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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麥地那-西多尼亞公爵和安達盧西亞的騎士火速解救阿哈瑪。

基督騎士們被牢牢圍困在阿哈瑪城墻里,處境危險,從而將恐怖彌漫到了朋友們當中,使整個安達盧西亞都為之焦慮。然而,最為苦惱的莫過于卡迪斯侯爵夫人,即英勇的龐塞的妻子。她在萬分苦惱中留意著周圍,看看哪位強有力的貴族能夠激起全國來援助丈夫。她覺得除了那位麥地那-西多尼亞【注:西班牙南部安達盧西亞的一個城鎮(zhèn)。其公爵為西班牙的大公。】的公爵有此能力外,別無他人。他是西班牙是富裕也最有勢力的大公【注:西班牙、葡萄牙的最高爵位。】之一,其領地遍及安達盧西亞部分最為富饒的地方,里面有一座座城鎮(zhèn)、海港和無數(shù)的村莊。他像個小君王一般對領地實行封建統(tǒng)治,隨時可以帶領一支由諸侯和家臣組成的強大隊伍投入戰(zhàn)斗。

然而,麥地那-西多尼亞公爵和卡迪斯侯爵兩人此時正是死敵,他們之間存在著世仇,這種世仇常常引起流血事件,甚至發(fā)生野戰(zhàn)【注:在野外進行的戰(zhàn)斗,區(qū)別于在要塞或城市的戰(zhàn)斗。】。因為到目前為止,自負而強大的西班牙貴族之間的激烈爭斗尚未被國王平息下去,他們于是憑借自己擁有的主權,率領諸侯公開與對方作戰(zhàn)。

在很多人看來,公爵是最不會受到請求去援助卡迪斯侯爵的人,但侯爵夫人卻憑著自己高尚寬大的胸懷去衡量他。她知道他是一位豪俠而禮貌的騎士,并且已經(jīng)受到過他寬宏大量的待遇——前一次在丈夫的阿科斯要塞被摩爾人包圍時,他就曾趕來援救。所以,在突然遭遇不幸的時刻她向公爵求救,懇請他前來解救自己丈夫。這件事讓人看到貴族們多么能夠相互理解。公爵一接到對手的妻子的請求后,就慷慨大方地忘掉了一切仇恨,并決定親自前往增援。他立即派人給侯爵夫人送去一封信,向她保證說,鑒于有這么一位高尚可敬的夫人提出請求,加之要從危險中營救的是像她丈夫那么英勇的騎士——其損失對于西班牙和整個基督世界都是巨大的——他因此愿意把過去所有的怨恨統(tǒng)統(tǒng)忘記,并很快全力以赴組織起部隊前往救援。

公爵同時給各城鎮(zhèn)和要塞的司令寫信,命令他們立即帶領能夠從駐軍中調集的一切力量,在塞維利亞與他匯合。他還號召安達盧西亞所有騎士把援救被圍困的基督戰(zhàn)士,作為一個共同的目標,并且對所有自愿帶著馬匹、盔甲和食物投向他的人,均給予大量賞錢。這樣,凡是受到榮譽、信仰和愛國心激勵或渴望掙到錢的人,都紛紛被吸引著投奔到他旗下,使他得以帶領5000騎兵和50000步兵出征。【注:見佩德羅手稿《麥地那-西多尼亞公爵史》。——原注】很多聲名顯赫的騎士在這次慷慨的偉大行動中,與他并肩戰(zhàn)斗。其中就有那位令人敬畏的阿隆索,即卡迪斯侯爵最好的朋友,以及他的弟弟貢莎爾沃——后來成為了有名的大將。此外還有卡拉特拉瓦騎士團【注:西班牙最古老的軍事和宗教集團。】團長堂·羅德里戈·吉龍,以及馬丁-阿隆索·德·蒙特馬約和比列納侯爵——他被認為是西班牙最優(yōu)秀的標槍手。這是一支英勇杰出的軍隊,西班牙騎士的精華盡在其中;它高舉著塞維利亞這座古老而著名的城市的大旗,威武雄壯地跨出了城門。

當阿哈瑪被攻占的消息傳來時,斐迪南和伊莎貝拉正在麥地那-德爾-坎波望彌撒,他下令吟唱《感恩贊美詩》,意在讓神圣的信仰取得重大勝利。然后最初勝利的喜悅漸漸趨于平靜【注:指吟唱的贊美詩中表現(xiàn)的情景。】,國王得知了英勇無畏的龐塞和他的戰(zhàn)士們處境危急,那座要塞面臨著巨大危險,有可能再次被奪走;這時他決定親自趕往現(xiàn)場。他覺得情況非常緊急,趁準備馬匹的時候匆匆吃了點東西,接著火速直奔安達盧西亞,讓王后隨后趕去。【注:見伊萊斯卡斯著《主教史》。——原注】隨行的官員有阿布奎爾奎公爵堂·貝特拉姆·德·拉·奎瓦,勝迪拉伯爵伊尼戈·德·門多薩,特雷維羅伯爵堂·佩德羅·毛里奎斯,另有幾位勇猛卓越的騎士。他馬不停蹄地進行著強行軍,時常更換累得疲憊不堪的戰(zhàn)馬,迫切想及時趕去指揮安達盧西亞的騎士們。就在他離科爾多瓦5里格遠時,阿布奎爾奎公爵不贊同他如此輕率匆忙地闖入敵人陣地。他對國王說,完全能調集起足夠的部隊去救援阿哈瑪,用不著身為君王的他冒險去做可以讓臣民們完成的事,尤其是他有那么一些驍勇老練的大將效勞。“此外,陛下,”公爵補充道,“你該想到將要出陣的全是安達盧西亞的人,而你之前的杰出的君王們每次襲擊摩爾人的領地時,都必然有舊卡斯蒂利亞【注:西班牙北部一地區(qū)。】那些由鋼鐵般堅強的武士組成的強大軍隊相助。”

就在斐迪南國王接近科爾多瓦時,領頭的居民們前來迎接他。然而,當?shù)弥湹啬?西多尼亞公爵已經(jīng)在行軍途中,正向摩爾人的陣地逼近時,國王激動不已,一心要趕上公爵,并親自指揮救援阿哈瑪?shù)膽?zhàn)斗。所以在他進入科爾多瓦之前,就把自己疲憊的馬匹換給了前來迎接的居民們,然后向前方部隊趕去。他還先派出了行動迅速的傳令兵,要求麥地那-西多尼亞公爵等候著,以便他前去指揮部隊。

可無論公爵還是他的戰(zhàn)友們,都不想照國王的意愿去做,不想停下這次慷慨的出征行動。他們回信說自己已遠在敵人境內,不管停下還是返回都是危險的。此外他們又接到被圍困的部隊希望很快前去增援的緊迫請求,說部隊陷入巨大的危難之中,隨時有危險被敵人攻破。

國王是在龐頓-德爾-馬埃斯特得到回信的。他懷著滿腔熱血,一心要取得這一偉大行動的勝利,甚至會帶領身邊不多的騎士打入格拉納達王國;但是將領們指出,敵人的國土里密布著一座座城鎮(zhèn)和城堡,而要穿過它那些多山的山隘狹谷是草率的。因此,他們費了不少力才說服放棄自己的意愿,等待邊城安提奎拉的部隊發(fā)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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