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民政府收復臺灣研究
- 褚靜濤
- 7035字
- 2019-02-28 15:39:05
第一節 日本在臺灣建立殖民統治
一 日本侵占臺灣
無論從歷史、法律和實際管轄方面看,中國都享有對臺灣的絕對主權。臺灣地位早經確定,是中國固有的領土。
日本通過明治維新,國力快速成長,政軍界人士便籌劃侵占臺灣。1874年,日本政府以琉球人在臺灣南部被原住民殺害為由,派遣軍隊在瑯嶠登陸,進攻牡丹社、高士佛社。福建船政大臣沈葆楨赴臺灣,加強戰備,日本被迫撤兵。
1894年,日本挑起甲午戰爭。日本首相伊藤博文提出“直沖威海衛并攻略臺灣方略”。1895年2月,日軍攻占威海衛,北洋艦隊全軍覆沒,京津動搖,清政府被迫求和。3月下旬,日軍攻陷澎湖,直逼臺灣。日本政府提出議和條款,包括割讓臺灣全島給日本。為自保,清廷顧不得波浪中的臺灣、澎湖。4月17日,李鴻章被迫簽訂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其第二款規定,中國將“臺灣全島及所有附屬各島嶼”以及“澎湖列島”,并該地方“所有堡壘、軍器工廠及一切屬公物件,永遠讓與日本”。
簽約割臺的消息傳出,廣大臺胞悲苦萬分,哭聲達于四野。地方士紳電吁清廷:“割地議和,全臺震駭。自聞警以來,臺民慨輸餉械,固亦無負列圣深仁厚澤。二百余年之養人心、正士氣,正為我皇上今日之用,何忍一朝棄之?全臺非澎湖可比,何至不能一戰?臣桑梓之地,義與存亡,愿與撫臣誓死守御。若戰而不勝,待臣等死后,再言割地,皇上亦可上對列祖下對兆民也。”
在北京的臺灣舉人和臺籍官員聯名上書:“祖宗墳墓,豈忍舍之而去?田園廬舍,誰能挈之而奔?”要求堅持抗敵,不能將臺灣“棄以予敵”,“臺地軍民必能舍死忘生,為國家效命”。全國人民堅決反對清政府割臺。在《上今上皇帝書》中,康有為痛陳“棄臺民即散天下”,“欲茍借和款求安目前,亡無日矣”。
《馬關條約》危及到俄、德、法在中國的利益,三國出面干涉,日本被迫讓步,仍堅持割占臺灣。清政府阻止日本侵臺的設想破滅,不得已派全權大臣伍廷芳與日本全權代表伊東巳代治在煙臺換約。日本政府隨即任命樺山資紀為臺灣總督兼軍務司令官,下令進攻臺灣。
為抵抗日本侵略,5月中旬,以丘逢甲為首的臺籍士紳籌劃成立“臺灣民主國”,自主保臺,電告中外:“臺灣屬倭,萬民不服……而事難挽回,如赤子之失父母,悲慘曷極!伏查臺灣為朝廷棄地,百姓無依,唯有死守,據為島國,遙戴皇靈,為南洋屏蔽……臺民此舉,無非戀戴皇清,圖固守以待轉機。”廣大臺胞戀戴祖國之情,溢于言表。16日,臺灣巡撫唐景崧出任“臺灣民主國”總統,曉諭民眾:“國中一切新政,應即先立議院,公舉議員,詳定律例章程,務歸簡易。惟是臺灣疆土,荷大清經營締造二百余年,今須自立為國,感念列圣舊恩,仍應恭奉正朔,遙作屏藩,氣脈相通,無異中土。”
劉銘傳治臺期間,大力推展洋務,臺灣從邊陲海島躍為中國沿海一個較為發達的地區。丘逢甲等人成立“臺灣民主國”(Taiwan Republic),試圖以仿照西方資產階級政權,來博取英、法、美等國的同情,圖臺灣自保。“臺灣民主國”是抗日保臺的應急措施,廣大臺胞堅決認同臺灣與祖國血脈相連。掛上一塊資產階級共和國的招牌并不能喚起西方列強的惻隱之心,丘逢甲無奈,抱恨退往大陸。
5月底,日軍在澳底登陸,進攻基隆。清軍頑強抵抗,終因寡不敵眾而失守。6月上旬,日軍占領臺北城,唐景崧返回廈門。臺灣人民紛紛拿起武器,自發抵抗日軍。6月中旬,日軍南下進攻新竹,徐驤、姜紹祖等人率義軍頑強抗擊日寇,大小20余戰,牽制日軍近一個月。8月,在大甲溪,徐驤等人率義軍抗擊日軍。日軍占領臺中后,徐驤等人退守彰化,在大肚溪阻擊日軍。義軍內無糧餉、外無援兵,面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日軍,殊死抵抗,在臺南一帶予日軍以重創。徐驤在戰斗中身負重傷,高呼“大丈夫為國死,可無憾”,壯烈犧牲。10月,義軍終因彈盡糧絕,寡不敵眾戰敗,劉永福撤返廈門。
從1895年6月到10月,臺灣人民孤懸海外,在極為艱難的條件下,自發組織起來,保衛家園,前赴后繼,慷慨悲歌,擊斃日軍千人,數萬臺胞犧牲,誓不臣倭,用鮮血和生命來捍衛祖國的神圣領土。無奈日強臺弱,孤立無援,泣血飲恨,在近代中國人民反抗外來侵略的斗爭史上寫下了可歌可泣的一頁。
二 臺胞武裝反抗日本殖民統治
1895年11月中旬,臺灣總督樺山資紀稱全島完全平定,但臺灣人民并沒有屈服,奮起反抗,此伏彼起,志在光復家園國土,認同中華之心,青史可鑒。12月下旬,林大北在宜蘭揭竿而起,高呼“驅逐倭奴,恢復中華”。其時,北部的陳秋菊等人趁日軍松懈之際發動起義,公開宣布“此次征倭,上報國家,下救生民”。中部的柯鐵等人包圍南投,襲擊斗六。南部的黃國鎮率眾進攻嘉義,襲擊各地日軍,“以回復清政”。祖國大陸人民積極支持臺胞的正義斗爭,供給武器和資金。日本殖民者十分恐慌,調動大批軍警,組織討伐隊,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殺和焚掠,宜蘭平原、云林地區多個村莊被毀。1898年至1902年,有11900多名臺胞慘遭日本殖民者的屠戮。
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建立中華民國。臺灣各階層人士在祖國民主運動的鼓舞下,再度發動爭取臺灣光復的武裝斗爭。1905年羅福星加入中國同盟會,1912年底返回島內,在苗栗、臺北等地秘密發展革命組織,以“驅逐日人,光復臺灣”為號召,臺南、南投等地1萬多民眾參加。臺灣總督府發現羅福星等人準備武裝起義,大肆搜捕。羅福星被捕后,正告日本殖民者,“我華民此次欲殺汝等日人,為我漢民族報仇雪恨也”,發動起義是“使本島復歸中國所有”。1914年3月,他英勇就義。
1915年,余清芳等人利用宗教掩護,鼓吹抗日,以臺南的西來庵為據點,發動群眾,募集經費。他用“大明慈悲國奉旨本臺征伐天下大元帥”名義發布文告,回顧“古今中華主國”蒙受日本侵略的歷史,聲明“今我中國南陵,天生明圣之君,英賢之臣……倭賊到臺二十有年已滿,氣數為終”,呼吁臺胞“盡忠報國,恢復臺灣”。組織暴露后,余清芳等人率眾起義,攻打警察派出所,殺死日本官吏多人,并乘勝追擊;終被日本警察和軍隊打敗,犧牲慘重。余清芳等1400多人被捕,有866人被判處死刑。西來庵事件震動日本朝野。至此,臺胞的武裝抗日運動才基本上被日軍鎮壓下去。
臺灣原住民具有強烈的反侵略傳統。日本侵臺初期,他們多次打擊日寇。1920年代,臺灣總督府掠奪山地資源,強征原住民服勞役,臺中埔里、霧社地區的居民面臨極大威脅。1930年10月27日,霧社地區泰雅族的邁勃等社民眾在首領摩那·羅達奧的率領下,襲擊警察駐在所,殺死日人134名,奪取槍支180支。臺灣總督府立即調集重兵鎮壓。霧社群眾頑強抵抗,且戰且退。日軍竟使用毒氣彈進行轟炸。12月8日,起義失敗。參加霧社起義的泰雅族同胞1236人中,戰死或自殺者達644人,被捕564人。
三 臺灣總督府
1895年6月17日,日本臺灣首任總督樺山資紀在臺北主持了始政儀式,采用武官制。次年,臺灣劃歸拓殖省管轄。臺灣總督府陸續展開土地調查、林野調查、戶口調查、舊慣調查及幣制改革等。1905年,在“全島土匪鎮定”后,將日本的生產方式、管理方式引入島內,發展米糖經濟。臺灣逐漸從一個中國傳統的農業社會蛻變為日本統治下的資本主義社會。
日本政府將臺灣作為一個特殊的區域加以管治。1896年,日本第十六屆議會通過《有關于臺灣施行法令之法律》(簡稱“六三法”),規定“臺灣總督在其管轄區域內,得制定具有法律的效力之命令”,情況緊急時,可不經呈報拓務大臣或天皇裁決。臺灣總督集行政、立法、軍事大權于一身。
總督府設評議會,以議決律令,并答復總督有關預算、決算、重大工程計劃等咨詢事項。該會由總督、民政局長、財務局長等高級文武官員組成,總督擔任議長。議案的表決采多數決,但總督對發布的議案有權修正或撤回。該會是形式上的咨詢機關,仰承總督的意旨。
“六三法”有違日本的君主立憲體制,部分議員質疑,引發日本憲法是否適用于臺灣的爭議。1906年,日本議會通過《法律第三十一號》(簡稱“三一法”),規定“總督所發布之命令,不得違反實施于臺灣之法律及敕令”,取代“六三法”,另設“律令審議會”,取代評議會,專事律令的審議,對總督的命令權稍有限制,但保留了“六三法”的實質。
日本部分人士對政府在臺灣推行殖民統治持不同見解。1914年,自由民權運動領袖板垣退之助到臺灣考察,主張“臺灣之統治不可不由同化主義也。如聞臺灣總督府亦于同化主義有所取焉。欲實現同化主義誠以發刊新報以通意志為急務,共事業以同利害,而立親和之基”。倡立“臺灣同化會”,得到一些日本政界人士的附和。朝鮮三一運動爆發后,中野正剛、植原悅二郎等人鼓吹,為避免朝鮮獨立,須推行同化主義,將日本憲法施行于該地,改變總督的專制統治。
1919年,田健治郎就任臺灣第一任文官總督,表示:“臺灣原為構成帝國領土之一部分,當然為從屬于帝國憲法統治之版圖,不應視同英、法諸國的屬地,僅為本國政治的策源地,及止于經濟利源地的殖民地,隨而其統治方針,均以此大精神為出發點,經營各種設施,為使本島民眾成為純粹帝國臣民,應教化善導本島民眾對我朝廷忠誠,涵養對國家的義務觀念。”
臺灣總督府在施政上作了一點溫和的改良。1920年,改革地方制度,將全臺分為臺北、新竹、臺中、臺南、高雄5大州,及花蓮、臺東、澎湖3廳。州、廳下設郡、市,各郡、市又轄街、莊、區。行政首長在州為知事,在市為市尹,在街莊為街莊長,皆系官派吏員。于州、市、街莊設協議會,作為地方行政首長的咨詢機關,由行政首長擔任協議會議長。州協議會成員20—35人,由總督選任;市協議會成員15—30人,由州知事選任;街莊協議會成員7—20人,由州知事或廳長選任。各協議會員為名譽職,任期兩年,無議決、質詢、提案權,僅能對地方首長的施政提供咨詢。
針對田健治郎的建言,1921年3月,日本上下兩院公布“有關施行于臺灣之法令之法律”(通稱“法三號”),取代“三一法”,規定日本的法律全部或部分施行于臺灣,考慮到臺灣的情況特殊,仍以總督律令為法律制定的基礎。
同年6月,日本以敕令第二四一號公布“臺灣總督府評議會官制”,恢復評議會,廢止律令審議會。評議會的會員數為正副會長外25人以內,其中官員7人,民間臺、日人各9人。會長由臺灣總督、副會長由總督府總務長官擔任,會員由總督就總督府內高等官及居住臺灣而有學識經驗者任命之。
總督府稱該會是為了廣征民意而設,其權限不過是總督監督下的行政咨詢機構,咨詢事項僅限于一般政務,并不包括律令、財政收支等與人民利害相關的事務,意見的采納與否由總督決定,會員對之無約束力。形式上評議會開始容納臺人,選舉權卻操在總督手里,未透過民主程序,乏民意基礎。
日本在臺灣的殖民統治沒有什么實質改變,僅在經濟制度與教育制度上放松了對臺胞的控制,在政治上仍是獨裁的高壓專制。總督通過行政命令權掌握各級官吏,透過警察、保甲控制社會秩序,發號施令,殘酷剝削和壓榨臺灣人民。
四 臺灣司法
“六三法”及“三一法”對臺灣總督賦予廣泛的立法權,其于民事、刑事的法令概以律令制定。律令是由臺灣總督發布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命令。基于殖民統治的需要,以律令的特別立法為統治的基準法源。律令立法在民事上承認舊有習慣,刑事上采高壓。行政法制上造成堅強的行政權力,施行高壓統治,扶助殖民資本主義。
1919年起,實施文官總督制。臺灣總督府在這前后施行了司法、教育、地方制度的若干改革,鼓吹“內臺共婚”、“內臺共學”。基于殖民統治者倡言的內地延長主義,日本政府開始施行“敕令立法”,取代“律令立法”。
“法三號”1922年開始實施,廢止以律令立法為原則的法制,改采以敕令立法為原則的法制。律令立法為總督的行政立法,敕令立法雖以日本天皇名義發布,實際上是日本政府(內閣)行政權力作用的結果,為日本政府的行政立法。敕令立法標榜內地延長主義,即日本本土法制的延長施行于臺灣。
日據后期施行于臺灣民事關系的法律主要有民法、商法、民事訴訟法、民事訴訟費用法、民法施行法、競賣法、不動產登記法、商法施行法等。刑事主要有刑事訴訟法、刑事訴訟費用法、治安維持法、國防保安法等。
臺灣主管司法的機構,一為專司審判的總督府高等法院,一為掌管司法行政事務的總督府法務部。
1919年以后,在“內地法延長主義”的影響下,臺灣法院制度類似日本本土。1927年,法院條例規定地方法院正式設置單獨部、合議部。至此,臺灣法院制度發展成為二級三審,即高等法院上告部、覆審部與地方法院合議部、單獨部。1943年,廢止民刑事案件的控訴,使不服第一審裁判者只能上告,形成二審制。
臺灣總督府法院直屬于臺灣總督,分為高等法院(上告部、覆審部)和地方法院(合議部、單獨部),地方法院得在其轄區內設置法院支部,辦理一部分事務。地方法院管轄區內設有出張所,主辦登記事務。
臺灣高等法院上告部相當于日本本土的大審院,高等法院覆審部即控訴院,地方法院合議部即地方裁判所,地方法院單獨部即區裁判所,原則上采用三審制度,各法院置判官(即法官),敕任或奏任,由臺灣總督決定。擔任判官須具有日本本土裁判所構成法上的判事資格。
臺灣高等法院直屬于臺灣總督,僅限于司法行政方面的事項,裁判則非其他權力可左右,具有一定的司法獨立性。判官的身份為法院條例所保障,非受刑的宣告或懲戒處分,不得任意將其免官或轉官。
地方法院單獨部采行判官1人獨任制,掌理除屬于地方法院合議部及高等法院上告部權限外民事刑事的第一審裁判,及非訟事件的事務。
地方法院合議部由判官3人構成,管轄的第一審事件為訴訟標的價格超過2000圓的請求及價額不能算定的請求、人事訴訟、死刑無期,或短期1年以上的懲役,或禁錮之罪,以及未滿1年期懲役或禁錮或罰金之罪而經預審者等。
高等法院覆審部采行判官3人的合議制,管轄對地方法院合議部判決的控訴,并除屬于高等法院上告部特別權限外,對于地方法院合議部所為第一審的決定命令的抗告。
高等法院上告部采行判官5人合議制的終審,辦理上告事件及對于高等法院覆審部的決定及命令的抗告,并對地方法院合議部所為第二審的決定命令的抗告事件等。
各法院均附置檢察局,為有法院之處必須設置檢察局之意,檢察局不屬于法院,直屬于臺灣總督府。檢察局置檢察官,敕任或奏任,由臺灣總督任命,其任用資格須具有日本本土判事或檢事的資格。檢察官系指揮監督司法警察官,為刑事訴追、指揮監督裁判的執行。地方法院檢察官不能執行其職務時,以屬于地方法院單獨部的權限者為限,可以令警視或警部代辦其職務。檢察事務受臺灣總督指揮監督,不若裁判權限的獨立性,檢察官的身份不如判官有所保障。
至1943年,臺灣共有66位判官(法官)、33位檢察官。判官中約有6至7人為臺籍,檢察官中無臺籍。
臺籍精英能夠成為司法官的人極少。黃演渥,畢業于日本東北帝大,任臺南地方法院判官。饒維岳,畢業于京都帝大,任臺中地方法院判官。陳明清,任新竹地方法院判官。馮正樞,臺北帝大畢業,任高雄地方法院判官。洪壽南,畢業于京都帝大,任臺南地方法院判官。
日據時期,臺灣共設4所新式刑務所(監獄),即臺北、臺中、臺南刑務所及新竹少年刑務所。設4所刑務支所(分監),屬于臺北刑務所的有宜蘭、花蓮港支所;屬于臺南刑務所的有高雄、嘉義支所。所有刑務所均歸臺灣總督府直轄。
刑務所的組織相當于中國的甲種監,刑務所置典獄1人(所長),典獄補1至2人(副所長),下設庶務、戒護、作業、教務諸課,庶務課再分設文書、會計、用度3系。
全臺刑務所除臺中、臺南兩處外,其余在盟軍轟炸時受損嚴重,作業器材損毀嚴重。至1945年光復前,臺北刑務所員工共229名,連同宜蘭、花蓮港兩分監共358人。在押人犯1897人。
各州總務部置調停課,設奏任官課長,下設屬官通譯。各廳總務課則設調停系,置判任官系長,令其掌理調停事務。這是臺灣特有的制度,有關民生紛爭,無種類、金額的限制,可由行政廳的知事廳長辦理。調停事務較法院的民事訴訟手續簡易迅速,費用較低廉。
1896年,臺灣總督府引進西方近代法院制度及專業司法人員進入臺灣。1900年將日本的辯護士(律師)制度引進臺灣。一些臺籍學生赴日本留學,學習法律。1928年臺北帝國大學文政學部政學科設立,臺灣本土有了法學教育機構。
1935年,總督府以律令公布的“臺灣辯護士令”,原則上采用日本辯護士法,要求在臺灣的辯護士須具備日本辯護士法所規定的資格。
1921年,第一位臺籍辯護士葉清耀回臺開業。根據1935年的調查,臺籍辯護士達32人,日籍辯護士為145人。參見表1—1。
辯護士及辯護士會受臺灣總督的監督,欲為辯護士者,須經由辯護士會向臺灣總督府登錄。辯護士會以在各地方法院管轄區域設立為原則,設于臺北、新竹、臺中、臺南、高雄。
表1—1 日據時期臺灣辯護士表 1944年底

資料來源:臺灣省高等法院編印《臺灣司法接收報告書》,第14—15頁。
日本本土公證人法施行于臺灣。公證人系依當事人及其他關系人的囑托,對法律行為及其他有關私權的事實作成公正證書,并認證會社(公司)的章程及其他私署證書等。公證人受該管地方法院監督,但臺灣總督依照司法行政監督的規定,對于公證人的任免及其所屬地方法院的指定等,亦得為之。
司法書士為依司法書士法的規定,受他人的囑托以作成提出于法院檢察局的書狀為業者,司法書士的批準及其監督,由地方法院長掌理。參見表1—2。
表1—2 日據時期臺灣司法書士表

資料來源:臺灣省高等法院編印《臺灣司法接收報告書》,第16—17頁。
日本殖民統治者在臺灣推行嚴刑峻法,通過建立類似于日本本土的司法體系,來穩固其統治,控制臺灣人民。由于具有某種程度上的司法獨立性,司法人員須通過嚴格的考試才能獲得從業資格,臺灣人民逐漸習于近代法制,根據法律規定處理經濟糾紛等,維護私權,爭取自己應得的權利,開展反抗殖民統治的斗爭。我們既要看到臺灣法制的本質是奴役臺灣人民的,又要注意到臺灣人民開始習于近代法制,通過合法途徑來保護自己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