈勵給孫華民吃蛋,說:“哎,嫖師傅今天吃蛋了?!?

孫華民又退了蛋給賈勵,賈勵洗了臉和筷子回來,看到蛋又放在原處了,賈勵說:“吃個蛋,又沒有關系,吃掉。”

胖子哈哈大笑,說:“嫖師傅又受賄了?!?

孫華民不響,只顧自己吃饅頭,荊二永說:“老賈叫你吃蛋,你別客氣,他又沒有找你辦事,否則,他又不開心了。”

胖子說:“又不是請你吃蛋,叫你滾蛋?!?

眾人哈哈大笑。

胖子又說:“我在過去的單位,老板每年要到蓬福大酒店去吃夜飯?!?

他們看見周老板的姐姐來了,周老板幾個人就到外面去吃飯了。

賈勵吃完飯,收了孫華民的蛋殼,倒在河旁邊的菜地里,周老板把一些垃圾用火燒掉,垃圾燒成灰,可以做肥料,用在種菜上,整個工廠都是煙,煙霧騰騰,賈勵嗆得大聲咳嗽。

剪板剪好后,孫華民就剪左右邊檔板,他說:“喂喂,老賈啊,彎這邊檔板,這塊只能是左,那塊只能是右的,不要搞錯。”

賈勵就做了起來,孫華民又陪賈勵到放邊檔板的地方,進行疊放,他說:“你放好一點,不要倒頭?!?

賈勵一疊五張疊了上去,終于疊得太高了,孫華民用一根鋼管量了量,他說:“你這樣要倒掉的。”

后來他和荊二永搞了一下,推得整齊了,賈勵疊的時候,疊得很小了,賈勵做了一車,拉了過去,五張一疊,左,右分開疊,賈勵又做了一車,疊的時候,發現一疊只有二張,后來,又做了三張,剛滿五張,做了一疊。

周老板看見賈勵戴了口罩,他說:“做剪板的時候,不戴口罩也沒有關系的,切鋼管的時候,戴副口罩,他們是不戴的,你戴口罩沒有關系的?!?

他擔心七個男人帶口罩,就要增加勞保費用了。賈勵洗手的時候,淡定地說:“口罩我有?!?

周老板說:“不是口罩,天氣太熱了?!?

“沒有關系的?!?

賈勵剛好在洗臉和洗腳時,胖子開車回來了,他在換衣服時候時,賈勵說:“配眼鏡的事和老婦人的事,對他說過了?!?

他說:“是要對他說。”

他又說:“我送貨到客戶那里也是我一個人卸貨?!?

“你做三份工作:裝御工,駕駛員,打洞,工資最起碼五千元,到六千元?!?

“沒有的?!?

他說:“過幾天,我對老板講一聲?!?

“我剛來,他給我多少就拿多少。”

“你不要去說?!?

走出廠門口,二只狗又叫了,老板娘走了出來,說:“這狗是不會咬人的?!?

“這幾只狗很煩的?!?

胖子騎了電動車出來,他說:“給狗吃了幾塊肉骨頭,他就不會咬你了?!?

“狗沒有咬人?!?

賈勵一看:哎,這狗每天吃得這么好咋不長肉?

賈勵去好好超市,看了看有沒有短袖襯衫,后來,走到旁邊的地攤,買了一面圓鏡,回來一看,鏡子上有一個小小的洞,用用再說,聽見門外隔壁的阿六阿姨說:“他沒有講過?!?

賈勵想:我沒有講過,我又沒有對你們講,他們也沒有對我說,搞什么?!

賈勵去彎邊檔板,一不小心板又沒有塞進去,又沒有用了。做了幾百張,五張一疊,到后面疊好,疊得距離比昨天小多了,但又疊得太高了,外面低,孫華民走了過來,一臉不滿:“你這樣疊起來,要倒掉了,放得進去些。”

他推了幾下,外面低的地方,放了一塊角鐵,又去剪邊檔板,剪下來的邊檔板,搬這種邊檔板,一定要小心,像刀一樣,賈勵有點感冒了,用衛生紙擦了鼻涕,脫了手套,一不小心,右手碰到邊檔板刃口上,頓時流血了。

胖子運回來一車反斗車,都是壞的,也帶來了許多配件,螺絲,攀頭,他和周老板卸了配件,賈勵仍舊在做彎邊檔板,胖子倒了貨車到后面,那張豬嘴又叫了起來,賈勵卸反斗車,放到堆場,反斗車御完了。

胖子又倒車過來,停在2.3毫米的鋼板堆場,四,五個男人拖了鋼板上來,荊二永問周老板:“要不要人上去?”

荊二永和胖子到了車上去,站在上面,抬了幾張鋼板,又下車了,鋼板抬上去,有一股慣性,周老板說:“不要抬得太進去,過一會兒,抬下來就麻煩了。”

他拆開了貨車四面隔板,周老板也在抬鋼板,裝了二十張,就不裝了。

周老板問孫華民:“這一張鋼板可以做幾個?”

“七十個?!?

分:98.2厘米+196.4厘米+98.2厘米,賈勵也算了算,知道了,周老板不信地說:“七十個是不可能的,我賣賣鋼板也發財了?!?

胖子倒了貨車到剪板機旁邊,賈勵就站在后面,鋼板卸下來時,賈勵和孫華民將鋼板拖下來,放在剪板機中間,平整地放著。

胖子與荊二永,在二邊往下推,胖子滿頭大汗,荊二永汗一滴一滴往下流,汗流浹背,說了一聲:“歇一歇?!?

他從后袋里,摸出了“黃山”煙,他自己抽一根,給孫華民一根,二人點了火,吸了起來,吸了二口,又卸鋼板,卸完了,他們走了。

“裝車二十個厚底黃銅,二十個小的?!?

周老板喊。

賈勵,孫華民,荊二永都去裝車了,賈勵用肩膀扛反斗車,放在車子上,胖子戴了一頂草帽,拉了反斗車,一輛一輛放好,下面放重的厚底黃銅,上面放輕的小的反斗車,裝好車,胖子就叫,像瘋狗一樣,“小RB?!?

賈勵和孫華民回到剪板機,進行了剪板,孫華民量了尺寸是98.2厘米,賈勵也劃98.2厘米,他劃196.4厘米,賈勵在鋼板上也劃196.4厘米,賈勵劃線劃好后,他重新量了一遍,要么尺寸不準,要么是錯了,孫華民就把它改過來,又重新劃了一次,他趕緊說:“你看不見,劃線劃得長一些,這樣不就看見了嘛?!?

賈勵劃過的地方,他又劃線,劃了長的線,這樣,賈勵就看見了。二個男人又剪板了,賈勵對線,孫華民說:“再往后面拉一點,好,就這樣。”

“嘭“的一聲,鋼板剪了下來,賈勵在整理鋼板時,孫華民抽了一張鋼板,量了量尺寸,太短了,他是負責剪板,他剪下來,他有責任,賈勵也有責任。

荊二永走了過來,給孫華民一支“黃山”香煙,孫華民從掛在剪板機旁邊的盒子里,拿出打火機,他的煙也放在那里,點了火,他吸了起來,賈勵聞到了空氣中的一股煙味,二人又剪了起來,孫華民問荊二永:“老板在干嗎?”

“在睡覺?!?

他從后面拿起剪錯的鋼板,劃上線,一塊一塊地剪了下來,做耳朵,又拿了多余部分的廢料,丟在外面的垃圾堆里,以防周老板看到。

老板娘走過去,荊二永在漆反斗車,他除漆好電焊工做好外,就彎手柄,他想起了什么,說:“老板娘,賈勵做剪板不能做,眼睛不好?!?

“他其它活不能做,就這樣做做算了?!?

裝車了,荊二永又不來裝車了,油漆也來不及漆,也很忙,年紀也不小了,六十多歲的人了,賈勵,胖子,孫華民三個男人裝車,累得不行,叫苦連天。

賈勵拉了后檔板,到后面堆場,反斗車停在路中,施而誠,鄭志迪來拿邊檔板去電焊,施而誠一看,急了:“怎么車子檔在路里?”

他看見孫華民在疊后檔板,又說:“怎么叫我老鄉做?!”

其實,孫華民在做示范,教賈勵如何疊好后檔板,胖子在打洞,說:“嫖師傅,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賈勵想:本來就是這樣,孫華民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沒有說,你們也沒有說,都是你們自作多情!

回來時,賈勵問施而誠:“昨天做得很晚?”

“做到六點鐘?!?

“每天在干活,自己身體要當心,不要掙錢不要命?!?

施而誠有二個兒子,又要造房子,壓力也蠻大的,在農村沒有房子不行,海港再好,金窩,銀窩,不是自己的草窩,總是要回家的。

他說:“這幾年每天在干活,沒有休息?!?

周老板開車出去了,打電話給老板娘:“薄的裝十五個,鋼筋短腳裝二十個?!?

我們三個男人又去裝車了,賈勵扛了一個重的鋼筋短腳,孫華民裝薄的輕的,賈勵用肩膀扛個來,腰肌勞損,三個男人,把車裝好了,胖子開車出車了。

中午吃飯時,遲遲不見施而誠,鄭志迪不來吃飯,老板娘笑著說:“老孫,你要不要吃饅頭?”

孫華民跑了過去,拿來了一個饅頭,自顧兒吃了起來,賈勵仍舊是雞蛋和莓干菜,胖子帶來了蘿卜干,荊二永帶來了一盒青菜和油豆腐,菜就放在電飯堡里,煮熱,熱氣騰騰吃,一般都沒有菜,都是打工的,要吃好,不想,要吃飽,在自家!

周老板在旁邊滴咕:“老荊,你吃了飯,抓緊油漆,你們抓緊裝車?!?

孫華民,賈勵,胖子三個男人去裝車,胖子特樂呵,邊裝邊說:“叫嫖師傅,怎么不叫?”

他又來混水摸魚,嘿嘿笑笑。

賈勵去上廁所,上完廁所,賈勵當是沖廁所龍頭關了,其實,沒有關,老板娘說:“小賈,你忘記關水龍頭,浪費了好多水?!?

賈勵不響,周老板也說:“是沒關,下次要注意了,已經有好幾次了。”

后來,賈勵就直接到河里去撒尿了,省得關,開,浪費水,周老板在廠房邊的菜地施肥,施而誠說:“你應該用點化肥?!?

賈勵說:“有機肥料再好?!?

周老板在施肥,他把昨天燒好的樹葉的灰,放在青菜下面,他說:“最好是人家養雞場的雞屎?!?

老王夫妻倆,到隔壁阿六阿姨家里去了,對阿毛講:“賈勵有錢,把他調一下工作?!?

阿毛開了門,站在后花園賈勵家的窗口,看了看賈勵,阿毛說:“他自己沒有說?!?

三個人在窗口旁議論著,賈勵聽到后,拉上了窗簾。

到了小菜場途中,有一個賣花的人,他在賣文柏,鮮花,賈勵一看,問了價錢,賈勵買了二瓶花,花也很便宜,二十元,拿了回來,對面小店看到了,說:“買花。”

賈勵嘿嘿笑笑,說:“你喜歡就送你。”

放好花,就到報刊箱,拿了報紙,回到了家里。

隔壁租房的小范回來了,賈勵問他:“你吃飯了沒有?”

他說:“我等我的朋友?!?

賈勵又問他:“可靠不可靠?”

又說:“有些工作上的事,這些人不要去搭介,工作由單位領導和老板決定的。租房子,安全要注意,使用蚊香和用電時,出去時,撥掉開關,煙蒂火也要滅掉,檢查一下。”

天要下雨了,賈勵拉了一車后檔板,反斗車停在里面的路中,施而誠走了過來,說:“怎么,將車又停在路中?”

孫華民叫賈勵去拉一下車,施而誠招招手,意思叫賈勵不要過去了。

賈勵的手指被鋼板割破了,孫華民猶豫了一下,對賈勵說:“老板娘,給我一張創可貼?!?

她責備著:“又出血了,你小心些。”

賈勵拿著創可貼,就叫孫華民包了一下,他說:“當心手指。”

周老板回來后,就直接到賈勵處,問孫華民:“這種規格是47.5厘米?”

“不是的,是48厘米?!?

他說:“你在彎后檔板時,要看一下鋼板刀刃的地方,刀刃朝自己這面,彎下去就可以了?!?

賈勵彎了一張給他看,他說:“這樣做就可以了?!?

賈勵做時,每一張看一看,再手套摸一下,以保持產品正確性。

雨下得很大,賈勵穿了拖鞋,胖子說:“這拖鞋是女的?!?

賈勵說:“雨下得大,也不管拖鞋是男的,還是女的,就穿來了?!?

走廠里的路上,一到下雨天,路上洼洼坑坑,都是積水,這路下面沒有下水道,水流不出去,路面像條河一樣,車子開過去,電動車騎過去,翻起了水,一片汪洋,行人無法走路,凈是泥水,只好繞道往里邊走。

賈勵走到廠里,到了河邊,雙腳用河水洗一下,河里的水,下雨了,漲起來了,賈勵換了鞋子,就去干活去了。

下雨的水,流到了彎板機旁邊,周老板拿了一把鋤頭,在彎板機旁,挖了一條小溝,水往水溝下面流了下去,賈勵站在那里,彎后檔板,鞋下面都是水,就拿了一張廢鋼板墊在下面,鞋子襪子都濕透了,容易觸電,每當彎邊檔板的時候,賈勵用手套往身上擦了幾下,免得觸電,再按開關,彎邊檔板。

挖了一條溝,賈勵反斗車拉過去,輪子轉不動了,周老板過來幫忙,叫賈勵少裝一點,賈勵車子拉了過去,將后檔板,一疊十個,一疊十個疊好,要疊齊,不要高低不平,更不能倒塌,倒塌了,嫖師傅要罵的。

果然,孫華民跑到疊的地方,說:“堆到里面,外面堆要倒塌了?!?

后檔板,就疊在里面,荊二永心領神會,推了疊好的后檔板,整齊地放好了,孫華民檢查時,發現邊檔板少了一張,跑過來,叫賈勵再去彎一張,相反面的邊檔板,他將里面的后檔板到是動了,賈勵推了幾下,不想再疊了,免得又倒塌了,就一直疊外面這一堆,平整地放好。

雨下得很大,一個客戶來了,周老板倒了貨車,到車棚里,裝反斗車,荊二永也來裝車,搬了幾輛反斗車,周老板總結地說:“慢慢來,不要太急,免得又亂,倒是慢點?!?

荊二永搬了一輛反斗車,周老板順手拿了一頂斗笠,戴在賈勵頭上,他接著說:“雨下得太大,戴一頂,雨不會淋濕了。”

老板娘也來了,撐著傘,看賈勵在拿反斗車,補充道:“干活不要心急,慢慢來,下面的反斗車扣牢上面的反斗車了?!?

周老板問賈勵:“你不用雨衣?”

賈勵說:“不用?!?

他收起了雨衣,賈勵輕輕地拿了下面的反斗車出來,拖了過來,交給胖子,他拉了反斗車,往車上裝,裝好了。賈勵去彎后檔板,老板娘給客戶說明:“這反斗車小,每輛給你便宜三元?!?

車子開走了。

胖子一會兒開車回來,裝了一車輪胎,周老板叫了:“老賈。”

賈勵跑過去,去車上卸輪胎,周老板給賈勵一個,賈勵說:“一個太少了,拿二個?!?

又向胖子拿了一個,搬到后面的倉庫里,周老板提醒說:“你要拿二個,一個在肩上,一個拿在手上。”

周老板又說了一句:“你拿二個,門要打開。”

他打開了二頭門,賈勵可以拿進去了,他看見賈勵肩上拿了一個,手上拿了一個,說:“嗯,是這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孫華民急急忙忙地說:“老板娘,電動車借我用一下,我上班時,電動車騎到半路,沒有電了,我回去充電器拿拿來?!?

中午飯燒不多,賈勵看桌上放著幾個饅頭,本想問:老孫回去了,多了一個饅頭,拿一個來吃!饅頭,饅頭,我愛你!但仔細一想:少吃點東西,就少欠一份人情!

胖子出車回來,看見電飯堡里面有一只饅頭,吃了,白吃了,胖子帶的菜是洋蔥,全部吃完。

賈勵對他說:“你要吃洋蔥,洋蔥的皮一個一個先剝下來,放在瓶子里,放點米醋,糖,味精,把它腌起來?!?

他有點心動地說:“你幫我搞一點過來?!?

賈勵不響。

孫華民拿了充電器回來了,看見胖子,對賈勵說:“叫漢奸。”

賈勵笑著:“漢奸,太監?!?

他哈哈笑了起來,他給荊二永帶來了一本書看,推進了電動車,孫華民插上了插頭,胖子說:“插頭拔掉?!?

賈勵說:“這樣不好。”

胖子又說:“旁邊的插頭?!?

那是電風扇的插頭,他拔掉了插頭,電風扇也停止,施而誠連忙走過去,拍拍胖子的肩,說:“關什么電扇,我要扇?!?

電風扇又重新啟動了。

二個男人又去剪板去了,水都浸到孫華民腳下,孫華民拿了一把鑿子,在地上鑿了一個洞,水從洞里流了下去,他就開始剪鋼板,賈勵仍舊在彎邊檔板。

周老板拿了一塊鋼板,蓋上了小溝,賈勵拉車就方便了。

周老板不加思索地說:“老孫,四毫米的鋼板也要剪幾塊,二個人在?!?

胖子倒了車過來,荊二永,賈勵,孫華民都去搬鋼板,孫華民想了想,說:“他搬不動,老荊搬,賈勵到車上去。”

賈勵跳到車上,荊二永送了鋼板上來,賈勵用手去接,再往前面拉,孫華民說:“好了。”

賈勵放下了手,拉了幾十張,往左邊面有點斜,荊二永對孫華民說:“往里面拉?!?

賈勵一看,往里面拉,但在車上不能走路了,拉了四十張,孫華民說:“夠了,不裝了?!?

胖子開車子到下面來,停在剪板機旁,四個男人卸了一張一張鋼板,荊二永,胖子從車上推下來,孫華民站在前面,賈勵在孫華民對面,一張下來,二個人接著一張鋼板過來,放好,一張鋼板后面斜了,檔住去路,孫華民說:“移一點進去?!?

賈勵移了鋼板進去,放平整。

卸完鋼板,孫華民轉了一圈,說:“你停一停,拿一下放在后面的靠山,有了這個靠山,不用每張鋼板量尺寸了?!?

周老板擰進了靠山的螺絲,固定牢,賈勵和孫華民二人把一張一張鋼板推進去,周老板在后面,說:“好。”

孫華民踏了開關,鋼板就剪了下來,有二張鋼板太大了,多了一公分,剪下來再往后面推進去,二人量了尺寸,又剪了多余部分。

又一張鋼板,周老板一看又多了一公分,說了一聲:“退一點。”

孫華民踏了開關,鋼板剪了下來,又剪了多余部分,孫華民問周老板:“相差多少?”

周老板拿了剪下來的一根條塊給孫華民看了一下,做剪板,一定要細心,心是不能急的,慢工出精品!這就要向德國人學習!再者,萬一人家在對,手就有可能被剪下來,做彎板也是這樣,欲速則不達!老孫呀,老孫呀,你剪四年鋼板,不能出差錯,一張鋼板就是你半個月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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