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小鋼筋的破爛王來了,他拉了一車的小鋼筋,放到磅秤上,讓周老板稱份量,他回到房間,把錢交給破爛王。
賈勵想:從出車這件事來看,胖子的胸懷幾乎沒有,俗話說得好,量小非君子,賈勵也不去計較這些。
孫華民二人在彎鋼筋斗,賈勵說:“胖子,電動車剎車搞壞了,你對人家講一聲,萬一碰到車子,后果就不堪設想。”
他笑了笑。
孫華民問:“修了多少?”
“錢是小事?!?
他也笑笑。
方春光已經上班了,做了許多斗,沈藝顥來了,他昨天到郵局匯錢去了,賈勵問他:“幾個小孩都在老家?”
“哎,都在老家。”
“前面的是女兒,最后的是男孩,你成了葫蘆娃爹,超生游擊隊啦?!?
他哈哈笑笑,賈勵也哈哈大笑。
他又問:“你怎么知道的?”
“一般農村都要生男孩,現在哪有這么多小孩好生的?”
“生一個罰二萬元,已經被罰了四萬元了?!?
賈勵笑笑,“那你要多掙錢!”
“是呀,我原來是開車的,現在也有三十個可以做了?!?
周老板叫賈勵搬2.3毫米的邊檔板,二個人都搬一點,后檔板也搬了五十張,2.0毫米的后檔板孫華民已經磨平,周老板也在電焊,賈勵也搬了2.5毫米的后檔板,他說:“用2.0毫米的后檔板?!?
賈勵寫了一張紙,分別寫了2.0毫米,2.5毫米,放在后檔板上面,讓電焊工不要搞錯,周老板看見后,說:“不用了。”
胖子在彎鐵鉤,跑過來,到剪板機旁,來看賈勵寫什么,賈勵認真地說:“他也沒有講清楚,我搬了2.5毫米,同昨天一樣,其實,他們要做的后檔板是2.0毫米?!?
胖子又去彎鐵鉤了,賈勵彎邊檔板,荊二永剪了二塊薄鋼板,拿到家里用,在彎板機前,二張鋼板拼在一起彎,鐵絲拿了出來,一根鐵絲比較難拿,賈勵敲頭出來,敲不出來,荊二永又用鐵皮挑出來,彎好后,就放在工場間。
賈勵就去搬斗,孫華民搬完斗,劃彎薄斗的線,賈勵去彎邊檔板,彎了幾十張,孫華民態度很生硬地說:“看什么,搬板?!?
賈勵搬了幾十張鋼板,孫華民劃線,賈勵彎薄斗,彎了幾十個薄斗,他自己來彎,賈勵劃線,問他:“尺寸多少?”
“隨便劃?!?
賈勵就劃了31厘米,74厘米,孫華民也沒有說,他盡管彎薄斗,賈勵劃線,彎了六十多個薄斗,孫華民說:“老板,這薄斗鋼板沒有了,幾時運來?”
周老板問:“今天是星期幾?”
“星期六。”
他說:“下星期三到貨。”
他回到房間去了。
二人到剪板機,孫華民覺得電風扇風太猛了,他水土不服,易患感冒,一患感冒,就吃苦頭,干脆放在后面的鋼板上,他這一放,就苦了賈勵,一點風也沒有吹到,小電風扇太矮了,吹不到風,只有腳下有風,二人都是汗,剪了幾張,相差一公分,孫華民來到剪板機后面,松了螺絲,用鐵榔頭敲了幾下,量了尺寸,擰緊了靠山,二人又開始剪板,幾張下來,尺寸符合要求,剪了幾十張,鋼板又少了,賈勵說:“少了。”
他說:“你又沒有吭聲?!”
他又走到剪板機后面,擰開了靠山的螺絲,往前面移,對了對尺寸,擰緊螺絲,孫華民弄得氣喘喘的,累得半死,二人又繼續剪板,剪完了,孫華民停下手中活,整理了后面的鋼條,和廢鋼板,剪下來的邊檔板,他放在剪板機后面,鋼板太多了,孫華民說:“反過來,要倒了?!?
賈勵放鋼板的時候,翻了過來,放在堆場疊好,鋼板堆得高高的,也在搖動,賈勵對孫華民說:“你這樣放,剪板時很麻煩的。”
他說:“你也知道的,前面沒有地方可以放了,我也不想這樣做?!?
二人放好鋼板,開始剪板,荊二永走過來,孫華民停下手中活,給他一支“紅旗渠”香煙,滿臉笑容地說:“我們快剪完了?!?
孫華民叫賈勵剪板,第一張往前推,第二張抬起來,孫華民笑著說:“剪了這么多板,也不知道用勁用在什么地方?!?
他嘆息,胖子又說了:“拉-退-?!?
賈勵紅著臉,使勁地往前推,剪了下來。
他額頭上冒著汗,說:“我是最后一次剪板,下次你同老板剪了?!?
賈勵在搬邊檔板時,方春光說:“小鋼筋沒有了,你去切幾根?!?
周老板說:“那邊還有?!?
剪完了,二人又去搬鋼板,因為孫華民那邊有一個鐵桿,二人搬鋼板時,孫華民的手指被夾住了,他自己也不注意,他“喔喔”叫了起來,賈勵沒有辦法,只好拿著這張鋼板,孫華民跑到剪板處,賈勵對他說:“對不起?!?
看上去手指有些紅,他不響。
中午吃飯時,賈勵去洗手,孫華民在發牢騷說:“這三天剪板,每天被他弄傷。”
賈勵道歉地說:“對不起?!?
他一聽來了火:“對不起說一聲就可以了。”
又大聲地說:“我明天把你殺了,對公安局的人說一聲:‘對不起’就可以了?”
男人們在吃飯,也不去理他,不是大家不關心他,而是他這個人,是弄不清楚的人,真是說也說不清,理也理不清,前頭幾個小工,也是被他搞得無法干活,十個小工有八個,與他合不來,人家干脆不做了,孫華民一說,男人們一聽,并不在意。老板娘拿了饅頭到工場間,她放下饅頭就走了。
賈勵到方春光處,方春光又說:“小鋼筋沒有了。”
賈勵從施而誠拿了一些小方鋼筋,孫華民跑過來,對賈勵說:“不用拿了,趕快去切?!?
賈勵從荊二永那邊的堆場,拿了二捆鋼筋,靠山移到21厘米的地方,切了一大捆鋼筋,孫華民跑過來,說:“切快一點,等著要用?!?
他自己動手,切了一大把,抱了整捆的鋼筋,放在切割機槽子里,進行切,也不管安全不安全,發瘋地切了起來,孫華民問賈勵:“這幾捆鋼筋等下班切不切得完?”
賈勵想:這不能隨便答應他,就說:“切不完?!?
裝車了,賈勵停下手中的活,站起來,想去裝車,孫華民說;“你切好了!”
賈勵重新坐下來,切小鋼筋,老板娘在旁邊,他們在問:“老賈,他有沒有錢?”
“他沒有說過?!?
中午吃飯時,胖子走過來,看了看,賈勵吃什么?賈勵說:“吃雪菜?!?
他去洗飯盒了。
到下班時,這幾捆鋼筋也按要求切完了,他走過來,看了看賈勵,就下班了。
方春光下班時,和賈勵一起回來,二人一路談著,他的手指被電風扇扎傷了,手指出血,他說:“老板很小氣,這二天我也做了六百元,你們搬過來的板,全做了?!?
“手受傷了,應該周老板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賈勵叫他到社區醫院去看一看,他說:“到滿園春醫院去包扎一下?!?
到了小區,賈勵與他分手。
賈勵到家里,那個裁縫師傅打來了電話,說:“二條褲子已經修好?!?
賈勵問她:“你現在人在不在?”
她說:“在。”
賈勵去了,褲子已經修好,進行了烤邊,就付了錢,賈勵又問:“茄克衫會不會修?”
“拿來看看再講。”
賈勵家的電話壞了,叫電信公司的修理工,來修理了,賈勵給他一支“中華”香煙,他把家里的電話線,進行了測試,到電信公司,發現電線斷了,數控壞了,他說:“明天開通?!?
我就靜下心來,開始寫作,起得很早,我一直寫得中午,合上電腦,打了一會兒臺球,繼續寫作:
方春光今天休息,他沒有來,周老板叫賈勵搬1.8毫米底板,賈勵搬了四十張邊檔板,底板四十張,后檔板是2.5毫米,都是配套的,沈藝顥來了,賈勵去搬斗,周老板走過來,敲了敲底板,說:“這幾輛是厚底黃銅。”
賈勵去切小鋼筋,孫華民聞訊趕來,二人一起掀起薄鋼板和石棉瓦,搬在旁邊,上面的薄鋼板,孫華民就順手放在地上,周老板看見后,說:“薄鋼板汽車開過就壓破了?!?
賈勵忙,孫華民更忙,周老板叫他:“這二臺老虎車拿到倉庫里去?!?
孫華民邊吸香煙邊拿車,一臺放在底下,二臺放在上面往倉庫拉,放在倉庫里面。
胖子出車回來了,拉了二桶順滑油,油桶卸車時,下面放著二個汽車輪胎,這樣從上面搬下來,不會摔壞,油桶下來,三個男人又轉了過來,往下推,轉到下面,孫華民又放了一個輪胎,孫華民說:“轉?!?
賈勵與荊二永向左轉,“轉”,再向右轉了一下,油桶要豎了起來,胖子說:“我一個人也能豎起來?!?
孫華民瞪了胖子一眼,便說:“駕喲,憑你胖子一個人能豎起來?”
他有點不相信,胖子使勁地往上提,結果沒有豎起來。
孫華民搖頭嘆息,“呸”一口吐了胖子,胖子不應聲,只好和另外三個男人一起又將另外一桶油豎了起來。
四個男人滿身是汗,回到了工場間,吹電風扇,喝冷開水,荊二永從帶來的萊中,夾了一碟菜,吃了起來,賈勵仰頭笑笑,去切小鋼筋,孫華民在劃線,彎鋼筋斗,抿著嘴,說:“切小鋼筋,全部切完再切?!?
二人又到堆場處,拿了一張鐵皮,孫華民對賈勵說:“拿下面的鋼筋切?!?
賈勵切完了昨天余下的小鋼筋,就去拿長的小鋼筋,將一捆放在切割機上面,又拖了第二捆鋼筋,進行切割,周老板騎電動車,出去了,他回來了,拿了一根小鋼筋,問賈勵:“會不會太長?”
賈勵默不作聲,他又問荊二永:“這鋼筋會不會太長?”
“不長。”
他將小鋼筋放在原處,回到房間,大概是這些人叫他出去一趟,叫他給賈勵安排一個崗位,他回來特地做這些小動作。
荊二永去拿油漆,賈勵故意問他:“有靠山在,怎么會長?!”
“是21厘米?!?
荊二永走過來,看了看靠山,就走了。
搬了一捆鋼筋,就放在切割機的槽子里,這樣,快是快了,但缺少安全,小鋼筋到處亂飛,飛到胖子椅子旁,嚇得胖子呱呱叫,胖子趕忙拉褲兜子。
二捆切完了,再拿了二捆,一捆,二捆,周而復始地切了起來,切完了,孫華民拉了一輛反斗車,他將賈勵切好的小鋼筋,裝上車,賈勵也停下了手中活,用手去捧小鋼筋,放在反斗車里面,也很難抱,一動整齊的小鋼筋就亂了,他裝滿了一車的小鋼筋,拉到方春光處,他回過來,拍拍賈勵,說:“老賈,你能不能像我一樣,一疊一疊放放好,我還將掉在地上的鋼筋,一根一根拾起來呢?!?
切完了,他咧開嘴一笑,說:“那個小鐵棍沒有了,你快去切,明天又要剪板了?!?
賈勵拿了二張切割片,放在小鋼筋上面,這樣可以節省時間,鋼筋放在槽子里,賈勵就切了起來,一看,小鐵筋太短了,就將鋼筋往前一放,寧可長一點,太短,不能用了。
快到十一點,賈勵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裝車?!?
四個男人搬斗,裝上車,裝完后,賈勵收了大傘,看看天空,覺得不會下雨,胖子開車到廠大門口的樹蔭下,這樣,可以遮住太陽。
中午吃得是稀飯,饅頭也很多,連方春光吃的饅頭也買了,而他沒有來,胖子又來看了,賈勵吃什么?吃榨萊,哈哈,他又去匯報了。
胖子又說:“配件你幫我搞搞好?!?
賈勵想起來,要去繳水費,對他說:“過一會兒再講,我馬上要出去到銀行去一趟?!?
賈勵走過去,對老板娘說:“我現在去銀行去一趟,馬上回來?!?
她既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反對,賈勵換好衣服,騎電動車去繳電費去了,一到工商銀行,抬頭一看柜臺前面寫了四個大字“暫停營業”,營業員一個人也沒有,保安說:“我們這里要用卡?!?
賈勵到就騎車到海港銀行,賈勵一看人也不少,排了隊,輪到號子,賈勵將錢和單據給她,她站了起來,賈勵一看,小姐左手中指帶了一個白金戒指,這說明她還沒有結婚。她站了起來,又問:“還有其它業務嗎?”
“沒有了?!?
賈勵拿了單據放好,就騎車回來了,數了數配件后,直接放在駕駛室,躺了下去,休息一會兒,荊二永起來,他叫了一聲“老孫”,孫華民起來,踢了胖子一腳,胖子睜開眼睛,他到周老板處去拿了送貨單,二個人都不在,在睡覺,胖子回過頭,說:“老板和老板娘都在睡覺。”
孫華民開玩笑地說:“那你睡在下面,喝水。”
哈哈-哈哈-笑笑。
胖子又到工場間門口,人還沒有起來,他只好開車走了。
孫華民走過來,說:“也不要太多,四根就夠了。”
他放了四根鋼筋夾緊,進行切割,他又說:“松了把它弄緊,緊了松一點。”
賈勵切了起來,周老板過來看看,一個男人走進來,是那個老婦人的兒子,他假惺惺地問:“氣泵在哪里?”
“在后面?!?
他到后面去了,荊二永幫他充氣,過了一會兒,他將反斗車停在賈勵旁邊,周老板也在看。
拉鋼管的貨車開了進來,周老板說:“鋼管放在后面。”
荊二永和孫華民拿了一根鋼管,敲了插在角鐵幾下,撥了起來,另外一根撥不起來,孫華民說:“算了?!?
四個男人卸鋼管,二根,三根,卸了下來,全部卸完。
方春光又沒有來,天氣還是很熱,賈勵在切小鐵棍,把后面的小鋼筋,拿到切割機,切了幾捆鋼筋,孫華民拿了一只袋子,說:“把小鐵棍裝進去?!?
賈勵就裝了小鐵棍,一些廢小鐵棍沒有用,干脆就丟在裝廢品的袋子里,周老板坐鎮指揮:“老孫,剪板機的刀片調一下,你把螺絲松了?!?
他“嗯”了一聲,叫了荊二永,胖子三個男人一起,拿了板手,松了剪板機的一顆一顆螺絲,胖子沖鋒在前,荊二永在后面,刀片的螺絲也全部松了,老板娘問孫華民:“2.0毫米磨過的后檔板有沒有?”
“有?!?
“再磨幾十張。”
孫華民去磨后檔板,二個男人在裝新的刀片,賈勵切好了小鐵棍,整理好小鋼筋,又裝滿了一車,賈勵到電焊處看了看,位置空著,賈勵走過去,問沈藝顥:“這里你暫時不要做,我拉一車小鋼筋,放在老施處?!?
車子剛停下,卸了許多,老板娘來了,她說:“老賈,車子拉了?!?
她來干活了,“噢”,車子拉到切割機旁邊,是一條上坡路,賈勵就叫了一聲:“小沈,推一下?!?
他站在后面,推了一下,車子拉上來了。
老板娘又叫了:“老賈,找幾張沒有鋅的薄斗,在下面?!?
賈勵到了堆場,上面有鋅的斗拿了出來,又從下面沒有鋅的斗拿了幾張,放在沈藝顥處,有鋅的薄板,他焊不上,施而誠他們一焊,就焊上,這是技術問題。
賈勵說:“小鐵棍切完了。”
他說:“再切?!?
賈勵又拿了幾捆,一看料,也沒有了,堆場里有散的鋼筋,也拿了過去,又問荊二永:“這二捆是不是28毫米?”
他說:“這不清楚?!?
賈勵切了起來,切了幾捆,就切完了,賈勵走過去,問孫華民:“孫師傅,后面兩捆是不是?”
“不是的?!?
“其他地方還有沒有?”
“沒有了。”
他到剪板機旁,安裝刀片,二邊需要四塊角鐵,孫華民拿了一塊角鐵,量了量尺寸,切了起來,切了二塊角鐵,胖子走過來,拿了過去,他對賈勵說:“等一下?!?
賈勵裝了一袋小鐵棍,淮備拿到電焊處,本想叫孫華民:“托一下。”
因為太重了,賈勵本來想放在肩膀上,結果只好抱過去,他說:“你這么一點也拿不動。”
“拿是拿得動?!?
賈勵拿了過去,放到方春光那里,賈勵在地上看到一根小軼棍,一看這小東西,太短了,就丟在垃圾桶里。
孫華民在擰剪板機的螺絲,擰緊后,又進行試車,周老板自己也剪了幾下,發現沒有問題,他走了,他對孫華民說:“把靠山裝好,下班了?!?
孫華民用油壺在剪板機上注了油,就說:“裝什么,到點了。”
賈勵一看,還有幾分鐘,走過去,彎了幾張邊檔板。裝車時,聽到胖子說:“他眼睛不好,讓他做做算了?!?
孫華民說:“你當是看不見,看得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