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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綏綏詩茵帛堇棉

  • 日月笙
  • 知夏涼子
  • 3412字
  • 2019-01-27 21:40:18

“斯璇,我打算教你習武。”

我正品著弟子端來的一杯茶,聽到夏源的話直接全噴了出來,“為什么?曦曜城不是不讓女子習武的嗎?”

“沒有緣由,還有,作我弟子,首先一點就是不可質疑或違抗我的命令,以后每天按時來這里練劍。”

“可我住的地方離這兒也太遠了。”我本想隨便找個什么理由讓他收回成命。

“哦,那你就在旁邊的晴欒閣住下吧。”

“可……”

夏源看我的眼神明顯透露出不耐煩,我趕緊閉上了嘴。

“大人,尸體的事已辦妥。夏城主也已開始教謝斯璇習武,并讓其住在晴欒閣。”

“好,過段時間就可以見到這玉墜的功效了。”

“明白了嗎?”

“夏,夏城主,你演示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夏源停下手上的比劃,朝我近處走來。我怕他揍我一頓連連后退好幾步,最后只得閉上眼聽候發(fā)落。

“好,那我一點點教你。”耳邊多了溫柔的耳語,手上多了一個人的溫度。我睜開眼,只看見夏源的側臉在離我咫尺的位置。靜止的時間不過幾秒,他就在我身后握著我的手分解劍法,有時候動作很輕盈,他的呼吸很勻稱,有時迅猛些,我感覺我們的頭發(fā)都快要纏到一起。

“現在明白了嗎?”本生著一張溫潤的書生臉,他在與我交談時卻格外生疏,不過生疏之外也透露著對我的耐心,我知道我是他教過的最差的弟子了。

“明,明白了。”我有些心虛。

“那好,今天就練這套劍法,明天我來檢查。”

“好的,城主再見。”我一個勁兒的微笑擺手目送他離去,等他走沒影兒了,我癱坐在地上翻白眼,“什么嘛,習武也沒什么好,唉。”

看到墨綠色草坪上出現白色的衣角,我連忙跳起來,“城主,我馬上練,馬上練。”

“哈哈,這么怕城主啊。”

“瑛華?嚇死我了。”我撿起扔在地上的木劍,“你怎么來了?”

“一天沒見你了,星泊告訴我你被城主帶到這兒來,就趕過來看看你們來做什么。”我對瑛華并無多大警惕心,甚至沒意識到城主帶我過來的這件事未曾告訴任何人。

“哎呀,還不是他心血來潮教我練什么劍,我根本就沒學會,他還要檢查。”

“我方才來的時候看到了些許,這套劍法我略知一二,我可以教你。”

“真的?瑛華,太謝謝你了!”

“不必客氣。”

我們一直練到太陽下山,雖說還有些地方不熟練,但大體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

“瑛華,這次你可幫我大忙了。”

“作為姐妹,理應在你有困難時施以援手。”

“都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改天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那我先走了。”一襲白紗翩翩離去,那紗衣散著鱗片一樣銀白的顏色,讓我一下子想到了白錦。我敲了敲腦袋,轉身回了屋。

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腦袋里浮現的都是草兒的臉。聽著夏夜蟬鳴,我慢慢睡著了。

“斯璇姐姐,再見了。”

“不要!”

我猛地坐起來,臉上全是汗。草兒在一片黑暗中離我越來越遠,最后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我眼前。雖說是夢,卻很真實,讓我心里莫名多了恐懼。拂去汗珠,本想出門透透氣,但腰背都酸脹難耐,只好作罷,靜躺在夜里。是夜,靜得可怕,黑得不見底。

“完了完了,怎么睡這么死,怕是吃不上早飯了。”看這日頭的方位已近正午,餓著肚子的我當時只想到錯過早飯,早忘了練劍的事。我急急忙忙披好衣服,在開門迎頭撞上夏源的時候,神智上線了。我倒吸一口涼氣,眼神卻泛著花癡。

“城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說的是撞到我還是起得晚呢?”

“啊?”我把頭歪向一邊,看陽光灑在夏源臉上,那雙眼眸似是會笑呢。

見我直勾勾看著,他不好意思笑了笑,干咳兩聲,“吃過早飯就開始練劍吧。”剛要回過身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端起地上的東西,“這是你的早飯,這兒離吃飯的地方較遠,以后就在房間里吃吧。我在外面等你。”

等夏源走出去很遠,我才想起來說聲謝謝。雖是意外,心中盛滿的是更多暖意。我敢說,我是城主最關照的弟子。

“你先把昨天的劍法練一遍給我看。”

“是。”我自信地把昨天瑛華教給我的成果展示給城主看,本以為能受一番表揚,演示完后卻看他皺著眉頭。

“城主,我做的不好嗎?”

夏源像是吃了一驚,“大體上可以,但中間還有些細節(jié)不到位,我再演示一遍給你看。”

我坐在一旁,不知城主是不是心不在焉,總之他錯了好幾處我都會的地方。我的身后不遠處有一片矮灌木叢,叢林后面一雙眼睛正盯著前方的一舉一動。

練了好幾個時辰后,城主許我休息一會兒。我坐在草地上,接過他手中的水一飲而盡。

“昨天我演示時,你第二遍就跟上了嗎?”

“沒有啊,你走之后,瑛華教的我。”

“哦。”

這看似平常的對話卻讓叢林后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

“今天就練到這兒,你先回去吧。”

“好。”我蠻慶幸今天城主能大發(fā)慈悲,捶著酸疼的手臂朝晴欒閣的方向邁步。

“對了。”

我收回腳,“嗯?”

“以后不必叫城主了,叫我?guī)熜职伞!?

“是,城主,呃不,師兄。”

夏源的嘴角彎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他對面的我看起來應該算是由衷的開心。

夏源回到屋中,拿出那片白色衣角,想起剛剛的對話,心中泛起陣陣漣漪。“來人,讓瑛華來一趟。”

“我的身份似乎已被發(fā)現了。”

“那倒未必,依我看,他會叫你前去,你只消從容應對便可。”

“是。”

“不過你這衣角需要處理一下了。”話音剛落,那塊撕裂的疤痕就完整得毫無瑕疵了。

一襲白紗溫婉地撫琴,被來人打斷了。

“瑛華姑娘,城主邀您進殿。”

夏源還似往常般背對而坐。

“城主叫我來,不知所為何事?”

“瑛華姑娘,坐下吧。”

“城主直言便是。”

“近來傷勢如何?”

“已近痊愈,如若留在這里給城主添了麻煩,即日便可啟程。”

“我并無此意,只是不知姑娘是如何知曉謝斯璇所在之處的?”夏源轉過來面對她。

“幾日不見她,便去詢問旁人,告訴我她隨城主而來。”

夏源不時瞅瞅瑛華的下擺,卻始終未能發(fā)現殘缺。

“城主若無他事,我就先行告辭了。”

“好,我叫人送你。”

“不必了。”

“最近幾日你不可再有大動作,要贏得他們的信任。”

“是。”

后來城主沒再親自給我送過餐了,都是叫些弟子來送。不過,他陪我練劍的時間越來越長了。瑛華那邊陪著無所事事的草兒到處閑逛,以便獲取她的信任。

接過木劍,我想著說些好話討好夏源,“說真的,和師兄一起練劍,我每天的心情都是晴空萬里的。”話音還未落,天空上就飄下幾點雨滴,片刻間就傾盆了。

我們躲到屋檐下,“老天爺怎么這么不給面子。”夏源師兄則故作嗔怒模樣敲了敲我的腦袋。

本以為這雨下一會兒就停了,結果卻越下越大。我索性拉著師兄坐下來一起賞雨。

“小時候,奶奶跟我講老天爺傷心的時候就會下雨,雨越大,就代表他越傷心。后來每逢下雨時,我都會舉著手紙沖天大喊‘老天爺,你別哭了,我替你擦擦眼淚。’我會一直舉著直到雨停,也從不會嫌累。后來,奶奶在一個下雨天走了,我很傷心,卻強忍著不肯哭出來。我當時想,如果我也哭了,被老天爺看到,他會更難過吧。奶奶最喜歡曬太陽了,所以我不能哭,我要讓老天爺快點停下來。”

“你的奶奶對你很好吧。”

“是啊,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不過,我幼時倒偏愛下雨。”

“為什么呀?”

“不知為什么,那時城中總是很熱。每逢下雨時,就會約三兩玩伴出游。彼時許家兄妹和我還有弟弟是非常要好的玩伴,不過后來一次意外,讓許家支離破碎,我的爹娘也因此殞命。”

同情之余,我對于他能同我說起他的家事深感意外。“你,還有個弟弟吶?”

“今日的雨怕是停不了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說完,夏源便快步離開了。

和師兄練劍半個多月,翠綠的葉子有些已經泛黃。那日雨過,夏源又恢復了冷漠寡言的姿態(tài),每天按時教我練劍,多一秒都未曾陪過我。不過我們的關系倒是融洽了不少,至少在我看來。我也逐漸有了早起的習慣,說來也奇怪,活在世上十余年,我從未有一次主動早起,可到了這里,竟很聽師兄的話。

這樣想著,迎賓突然換作了師兄。

“師兄今日親自給我送飯了?”

“我來是通知你今天休假一天,你可以同他們一起出玩了。”

“真的嗎?”師兄的語氣很嚴肅,讓我仿佛寄宿學校的學生聽聞放假的消息般難以置信。

“暖煦他們今天也無要緊事,你們可以一同去集市上逛逛。”

早有耳聞雖然夏源城主脾氣好,但對弟子的要求可謂嚴格,何談放假之說。而我在這兒練功不足一個月,這其中不會有詐吧。

“師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若是不想,我便收回成命。”

“不,不,我這就走,師兄是全天下最偉大的師兄了!”

夏源不經意地笑笑,望著斯璇的背影,從她一蹦一跳的姿勢中,他都能覺出歡愉。可就在前面的人轉過頭的一霎那,笑容仿佛從未出現在夏源的臉上一般煙消云散。

“師兄不一起去嗎?”

“我就不去了,城中還有諸多事待我去處理,你們玩得開心。”夏源擺擺衣袖徑自離開了。

可能是走得太急了,師兄腳下跌絆,險些摔倒。他慌亂看看四周,知曉沒人察覺后又挺直身板恢復威嚴。我噗嗤一聲笑出來,我覺得,我是師兄最寵愛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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