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隊的人也看見了。

除了坦克的聲音，一片寂靜。

另一邊，未掛斷電話的李勇敏感的察覺到不對勁，拿起潛望鏡看。

坦克慢慢接近。

它的前方，躺了個人。

李勇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已經開始了？

那躺著的人是誰？

聲音有些顫抖，“首…長？”

這真的不制止嗎？

他們可以和通信員聯絡，是可以隨時制止的。

越來越近。

真的…不制止嗎？

——

席寧下巴支在手肘上，眼底一派平靜。

坦克越來越近。

她雙臂微微前伸，臉貼上地。

周圍都是坦克的聲音，她聽不見訓練隊的驚叫，平靜之下，卻想起了爆炸時的場景。

“轟”的一聲，一切化為虛無。

像是很漫長，又像是很短暫。

直到坦克的聲音慢慢遠去，她回過神，抬起頭，眼底的清冷與漠視更甚。

她站起身，漫不經心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隨后視線看向訓練隊那邊，和孟夢的目光對上。

或許有點遠，孟夢看不太清她的神色，可莫名的背脊發涼，一陣恐慌涌上來。

通信員那邊接到無線電命令，坦克已經停了。

席寧收回視線，略垂眸，掩住了眸底的冷與恨。

她承認，她不大度，反而小氣。

曾用真心去捧的人啊，如今說不恨，太假了。

她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

又怎么甘心呢？

席寧笑了。

這一世，游戲才剛剛開始。

只要不付真心，提高警惕，誰又能奈何得了她？

——

席寧走到訓練隊那邊時，已經收斂了多余的情緒。

她眉目淡然，平靜而又自然的發問：“看清楚了？”

訓練隊：………

看清楚了。

可她們做不到啊！！

席寧才不管她們的感想，直接問：“誰第一個？”

這一次，確實沒有“出頭鳥”了。

沒人出列。

席寧眉頭微皺，“覺得太難？”

穆清雅是真覺得這個過于危險了，她抬手發問。

“報告！請問教官，你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嗎？”

席寧笑，“上戰場，你也讓你的長官保證你的安全？”

穆清雅被堵了一下，吶吶的，又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從小訓練開始。”

席寧視線落在孟夢身上。

孟夢本就垂著頭，可她還是感受到了那股視線。

她把頭垂得越發低了。

已經沒了長指甲的手指緊緊握在手心，依然泛著疼。

席寧心下嗤笑，卻沒真“為難”她。反而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許澄澄身上，問：“試試？”

許澄澄愣了一下。

她目光猶豫，半晌，微微點了點頭。

席寧眼眸微瞇，不經意的看了西南方一眼，隨后又掃了眼呆愣的薛諶。

既然沒叫停，那就是繼續了。

“去吧。”席寧道。

許澄澄走向路中央。

穆清雅小聲喊了她一聲，可對方沒回頭。

席寧走向坦克那邊，又看了眼已經傻掉的兩名車長，朝他們招了招手。

劉紹輝先反應過來，胳膊肘撞了撞另一個人，然后兩人跑步到席寧身前。

席寧努了努下巴示意，“上去，五分鐘后反方向繼續。”

劉紹輝頭皮發麻，“長官，這個…我們沒經過相關的專業訓練。”

一次還好。

他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沒出事就是萬幸了。

再來一次，怎么可能？

席寧：“通信員在里面，如果上級制止了，你們同意也沒用。”

換句話說，如果上級沒叫停，席寧就會讓他們繼續。

席寧此刻也有點摸不準那個大佬的意思。

她剛剛看薛諶，他似乎依然沒有接到停止的命令。

不應該啊。

西南方。

時刻注意著她們，卻不叫停？

真那么放心她“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