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井蟲
- 大地的陰謀
- 半條命d阿良
- 3246字
- 2019-01-02 12:05:00
第十八章井蟲
我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還平靜的沼澤,此時像是滾開的油鍋,泥漿來回翻滾,如波似浪。無數條半米左右的井蟲互相擁擠游動,還有一個水桶般粗細的長長的身體在泥漿里不停翻動,突然它猛地昂起頭,怒視沖沖,張著大嘴驕傲的看著我們。
這家伙和任伴山剛才扎住的井蟲無異,只是大了無數倍。人家說蛇大成蟒,我不知道這井蟲長這么大,還能不能算作是蟲。
它立著身體,足有兩米高,這還不算淤泥里的尾巴,看著體型,至少也要二十米起步吧。它魚頭一樣的腦袋,口裂卻比魚大多了。牙齒不是一排兩排,而是滿嘴都是,連個小空隙都沒有,我生怕它自己不小心把自己嘴巴扎流血了。它像巨蟒一樣昂著頭,卻比蟒、森蚺之輩大多了,渾身烏黑發亮,光溜溜的沒有鱗片。
我被它的陣勢和模樣嚇了一跳,焦陽扯了我一下,我才想起繼續跑。就在我轉頭的一剎那,我分明看到那巨大的井蟲已經朝我們的方位俯下身子,看樣子是要追我們了。
我們瘋了一樣的跑,它不同于其他東西,巨大的體型壓制,我們毫無勝算。
豈料那井蟲的速度如光似電,不一會我就聽到它到了我屁股后面。我本來就趕了很久的路,早已疲憊不堪,我本想再加把勁,可是哪還有力氣,勉強一用力,卻腿一軟倒在地上,我下意識的朝井蟲看去,不曾想看了個臉對臉。
它本就速度不慢,我忽然倒了,井蟲沒想到,一時間剎不住車,幾乎和我撞上。
聽動靜,潘寧他們并沒有發現我摔倒了,都跑的沒聲了。這讓我忽然想起一個笑話:兩個人被狗熊追,可是狗熊速度比他們快多了。其中一個說我們跑也沒用,早晚會追上的。另一個說,跑不過狗熊,跑得過你就行。而我現在就是落在后面的那個人。
此刻我的臉正對著它的嘴巴,腥臭之氣熏得我幾欲要吐,比了比大小,呵,它這腦袋比我的腦袋大了一倍,就算直接吞都不存在噎住的可能。它的眼睛生在腦袋兩側,沒有眼瞼,雙眼呈白色。想必是常年生活在淤泥里眼睛退化了。
我不敢動,也不敢呼救,怕驚了它,只能不停的咽口水、發抖。事實證明等死是不明智的,井蟲毫無留情張嘴就咬,情急之下,我雙腳一瞪,身子向后竄了半米??墒沁€是慢了,井蟲前排的一顆獠牙掛到了我的胸口,直沒兩三指那么深,鮮血瞬間冒了出來。由于我還在往后移動著,牙齒很快就被拔了出來。
我看著瘋狂飆血的傷口,心里念叨著:“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啦,救命啊……”
井蟲并不死心,再次發動攻擊。剛才那一下我已經得空調整好身姿,此刻也顧不得疼痛,閃身躲到身旁的小樹后面。井蟲仗著自己蠻力大,直接咬向擋住它的小樹。只見那小樹“喀嚓”一聲,井蟲腦袋一擰,小樹應聲而倒。
我!的!天!老!爺!
那小樹足有我的修長且肌肉發達小腿粗,就這么輕輕松松被它生生啃斷。
沒了小樹障礙,井蟲再次朝我咬來,不知道是如來佛祖還是觀音菩薩保佑,那顆小樹倒下來剛好砸在井蟲身上。雖然對它造不成多大傷害,但至少也算是為我爭取了點時間。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奪命狂奔。跑了大概十來分鐘,正好碰到潘寧他們返回找我。
焦陽道:“你怎么沒死啊,我都醞釀好情緒準備哭你了,詞我都備好了。”
我說:“像你這么賤的人,不親手埋了你我都不好意思死?!?
焦陽道:“你是不想想跟我埋在一起?你想得美?!?
潘寧打斷我們,示意我坐下。然后她毫不避諱的掀開我的衣服,看我的……胸部,我天,我的身體就這么被……好害羞啊,我不要,我不要。
接著潘寧拿出酒精消毒,然后用云南白藥和紗布很快就把傷口包好了。其間我一聲都沒叫!
焦陽驚訝的看著我:“你這么能如此堅強,你都不疼的嗎?”
“作為一個男人,風里來雨里去,跟生活的壓力比起來,這點疼又算的了什么呢?”我像個歷經滄桑的成熟男人,淡淡道。
潘寧忍俊不禁:“井蟲唾液里有麻醉成分,這是大的,小蟲鉆進去你都不一定知道。”
焦陽撇撇嘴看著我,笑而不語,搞得我挺尷尬的。
處理完我的傷口,潘寧才說:“怎么回事?”
我簡略的講了講,又覺得不對:“按說該追上來了啊。”
潘寧想了想說:“井蟲離不開水的,上岸時間長了,很可能會被干死,想必它是回去了?!?
焦陽道:“我一直很奇怪,這井蟲那么大,哪有那么大的井供它翻身呢?”
潘寧說:“這井蟲中的井并不是普通的井,而是墓井,說白了就是墓主防盜墓賊的一種機關。在墓里挖一口井,然后放入這種蟲子,蟲子繁衍的很快,時間久了,就會自成體系,分工明確,像螞蟻一樣,有工蟻,有蟻后。它們能感應到人的溫度,一旦發現目標,便會群起攻之,蠶食掉。在沒有目標時,它們會很快進入冬眠狀態,消耗極少。只是不知為何這井蟲竟然在沼澤里生存下來了,而且還長的如此巨大。”
我有一個想法,它或許中了什么毒,卻大難不死,毒素讓它的身體產生了變異,所以長的這么大。
我小時候看過一個電影,一條普通的蛇,不小心鉆進了變壓器,然而它并沒有被電死,反而因為電的能量,瞬間膨脹了無數倍,變成了一條龐然大蛇。當然,電影不能當真,但基因突變這種事情幾乎一直都有發生,只是并沒有形成規模,個體很容易被忽略,甚至死了都沒人知道它基因突變過。
但我不敢說出來,怕潘寧嘲笑我幼稚。
“既然井蟲回去了,那我們休息會怎么樣?”我實在不行了,才腆著臉子說這話。
“不行!”潘寧斷然拒絕,又解釋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要在天黑之前找到適合扎營的地方?!?
潘寧說的有道理,一旦天黑,我們還在森林里亂跑,恐怕就沒有昨夜那么平靜了,畢竟昨夜是在森林邊緣。
我們繼續趕路,我是已經到極限了,雙腿沒有感覺了,只能機械性的抬腿。不多時我又落在最后。
焦陽見狀,等了我一會,拍拍我的肩:“小盆友,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叫你注意身體,可你不聽,每天床都在發抖,現在好了,走不動了是吧?!?
焦陽說著,把我肩上的包取下來,背在自己身上。
我還沒開口感謝,焦陽先開口了:“我先背著,別你死到后面,還搭上這一包物資?!?
我的感激之情頓時煙消云散。
忽然,我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莎莎”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大約二三十米遠,只見一節盤桓在樹上的黑銀迅速地鉆進了地里面。
由于中間有各種樹木枝葉遮擋,我看的不甚清楚,但隱隱覺得有幾分像是井蟲。想到井蟲,我不禁冷汗直冒,趕緊拉著焦陽趕路。
我生長在平原,根本沒有見過高山森林,原以為都是風景秀麗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也有過去深山老林探險的想法。不過現在切身體會,深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真是處處都是老虎凳,哪哪都有辣椒水啊。道不盡的辛酸苦楚,我從小到大受的苦加到一塊也不及現在的十分之一。
這分明就是那生命在趕路啊,我走不動了,但又不敢停,萬一后面的井蟲追上來,我想都不敢想剛才那種幸運有多大幾率再次降臨到我頭上。
焦陽和我差不多,也是硬撐著,晃晃悠悠,眼看著也快走不動了。潘寧和林印生也都氣喘吁吁,卻還能堅持,看上去比我們好多了。偷偷說一句,其實一開始我是有想把潘寧比下去的心思的,要是她走不動了,我還能行,他看我的時候就不再是不屑的眼神。然而現實很殘酷,看來她看不起我靠的是實力。倒是任伴山不緊不慢,大氣不喘一下,額頭上只有少許的汗,他似乎毫無倦意,眼睛放著精光,不停地觀察著四周。他神采奕奕,精神飽滿,像是剛出發一樣。我都驚了,這,怎么可能?
我對任伴山越來越模糊,他這人太深,看不到底。就好比有個人說我能打死一條狗,你也就知道他最大的力氣是能打死狗。但是任伴山呢,他打死了一條狗,你還沒以為他最大的力氣是打死狗呢,他就又打死了一頭豬,然后又打死了一頭?!恢倍荚诟履銓λ睦斫猓@讓你很迷茫,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
他是未知的!
黃昏之際,我們腳下開始出現碎石頭,高高低低的走起來十分費力。
終于,潘寧揮手示意我們停下來休息。我們都如獲大赦,一屁股蹲在地上。
“今晚我們要在這里扎營,大家休息一會就開始準備吧?!迸藢幷f:“一共只有三個帳篷,我一個,剩下兩個你們看著安排?!?
座位唯一的女性,潘寧專用一個,大家自然沒意見。
焦陽迅速地跑過來,眨著眼睛,說:“親愛的,脫光等著朕?!?
誰料潘寧剛好路過,還以為焦陽在跟她說話,便冷笑著看了看焦陽:“我等你!”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焦陽憋的小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林印生突然大聲道:“我們不能在這扎營!”
林印生臉上的市儈不見了,反倒是一臉的嚴肅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