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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陌陌蘇牧異楚涵

  • 日月笙
  • 知夏涼子
  • 8609字
  • 2019-02-06 19:58:00

“噼里啪啦!”

紫皓城里,城中央熱鬧得很。一番鞭炮聲過后,幾十位美女登上大殿。臺子的布局大氣莊重,四周是用紫水晶磊起來的墩子,沒什么實(shí)用,純粹是裝飾。路面都用紅色毯子鋪好,一來喜慶,二來防滑。座椅早早擺好在指定位置,靠背上也鑲著水晶,裹挾金邊,鋪上兩縷芭蕉葉,恭候來賓陸陸續(xù)續(xù)到場。雖與節(jié)日氣氛不符,這場面卻深得一眾長輩的歡心,有位長者還時不時捋捋胡子,道聲“真好,真好!”。下人們忙得不可開交,有些端水果盤時不小心相撞,也會小心翼翼握好盤子,環(huán)顧四周,再迅速拾起滾落的水果。臺階之上,坐著的是身著深藍(lán)色披風(fēng)的楚楓,旁邊是他的大伯。

“楓兒,怎么樣?這個女孩不錯吧。”盛典還沒開始,大伯就先著急著為侄兒選妃了。

“大伯,我還不想成親。”

“算命老夫子都說了,近來城中會遭遇大變故,必須得沖沖喜,你就委屈一下,挑一個吧,不都挺漂亮的嘛!”

“哪個老夫子,我去把他殺了。”

“你給我坐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做事別那么沖動,來,看看,這個女孩怎么樣?”

“真拿你們沒辦法。”楚楓皺著眉頭,側(cè)頭對身后的人擠眉弄眼,他立刻心領(lǐng)神會。

“大伯,城南的知府有事要見城主,先走一步了。”還未等大伯同意,他拉起楚楓就溜之大吉了。

“唉,這倆孩子。”大伯笑著搖搖頭。

“城主,怎么樣,還算機(jī)智吧!”

“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面就不用叫我城主了。”

“是,楚楓少爺!”

“你小子。”

兩個少年在大街上追著瘋打,前面那個故意拖長音惹楚楓生氣的,名叫蘇堯,是楚楓從小到大的玩伴,一直形影不離,鬼點(diǎn)子特多,當(dāng)然,這是被楚楓貪玩的性格磨練出來的。兩人從小可沒少干壞事,比如把鄰家的玻璃打碎,爬上樹用彈弓打過路的行人,把蛤蟆放進(jìn)女孩子的衣服里,諸如此類,數(shù)不勝數(shù)。他們每次都會收獲一頓打罵,之后又樂不可支地去搞事情了。不過,一切的幸福快樂都在楚楓八歲那年煙消云散了。父母的離世讓他深受打擊,而他唯一的血親,他的哥哥也與他反目成仇。早早登上城主之位,在大伯的輔佐下管理整座城池,他的臉上,很少再出現(xiàn)笑容。還好,有蘇堯的陪伴,讓他冰冷的心緩和不少。至于楚楓自己,他本性貪玩,并不想繼承大業(yè),可又難以違背父母的遺志。自從遭遇那場變故,他變得很暴戾,一旦有人違抗他,他便下旨誅殺他全家。他唯獨(dú)對長輩尊敬,對蘇堯好。他旗下的弟子不像曦曜城一樣稱呼夏源為師兄,而是統(tǒng)一尊稱楚楓為城主。

楚楓平日里很愛喬裝打扮一番與蘇堯到街上游玩,當(dāng)然街上人都知道那是城主,所以個個謹(jǐn)慎行事,盡量順應(yīng)城主,又假裝沒有認(rèn)出,除了……

“那家賭場是新開的吧,進(jìn)去瞧瞧。”楚楓拉著蘇堯進(jìn)了屋,不顧他臉上的不情愿。

“少爺賭大,還是賭小啊?”

“賭大!”

“真不好意思,少爺您輸了。”

“什么?去過那么多賭場我還沒輸過,再來!賭大!”

“少爺,您又輸了。”

連輸三把后,楚楓握緊拳頭。蘇堯顯然看出了城主的氣急敗壞,拉著楚楓袖子說:“少爺,少爺,我們不玩了,回去吧。”

“竟敢不順我,拿命來!”楚楓被哄慣了,偶有逆行者,他必須給他點(diǎn)苦頭吃,讓他長長記性。周圍人從暴起的青筋里早就預(yù)料到了事情有變,紛紛后撤了幾步,看新人被城主暴打的好戲。既好奇著不想錯過又怕受牽連,只得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偶爾朝這邊看看,心里是期待著開始。

楚楓用氣勢叫囂,先劈斷桌椅才動手。不過,那男子躲過了他的拳頭,周圍看客都倒吸一口涼氣,表情一致調(diào)高眉毛,作驚訝狀。他們是對男子的身手頗感意外,同時對他面對城主絲毫不懼勇氣的由衷佩服。

“不錯,會點(diǎn)功夫。”楚楓雖嘴上帶笑,手指卻氣得發(fā)抖。

感到不妙,其他人都躲到門外觀戰(zhàn)。

兩人應(yīng)該打了很久,桌子都被踢翻,木凳碎成兩截,酒瓶全部炸裂,滿地的酒槽,滿屋的酒香。木梁斷了幾根,尾頂搖搖欲墜。兩人未分出勝負(fù)。

楚楓拍了拍袖子,“今日不跟你玩了,等我回去,一定會誅殺你全家。你今天惹錯人了!”

那男子笑了笑,“今日你砸了我的店,他日我也得去你那兒算算明賬。”

門外的人都搖搖頭,“這人八成是新來的,不懂得城里的規(guī)矩。以城主的脾氣,還不得扒掉他一層皮。”“是啊,是啊,肯定死定了。”

“看什么看,都給我滾!”

觀戰(zhàn)的人四下散去。楚楓回頭瞪了那男子一眼,抽下衣擺,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那人倒依舊笑著眉眼,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一路上,蘇堯都在勸說楚楓,“我覺得那人功夫了得,都能和你打成平手。”

楚楓瞪了他一眼,蘇堯接著又說:“你別生氣嘛,我是覺得我們可以吸納他,讓他成為我們的得力干將,他日定有用武之地啊。”

楚楓停下來,“你不用替他說好話,如果他進(jìn)來,肯定成天和我對著干,我可不想天天受氣。”

“哎呀,楚楓,你再考慮考慮,我真的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哎,等等我!”

楚楓大步流星,轉(zhuǎn)眼落蘇堯半條街。

到了一家酒樓門口,楚楓突然停下腳步,等蘇堯追上來。

“你怎么走那么快呀,累死我了!”蘇堯拄著雙腿喘著粗氣。楚楓一臉壞笑,“小堯堯,帶錢了嗎,請我喝酒。”

“又喝酒!”

“好了,走了,就當(dāng)給我解解氣,今天真是不順,哎呦。”每次見楚楓撒嬌,蘇堯只有答應(yīng)的份兒。

“大伯,我回來了。”

“還知道回來啊,又去喝酒了是不是,一身酒氣。”大伯一臉無奈又寵溺地看著楚楓,這個他從小帶到大又仿佛長不大的孩子。

“快過來,給你介紹個人。”

“哎呀,都說了我不要這么早成親。”

“不是女人,是你堂兄。”大伯把那人拉過來的時候,楚楓明顯頓了一下,一旁的蘇堯也因吃驚張大了嘴。

“來來來,這是你堂兄。”

“你好,上次見面沒報(bào)姓名,我叫李倩。”

“哦喲,原來你倆已經(jīng)見過面了啊,大家快坐,快坐。”

“真沒想到那個李倩居然是你堂兄,我們昨天那么得罪他,今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吧!喂,你聽我說話沒呀?”

此刻的楚楓在想著昨夜大伯的話。

“楓兒啊,大伯年事已高,恐怕不能再繼續(xù)陪在你身邊了,我想利用剩下的時間去云游四海,以后就由你堂兄在身邊輔佐你。一定要好好經(jīng)營好紫皓城,嗯,還有,可以的話,和你哥和好吧,兄弟齊心才其利斷金呢。”

“城主回來啦!”

楚楓剛回來就對上李倩那張笑盈盈的臉,可這卻讓他氣不打一處來,白了他一眼,回到座位上沖著李倩嚷到:“喂,給我倒杯茶過來。”

“這樣的活應(yīng)該是下人來干的吧。”

“怎么,城主的話,你敢不聽?”眼看兩團(tuán)怒火就要燒起來了,蘇堯趕忙插到中間,“兩位息怒,我去倒,你們歇著。”

“回來,今天我就要他給我倒,要不然這事兒沒完。”楚楓猛地一拍桌子,嚇得蘇堯身子一震,“完了完了!”可事情卻沒有按照蘇堯的預(yù)想發(fā)生,李倩順從地走到桌邊,不緊不慢,抖抖衣袖,倒了杯茶,近了楚楓的身。他俯下身,在楚楓耳邊輕聲說道,“沒關(guān)系,反正這城主,你也做不了幾天了。”楚楓不知道李倩覬覦城主之位已久,而自己的暴戾得罪了身邊不少人,這恰好給了李倩收買他們的機(jī)會。

日復(fù)一日的生活,每天都仿佛太極的拳式一樣,一個套路下來。太陽東升西落,我早起晚睡,每天過得都一樣。是呀,什么樣的生活過久了都會厭倦吧。

“我們玩點(diǎn)刺激的吧!”

“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讓老百姓追著我跑。”

“好說。”蘇堯起身就要走,楚楓一把拉住他,“又要提前告訴他們是不是?我又不傻,我知道他們每次都認(rèn)識我卻裝作不認(rèn)識。這次,我想讓他們徹底認(rèn)不出我。”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上了街。

“怎么樣,怎么樣,認(rèn)不出我吧!”

“廢話,那人易容術(shù)可是大師級別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可悠著點(diǎn)兒,出了事,有你難受的。”

“放心吧,說好了一會兒你去搭話,我去偷包子。”

“真拿你沒辦法。”

“快去快去。”

前些日子草兒上街給我?guī)Я诵〇|西說要給我送來,我趁此機(jī)會溜了出去和草兒敘了敘舊。回來的路上,我又一次經(jīng)過了那個岔道口。那邊的景色是什么樣的呢?我的心里的確對紫皓城充滿了好奇與疑問,但礙于來時星泊的話,我不敢只身前往。

“哎呀,算了算了!”我擺了擺手,不想身后被猛推了一下,手中的東西全部掉到界限以外,不過我回頭并沒看見始作俑者。

說到界限,還真的很神奇,兩座城池的百姓就真的好像這里有一條界線一樣,從不涉足對方的土地。

“連老天爺都希望我到另一座城池看看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回頭看看,確保沒人發(fā)現(xiàn)后蹦跳著邁入了新大陸。對呀,反正我有武功,不會有事的。

待那個女生走遠(yuǎn),草叢中探出一抹明晃晃的白……

踏進(jìn)城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和曦曜城沒什么兩樣,都是一樣的陳設(shè),仿佛孿生兄弟。說到這里我又不禁想起剛來時的城主爭霸賽上兩城城主的神韻也頗有幾分相似。遠(yuǎn)處有一座高聳的建筑,周身是用紫水晶打造的,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但很漂亮。

“給我站住,敢偷我包子,被我抓到,看我不打死你,別跑!”兩個人在街上進(jìn)行著追逐戰(zhàn),朝向我奔來的方向。會點(diǎn)功夫的我秉承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感和調(diào)節(jié)雙方矛盾的自信體質(zhì)一把攔下了他。還沒開始我慷慨激昂的臺詞,他就一把拉著我跑,想掙脫都掙不開。他帶我躲進(jìn)了小巷,捂住我的嘴,待那人跑遠(yuǎn)了才松開手。被憋得臉色發(fā)青的我沖他吼道,“干嘛拉著我跑啊,我可是會功夫的哦。再說,我是想幫你們解決問題的。你不要害怕,你要是沒偷包子,我會幫你。不過,要是你真的偷了包子,也要快點(diǎn)把包子還給人家,或者給人家錢。”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看什么啊?沒聽見我說的嗎?”

“包子剛才跑的時候丟了,我也沒有錢。”

“這樣啊,算了,做把好人吧,錢我?guī)湍愀读恕!蔽野彦X拍到他手上,“記得要還哦,我先走了。”

我走出巷子,他卻一直跟在后面。“喂,我說你一直跟著我干什么?”

“我,我沒有住的地方。”我覺得自己仿佛攤上了一個大麻煩。要是以前的我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暴跳如雷,“混球,你是不是耍老子!給你錢還得給你房子是不是?”然后胖揍他一頓,瀟灑離開。但來到這個世界半年多,幾位師兄溫暖的脾氣秉性也著實(shí)影響了我不少,讓我有了點(diǎn)淑女的樣子。

我就這樣一路摸索著找到了一家旅館。“好了,我給你交了錢,今晚你就在這兒睡吧,我得走了。”

“那個。”

“還有什么事嗎?”

“我一天沒吃飯了。”

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我心里安慰著自己好人做到底吧,大不了撒個謊說和草兒談心忘了時間。

“你在這兒吃吧,我必須得走了。”

“哎哎,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回過頭不耐煩地說了聲謝斯璇。楚楓停了下來,看著走出旅館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揚(yáng),“有趣,夏源那邊的人啊。”

“怎么樣?打聽到那個女孩的名字了嗎?”

“嗯,她叫謝斯璇,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就像今天大會上說的那樣,玉墜在她脖子上,所以把她帶回來了。”

“好,下去吧。”

“本來想好好在城中逛逛的,都是這個掃把星,真是氣死人了。哎呀,得趕快回去。”

少女轉(zhuǎn)過街角,一個麻袋套住了頭,她便被扛起來帶走了。

等我再一次重見天日的時候,周圍是一副富麗堂皇的景象。朱漆的立柱,金燦燦的龍頭鳳尾,還有……

“欣賞完了嗎?”

循聲望去,我看到了座位上的人,很熟悉,啊,師兄們口中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楚楓。完了,這回栽在他手里真的完了,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過來,這下好了,要命喪于此了。

“你叫什么名字?”

“謝……謝嵐。”對哦,他又不知道我是曦曜城的人,只要我不說,他應(yīng)該不會無緣無故殺了我吧。

“今天有人看見你和一個男子偷包子不給錢,可有此事啊?”

又是這個掃把星。

“不是,是他偷的包子,我是路過,他拉著我就跑,根本不關(guān)我的事啊。”

“把賣包子的人叫上來。”

“對,對,就是她,就是她偷的包子。”

“喂,大叔,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

“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還想狡辯嗎?來人,押進(jìn)大牢。”

“不是,真不是我,哎,哎!”

“真是個掃把星!”我揪著牢房里的稻草咒罵著那個人。

“她畢竟是夏源身邊的人,這么這么捉弄她不好吧!”

“挺好的呀,多刺激啊。”

百無聊賴,想著怎樣逃跑的時候,牢房門被打開了。兩個獄卒架著一個人進(jìn)來,往稻草上一丟,鎖上了牢門。

這衣服該不會是那個掃把星吧。我趕忙跑過去。還真是他,不過貌似被打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把他移到墻邊坐下,“你也是被抓了嗎?”

“沒有。我聽說你被抓進(jìn)來了就想來救你,但打不過他們就也被抓起來了。哎呀,我挺沒用的是吧。”

切,還不是因?yàn)槟阄也疟蛔テ饋怼2贿^,對于他,我好像沒那么反感了。

“吃飯了。”

我過去把飯端過來,看看他遍體鱗傷的樣子,憐憫心又泛濫了。“我喂你吧。”我輕輕地吹了吹勺子中的粥,送到他嘴邊。也蠻奇怪的,監(jiān)獄里的飯菜還挺豐盛,一點(diǎn)兒都不像是給犯人吃的。許是看到了我的懷疑,楚楓咳嗽起來,我趕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沒事吧,嗆到了嗎?”他抿嘴笑了笑,在我看來那可能是感激,抑或同病相憐,而他的笑,是因?yàn)椤?

“哎呀,你這畫的什么呀,哪像是被打出來的呀!”

“你非得要這么耍人家小姑娘嗎?”

“怎么,好不容易找個樂子,可不能就這么輕易放手,你過來,我跟你說說,接下來的計(jì)劃……”

“什么?失蹤一天了,你們怎么連個人都看不好,咳咳。”

“師兄您別急,我們馬上派人去找。”

“她對你那么重要嗎?”簾子后面,少年走了出來,四目相對,夏源抽開眼睛。

“玉墜還在她脖子上,不能讓玉墜出了意外。”

“恐怕不是這個原因吧。為什么受傷了不告訴她?在她面前裝作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

“告訴她也于事無補(bǔ),我只是不想讓她再受傷害。”

“是喜歡她吧。”空氣里彌漫著靜得可怖的氛圍,劉海下的眼眸,不再像往常那樣平靜,有些閃躲,有些驚惶。

“醒醒吧,她身旁已經(jīng)有暖煦了,你這樣不顧自己去保護(hù)她,她不知道,也不會感激你!”

“我累了,想休息了。”

“夏源!”

“好了,我不想說了。”

不知為什么,在這個小小的夾雜著些許腐臭味的牢房里,我突然很信任這個與我并肩坐著的少年,愿意與他分享我心中的任何秘密。

“今天好漫長啊,不過我都不怎么困。”

“我也是,而且有點(diǎn)兒疼。”

我想看看他滿是淤青的臉,正對上他的眼睛。不得不說,他挺帥的,和楚楓有一點(diǎn)點(diǎn)像,痞痞的,但很好看。

“啊,那個。”我意識到自己看他的眼神都直了,頭猛地甩開。他也移開了眼神。不過我沒看到,楚楓扭過頭的臉上泛起了一點(diǎn)紅暈。不行,我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花癡屬性。我拍拍臉以警示自己。

“對了。”

“啊?”

“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我叫高天龍。”

“名字挺霸氣的哈。”

“對呀,我爹給我起的,想讓我有出息,可我總叫他失望。”

“別這么說,我覺得你以后肯定會有出息的。”

“謝謝你愿意相信我。”面對謝斯璇,楚楓收起了他暴戾的性格,也不知是為什么……

后來,聊著聊著,我好像睡著了,等我睜開眼的時候,我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他一條腿彎曲,手搭在膝蓋上,眼睛閉著,斜斜的劉海快要遮住眼睛了。我暫時忘卻了曾經(jīng)的幸福,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此刻的心里只留著眼前人與自己初相識的情景。心底久久蕩漾的,是深埋很久的慶幸,那天鼓足勇氣走進(jìn)紫皓城,慶幸遇到了他,慶幸被抓到牢房。只是幾秒鐘的功夫,我就把不應(yīng)當(dāng)?shù)那殂黑s走了,只小心呵護(hù)余下的羞怯。他的眼睛動了動,我趕忙把視線移開了,站起來的時候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就那樣往前一傾,被他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不過,與其說是被他接住,不如說是倒在了他身上。我從他曲起的額頭上看出了他的難受。

“沒事吧。”

“啊,啊沒事沒事。”我趕忙站了起來,不知說什么好。這時候獄卒來了,說楚楓要見天龍。我扶他站起,在他向外走的時候,我一把拉住了他,他回頭回我一個微笑,“我不會有事的,等我回來。”看著他離開,我心里真的很慌,畢竟楚楓的口碑我早有耳聞,我真的害怕他就這樣一去不返,之后的黑夜里就真的只剩我一個人。他離開的幾個時辰內(nèi),我不知為他祈禱了多少次,“一定要回來啊,求你了。”

“還按原計(jì)劃進(jìn)行嗎?何必跑牢房里受苦呢?”

“我愛玩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趕緊收拾吧,玩玩就行了。”

“我還沒玩夠呢!”

“你小子,城里的事你不管了?”

“本來我也不想管。”

“不想管的話,就交給我吧。”李倩踏入楚楓的房門,身后帶著一群人。

“喂,誰允許你隨意進(jìn)入城主房間的!”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城主了。”

“你說什么?”

“你的人都被我收買了,沒人再向著你,識趣的話立刻寫退位書吧。”

“開玩笑的吧,趕緊回去吧,別逼我下令抓你。”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嗎?”

“你們都站在那兒干什么,把他抓起來啊,我的話都不聽了嗎,信不信我誅殺你們?nèi)遥 ?

“我們誓死追隨李倩城主。”

“真是反了你們!”

“對了,上次你毀了我的店的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認(rèn)為,一條命足夠我消氣嗎?”李倩抽出身邊人的劍一把插進(jìn)蘇堯的胸口。在楚楓驚訝的神情中,蘇堯應(yīng)聲倒地。

蘇堯抽搐幾下便不再動了。李倩收回劍,用旁邊人的衣袖來回擦拭。楚楓還沒從突發(fā)事件中緩過神,呆立在原位,仿佛一只丟了魂兒的雞。

“我要?dú)⒘四悖 迸叵孟褚恢灰矮F,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把李倩整個燒掉。他被幾個人合力控制住,動彈不得。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我會等你的,哈哈,帶下去吧。”

“不殺他嗎?”

“現(xiàn)在殺他,太便宜他了,我要慢慢折磨他,讓他也體會我父親的痛苦。南宮晉,沒想過吧,你兒子栽在我手上,我不會讓他好過的。”說這話的時候,李倩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極了他父親。

“阿晉,近來城中事可有所煩擾啊,陪老哥我坐下來喝幾杯如何?”

“哥,別再喝了,明早還有公務(wù)呢。”

“唉,連老弟都不陪我了,真是……”

“好了好了,陪你還不行嗎,但話說在前,可不許像上次那樣喝多了啊。”

“好好。”

“阿晉,其實(shí)這次叫你出來是有點(diǎn)事想和你說。”

“有什么事就說吧。”

“其實(shí),前不久鄰城城主來找過你商量借兵的事,你不在,我就替你答應(yīng)他了。”

“什么?”南宮晉拍桌而起。

“你先坐下聽我說完,他答應(yīng)給了不少銀兩,我們不正好國庫緊缺嘛,兩全其美的事,為什么不干呢?”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為人,上一次借兵他中途逃跑,后來跟敵方說兵是我們派的,差點(diǎn)引起我們兩城之間的戰(zhàn)爭,他根本就是想看我們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

“別總拿上一次的事說事兒,不都說那只是個誤會了嗎,你的思維總是那么死板,這樣下去怎么促進(jìn)各城之間的和諧?”

“我不管,他給的銀兩你退回去,我不答應(yīng)。”

“這銀兩我都收了,你讓我怎么開口啊!”

“那是你的事。”南宮晉狠拍衣袖,起身離開了。

“阿晉,阿晉。”

“這個阿晉,怎么總是這樣呢,唉,都是我收拾爛攤子。”

“您來了,快請坐。”

“真不好意思,我弟怎么也不肯收,他就是不同意。銀兩我還回來了,告辭。”

“慢著,這里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來人,把他綁起來。”

“南宮晉,你哥現(xiàn)在在我手里,你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就是答應(yīng)借兵給我,銀兩和你哥都?xì)w你。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殺了你哥。”南宮晉讀罷紙條上的內(nèi)容,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阿晉,救救你哥吧。”

“嫂子,您快起來。”

“倩兒,快跪下,求求你舅舅。”

“舅舅,救救我爹吧。”

“怎樣,考慮得如何?留在我這里做軍師,我可以給你十倍的好處。”

“你覺得我會叛變嗎?何必說這些沒用的話。”

“你弟不會救你的,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如果他不救你,就考慮留下吧。”

快要出門的時候,那人回過頭,用一種自信略帶憐憫的口吻最后相勸,“南宮晉眼里只有江山和百姓,從來就沒有你。”

那天,黃沙漫天。被五花大綁的李奕翔跪在地上,對于弟弟是否會救自己,他心里似乎也沒有定數(shù)。數(shù)十米外,南宮晉安靜地坐在馬上,與嫂子的焦急形成鮮明對比。

那邊開始喊話了,“怎么樣,南宮晉,你出不出兵?”

“阿晉,快答應(yīng)他,快救你哥,先救下你哥,再想別的辦法好不好?”

“給你三個數(shù),我數(shù)完,你若還不答應(yīng),你哥就別想再見了。三,二……”

“阿晉,求求你,救救你哥吧!”

“一。”

李奕翔閉上眼睛,如果可以看見他的眼神的話,應(yīng)該是充滿了失望吧。

“殺!”

“阿翔!”

“爹!”

“不要!”

三年后,兩國交戰(zhàn)。戰(zhàn)場上,南宮晉的劍與他的眼神一樣堅(jiān)定,保衛(wèi)城池是他唯一的信念。突然,他停下了。

“哥?”

“真好啊,我的好弟弟居然不肯救我。”

“哥,不是那樣的。”

“從那天起,我就發(fā)誓,如果哪天兵戎相見,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李奕翔咬牙切齒說這話的時候,眼眶濕潤了,即便知曉個中緣由,卻沒能融化他寒冰一樣的眼神。

無論李奕翔怎樣進(jìn)攻,南宮晉卻終只是躲閃而不從不主動出擊。

“怎么,我是你的敵人,我要掠奪你的土地,不要守護(hù)你的城嗎?來啊。”

周圍,橫尸遍野,血染紅了土地。這場戰(zhàn)爭死傷慘重,不過,南宮晉回到營地的時候,士兵們正在慶祝。他還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哥哥。

“哥,如果哪天我們上戰(zhàn)場,但我是你的敵人,你會怎么辦?”

“我會讓你贏。”

“南宮晉,我會為我爹報(bào)仇的。”

“噢,贏嘍!”

“哥……”

楚楓被獄卒押入了我對面的牢房,雖然很驚訝他為什么會進(jìn)來,但比起這些我還是更擔(dān)心天龍的安危。“獄卒大哥,今早被抓去的和我同一個牢房的男子怎么樣了?”

“不知道。”

“大哥,別走啊。”

我癱坐在地上,“完了完了,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雖然楚楓就坐在對面,我卻不敢問他關(guān)于天龍的事。從進(jìn)來,他就一直低著頭,倚墻坐著,飯也不吃水也不喝,一動不動,讓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已經(jīng)沒了呼吸。他的低氣壓甚至影響了我的食欲。不對,應(yīng)該是因?yàn)閾?dān)心天龍的安危才吃不下去的。兩個少年在不同的牢房安靜地坐著,只是少女有時會抬起頭看看對面,沒有動靜,就又低下頭去。

我被驚醒,是因?yàn)槁犚娪腥说沟兀螅憧匆娨粋€獄卒躡手躡腳地踱進(jìn)來,打開了對面的牢門。

“楚楓,現(xiàn)在沒人,快走吧。”

“他不是想殺我嗎,不就是想讓我死嗎,就讓我在這里等死好了,你走吧。”

那人一把揪著楚楓的衣領(lǐng)拽他起來:“楚楓,你以為蘇堯的死我不難過嗎?你還要為他報(bào)仇,你還要奪回紫皓城,不能讓李倩為所欲為,你清醒一點(diǎn)!”他的咆哮,嚇得我哆嗦了一下。楚楓抬起頭,我能看出他哭過了,眼圈紅紅的,滿是疲憊感。突然不覺得他那么可惡了,相反,有點(diǎn)可憐他。

“振作點(diǎn),現(xiàn)在不是難過的時候,逃出去才是首要的事。”

楚楓機(jī)械地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之后看向了我,“把她帶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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