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的畫像從南宋流傳至今有一番鮮為人知的故亊。姜夔自己有詩題,而且到清朝都沒有問題,到了解放初期姜夔畫像被人張冠李戴變成了范成大。說:不是姜夔的畫像,而是范成大的畫像。
后人所畫的姜夔畫像不在今天說的范圍,只說誤變范成大的這張。范成大與楊萬里、陸游,尤延之齊名,稱“南宋四大家”。范成大任過參知政亊,屬宰相級大官。
元代的陸友《研北雜志》上載有姜夔《自題畫像》詩,詩為:“鶴氅如煙羽扇風,賦情芳草綠蔭中。黑頭辨了人間事,來看凌霜數點紅。”
清道光年間烏程管以金品湘作有《遺像跋》一則,稱其友人姜玉溪得姜夔畫像,而后刻一石像供奉于西湖邊孤山林處士詞。夏承燾教授的《姜白石詞編年箋校》書中有稱“此像石刻往年尚在西湖放鶴亭。”
清道光和光緒年間的白石集均有姜夔畫像。
武康白石道人祠有姜夔畫像。
徐熊飛白鵠山房文鈔載白石道人畫像記云:“宋白良玉作姜堯章白石道人畫像。”
夏承燾教授的《姜白石詞編年箋校》書《雜考》一節中有幾個疑問提出。
(1)說冒廣生先生告予:“研北雜志所載白石絕句,其‘黑頭辦了人間事’非宰相不能當”。認定是姜夔為石湖題像。
(2)說夏敬觀先生曰:“石湖園中有凌霄峰,其凌霄花甚著名,見石湖詩集。”白石題像云:“來看凌霄數點紅”當是為石湖像。
(3)又說第一句“鶴氅羽扇”句亦用宰相事。
而后夏承燾教授也認為:“今傳白石像是范成大像無疑。”
如上所列主要焦點在對姜夔《自題畫像》詩的理解,把黑頭當宰相,把凌霜與凌霄混為一談。至此,認為姜夔的畫像是范成大的畫像,姜夔《自題畫像》詩是《題范成大畫像》。周汝昌先生選用姜夔的畫像放在《范成大詩選》書中卷首做為范成大畫像流傳。
我所搜集到了姜夔畫像數張,如周汝昌先生的《范成大詩選》書上的,《白石道人詩集》書上的,還有互聯網上的,幾張畫像實為一種,全部相一致,只是尺寸上有大小之分,其他無法區別有不同之處。
畫像是上半身小像,突出表現了布衣身份,詩人風范。整個畫像線條清淅,輪廓分明,衣著大方,姿態可敬,形象鮮明,嚴如一尊長者儒家、布衣詩人的雕塑。
對姜夔“自題畫像”詩的深入理解可以幫助我們還原這一畫像的廬山真面目。
“鶴氅如煙羽扇風”可以理解為:披著高壽的外衣,在飛快的羽扇風中度過。是在音樂聲中度過到高壽時期。
“賦情芳草綠蔭中”:說用心書寫情詞寄托對戀人的相思,可又隱藏在“綠蔭中”,不易被人發現一片真情。
“黑頭辦了人間事”:說青壯年時期就辦了人間的大事。是長輩送葬晚輩之意。應該是人間一大悲衰之事。姜夔四十來歲,頭發未白,就有三個兒女死亡之事,是其送葬的。
“來看凌霜數點紅”這是連接第三句之意,到了頭發迫近霜時還有幾點“紅”,當指兒女之意。
姜夔可以“戲平甫”,可以“戲張仲遠”,不能戲范成大。
范成大很賞識姜夔,姜夔對范成大充滿著感激、尊敬、愛戴之情。姜夔欲說范成大“披著高壽外衣”與“賦情芳草”,那就是對范成大很不敬了。
姜夔《自題畫像》詩用姜夔自己的口吻寫自己,那就恰當,得體。自己不說自己是高壽,而是說有高壽外衣。這里就包含著中華民族的含蓄,自謙的人格品行,傳統風貌。
姜夔的《自題畫像》詩還可以理解姜夔自已認為:飄然岀世,仙者瀟灑,道家風范,只怕是他為自己號白石道人而注腳。
姜夔的《自題畫像》詩是姜夔為自己的畫像而題的詩,而且畫像來龍去脈清楚,由此完全可以認定:這張具有布衣身份,詩人風范的半身像就是姜夔的畫像。
當我們現代人面對這穿越時空的姜夔畫像,自然會產生許多的聯想,也想要探知姜夔還有哪些被人誤讀的故亊?
請聽下集:淺議姜夔的奮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