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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獎金風波

這個城市早晨的空氣是最糟的,特別是太陽還沒有出來之前,空氣的主要成分就是硫化氫,一種有毒的化學物質,氣味似臭蛋,這種氣體也是人體排放廢氣的主要成分。所以凡是早晨參加鍛煉的人民,無不是在這種廢氣里呼吸吐納,于是出現了不少種類的城市病:癌,腫瘤,心血管疾患(噪音功效)。因為這些疾病喜歡光顧城里人,所以專科醫院生意興隆,保險業也蓬勃發展,這些行業里又出現了大量有錢人,接著這些人買上了家用小汽車,不僅促進國民工業的發展,還帶動基礎道路的擴建,于是一連串的附屬行業被激活,拉動內需,我們有時候不得不說,污染給我們帶來了商機,促進了時代的發展,于是汽車業的蓬勃又帶來了更大的污染,城市噪音,然后更多的人生病,去醫院,入保險,然后一部分人又富裕了買汽車。這就是生命的循環,有什么辦法呢。我們總不能回到茹毛飲血,穿樹葉吃樹皮的蠻荒時代吧。所以只好這樣,資源開發利用,廢物卻不能夠再返回到資源的狀態,這很令有些頭腦的人士擔心。

吉麗上班的路要經過一個十字路口,這個路口建設極不合理,南北主干線雖然有一瀉千里的高速公路橋,可是因為收費,這些橋路的利用率極低,大部分車還是走橋下的輔路,這樣東西次干線就無法通過,甚至要等上很長時間,因為沒有地下通道,過街橋又在一華里以外的地方,行人們也只好從這里經過,過不去往往成群結隊硬沖過去,主干線的車子被阻,司機十分氣憤,不住謾罵,行走的人加快步子甚至跑起來,跑步聲,謾罵聲,汽車鳴笛聲組成了這里特有的早晨交響樂,心臟不好的人幾乎能夠在這里當場昏厥。吉麗的心臟就不大好,騎車技術也欠佳,每次走到這里都提心吊膽,緊張極了,思維上面的巨人往往是現實中的弱者,她討厭這里的一切,這種“兵荒馬亂”的感受,只有過了這個十字路口才會松一口氣,即使閉了眼睛似乎也能夠到達單位。

供應科的小院歷來干凈整齊,昨日落英殘紅已被清理干凈,水泥地上面殘存著竹帚留下來的白印,把一片片斑斑點點的落紅印記分割開來。院中一個女人正和四個男人聊天,不時發出嘰嘰嘎嘎的笑聲,女人們到了四十以后可以說是人生的秋天來臨了,不僅要收獲幸福,還要埋葬美麗,于是她們變得開朗放松,甚至肆無忌憚,笑聲已經不再有小姑娘的啾啾,或者少婦們的哈哈,而是變成了嘎嘎,像一群鴨子受到了驚嚇。

那女人有四十上下年紀,樣貌開朗,吉麗猜測她年輕時候的樣子,肯定美麗活潑,這女人見吉麗騎車進來,向她微笑點一點頭。吉麗心想我并不認識她,她要和我問好,一定是個很隨和的人,同時吉麗隱約間覺得她在科里的地位一定不高,那些自視地位高的往往是不大喜歡言語的。就像另外四個男人,高矮胖瘦錯落有致,只是微微側目,并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好的表示,態度何等傲慢,這一定是科里的精英,吉麗雖然有些不快,但是覺得世俗,于是也不與那四個男子搭話,高昂了頭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吉麗因為是辦公室里的第五人,所以只好找個角落里安排了她,她的辦公桌正對著門,屬于最次等的位置,但是她并不在意。大家都和她打了招呼,然后就開始各自忙著,尤平又說起抽時間和她拉存在機動科里的東西的事,吉麗見盛情難卻,于是就答應過一會兒前去。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忽然外邊有汽車鳴笛的聲音,吉麗急忙跑出去,看見尤平戴著一頂安全帽坐在一輛電瓶車的駕駛室里對著她笑。

“快上來啊。”尤平伸手開了副座上面的門叫她。

吉麗欣然跑過去坐在車上,海綿墊子在屁股下面軟軟的,她四下看看覺得很有趣。尤平啟動了電瓶車,車子飛也似的沖出供應科大門。吉麗因為慣性身子一傾,不禁驚呼失聲。

這種車是全電力驅動的,車上有充電電瓶,走起來聲音極輕,而且車身重心都比較低,坐在駕駛室里覺得極風光,感覺很好。

“以前沒做過吧?”尤平一邊開車一邊笑嘻嘻地問她。

“沒有,這是第一次坐。”吉麗也笑道。

“你都有什么東西?”又問。

“就一個鐵柜子,挺沉的。咱們搬得動嗎?”吉麗問道。

“一會兒郭建來搬,不用你。”尤平說,郭建就是辦公室里另外那個小伙子。

“好啊,太感謝你們了。”吉麗激動說道,覺得這里的人十分熱情。

“不用客氣,回頭請我們兩個吃一頓就行了。”尤平開玩笑道。

“沒問題。”吉麗也笑道,十分豪爽。

吉麗帶著郭建和尤平來到了老人甲乙的房間,二老均不在,吉麗就收拾了東西,這一只鐵柜子是極沉的,可是尤平和郭建只兩個人就搬到了樓下,然后送了電瓶車,兩個人胳膊青筋暴跳,看出來也并不輕松。

“吉麗,你這個柜子可把我給害了。”一邊尤平笑道,喘了幾口粗氣,郭建也兀自直擦汗。“怎么這么沉啊?”不住感嘆道。

“十分感謝。”吉麗一臉的不好意思,只是抱歉地微笑。

“一會兒往下搬可不能咱們兩個人了。”尤平說道,進了駕駛室。

“我還得和老人甲乙告別,你們先回去吧。”吉麗看著尤平正招呼他說道。

“好,那我們先回去了。等你回來再說把柜子安置在哪里。”尤平說著鉆進了駕駛室,關好了門。

“不用,你們看放哪里好就行了,不用等我。”吉麗叮嚀。

“行,你倒是好辦事兒。能湊合。”尤平嘟囔著啟動了電瓶車,郭建仍舊騎著自行車尾隨其后離去。

吉麗看著兩個人走遠,又折回來上了二層樓,推開那扇自己推開過很多次的門,算起來至少要有一千次以上吧,吉麗心想。

兩個老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來了,都同時驚呼起來,算是對她最好的歡迎。

“吉姑娘,怎么又回來啦。”老人乙問道。

“沒什么,我剛剛拉走了柜子,再回來看看你們,聊一聊,親不親,故鄉人。”吉麗又坐回到昔日那只椅子上面,才注意原來有個姑娘也坐在這里。

“邱月,你怎么不說話?想嚇我啊?”吉麗對那個姑娘叫道。

“沒有沒有,現在吉小姐是什么人物?我怎么敢高攀,只好坐著等人家注意我了。”邱月一幅酸酸的口氣,令吉麗哭笑不得。

這個邱月是早吉麗一年畢業的,人生的虎背熊腰,但是聲音卻是極其嬌嗔,她本來是東北人,卻找了個南方小男人做老公,自己也一撇東北人的豪爽而變得如吳越軟語,昵昵噥噥起來,聽不慣的人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誰又得罪邱小姐了?!”吉麗笑道,看了一眼老人甲乙。

“我們可沒有。”老人們也連連搖頭。

“吉麗小姐,能否賞臉到我屋子里敘一敘。”邱月拿腔作調地說。

“哪里哪里,我最喜歡和邱小姐嘮嗑了。”吉麗學著東北腔說著。

邱月于是站起身來離開,也沒有和兩個老人招呼,吉麗只好替她向老人做了個鬼臉,去了。

邱月的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人,到處堆積著生活用品,暖水瓶,臉盆,肥皂盒,小的物件,零零碎碎很是花哨,窗臺上面還有一盆蘆薈,長勢極好。吉麗覺得這個人生活特也沒有規律,但是卻很熱愛生活。

“坐吧,吉小姐,喝水么?”邱月向吉麗問道,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邱月似乎還很正常,她自己先坐在一張椅子上面。

“別客氣,什么事啊?”吉麗坐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看著面前這個神色疲倦的姑娘忽然產生了一絲憐惜。

“沒事兒。”邱月搖搖頭,嘆了口氣。“你說咱們科長多孫子,我讓他幫我問問分房的事兒,他說他管不著。”邱月一臉義憤說道。

“分房應該是書記的事,本來他也管不了啊。”吉麗解釋說。

“是么?你申請了么?”邱月問道。

“還沒有,我正準備呢。我沒抱多么大的希望。”吉麗笑道。

“科長夠器重你的,點名叫你去供應科。”邱月又說。

“什么器重啊,看我不順眼,才叫我去那個鬼地方呢。你看他就不叫你去。”吉麗有點忿忿然說。

“我和你不一樣,我算什么,不過混一碗飯吃罷了,還不是看人家的臉色么。”“誰不是呢?!你以為就你看人家的臉色啊?咱們都是一些怎么說呢,不得志的人,社會風氣使然,沒有辦法。不過我也不在乎,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吉麗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很令人振奮。

“吉麗,那你說我怎么辦啊?”邱月無助地看著吉麗,樣子可憐。

“什么怎么辦?要房子啊,找書記說說,怎么也應該把房子搞到手,要不咱們在這里瞎耽誤什么青春啊,不如到外邊多掙一些錢回來呢。”吉麗鼓勵她說。

邱月點一點頭,覺得很是有理,沒想到這個學妹比自己要有頭腦。

“說真的,你不怕我一申請把你的房子擠掉了?”邱月低聲問道,帶點為難別人的神色看著吉麗說。

“我這人不是心眼兒好么?再說各人有各人的道術,這才叫公平競爭么?!不能說為了誰分到房就把別人都擠掉不再申請了。”吉麗一臉正氣。

“吉麗,你這人心眼是不錯,可是總有分不到房子的人啊。”邱月嘆了口氣。

“總要試試才好吧。”吉麗道。邱月覺得她說的對。

兩個人又說了些別的話,聊了一會兒,吉麗就起身告辭,向供應科走來。

院子里科長黃志騰正和瘦高個子高之謙說話,看見吉麗進來回頭看了一眼,并沒招呼。吉麗也不理他們徑直向自己的辦公室里來,進了外間屋門,看見自己的柜子已經被人們擺放整齊,心中一陣溫暖。

郭建一個人正趴在里屋的辦公桌上寫寫算算,看見她進來抬頭向她笑了笑,又接著寫寫算算,這是個很靦腆老實的小伙子。

“人都干什么去了?”吉麗泛泛地問了一句,坐在桌子后面,拉開抽屜,找了本書翻開來放在辦公桌子上正準備看。

“說是東頭的天車壞了,尤平和朱明都去看了,你不去看看?”郭建停住手里的活問吉麗。

“什么天車?怎么壞的?”吉麗問道。

“我也不知道,剛才他們都吵吵半天了,尤平好像很著急似的。”郭建皺著眉頭說道。

“是么?我過去看看。”吉麗又把書收回抽屜里,徑直向東頭車間里走去。

穿過空曠的庫房,遠遠的看見衣衫襤褸的老夏正在一輛形容破爛的天車上面低頭忙碌,活像一個廢墟上面的拾荒者。下面的尤平朱老太太正仰著頭看。越接近車間,悅耳的機器轟鳴聲越刺耳,之間穿插著一陣陣金屬塊,片,棍被傾倒后發出的巨大噪音。

天哪,這就是我生存的環境,吉麗心中暗暗叫苦。已經走到人們面前。

“怎么了?什么故障?”吉麗盡量大聲在朱老太太耳邊喊著。

“抱閘松了,溜車。”朱老太太大聲回答。這時老夏在天車上面打著手勢,嘴里叫喚著誰也聽不見的聲音。

尤平拉過在空中懸掛的天車操作手柄開始低頭按動按鈕,大鐵鉤子先是向上動了一下,接著緩緩地下降,朱老太太跑過去把一堆金屬板上的鋼絲繩在鉤子上面掛住,隨著不住的點車,鋼絲繩拉直,金屬板隨之脫離了地面。

“好了。”尤平向天車上面的老夏招呼道,老夏點一點頭,沿著掛在車上面的鐵梯子慢慢爬下來。

大家配合得很好,吉麗的存在似乎很多余,大家干著自己的工作,也沒有人來搭理她,她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心中十分難受,于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回辦公室里。心頭覺得一陣陣無聊,環境何其嘈雜,人員何其陌生,這里何其沒意思,自己怎么就選了這么個專業,這么個單位。

辦公室里沒有旁人,吉麗深深嘆了口氣,然后坐定,不知道應該干些什么,正躊躇間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吉麗猶豫了一下,然后悠悠然地走過去接電話,電話里傳來會計李云的聲音,說是叫他們屋里的人來領獎金。吉麗說屋里沒有別人就她一個,李云說讓她自己先來好了。

吉麗掛了電話,到會計屋子里來,這個屋子并不大,卻放了四張桌子,桌子上面到處是賬本,李云正在一堆人民幣里認真數點,一個身材魁偉的班組長正站在一邊數著一疊鈔票,看見吉麗進來回首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吉麗也向他一笑算是招呼。這個工人大約有五十上年紀,長得身材高大,皮膚微黑,一笑露出一口很白的牙齒。靠墻正坐著一個女人,就是早晨和她打招呼的那個,她叫王梅。

“來,小吉,坐。”王梅向吉麗招呼道,指著一張椅子說。

“你先等會兒啊。”李云歉意地對正準備坐下的吉麗說。

“沒事沒事,你先忙你的。”吉麗擺手。一邊王梅看見她的樣子不住好笑。

老工人數好了錢后向吉麗有點歉意地一笑。

“耽誤您領錢了。”老工人客氣得有些夸張說。

“別別,一點也沒耽誤。”吉麗又擺手。老工人和李云打聲招呼又回頭和吉麗王梅點一點頭然后離去。

“這個人長得很好,十分豪爽,很像一個工人階級的模樣。”吉麗不禁兀自稱贊,王梅聽了笑起來。

“你可不知道,這位黃師傅可不像你說得那樣,人家都說他挺小器的,雖然人長得五大三粗的。”李云邊數著錢邊評價說。

“是么?看來人不可貌相啊。”吉麗點頭感嘆。

正說話間滿身臟污的老夏從門外走進來。

“夏師傅,來,我先給您數。”李云十分殷勤地說,“小吉你等一會兒啊。”

“噢,沒事兒。”吉麗回頭說。

“數什么,我最低還有什么好數的。”老夏一臉的不高興。一屁股坐在李云對面的椅子上面。

“夏師傅,您別生氣啦。”李云要安慰老下,又不知道怎么說。

“咳,夏師傅,這錢這東西就那么回事兒,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就多,少就少。”一邊吉麗說了幾句話想安慰老夏。

“你說,他媽的我每天干活累得賊死,結果我的系數定的最低,你說,這誰是不是有點孫子,我還是技術工種呢。”老夏開口罵罵咧咧。

“咳,湊合吧,夏師傅。咱們不都一樣。”王梅說道。

“小吉,我給你數啊。”李云看了一眼吉麗說道,老夏被打斷,兀自不作聲。“這是你的,一共是451元,你數數,這月你的獎金本來應該在機動科發,但是人事科說就在咱們科算了,你的系數是1.0.你看看表,如果沒錯就在這里簽個字。”李云說著遞過獎金表。

“還看什么,也不用數了,你不都數過了么?我簽字就好了。”吉麗說著低頭接過筆,在獎金表上最后一行找到自己的名字,就在這個尋找的過程中吉麗的臉色漸漸地變了顏色。她禁不住抬頭看看正低頭算賬的李云。

“這是誰定的系數?”吉麗已經忍俊不禁抬頭看著李云問道。

“當然是科長定的了。”李云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語氣也很高亢。

“科長?!憑什么給我訂了最低的系數?”吉麗氣憤,偶爾看見一邊坐著的老夏眼睛里露出幸災樂禍地表情,想起方才自己說的那些話,臉上一紅。可是這口氣又咽不下,不管那么多了。

“這張表我用用,我去找科長。”吉麗二話不說拿著表就走了。心想老夏一定和李云他們議論自己呢。

黃志騰正坐在辦公桌邊出神,忽然看見吉麗一臉怒容地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張獎金表。心道這丫頭一定為了獎金系數來找自己,真是有些勇氣。

“這是您訂的系數?”吉麗把獎金表放在桌子上面厲聲問道,透過窗戶看見窗外老夏正走過來似乎想看熱鬧。

“怎么了?小吉。”黃志騰笑了一下問道,態度和藹。

“憑什么給我訂的最低?”吉麗問道,瞪視著黃志騰。

“因為你是學徒,朱工還沒有正式退休。”黃志騰不緊不慢地回答,吉麗很佩服他的鎮靜,同時覺得自己的激動。

“我已經學過徒了,我都來了兩年了,早已經出師了。”吉麗仍舊堅持。

“那是在機動科,并不是在供應科。”黃志騰又說。

“我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同,機動科就是培養設備員的地方。”吉麗激動說。

“那也要看自己的實力,我們現在就是在考驗你,到外邊干活也要講個試工吧。”黃志騰仍舊不緊不慢說。

“那你們要試到什么時候?”吉麗問道,語氣緩和了些。

“三個月吧。等朱工走了就給你調整。”黃志騰說。

“那不行,我現在的情況還不如機動科了呢。”吉麗說完有點后悔。

“小吉啊,你還年輕呢。”黃志騰作出一幅語重心長說。

“年輕怎么了?年輕就應該少掙點。”吉麗心中想道不想再說話。

“我剛剛入廠的時候,獎金最低了,什么我都沒說。”黃志騰挺得意地說。

“你一個臭工人有什么好說的,有晚飯吃就不錯了。”吉麗心中不滿道。

“幾年漲工資我都沒長,我也沒說話。”黃志騰見吉麗不說話,以為被自己的真誠感動,又說。

“我回去了,三個月后再說吧。”吉麗無奈冷冷地說,拿了獎金表離開了科長辦公室。出門來后看見老夏正在樹下含笑看著她,吉麗看一眼他,覺得很無聊。

吉麗回到會計室,見李云不在,王梅正在算賬,就把獎金表放在桌子上,對王梅說了一聲剛要離去。

“小吉,你過來。”王梅向她擺擺手,示意她別走。

“什么事兒?”吉麗走過去看著王梅問道。

“怎么樣?”王梅低聲地關心地問道。

“他說三個月后給我調整。”吉麗說。

“那也行。我是為了你好,小吉,我跟你說,別太天真,他們都不是一般人物,覺得作了沒有什么結果的事情就最好別做。你還年紀小,記住了我說的話。”

王梅看著吉麗幼稚的臉,這張臉上的青春光彩也曾經屬于自己,對于這樣的一個小妹妹她覺得自己有責任忠告她,吉麗在氣憤之余也感受到一股溫情,她在心中很感謝王梅。

下班之后吉麗騎車回了家,照舊越過兵荒馬亂的橋洞,自己幾次走神險些和別的車撞著,幸好別人的車技較好都躲過她,但是免不了說些粗魯的話,什么“瞎了”,“怎么騎呢?!會不會騎車。”“找死啊。”但是這些話她已經無動于衷,她覺得自己快死了一樣。

回到家里,她躺在床上越發委屈,忍不住流下淚來。摟著被子哭了一會兒,心中似乎好了不少。這時韓孝開門進來,看見她哭紅的眼睛不禁問道。

“怎么了?不是因為我吧?”一臉惶恐。

“不是。”吉麗忍不住想笑。就把事情說了。

“咳,別生氣別生氣。咱們又不等你養家糊口。管他呢,咱們主要不是要房子么?!等要完了房子咱們不愛干還不伺候了呢。”韓孝語氣高亢。

“你說得倒輕巧,又不是你?!”吉麗仍舊余怒未消。

“行了,今天我請你吃飯好吧。”韓孝又說。

“那好。”吉麗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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