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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吃黑

  • 大明遺將
  • 不二散人
  • 5228字
  • 2019-03-01 16:45:29

余敬忠早從客廳攀上屋頂,跳了幾步,翻出劉家大院的高墻。余敬忠走到麥地的時候,回頭見劉家院子里火燭光亮起來,照著夜空,人聲嘈雜,便猛跑起來。跑著跑著,忽覺得后面有人跟著,他一回頭,果見一個黑點向著他跑來。余敬忠想,先不能回袁承杰他們那里,把這個尾巴解決掉再說。便換了個方向跑起來,約莫跑了兩里地,后面那人還跟著。余敬忠看看周圍一片空曠的田地,沒什么遮蔽的,索性不跑了,他把那包金銀包裹解下,放地上。迎面等著那人過來。

來人看余敬忠停下,跑進到五六米左右也停下,厲聲向余敬忠說道:“留下財物,我饒你一條狗命。”

余敬忠見說,哈哈一笑,說道:“我這人愛錢不愛命。要錢沒有,要命倒有一條,看你有沒有本事來取!”

“好,今天教你領教領教劉家莊第一武師的厲害!”說著便舞著一條長棍,直取余敬忠的下三路。余敬忠拔出背后的大刀,舞了一式,等他來攻。眼看長棍直沖小腿而來,余敬忠拿刀往下護住門戶,那人忽然變換方向,把棍子往上一挑,避開余敬忠的大刀,帶著一股風向臉上打來。余敬忠急側身,棍子撲空。那武師把棍橫著一甩,向余敬忠胸脖掃來。余老三急抬一手臂護住,棍身打到他手臂,勢大力沉,余敬忠手臂隱隱作痛。他想,看來這個第一武師不好對付。倆人又是三個回合,棍長刀短,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余敬忠只取守勢。

這時遠遠的一隊人舉著火把,正朝他倆的方向找來。余敬忠又用刀擋開一棒,跳后幾步,打住問道:

“好漢,通個名姓。”

那武師說道:“關中夏鐵棍是也。”

“什么夏鐵棍,我看你是攪屎棍。”余敬忠故意激道。

那人果然大怒,大喝一聲,用全力揮棍打來。余敬忠思量要先把他的棍子砍斷一截,才好對付。等夏鐵棍再次橫掃時,故意賣個破綻,右手掌迎著挨了一下棍身,手指震的發麻。此時余敬忠左手執刀一砍,夏鐵棍想收棍已經來不及,木棍砍斷,矮了一截。

余敬忠用舌頭舔舔發麻的右手掌,手指上已有了血跡。

“哈哈,現在做攪屎棍都沒人要了。”余敬忠狂笑道。

“去死吧!”那人怒火攻心,大喊著揮舞棍子來攻。木棍斷了一截,雖然還是比大刀長些,不過份量輕了攻擊力度大有影響。這次余敬忠不防守,大刀直接迎向木棍劈去。夏鐵棍怕棍子有損,便收進棍身,余敬忠一刀砍空。那武師便拿棍向余敬忠面門挑來。余敬忠急丟大刀,雙手護面,直接牢牢把住了木棍,夏鐵棍收也收不進,推也推不出,兩人握著棍子兩頭僵持著。余敬忠把棍子往自己身側一拉,進身一步,一掌劈向木棍,又斷了一截,一甩手把斷棍向夏鐵棍扔去,夏鐵棍急揮棍撥開斷棍。余敬忠跳開一步,撿起大刀在手。

“現在叫燒火棍還差不多。”余敬忠嘿嘿笑道。那個武師哪里受得了這等羞辱,又氣又急,拿著只剩一半長的棍子,追打上來。他身后那隊人馬已經跟近了,連聲音都可聽見,看見了他倆在這,飛跑過來。

余敬忠避開一棒,拿刀砍向武師的手,武師急忙縮手收棍,余敬忠跟進又是一刀,砍斷木棍。夏鐵棍拿著截手臂長短的木棍立著防守,已經不再憤怒,而是感到恐慌了。

“一堆廢材!”余敬忠說。現在是余敬忠刀長,夏鐵棍木短。余敬忠連砍幾刀袁崇煥教他的袁家刀法,夏鐵棍毫無招架之力,肩膀挨了一刀,跌倒在地。余敬忠不想要他的命,砍時收了點力。他看看劉家人馬只有百來米遠,便收住刀,撿起地上的包裹,準備跑路。

夏鐵棍在身后問道:“好漢,你使的什么刀法,可否通個名姓。”

“天地一浮塵,何足為人道。”余敬忠說著跑遠了。

劉家人馬趕到,看到他們的武師被砍傷了,急忙派倆人扶著回去,其他人繼續追趕,哪里攆的上。

余敬忠繞了個大圈,再跑回袁承杰、孫貴睡覺的草棚。他趕緊叫醒他倆,背著孫貴,拉著袁承杰趁著月色,向西邊一路跑去。

余敬忠背著孫貴,和袁承杰跑一路走一路,看看經過個二三十里地,后面沒見什么異樣的人跟著,便停下來喘口氣。這時天已大亮。袁承杰問余敬忠:“三叔,又有官兵追咱們嗎?”

“跟官兵差不多吧,不過被你叔給收拾了一頓。”孫貴醒了過來,問余敬忠:“叔叔,我肚子餓了。”袁承杰從懷里拿出一個玉米面窩頭,孫貴趴著余敬忠的背吃起來。

小孩突然問道:“叔叔,我爺爺的野豬頭哪去了?”

余敬忠呵呵笑道:“噢,還記著那個野豬頭啊,叫叔叔給賣了,賣了個好價錢。”

小孫貴撅著嘴巴說:“我要豬頭,我要吃豬頭肉。”余敬忠笑著說:“傻小子!叔賣豬頭的錢,夠你吃幾百只大野豬呢。一會我們進城,叔叔帶你下館子吃豬肉去。”孫貴一聽這話高興了。袁承杰不解的問:

“三叔,你上哪賣那么多錢?”余敬忠悄悄跟袁承杰說:“叔晚上找了個財主換了點錢。”袁承杰說道:“三叔,你訛人家錢?”余敬忠正色道:“叔是那樣的人嗎?我問人家借的,寫了借據,以后要還的。”余敬忠只想處罰一下那個劉財主,不想跟袁承杰明說,怕他好的沒學進,偷雞摸狗倒跟著學壞了。

余敬忠頓了一下說:“承杰,你也十四歲了,該學會獨立了,叔不可能一直在身邊保護你。你要練好袁家刀,將來走遍天下都不怕。”

袁承杰點頭說:“我知道,三叔,我也想試試自己的刀法到底練的怎么樣了。”

“路上有的是機會,你有空多練練。”余敬忠說,“袁家刀是袁將軍與清軍作戰中領悟出來的,實戰性強,善于臨敵應變,沒花架子,你學好了往小里說可以防身保命,往大里說可堪大用。”袁承杰連連稱是。

三人繼續前行,這時六月天氣,早晚涼快,中午暑熱難當,余敬忠他們曉行夜住,不敢停留,走了兩日。這天他們來到淶源縣城。走到城墻邊上,遠遠的看到城門口貼著告示,圍著一大群人。余敬忠怕自己和袁承杰被人認出,來縣城路上倆人臉上都抹了草木灰,黑了不少。他們挨近人群,見畫像上一大一小兩個,不正是他們自己嗎?趕緊退出,想想淶源城里不能進去,還得繼續往別的地方趕路。

事有湊巧,城門口立著一個縣衙公人喚作何秦的,眼看著余敬忠他們三個人欲待進城門,卻又返回了,心下疑惑。再一瞧,三人中一大一小,行徑像通緝的袁崇煥余黨。心下狂喜,這朝廷要犯給他抓了,得官升幾級。他便盯上了,一邊叫人回去稟報縣令,一邊帶著兩個跟隨自己,在后面遠遠的跟著。

余敬忠走著便感覺后面有三個人形跡可疑,他們三放慢了腳步,后面的人也慢了。他們停下來,后面也不趕上來。余敬忠想是官府的人無疑了。他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情況,見遠處有一片林子,穿過林子是幾座連綿的高山,便打定主意繞道走山路。

離了淶源縣城有二十多里路,余敬忠帶著倆孩子拐進了一片林子,夏日里樹蔭下走路分外涼爽。不過余敬忠沒心思想著避暑,他悄悄告訴袁承杰,后面有尾巴,一會找個樹少點的地方,讓他拿后面的人練練刀法。袁承杰瞧瞧后面,果然三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余敬忠把刀解下,交給袁承杰,自己拿著兩把短刀,拉孫貴閃到一棵大叔后面。讓袁承杰一人慢慢往前走。

余敬忠躲在樹后,告誡孫貴不許出聲,默默的等著三人上來,卻一直不見人影,眼看袁承杰快要走出自己視線了,還沒人上來。突然余老三聽到袁承杰叫喊:“三叔!”他急忙背上孫貴跑上去。

只見袁承杰拿著大刀,剛才三個人各拿把大刀,把他圍住了。余敬忠想這三人真狡猾,偷偷跑到前頭想先拿住一個落單的,便動了殺心。他讓孫貴躲一棵樹后,不要出來。跑上幾步喊道:“別怕,三叔來了。”

何秦見余敬忠上來,拿著兩把短刀。便命令一個公差跟著他,來對付余敬忠,他想留一個人對付這半大孩子足矣。

余敬忠沒把何秦倆人放在眼里,不等倆人近身,飛出一柄短刀,何秦邊上公人應聲倒地。這些縣衙的差人,平常欺負百姓慣了,哪見過這么狠的角色,何秦立馬跑了。余敬忠也不去追趕,叫出孫貴,拔出公人身上短刀搽干凈了,雙手抱胸前,站著看袁承杰怎么對付。

袁承杰雙手擎著袁家大刀,跟那差人對峙。都等著對方先出手。余敬忠在邊上喊道:“你不殺他,他便要殺你,沒別的路走!”袁承杰大喊一聲,揮刀猛砍,那公人被袁承杰氣勢壓制,只有招架之力。不到四個回合,袁承杰一招“撥云見日”,把那差人的大刀打落,跟進一刀砍進肩膀。要不是年少力有不逮,那公人便得立馬斃命。公差掙扎著起來,看看袁承杰站著不動,沒有殺他的意思,踉蹌著跑了。

余敬忠欣慰的點點頭,說道:“不錯,那招撥云見日見功力,不過力量還需加強。”袁承杰還沒有從剛才的搏殺中回過神來,喘著氣握著刀保持攻擊姿勢,怔怔的站立不語。以前他是跟著自己叔叔練練袁家刀的刀法,沒有實戰過。今天第一次砍人,緊張不安還有點負罪感。余敬忠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寬慰他道:“三叔第一次砍人也是你這樣,你比我表現好多了,我是被人砍了,你把人給砍了!”說著哈哈笑了。孫貴跟著余敬忠說道:“叔叔,我也要學大刀。”余敬忠笑笑說好,說著把那公人的刀撿起來。

三人穿過林子,往山里走去。看看過了晌午,日頭毒辣,余敬忠找了處背陰的大石頭,三人坐下休息。拿出上午路上買的炊餅,就著水吃掉。余敬忠隱隱約約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不過轉頭去看,沒見什么異樣。三人坐著歇息了兩個小時,準備起身。余敬忠為了鍛煉袁承杰的力量,決定一路讓他來背兩把大刀,余敬忠自己正好可以背著孫貴多趕點路。

翻過第二個山頭的時候,余敬忠猛一回頭,半山腰樹邊一個身影一閃而過,他知道又被人盯上了。不過看樣子來人功力有限,便放下心繼續趕路。

爬上第四個山頭,余敬忠、袁承杰往山下一看,下面一馬平川,都是好走的平路,太陽西垂,有一個時辰才會落山,余敬忠便覺輕松起來。“你倆忍一忍,再往前走二十里路便是靈丘縣境內,我們到哪里過夜。”袁承杰和孫貴都答應說好。

余敬忠感覺后背有眼睛盯著自己,還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急回頭一看又不見人。他想著這尾巴十分麻煩,不遠不近,殺也殺不了,甩也甩不掉,如何趁天黑再做打算。

三人翻下山,走上大路,只見前面塵土飛揚,一隊馬飛奔而來,待要上山躲避,兩匹馬已經到了跟前,來不及回避。馬上倆人官差模樣,勒住了韁繩,胯下各是一口大刀。兩人騎著馬繞著余敬忠他們走了一圈,余敬忠忙和袁承杰背靠背站好位,把小孫貴夾在他們中間。后面陸續趕來十匹馬,把他們三人團團圍住。為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眼神冷峻的盯著余敬忠。十二個人對付他們綽綽有余,今天怕是跑不了了,余敬忠想。他和袁承杰拿出大刀,準備戰斗。余老三把袁家大刀給了袁承杰,自己使公差的刀。

這時從山上飛奔下來一人,來人正是逃跑的公人何秦。他逃回去稟報后,又騎馬追了上來。進山里步行,一直跟蹤余敬忠他們到山下。他跑到為首的騎馬人邊上,氣喘吁吁的說道:

“韓役長,那人正是袁逆逃犯余敬忠,那高個的小孩便是袁逆侄子袁承杰,倆人使一把袁家大刀。小人跟了他們一路,不會有錯。”韓役長點點頭。“小的呢?”韓役長又問。

“那小孩——,小人,委實不知。”何秦陪著小心說道。

余敬忠一聽是韓役長,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心想真是冤家路窄,自己二哥、小五都死在他手上。今天既然躲不過,非得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幾個錦衣衛正想動手,忽聽山里一陣喊,奔下來一大隊人馬,約有五六十人,各拿刀槍棍棒,看樣子是山匪。錦衣衛訓練有素,立即排馬列好陣。

山匪為首一人高高瘦瘦,頭發披散著,遮著臉,人不人鬼不鬼。他指揮著隊伍沿大路沖向錦衣衛。韓役長邊上的何秦急忙喊道:“麻二鬼,你想干啥?”

麻二鬼摸開一縷頭發,仔細一看是何秦,便哈哈一笑,“原來是何觀察,把人給我留下,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韓役長邊上的錦衣衛大吼一聲:“大膽!錦衣衛要的人也敢搶!”

“我管你什么錦衣衛、布衣衛,敢擋我麻二鬼的財路,你們都得死!”麻二鬼罵道。

何秦說道:“麻二鬼,我們抓的是朝廷欽犯,跟你何干?趕緊滴,給韓役長讓路!”

麻二鬼厲聲說道:“何觀察!別的事情可依你,今天這事萬萬不行,不然我麻二鬼沒法向兄弟們交代。”

“我問你,有什么不能交代的?”何秦耐下心說。

“你休得騙我!這三人一大倆小,背一口大刀,腰下系個絲綢包裹,可不正是?”麻二鬼說道。

這時韓役長開口說:“是又怎樣?”

麻二鬼哈哈一笑,“怎樣?這兩天道上傳話:這三人身上有六千兩銀子,誰搶到歸誰!趕緊把人留下,我饒你們不死。否則,連你何觀察也照殺不誤!”何秦聽的心下一驚,韓役長仍然不動聲色。

余敬忠明白了,那個劉仁貴,自己留他一命,沒想到他如此陰毒。在江湖上散布他身上有銀子的事情,好讓路上的劫匪來借刀殺人。怪自己心慈手軟,當時應該一刀結果了。

麻二鬼他們說著便喊殺過來,韓役長的11個手下,毫無慌亂,列成三角陣型,舉著大刀,拍馬向著麻二鬼的隊伍沖去。韓役長坐在馬上看著,紋絲不動。錦衣衛們連續兩個來回沖刺,砍翻了二十來個山賊,錦衣衛毫無損失,眼看山賊們快支持不住了。

雙方正在廝殺,袁承杰悄悄跟余敬忠說:“三叔,趁他們兩家對殺,我們趕緊逃吧。”余敬忠搖搖頭,“不成不成!現在他們在廝殺,如果我們逃了,他們會一起來追殺我們。一動不如一靜。”

說話間又一伙人從大路上趕來,揚起灰茫茫大片塵土。跑進前一看,約有七八十人。麻二鬼沖來人喊道:“柳瘸子,來的正好!”

柳瘸子也是這一帶的山匪,見是麻二鬼,便笑道:“二鬼,天大的富貴也不告訴兄弟一聲,不夠意思啊。”

“殺了這伙官差,六千兩銀子我們一人一半。”麻二鬼喊道。

“一言為定!”柳瘸子喊道。“決不食言!”麻二鬼喊道。兩伙人商議定了,兵合一處,約有百二十人,氣勢大壯,一起向錦衣衛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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