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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塵塵節麾踏莊周

  • 日月笙
  • 知夏涼子
  • 5395字
  • 2019-01-27 23:51:23

大家就像夏源師兄說得那樣難得都有空。草兒似是好多了,臉上恢復了往日的朝氣,瑛華也比剛來時豐潤不少。近一個月沒見的五大美男重逢,我尤其樂不可支。小六那張永遠閉不上的嘴一路說個不停,不過曼還是老樣子,除了剛見面時打個招呼外沒再說一句話,但就算這樣也讓我頗有滿足感。

小六說著近些日城中發生的新鮮事,卻還是不時贊嘆城外的好,那神態讓我不明覺厲,我暗自思忖他肯定能與買菜大媽成為好朋友。

中間星泊插了一句話,“我們這次能出來都是托了斯璇的福啊。”

“托我的福?”

“哎呀,你們看那邊,有算命老先生。”眾人的目光成功被靈駒轉移,我再追問下去也是自討沒趣,索性就被他們簇擁著一同前去。我并不知道那句話承載著他們與師兄的秘密。

“今日我許你們一同去城中,算作放假。”

“城主,您不是從來都不允許我和他們一起出去玩的嗎?”

“是呀,師兄,一年中您給我們放假的次數真是少之又少。”

“這次不同,斯璇隨我練劍已多日,我怕她或有疲憊,想讓你們帶她出去逛逛,切勿對她道實言。”

“師兄你就放心吧,包在我們身上。不過您這憐香惜玉的作風什么時候能轉移到我們身上來呢?”

“啊,師兄,你別打我啊,疼。”

“暖煦,照看好他們。”

“師兄請放心。”

“神算子·奧萊普,前輩,這奧萊普是您的名字嗎?”

“正是。”

“這名字好奇怪。”

這位大叔看起來五十出頭的樣子,卻長了一張俊秀的臉,除了頸上的皺紋有些暴露年齡外,其余就連同著裝看上去都與我年齡相仿。總的來說就是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非要靠算命。

“老先生,可否為我們幾人算上一卦?”

“老夫今日開張,就免了你們的費用。從你先開始吧。”

大叔仔細端詳瑛華,“此女相貌非常人,許是略懂些法術,衣白似鱗,恐懂幻術,另些端倪,不可全盤透露。”

綠瞳躲閃一下,馬上恢復平靜。

“那我呢,那我呢?”草兒大叫著要老先生為她算命。

“小女子天生無憂慮,生得一副好心腸,許會遭些變故,愿……”后面的話我都沒聽進去,因為老先生的幾句話讓我想到了那個噩夢。

“那斯璇姐姐呢,你看看。”我被草兒推向前,思緒一下子被打亂,慌亂中脖子上原本被藏好的玉墜露出了一個角。老先生許是看到那玉墜,皺緊了眉頭,“此女來路非凡,與這座城有著幾世聯系,日后許會屢遭禍端。”再多的他不愿意說了,草兒則拉過我安慰說,“別聽他胡說,他這是不懂裝懂,我們走,不理他了。”

剛要邁步,就聽見一席溫暖的聲音從隊尾傳來,“幫我也算算吧。”

暖煦走上前,對上他的眼神,老先生有些閃躲,“老夫,老夫才疏學淺,難以算出大人的前世今生,實有違所愿。”

“沒關系,我們走吧。”

暖煦還是一貫的“和風細雨”,可回頭看向奧萊普的眼神著實讓人不寒而栗。

“今天玩的還開心嗎?”小六賤賤的表情又湊過來。要在以往,我可能會說,“要是沒帶上你這張嘴,我可能還挺開心。”可今天我反復想了很多,嘴里硬生生擠出兩個字“還行”。草兒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說:“別聽今天那老頭瞎說話,他就只是招搖他的牌坊而已,生意嘛,你懂的。”可我心里卻沒把這件事想得很簡單。

“我送斯璇回晴欒閣,正好順路,你們各自回去歇息吧,明早還要練功。”互相道了別后,大家朝四面八方走去,有一個方向,綠瞳駭得嚇人。

“星泊。”

“怎么了?”

“我想問一下這玉墜,只有城中人見過嗎?”

“準確的說,是只有城主及其旗下重要弟子見過,平民百姓應該沒有見過,怎么了?”

“沒事兒,就隨便問問。”一路上我沒再說過話。

“喏,到了,早些休息,明早師兄恐又得教你練劍了。”

“嗯,晚安好夢。”笑顏轉過身的一秒就凝固了,我知道這一晚,我不會有好夢。

“咔。”

“大,大人。”

“我們又見面了。”

神算子的大旗倒在路邊,一雙綠瞳在布滿陰云的夜晚格外瘆人。

“知道的不少嘛,不愧是神算子。”

“大,大人饒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說的那些都是騙你們的,我再也不敢了,行嗎?”

“沒想過會招惹禍端吧。”男子戲謔地笑了笑,“這樣吧,給你個機會,你把今天沒說完的說完,如果你保證不把這些話說出去我就放了你。”

“您要我說些什么?”

“關于那個白衣女子。”

“她應該是一條魚幻化來的,而且腕上有塊紅色印記,應該是受人控制。”

“那我呢?”

“您,您我真的看不出。”

“說實話!”男子的聲音如青絲穿過銀柄,嚇得面前人一臉冷汗。

“您,您應該很有野心。”

“說的很對,一字不差。”

“那,那能放了我嗎?”

“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謝大人。”

奧萊普抖著雙腿過去拿旗的一剎那,一滴,兩滴……血淌在地上,人倒在旗邊。散發著綠色的光,男子踱到尸體前,“青藤,換了名字,換了臉,變了聲,我就認不出你嗎?”

“哈,哈!”

“師兄,師兄。”

“大家近來辛苦了,技藝可有長進啊?”

“師兄,弟子們每日都在刻苦練習,不敢有絲毫懈怠。”

“你呀,總是替你的師弟們說好話。”

“弟子不敢,所道皆為事實,天地可鑒,如有……”

“好,好,打住,又來了。”南宮晉一臉嫌棄地看著這個總是讓他頭疼的青藤,旁邊的幾個孩子笑作一團。

“還給我,快還給我。”

“你個窮書生家的孩子哪里配得上這把木劍。”

“你們別逼我,快還給我。”

“就不還,你能怎樣。”

暖煦一把抓住了那個拿著它木劍的孩子,用力把他推到了身后的池子里。幾個小孩亂作一團,這一幕剛好被路過的青藤看見,他飛身將孩子救了上來。

“暖煦,你可知錯?”

“師兄,這不是我的錯。”

“你……”

“晉,讓我來吧。”張蕓打斷了正要罵他的南宮晉,“煦兒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將同門師兄推入水中啊?”

“誰讓他說我窮,說我不配使劍,我恨他,我要他死。”

后來暖煦被罰跪在大殿上一天一夜,讓他好好反省,可這并沒有讓他為自己的錯而反悔,反倒使他的仇恨與日俱增。

一次意外,南宮晉和張蕓二人離開人世。年幼的夏源登上城主之位,青藤作為首席弟子輔佐身邊。看起來仿佛十幾年相安無事,孰可知,十幾年,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智。

“山明,暖煦說有事找你,在后山等你。”

“哦,知道了。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山明一臉疑惑地朝后山走去。

聽到腳步聲,暖煦轉過身去,“山明,你來了。”

“找我,有什么事嗎?”

“還記得小時候你拿我木劍,我把你推入水中的事嗎?”

“啊,那件事都過去這么久了,你不會還記仇吧。”

“呵,怎么會呢?不過是在大殿上跪了一天一夜,我又怎會怪你呢?”

邊說,暖煦邊朝山明走來,每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山明覺得有些不對勁,“你,你想干什么,別過來。”

“哈,人有三急,這解決完一急就是爽。”不遠處,柳豫正提著褲子,突然感覺到周圍有陣陣波動,旁邊的樹葉都在往上飛。

暖煦的眸子變成了綠色,手上青筋暴起。“不是看不起我嗎?早晚有一天,我會向全世界證明我是最厲害的!”他的手輕易地穿過山明的身體,嚇得躲在一旁的柳豫癱在地上,連滾帶爬地往回跑,跌跌撞撞地一頭撞在了青藤身上。

“柳師弟,怎么了?”

“鬼,鬼啊!”

“大夫,怎么樣了?”

“他受了很大刺激,神經錯亂,恕老夫無能,另尋神醫吧。”

柳豫瘋了,青藤并沒有從他口中探得什么。隔日,柳豫就被遣下山去了,說是要到城外山腳下一家寺廟修行,卻死于途中。

兩日后。

“師兄,師兄!”

“什么事這么急?”

“山明師兄已經失蹤三天了!”

“什么?你怎么現在才說,快命人去尋!”

“等等。”青藤止住了夏源。“他失蹤前有沒有跟什么人來往過?”

“對,暖煦師兄前幾天說要在后山等山明師兄。”

“快宣他過來。”

“等等,我去找他。”

青藤來到暖煦的住處,他此刻沒有在習武練劍,卻悠閑地席地而坐,撫琴弄雅,仿佛早有預感會有人登門拜訪。

“師兄前來所謂何事?”暖煦停下彈奏的曲子,轉過身來為青藤倒了杯茶。

“明人不說暗話,人是不是你殺的?”

“呵,師兄,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不過就算是我殺的,你又能奈我何?”

“好,證據是么?我現在就去找。”

“師兄,師弟勸你,有些事,還是不要管太多為好。”

青藤拂袖而去,背后的暖煦笑得像冬日的暖陽。

“藤,又找了一天啊,要不然就算了吧。”

“唉,不能讓山明就這樣死不瞑目啊。對了,孩子睡了嗎?”

“還沒呢,喜兒,你爹回來了,快過來。”

“爹!”

“哎,喜兒,今天的功課做沒做完啊?”

“早就做完了,給娘檢查過了,娘還夸我進步大呢。”

“哈哈,咱們喜兒就是聰明,去玩吧。”

“去玩咯,去玩咯。”

“青藤,一家其樂融融,又何必跟我過不去呢。”門后的暖煦陰笑了一下,大步離開了。

“葉兒,我回來了。葉兒,怎么了?”

“喜兒被你師弟帶走了。”

青藤一把奪過紙條,上面寫著“師兄,喜兒在我這里做客,你也過來坐坐吧。”

“葉兒,別著急,不會有什么事的,我馬上去暖煦那兒,別急。”

“喜兒!”

“爹。”

“你沒事吧,喜兒?”

“我說過了,只是請喜兒來做客,師兄,何必這樣緊張。”

“師弟,這事跟喜兒無關,你放過他,我不再找你殺山明的線索了,可以嗎?”

“哈哈哈,師兄,你以為我請你來是因為這件事嗎?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山明是我殺的,那是因為他該死。而師兄你,是永遠找不到線索的。啊,還有,柳豫倒是聰明,以為裝瘋離開這里,我就能放過他了。”

“大夫,我現在必須麻煩你一件事。一會兒您給我診脈的時候一定要說我瘋了,您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求你了。”

“好好,你先起來。”

“你為什么要殺他呢,就只因為他嘲笑過你?”

“是,沒錯,我要向他,向全世界證明我是最強的,沒人能阻擋我,我那么努力,可城主就只收你為首席弟子,憑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暖煦,你是很用功,但你太魯莽了,要知道首席弟子不光要有高強的武功,還要有謀略,這樣才能輔佐城主更好管理整座城池。”

“誰說我要輔佐城主了,我要當城主,讓人們都膜拜我,我要統領整個忝玉城。”

“暖煦,只要有我在,就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喜兒,我們走。”

“慢著,你不想喜兒死吧。”

“你什么意思?”

“他中了我的毒,如果沒有解藥,今日子時就會爆體而亡。如果想要解藥,就隨我來。”

暖煦將放在桌上的龍頭一扭,旁邊的一扇門打開,一行人通往了一條秘密通道。

“師弟你要帶我們去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條通道的盡頭是一間偌大寬敞的屋子,屋子里散發著濃烈的藥水味,周圍全都是駭人的器械。

“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秘密研究增強功力的方法。我抓了很多人進行實驗,現在我成功了,我擁有強大的力量,還可以輕易使用幻術,哈哈哈,我終于成功了,飽受譏諷的日子終于過去了。”

“師弟,收手吧,現在去跟城主承認錯誤,他或許還會網開一面。”

“為什么要收手?城主之位早晚是我的!夏源懦弱無能,他憑什么,不就是流著老城主身上的血嗎?”

“師弟,他現在年輕,行事魯莽,但他很有治國之才,而且武功也在不斷長進,他日必將成為一代驕子。”

“你說什么?”暖煦一只手掐住青藤的脖子,眸子一點點變成綠色。青藤的雙腳逐漸離地。

“爹,爹。”

“你是說我比不上他一個區區夏源,一個窩囊廢?”暖煦的手一甩,青藤就飛到了另一邊的墻上跌落下來。

“爹,爹,你怎么樣?我不許你傷害我爹!”喜兒站在青藤前面雙手張開,眼神里滿是堅定,沒有一絲懼怕,讓暖煦一下子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你們不要打我爹!”

“臭書生,快把欠的銀兩拿來,不然今天就別想走了。”爹躺在地上,暖煦就像此刻的喜兒一樣,雙手張開,擋在父親面前,沒有一絲懼怕。有那么一刻,他動容了,可龐大的野心霎時吞沒了真情。

“師弟,那你要我怎么做,才可以放過喜兒?”

“很簡單,我要坐上首席弟子的位置,前面只有一個障礙,只要你死。”

“好,那你先把喜兒的解藥給我,之后,要殺要剮隨你便。”

“當然不能是我殺你,自殺,是你最好的死法。”

一行人來到山崖邊,暖煦手里,是青藤剛撰好的訣別書。

“喜兒,以后要好好照顧你娘,爹爹可能有很久不能回來了。”

“爹,你要去哪兒啊?”

“喜兒,乖,爹爹會盡快回來的啊,乖。”

“好了,我一會兒會把這個交給夏源的。”

“師弟,師兄最后勸你一句,收手吧,否則你會后悔的。”

暖煦沒做聲,但輕蔑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他的想法。

“喜兒,爹要走了。”

青藤縱身一躍,眨眼間消失在山云間,只留下喜兒撕心裂肺的呼喊:“爹,爹……”

山腳下,青藤的尸體橫在一堆碎石之間。

不遠處,兩席白紗裙匆忙趕來,“藤,你怎么樣?別嚇我,你不能死,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和喜兒怎么辦?藤,你行過來啊,你醒醒啊!”

“女兒……”

“娘,你不要說了,我已經下決心了。”

“千年的修為就是你的命啊,為了一介凡人,值得嗎?”

“娘,你不懂,我愛他,愛喜兒,勝過愛我自己。藤在一天,我便在一天;藤若不在,我便舍命與他。”

“可是……”

“娘,喜兒交給你了。”

許葉架起青藤的身子,輕盈一躍,消失在那片瓦礫間。

“藤,你應該沒有想過,我是一只狐妖吧。”許葉摟著青藤的身子坐在斷橋邊,周圍是青蔥的綠柳,清脆的鳥鳴,芬芳的花香。“藤,這兒真美,就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般。”許葉淚眼婆娑的臉上洋溢著明媚卻飽含離別前傷情,分別時難言的苦笑。她溫柔地親吻了青藤的額頭,千年修行化作一顆金丹,從她的嘴轉移到他的身子。“藤,好好活下去。”

“什么?馬上派人去尋,哪怕是尸體也要給我找回來,馬上去。”

“師兄,別著急,青藤師兄不會有事的。”

一天過去了,搜尋小隊并沒有進展。

“活也好,死也罷,我都要看到他人,繼續找。”

“是。”

時間慢慢抹去了夏源內心的傷痛,也適時加重了暖煦的疑心。

三年后,夏源成長為了武藝高強,行事謹慎,青藤口中的那個驕子,他將整座城池治理得很好。而暖煦遲遲未動手,并非懸崖勒馬,而是,他看上了一件寶貝。

隱居三年,青藤學會了易容術,目的就是要告訴夏源這一危險的存在。可不巧的是,當武功盡失的青藤遇上暖煦,對永烈玉墜的非凡了解引起了后者的懷疑,最終喪命于那個夜晚,那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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