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走向更加包容的全球化

《全球價值鏈發展報告（2017）》對全球價值鏈如何推動經濟發展，同時如何產生收入分配沖突提出了深刻見解。全球價值鏈中生產力的快速增長表明，它是一種有效的生產形式，特別是能夠使發展中國家進入新的生產活動并迅速提高其生產力。然而，為了發展的可持續性，我們認為全球化至少需要在以下三個方面變得更具包容性。

在深度參與全球價值鏈的發展中國家中，幾乎所有人都從貿易擴張和更快的增長中獲益，盡管獲益的程度并不相同。而在發達國家，擴張的國際貿易和投資的好處高度集中在技術熟練的勞動力和資本所有者手里。這兩個群體本已處于收入分配中的高端，而全球化進一步增加了他們在整個收入分配中得到的份額。

不存在能把全球化好處進行更加廣泛和均等分配的簡單步驟。很明顯，發達國家的貿易保護主義有所抬頭。通過貿易限制措施使自己隔絕于全球市場注定會適得其反，并有可能導致全球增長放緩和多方面的不良后果。發達國家所需要的是積極的勞動力市場政策，給工人提供培訓和再培訓，以確保他們具有市場所需的技能；更強大的最低收入保障體系，以及對受到由貿易或技術變革引發的生產變化影響的社區的支持。同樣重要的是，開發更加詳細的官方統計數據，能夠讓政策制定者獲取有關的信息。如上所述，近年來在客觀度量全球化影響的數據方面有了顯著的改善，特別是通過構建增加值貿易類型的統計指標。但是，幾乎無例外，這些改善提供的是宏觀視角，但是我們越來越需要更加細致的微觀視角，至少應該放大到工人、職業和技能三個方面。

雖然全球價值鏈使許多發展中國家提高了它們參與全球貿易的程度，提高了生產力，但是仍然有太多的國家和國家的部分地區被排除在外。東亞國家利用了全球化提供的機遇。但是世界上還有越來越多的極端貧困人口，主要集中在南亞和非洲。這些國家可以通過進一步的貿易和投資自由化進行自救，尤其是通過貿易便利化去改善基礎設施和貨物進出口流程，以便商品得以自由地在世界范圍內移動。在全球價值鏈研究中發現的一個有趣的趨勢是，世界上越來越多的增加值貿易來自服務業。開放服務業的對外貿易和投資對于加深經濟一體化而言是一個明智的策略。參加深度貿易和投資協定能夠幫助實現這一目標。如果涉及鄰近幾個國家，這一策略將會是更加有效的措施。

第三個維度是關于小企業和非正式部門。世界上絕大多數就業是由中小企業創造的，因此中小企業參與全球價值鏈對于最大化貿易的積極影響至關重要。基礎設施薄弱、腐敗和繁雜的手續問題對于中小企業的影響最大。因為大公司通常可以為自己的基礎設施融資，并能夠在腐敗和官僚的環境中良好運營。開設特區可以作為發展中國家融入全球價值鏈的起點，但是為了使全球價值鏈的好處可以惠及整個國家，特區只能被看作通往國家整體經濟全面改進的墊腳石。

（翻譯：王直、王苒、王亦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