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歲的畢克比館長鄭云皓是名好看的男人，他的身材雖然已經不像年輕時那么精瘦，但線條感仍舊十分明顯，一張巴掌臉上，黧黑的眼睛仍閃著熱情。他眉毛又黑又直，臉刮得光光的，兩片嘴唇合成薄薄的一條線。

鄭云皓請廖紓墨和萬答進他辦公室，自己坐到旋轉椅上，輕松地面對小墨柔聲的詢問。讓一旁的秘書孫洪磊去回答。

“我不會假裝自己喜歡孫藝星，他是修復高手，但絕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孫洪磊長得十分像身上背負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案件的。“事實上，舍妹一年前跟他交往后，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不過如果我們把看不順眼的人全殺了，世上的人口一夜間必然減半。”

孫洪磊說完，一旁的館長鄭云皓緊張地笑了。

小墨走向他：“我想問一下孫秘書，九點四十分尸體發現時，你人在何處？”

“跟館長一起在這里。”

“我們認為皮里森在墜樓前半小時就死了，當時你在哪里？”

“在辦公室里，趙雅琳女士和我提早進來弄一份報告。”

“皮里森墜樓時，你有沒有聽見尖叫聲？”

“我什么都沒聽見。我實在不懂，小姑娘，你說，如果孫藝星已經死了，怎么還會墜樓呢？”

“我們就是想查明這件事啊，”小墨轉身向館長，傍晚的暮光，照亮鄭云皓墨玉般的瞳眸，那雙眼眸在這一刻，像化成了森林深處夜色下的一汪清泉，雖然閃著黑色，卻給人水潤、溫暖。

小墨定了定神，暗自告訴自己現在不是犯花癡的時候，這也不是《普洱人生》，館長不是NPC能夠任自己睡，她說：“請問一下鄭館長，孫藝星在工作時，一向鎖住塔房嗎？”

“是的，向來如此，他若受到干擾，會······嗯，會非常生氣。小教堂是用來當儲藏室的，偶爾有人會需要進去里邊。”

“比如說？”

“嗯……公關部的卞白弦和彭燦禮，導覽人員馬麗，還有我自己以及我秘書孫洪磊。往往這時候我們就去找門衛金駿眉，不過幾個月前，金駿眉實在受不了干擾，最后決定把自己鎖起來，拒絕再幫大家開門了。不過因為他在這邊一星期只工作兩天而已，所以不致構成太大問題。”

小墨一邊聽著一邊點頭，“今早有沒有任何人上去？”

“若有人敢敲門，我們一定會聽到孫藝星破口大罵的。他上工的那兩天早上，大家都會避開他。有時候他不止修補，還會在里面……寫歌。”鄭云皓的表情有些復雜，看來孫藝星的歌確實不咋么樣額。“塔房鑰匙是不是由孫藝星保管？”

“不是。”孫洪磊接過話頭，“我們只有一把鑰匙，鑰匙放在職員出入口邊的櫥子里，孫藝星通常進來時才拿鑰匙，然后一個人鎖在塔房中。”孫洪磊篤定地說。

“孫藝星大約九點時死亡，工作人員幾點會到？”萬答問了一個比較專業的問題。

“大部份在八點四十五分到，但導覽人員會稍晚些，大概是九點十五分吧。所有人員都得簽到，你若想査，請自便。”

“那孫藝星呢？”萬答接著拋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