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勵邊脫手套邊沖荊二永說:“胖子有些話,不要去聽他,他是受外面人的影響,做什么是聽周老板的。”
賈勵問孫華民:“做什么?”
“繼續(xù)切小鋼筋。”
賈勵到堆場一看,還有幾捆可以切小鋼筋,就拿了二捆,切了起來,天氣很熱,太陽直射,好像要中暑一樣,大傘又壞了,還沒修好,商場就是戰(zhàn)場!
賈勵從工場間,拿了幾張切割片,免得一會兒切完,就去拿,賈勵切完,就直接把它裝上,周老板說:“這一點鋼筋切完,就不用切了,沒有地方放,可以切小鐵棍,切鋼管。”
賈勵點點頭,拿過來的鋼筋,全部切完了,就裝在反斗車?yán)锩妫囎臃旁谇懈顧C(jī)旁邊,等電焊工有空時,再拉過去。
走到孫華民面前,賈勵滿臉猶豫地說:“孫師傅,老板說,小鋼筋不用切了,沒有地方放了,切小鐵棍。”
賈勵愣在那里。
他說:“他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鐵棍料也沒有了,也夠了。”
“夠了?”他反問一句。
他又說:“拿料。”
賈勵把他剪下來的鋼板,拿到了堆放的地方,鋼板上有幾個洞,賈勵對他說:“現(xiàn)在放著再講,等要用的時候,叫他去補(bǔ)一下。”
荊二永在彎手柄,外面聽到荊二永的外孫女叫他:“外公,外公。”
二只狗叫了,他外孫女越叫響,狗就汪汪叫個不停,狗呀,狗,荊二永在廠里做了七八年了,你還不認(rèn)識,你真是六親不認(rèn),他的外孫女也不知來了多少次了,你也不認(rèn)識,真是瞎子,哈哈-哈哈。
看見狗這么兇,她們就不敢進(jìn)來了,孫華民滿心歡喜地說:“他女兒給他送冰啤酒來了。”
荊二永說了句,“叫什么!”
他走了出去。
孫華民吃飯時,一看啤酒瓶見底,一只空瓶,放在桌上,就笑著對荊二永說:“這么快就喝完了啦。”
油漆處,賈勵也看到一只空瓶,是荊二永喝的啤酒瓶,放在那里,挨手挨腳,旁邊又要放自行車和電動車,賈勵差一點,把這瓶撞破,這是荊二永的又一大嗜好。
孫華民說:“小鋼筋去切了,放到鄭春光處。”
反斗車?yán)椒酱汗庵校′摻钜焕σ焕δ昧讼聛恚R地放在上面,周老板在電焊,人不夠,二夫妻倆輪流地做,上午老板娘在做,下午周老板來干活,哈哈,老板,也做伙計了,這么多年廠開下來,也要調(diào)整一下。
方春光沒有來,老板娘也來干活,她叫胖子拿邊檔板,后檔板,胖子也有做孫子的時候,沈藝顥成了獨養(yǎng)兒子,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做花板斗,一會兒,做鋼筋斗,做好的斗,已賣給了客戶了。
賈勵去彎邊檔板,看見周老板也去電焊了,鐵絲重新拿了出來,又用老虎鉗夾了二頭平整,彎了幾十張,周老板說:“鋼管抓緊切了,鋼管又要進(jìn)來了。”
他叫賈勵不要彎了,二人去切鋼管,賈勵坐在旁邊,他在切割,量了尺寸,周老板搖搖頭,靠山進(jìn)行了調(diào)整,往上動了一下,他對孫華民也不放心,看見賈勵的鋼管放了斜,又說:“放得直些,不要有斜。”
賈勵移了鋼管,孫華民就直接切了下來,二人切了差不多,周老板又叫三個男人裝車,裝好車后,胖子出車了,賈勵看見孫華民切鋼管,在轉(zhuǎn)動鋼管時,鋼管已經(jīng)轉(zhuǎn)不動了,賈勵走到工場間,去拿切割片,包裝外面有膠帶,賈勵就到周老板房間外面,拿了一把剪刀,剪了膠帶,拿了四張切割片,孫華民滿口河南話叫了:“咋?”
賈勵不響。
切好小鐵棍,賈勵裝了滿滿的一袋,拉了反斗車,荊二永拉住反斗車的手柄,裝到里面,也無濟(jì)于事,他說:“太滿了,再拿一個袋子。”
小鋼筋重新裝在另外的一只袋子里,裝了半袋,孫華民把反斗車,從袋子底部插了進(jìn)去,袋子裝上車,賈勵把半袋的小鐵棍,要拿到鄭春光電焊的地方,孫華民說:“拿什么,放在車子上。”
賈勵拉了過去,對孫華民說:“現(xiàn)在路上有斗,估計拉不過去。”
荊二永自高奮勇地拉了過去,他繞過斗,賈勵接過手,車到方春光那里,周老板在干活,他說:“你現(xiàn)在拉過來干嗎?這個又不急。”
賈勵說:“是孫師傅叫我們拉過來的。”
他在電焊,示意放在那里。
半袋的小鐵棍隨手拿了下來,大袋車子一拉掉了下來,移到墻邊。
孫華民去喝開水,賈勵也去了,二人誰離不開誰,孫華民不喝冷開水,是隔夜水,他的胃不好,拿他的話說是水土不服,他從廚房里拿了一瓶開水,喝了幾口熱開水。
賈勵切鋼管,孫華民切了幾根,他轉(zhuǎn)了幾下切割片,說:“切割片擰不牢啦。”
“螺絲不行了。”
他去找洞口大的貼邊,找了半天,沒有找到,走到胖子打洞處,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打個洞。”
打完了洞,孫華民裝了進(jìn)去,太大了,切割片不能裝了,賈勵又說了:“螺絲調(diào)一下就好了。”,
他不聽。問荊二永:“大的貼片有沒有?”
“有。就在那邊工具箱。”
孫華民走到工具箱,找不到大的貼片,說:“算了,做其它活吧。”
二人走到彎板機(jī),彎鋼筋斗,他量了量尺寸,尺寸推了里面一點,幾十張彎好后,二人搬鋼筋斗去堆場,孫華民放二個,賈勵也放二個,這下子,你孫華民不吃虧了吧!哈哈!
賈勵在在搬鋼筋斗時,差一點衣服割破,出血。
賈勵放鋼管時,碰到了孫華民的腳,他又大聲地說:“只顧自己,不顧別人。”
這幾天,他總是被賈勵弄破了腳,搞破了手指……在彎鋼筋斗的時候,荊二永彎手柄,他又說了這件事,他拿起一根鋼管往賈勵的屁股通過來,他嘿嘿大笑,他這個人人家吃了虧,他占了便宜,就笑,人家占了便宜,他覺得吃虧了,就不開心。
他說:“明天老板叫你一個人彎斗。”
賈勵說:“老板說過要彎成90度。”
周老板來焊電焊機(jī)的頭,他對賈勵說:“把手柄抱過來。”
賈勵冒著炎熱的天,一根一根手柄拼在一捆,幾十根一捆,抱到荊二永彎手柄這里,孫華民搬了幾次,太熱了,實在吃不消,他干脆不搬了,讓賈勵一個人搬,他去敲老虎腳,凈挑薄的鋼管敲,敲了100多根鋼管,他也不敲了。
荊二永給他一支“黃山”香煙,二人吸了一口煙,一縷煙霧冒出來,嗆得賈勵咳嗽起來,他問荊二永:“手柄好不好彎?”
“不好彎。”
荊二永回答說。
他彎了一根鋼管斷了,賈勵也看到過一根鋼管電焊過,也斷了,賈勵想去彎幾根,他大聲地說:“你不要去彎,彎壞了,老板要罵你。”
賈勵繼續(xù)搬鋼管,鋼管被太陽曬得很熱,賈勵十根一捆,抱過來,一根也不剩。
一口氣還沒有吐出,孫華民說:“你去彎2.0毫米底板。”
賈勵就搬底板下來,放在彎板機(jī)左邊,一張一張地彎,彎了八十多張,孫華民來彎手柄,二個人按下去,就彎好了,這鋼管太韌性了,一個人還彎不下去,荊二永在彎的時候,去喊周老板來看,“這些手柄太難彎了。”
周老板彎了幾十根,說:“你和孫華民一起彎。”
周老板又說:“40厘米鋼管場地整理一下,鋼管上的泥沙,鏟清爽,做了。”
孫華民走到賈勵前面,看了賈勵彎板,他叫賈勵:“不用彎了。”
二個男人走到鋼管的堆場,他指指地上的鋼管,“把這些鋼沙和鐵銹弄清爽。”
鋼管很多,常年沒有清理,賈勵拿了一塊小鐵皮,和一張鐵凳子,坐在那邊,挖了幾根鋼管,將鋼沙和鐵銹鏟清爽,放在反斗車?yán)锩妫煅b滿一車,孫華民跑過來,滿口河南腔調(diào),“拉一車過去。”
他自己也拿了幾十根,放在施而誠地方,賈勵拉了車,放在周老板的地方,都是精品,尺寸準(zhǔn)確,有誤差的鋼管,給沈藝顥做,讓他電焊。
回到了堆場,又問孫華民:“全部把它搞完?”
“你去搞吧。”
賈勵從泥沙中挖出鋼管,鋼管上都是粘著泥沙,用小鐵皮弄清爽,這些鋼管放了好多年了,這些泥沙和鐵銹,吸進(jìn)去,都是有毒的,賈勵到工場間,拿了一個口罩,戴在口上,鏟了起來。
場地和鋼管清理完畢,周老板說:“裝車。”
荊二永說:“老賈,你到車上去。”
孫華民不在,他就是二老板。
三個男人,又開始裝車,賈勵上了車,荊二永扛了反斗車,一輛一輛往上送,裝完車,胖子輪到做二老板,哈哈笑笑,他叫賈勵配件數(shù)數(shù)好,賈勵到工場間,周老板站在門口,看眾人裝車,賈勵說:“配件我數(shù)了。”
“五十一個。”
數(shù)好了配件,賈勵打開駕駛室的門,放在坐位上。
方春光一直沒有來,周老板夫妻倆一直在一線,賈勵想:周老板啊,周老板,你的經(jīng)營應(yīng)該轉(zhuǎn)變,吸引好的人到工廠來,福利也應(yīng)該改善,還有每星期也要有休息時間,人總是要休息的,不是機(jī)器人,天天做,一個人總是有事情的,有些事情晚上可以去辦,有些事情晚上辦不來。
老板娘穿著工作服,親自在電焊,她說:“老賈,搬薄的底板,2.5毫米的后檔板,和邊檔板。”
也給沈藝顥搬了十張邊檔板,這幾天全靠沈藝顥,賈勵各搬了二十張后檔板,老板娘說:“各分一半。”
孫華民問老板娘:“后檔板有高低沒有關(guān)系吧?”
“沒有關(guān)系。”
有幾張底板高低不平,賈勵把它拿出來,放在旁邊,孫華民問:“這幾張是怎么回事?”
“太翹了。”
“太翹了?”
他走過去,將底板二頭壓了幾下,底板平直了,一張底板二頭有大小,他量了量,重新拿到剪板機(jī)剪了下來,叮囑賈勵:“底板有大小,要拿出來,否則,后面電焊又要叫了。”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背后打一搶。
賈勵彎了這幾張鋼板,拿了反斗車的鋼管,擺放在鄭春光的位置,老板娘在電焊。
拉鋼板的車要進(jìn)來了,二人劃線剪板,孫華民說:“剪快一點。”
二個男人剪了下來,他到剪板機(jī)后面,大叫大喊:“好啦,好啦,你看尺寸。”
賈勵拿了一把圈尺,量了量尺寸,是32厘米,31.9厘米,他屁也不敢放。老板娘叫了:“老賈,搬五個鋼筋斗,五個厚的和薄的。”
聽到老板娘的話,賈勵就按照她的要求,搬了過去,她走了。
第一車?yán)摪宓能囘M(jìn)來了,周老板到堆場,和四個男人,一道拿了鋼板上的鋼管,石頭,賈勵、胖子二人到車上,把鋼板推下來,孫華民二個男人,站在下面,鋼板卸下來了,二人接手放好,孫華民看見車上的二個男人太慢了,調(diào)了位置,他到車上推下來,賈勵、胖子接著,慢慢地滑下去,荊二永在前面,整齊地疊好。
搬了一半,賈勵的手套也被割破了,這鋼板像刀一樣快,手指也割了進(jìn)去,鋼板上都是油,很滑,胖子的手套也是破爛不堪的,他從打洞機(jī)旁,拿了一付大手套,沒有辦法,賈勵只好二付手套翻過來戴,還是被割破。
卸完鋼板,汗出如漿,眾人到工場間喝開水,孫華民吸著他的河南煙,荊二永悠閑地吐了一個煙圈,煙圈飄到賈勵身邊,賈勵掉了頭,喝了口開水,這男人不顧別人的感受。
孫華民到彎板機(jī),彎了幾張底板,說:“你彎底板。”
彎了許多,他又說:“搬了,不彎了。”
賈勵搬了底板,孫華民已經(jīng)彎了十多根鋼管,他笑著說:“一起彎手柄。”
二個人插進(jìn)鋼管一頭,壓了幾下,彎好了,他說:“你試試看。”
賈勵插了一頭,壓了幾下,還是壓不下去,雷打不動,孫華民說:“你看我是這么彎的?”
他雙腿靠攏,二手握在手柄上,用盡全身氣力壓了下去,彎好了。
賈勵壓了幾下,不動,再壓,還是壓不下去,練了幾次,壓了下去。
孫華民看了看手柄說:“這根可以。”
二個人壓幾根,他又想到他的愛好煙,他又說:“試試看。”
賈勵靦腆一笑,說:“需要練練的,會做了,自己也輕松。”
胖子也來扎鬧猛,躍躍欲試,摩拳擦步,一顯身手,他說:“我也來試試看。”
他壓了二下子,確實壓不下去,壓了三下,彎好了,孫華民笑笑,賈勵也不知孫華民莫名其妙地笑,他拿了一根繩子,做了一根鐵絲,一根尾巴,套在胖子屁股的后面,荊二永故意把電風(fēng)扇關(guān)了,他也不動,仍舊全神貫之在打洞,老板娘走過來,看見他屁股后面,有一根尾巴,對他說:“后面有一根尾巴。”
他也不知,等他起來彎手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他一看三個男人都在笑,哈哈…
哈哈,哈哈……
“你嫖師傅搞的!老賈,叫嫖師傅。”
胖子才恍然大悟。
孫華民笑,賈勵也笑。
第二車?yán)摪宓能嚕鹊匠粤酥形纾砰_進(jìn)來。
中午在吃飯,也沒有饅頭,喝了點稀飯,就打起瞌睡,賈勵隱隱約約地聽到聲音,周老板拿了饅頭進(jìn)來,他說:“因為太忙,饅頭沒有買,現(xiàn)在剛買,要不要吃?”
沈藝顥等眾人睡覺后,他才來吃飯,這幾天,一直做到晚上八點鐘,他拿了一個饅頭,周老板又問:“還有誰要吃饅頭?”
胖子說:“不想吃。”
他把一袋饅頭拿回去了,賈勵想:怎么小氣干嗎?放在飯桌上又怎樣呢?
四個男人去卸鋼板去了,胖子和賈勵在上面,卸了幾十張,胖子的手被鋼板割破了,孫華民叫了一聲:“阿霍桑,沒有關(guān)系吧?”
于是,嘿嘿笑笑。
卸完了鋼板,孫華民說:“趕快剪,老板娘說了好幾次了,等著用。”
用上了靠山,荊二永在后面看,二人在前面剪,剪好后,拿到前面,周老板看見我們?nèi)齻€男人手忙腳亂,他問孫華民:“尺寸多少?”
“120厘米。”
賈勵把后面的鋼板拿到前面,周老板劃線,他自言自語地說:“本來尺寸是你們劃的,怎么叫我劃?!”
底板也剪下了很多,賈勵拿到了彎板機(jī)旁,就彎了起來,周老板說:“要彎成90度。”
荊二永漆完油漆,來后面看板,突然,一張鋼板往前滑,剪了下來,相差很多,賈勵在鋼板上寫了“46厘米”,孫華民干脆把鋼板丟在外面。
孫華民說:“你剪幾張板!”
他劃線,賈勵剪板,他一看壞的部分沒有剪,好的地方被賈勵剪了,他拿出一張鋼板給胖子看。
下了一場大雨,水又從剪板機(jī)流了下來,孫華民從荊二永那里,抱了一包土,水仍舊流了下來,他叫賈勵再去抱土堵牢,周老板用鋤頭,開了一條溝,水就流了下去,賈勵問他:“泥土還要不要?”
“不用了。”
荊二永給孫華民一盤黃帶,他說:“同你老婆一起看。”
“她不看,她七點鐘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