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韶華不為少年留
- 慕卿朝朝暮暮
- 木木兮如
- 3772字
- 2019-03-04 11:22:50
柳謝氏在柳子淵進屋后,屏退眾人,神色凝重的看著自己的夫君,深嘆一口氣說:“老爺可看見那塊玉佩了?”
柳子淵將倒好的茶端到柳謝氏手邊,而后不解的問:“夫人何故如此?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爺可記得當初的燁王?”柳謝氏緩緩坐下,慢飲一口茶水后,盡量語調平靜的說。
柳子淵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抬頭驚惶的看向柳謝氏,“夫人慎言!”
柳謝氏無奈的搖了搖頭:“老爺勿需擔心,我已屏退左右。當時我離得近,那玉佩我看的一清二楚,分明是燁王的隨身玉佩。”
先皇子嗣稀少,每位皇子誕生都會精選一塊上等的古玉雕刻成玉佩賜予皇子,保佑其身體康健。
柳謝氏因緣際會下曾見過幾位皇子的玉佩,她自小記憶出色,萬不會記錯。
“此事你就當不知,現在想來越王妃想必也是認出來了。他們自會有所行動,現在想來那女子看來或是燁王之女了。就不知,她為何與越王府三少爺有私。
幸好,現在杭城的是四皇子不是五皇子,不然又是一陣風波。就不知越王府會如何相處。”柳子淵起身喚人進屋準備就寢。
柳謝氏輕放下茶杯,略一沉思,并未多想就在丫鬟服侍下梳洗準備就寢了。
次日清晨
柳卿兮正在屋內準備去聽竹苑上課,柳謝氏房內的玉漱就過來傳話喚柳卿兮說是柳謝氏有事找她。
“母親安。”柳卿兮進門后見柳謝氏低頭再看冊子,不敢大聲驚擾,隨低聲請了安。
柳謝氏手上拿著今年田莊的賬冊,聞聲后抬頭,笑道“蠻兒來了。”
“你來的正好,今日恰巧趕上各地莊子上的人來,母親空不出閑暇去清木寺那拿之前勞主持念經的佛本,你就代母親去一趟。那佛本是為你祖母大壽準備的,不可掉以輕心。帶足人手,速去速回。”柳謝氏緩緩交代道。
柳卿兮心想能出一趟門,去寺里也是極好的。隨即恭順的應了。
“迎佛本回府需在寺內齋戒三日,本也不放心你一人去,但時辰不可隨意更改恐對佛不敬。
便讓曹嬤嬤隨你一同去吧,我已吩咐岳翎送你,三日后岳翎也會上山接你。”
柳謝氏還吩咐了好些,也安排了許多人手,確認安全后才放卿兮出門。
坐在馬車里,卿兮身邊的月嬈瞧瞧拉開簾子一角,疑惑道:“小姐,今日街上為何如此蕭肅,而且怎么到處是官兵?”
月非忙斥責道:“誰許你拉開簾子的。”
柳卿兮本在閉目養神,聽到月嬈的話,抬手阻止了月非的斥責。不顧月非阻礙,悄悄的也拉起一角往外看,卻是如月嬈所說,今日街上不對勁。
好在他們的馬車自有柳府標致,一般人不敢驚擾。
但是,有些人卻不是那一般人。
快出城的時候,馬車突的停下。月嬈忙出聲斥責:“老李頭,怎么架的馬車,不怕把小姐驚擾了。”
馬車外的車夫老李忙賠罪:“小姐,前頭有官兵要查驗馬車。”
“你未同人說這是知府家眷?”月非攔下要發難的月嬈,冷靜的說道。
“說了,但人家說此事涉及重大,任何人出城都要查驗。”老李在馬車外無奈的說道。
“蠻兒,是四皇子領人在搜查,你戴好帷帽下來吧。”馬車外傳來柳岳翎的聲音。
“好的,大哥哥。”卿兮聞言只能準備下馬車。
“誰在里面!”馬車暗門內突然傳來一陣聲響。月非月嬈一臉緊張的看著卿兮,卿兮神色微斂,用眼神暗示他們不要聲張。身體慢慢靠向馬車門,隨時準備逃離。
只一會兒,里面出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竟然是昨日那位婦人,那婦人滿身滄桑不似昨日的鎮定。卿兮神色微暗,不容那婦人開口就立刻命令道:“月非留下把丫鬟衣服給她換上。”
“月嬈,戴上帷帽隨我出去。”卿兮當下決定。
“照顧好里面,月非。”臨下車前,卿兮的身影頓了一下,隨即輕聲留下了一句話。
月非愣了一下,看了眼那婦人,緊張的點了點頭,也完全忘了小姐是背對著自己的根本看不到自己點頭。
眼前的人是怎么回事?
卿兮剛下馬車就看到了眼前站在馬旁威風凜凜的四皇子東方邕之,神色凜冽。
本在和柳岳翎說話的四皇子看到卿兮出現,目光仿佛極其正經卻又很失禮的上下打量著卿兮。觸及帷帽,神色中略微不顯的可惜了一下。
這人不是就來參加壽宴的嗎?壽宴結束為什么還不走,邊疆很閑嗎?為什么又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真是,討厭極了。
心中再煩厭,卿兮也還是往四皇子處略屈膝致敬。
“柳小姐可是要出城?”城守見四皇子只看著柳小姐卻不開口,忙恭敬地問道。
月嬈忙上前冷淡不失禮貌的回道:“我們小姐奉夫人出城前往清木寺,勞煩大人放行。”
“自然自然,叨擾柳少爺柳小姐了,請柳小姐回馬車吧。”城守忙答到。
“慢!”四皇子在卿兮轉身的時候突然出聲道。
幾個人聞聲都看向四皇子,似不解他為何開口。
“勞柳小姐在外稍后,李城守查驗一下馬車。”四皇子看了眼卿兮,嘴角微揚。
“慢著,馬車里只有我的兩名侍女,皆未出閣貿然進去是否有些無禮?”卿兮隔著帷帽瞪著四皇子,語氣有些冷淡的說道。
四皇子聞言輕笑了一下。隨即慢慢走到卿兮對面。
柳岳翎見狀忙靠近卿兮,隔開四皇子與卿兮的距離。
四皇子對此倒沒多言,只輕輕看了眼柳岳翎,瞧的柳岳翎渾身戰兢了一下。
“只簡單查驗,萬不會驚擾。李城守。”四皇子話必就指揮了李城守上前。
可憐李城守兩邊都不想得罪,硬著頭皮應下。沖柳卿兮方向略額首。
卿兮只輕聲朝里面吩咐道:“月非,月素戴上帷帽,讓大人檢查一下。”
李城守內心對柳卿兮維護自己侍女清譽的行為暗自贊賞,等了一會兒后才打開馬車簾子,見里面確是只有兩名丫鬟忙放下車簾。
“四皇子,沒有問題。”
四皇子看了眼馬車,沒有多言,“叨擾柳小姐了,放行。”隨即策馬離去。
回到馬車里后,那婦人剛要開口,卿兮就抬手阻止。搖了搖頭,婦人神色飄忽,手握雙全,似極其不安,見狀也只能按耐下自己急迫的心情。
卿兮不著急問這婦人為何到自己馬車,為何一夜之間變得如此狼狽,只吩咐車夫加緊速度不要耽誤時間。
“夫人稍安勿躁,現在城內城外都不安全。有事到寺內再說。”仿佛感受到了這婦人的不安,卿兮安撫的說道。聲音中帶著安定,倒讓這婦人放松了些許。
到達清木寺后,早有寺內師傅在外等候。
卿兮一眾忙下了馬車,“倒讓師傅多候了,路上遇到點狀況,耽誤了片刻。”
領頭的僧人忙道:“施主不必多禮,主持已在內恭候,施主快請進。”
“蠻兒,哥哥三日后來接你,這些侍衛也都會留下保護你,有什么事就找人傳話回來。”柳岳翎留下一眾侍衛,僅帶兩人就離開了。
卿兮帶上月嬈去了大殿,請僧人領曹嬤嬤,月非和剩下的人去廂房休息。
清木寺主持成觀大師已在大殿等候卿兮多時,清木寺雖不如京中歸元寺身為國寺出名,卻也是江南聞名的寶剎。
“煩勞大師等候了,卿兮在此賠禮。”卿兮見成觀大師后恭敬的行禮。
成觀大師和顏悅色的接待了卿兮,因常年修禪學佛,眼睛各位明亮睿智,“不敢受女施主多禮,今日在寺內沐浴更衣后明日便可迎佛本回去。”
迎佛本回府不是一來一拿就可以的,而需齋戒三日。
“叨嘮大師了。”
隨后成觀大師便叫人領卿兮去了廂房。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回房后,那婦人一見卿兮便欲跪下。
卿兮忙拉住了她,“夫人不必多禮,夫人昨日不是已經離開了越王府,為何?”
那婦人一臉悲切,面色帶有暗恨,“我與陸尚濟相識于瑯琊山下,初見時他一身傷痕昏迷不醒,我救他回家,醒來后他失去了所有記憶便留了下來。父親喜他風度翩翩文采斐然,一年后,我們在我父親見證下結為了夫妻。卻沒想到,十載夫妻情卻變成了這樣。”
“那為何?”
“為何現在的三夫人不是我是嗎?”婦人輕蔑一笑,替卿兮答出來她的疑問。
“我倒是小瞧了她,沒想到她竟敢如此大膽欺騙于我。也沒想到陸尚濟如此蠢鈍。”婦人似認識現在的三夫人,言語中盡是不屑。
“小姐,院內似乎有人。”月非突然緊張的往外看道,害怕的看了眼婦人說道。
那婦人走向窗外,了然的笑了笑,“那是來接我的人,還是多謝小姐救命之恩,不知小姐可否告知姓名。”
“柳府三小姐,柳卿兮。”卿兮略一思索,實在被婦人與陸三的故事吸引,沒做多想就說出了自己的姓名。
“我是王佩微,若有緣小姐可拿此信物來瑯琊山尋我。”說罷,就走出房門,只見外頭是十來位手持兵器的人,一看就不好惹。
王佩微與其中領頭的說了幾句,就被護送走了。
“關上房門吧!”卿兮見那幾人雖穿著普通,但明顯訓練有素,不似一般人家的護衛,倒像是,軍中之人。這王佩微的身份,很不簡單。
“小姐,這令牌該如何處理?”月非拿著王佩微留下的令牌問道。
卿兮拿起令牌,見上面清楚的刻了個燁字,心中疑惑,“仔細收起來吧,今日之事只咱們三人知道,萬不可傳揚出去。”
“是。”月非,月嬈齊聲應道。
突然,窗戶被從外破開,只見四皇子東方邕之跳了進來。
卿兮和兩個丫鬟皆被這一幕給驚到了,東方邕之沒有理會主仆三人,快速看了眼房內,隨后扶頭無奈道:“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卿兮這才反應過來,怒目瞪著他:“四皇子這是做甚,堂堂一國皇子竟然有如此癖好嗎?”
東方邕之這才將目光轉向卿兮,不懷好意的說:“我也是沒想到,堂堂知府家小姐竟敢保藏罪犯。”
卿兮穩了心神,故作鎮定的笑到:“這可真好笑,四皇子憑什么這么說?”
東方邕之慵懶的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指揮月非給自己倒茶,月非為難的看向卿兮,見卿兮點了點頭才敢倒。
“我說你藏了你也不必再隱瞞了,若不是我有心放你們一馬你以為她有機會和你一起出城?”只見他將手中茶杯一飲而盡,傲慢的說道。
“既然四皇子硬要說人被我帶走了,那便找啊,找到了我就認了。”卿兮見他這無賴樣,心中倒無之前的緊張了,也順勢做了下來。看向對面的東方邕之,挑釁的說道。
“小丫頭,人走了吧?你也不必如此,既然你這么大膽,我再說與你一個秘密吧?”東方邕之側身向前,靠近卿兮身邊,沉聲說道。
“四皇子有話就說。”有屁快放,這個兵痞。
“你可知你放走的人就是燁王之女?”留下這么一句話,和驚鄂的卿兮,東方邕之開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