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潭金線和春妍在燈下合計了半宿，手上的積蓄不多，只用作生活開支的話，還勉強可以支撐一個半月。但若想在事業上有所作為，那點碎銀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潭金線偷偷看了幾眼右手手心，空間技術當然厲害，可也要有一個平臺給她施展才行。給別人打工終是做嫁衣裳，萬一耗盡了空間物材，反而不好。

“小姐，你不要發愁，我聽以前一起做工的姐妹說，現在打零工的價錢比以前高，我可以出去做一份工，這樣我們就可以攢到錢啦。”春妍聽潭金線說想開店鋪，興奮得兩眼發光，恨不得天一亮就出去掙錢。

“……再不然，小姐你可以去找花公子借啊，花公子對小姐那么好，一定會借錢給小姐的……”

“那可不行，是我們自己開店鋪，怎么能找別人借錢呢？就是要借，也不能找花凌知??！”

“小姐，你……你剛才說什么，我們……我們……是指小姐你和我嗎？”春妍嘴唇顫抖著，不相信地問道。

潭金線腦子里沒有那些主仆思想，聊到興起，自然而然地說成了“我們”，想不到春妍竟會激動如此。也無妨，既然是生死相依的姐妹，她落魄至此，春妍不但沒有嫌棄，反而要外出做工，一起開店就一起開店！

“當然啦，當然是我們的店啊，怎么，你不想跟著我啦？”

“想，小想，一千個想，一萬個想……”春妍不停地點頭，眼淚肆意流淌：“小姐，謝謝你瞧得起我，我這一輩子，要永遠跟著小姐。”

“傻丫頭，你長得這么好看，將來不知道有多少英俊公子追在后面要娶你，怎么可能永遠跟著我??？”

“小姐，你又取笑春妍……”

“哈哈哈，我沒有取笑你，我們走著瞧啊……”

夜深人靜，兩個女人越說越開心，笑聲透過青灰色的瓦縫，傳得老遠。

潭金線暗自發誓，不管再遇到多大的困難，都絕對不言放棄。有春妍這么好的姐妹、幫手，就算是兩個人一起打一份普通的工，一起攢錢，哪怕是從最微不足道的修補衣裳做起，也要把成衣鋪開起來。

有了奔頭，不用考慮花凌知的邀請，也不再受敬山的感情所困，潭金線的頭一挨著枕頭，立馬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隔壁房里的春妍卻只是和衣而臥，一直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確定她已經進入夢鄉后，春妍既起身下床，借著月光，對著鏡子細細整理一番，輕手輕腳地出門了。

已經過了夏天最炎熱的時候，半夜的空氣里些微有些涼意。春妍沿著青石街面，一路緊貼屋檐前行，左彎右拐，停下來時，已經站在了彩蝶軒后面，花凌知的府門前。

她是特殊來賓，守門人一見，立即通報。片刻功夫，就有下人過來帶路，直接去了花凌知的臥房。

聽罷她的話，花凌知并沒有表現出多少意外。

“花公子，要是小姐真的開了成衣鋪，那不就成了彩蝶軒的競爭對手，成了您的……”春妍支支吾吾，不敢說出“敵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