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奴婢不疼
- 錦醫歸
- 蘇囧囧
- 6012字
- 2019-03-11 17:25:06
楚辭防的就是她,怎么肯跟她單獨相處。微微一蹙眉,為難道,“楚辭手笨腳笨,怕會擾到太后歇息。”
太后聽她拒絕,柳眉微擰,須臾沉默后,遺憾地嘆了口氣,“既然你不愿,本宮也不好勉強你……你且在這里多等片刻,待璟兒下朝,再隨他一起回攝政王府。”
說著,便要起身先走一步。
楚辭已經做好了“恭送大佬”的準備。
可誰知,就在任太后起身的時候,她身邊的另一個掌事姑姑開口了,向她一福身,道,“王妃可能有所不知,自打入秋后,娘娘的精神就總是不濟,夜里常常驚醒……太醫給開了些安神湯,可總沒什么效果……聽聞您是京中有名的女神醫,今日不如就替娘娘瞧瞧?”
她這話一出,字字句句都占著道理,楚辭就是想拒絕,也擔不起不孝的名聲。
只得違心一笑,答應道,“我陪太后進去歇著罷。”
“好孩子。”任太后瞇眼,舒心地贊了一句。
楚辭帶著抱月上前,隨著任太后往內室走去。
到了寢殿,她仔細地替任太后把了脈。
任太后的脈象很好,幾乎沒有什么問題。楚辭微合著眼睛,心想——不是身體上的病,那就是心理上的病了。
這位太后早年害過那么多妃子皇子,現在年紀大了,估計是夜夜噩夢纏身吧!
這般想著,她過了很久,才睜開眼睛,收回手,笑著言道,“太后脈象很好,之所以夙夜驚醒,應是有心事。這般癥狀,并不需要喝藥,抄上幾卷佛經,平心靜氣下來便好了。”
任太后聽楚辭說到“心事”,眼中有銳利一閃而過。再聽她隨后并未胡言亂語,才又恢復慈和。
“抄佛經真能助本宮安眠?”她似乎真的飽受噩夢驚擾,片刻后,看著楚辭,淡淡問了一句。
楚辭點了點頭,頓頓,又道,“若是仍舊不能安眠,我再給您開張安神香方,讓宮人們制了,每日夜里燃上一支,保您一夜安睡。”
“真有這般頂用的安神香?”任太后有些懷疑。
楚辭一面服侍她躺下,一面道,“我把香方留下,您到時試試,便知曉我所言非虛了。”
“那本宮便靜候你的佳音。”任太后聞著楚辭身上淡淡的藥香,慢慢閉上眼睛,竟是前所未有的舒適。
楚辭在任太后睡熟后,才慢慢落下紗帳,然后輕手輕腳地朝外走去……
外間,抱月見她出來,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回到肚子里。
“王妃!”她低低叫了一聲,伸手扶住她。
楚辭知道她的擔心,輕輕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她摘下頭上的九翅鳳凰發簪,交給抱月道,“這東西太矚目,你幫我收著。”
抱月“嗯”了一聲,將流光溢彩的鳳簪收進袖中。
……
任太后這一睡就是一個多時辰。
醒來時,是難得的神清氣爽。
更衣過后,她忍不住多看了楚辭兩眼,稱贊道,“你身上的藥箱很好聞,令本宮十分安心。”
萼蘭姑姑也道,“娘娘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般好了,可見王妃不只是攝政王的福星,也是娘娘您的福星。”
任太后聽萼蘭提起孟璟,眼底笑意更深。
她又看了楚辭一眼,目光突然一頓,疑聲道,“本宮賜給你的九翅鳳凰發簪呢?”
楚辭利落慣了,對這些身外之物向來不放在心上,聞言愣了一下,才看向抱月道,“回太后的話,鳳簪稀奇貴重,我怕磕碰到哪,便讓抱月收起來了。”
“是嗎?”任太后聞著,也朝抱月看去,嘴角含笑道,“不過這東西確實稀奇,若是不佩戴,最好還是用特制的沉香木盒裝。”
言罷,又轉向剪梅,“本宮記得盒子是在你那里。”
“回娘娘的話,正是。”剪梅說著,又看向抱月,“還請抱月姑娘將鳳簪給我,我幫你裝起來。”
抱月應了聲“是”,抬手往衣袖摸去。
下一刻,臉色卻是刷地一下白了。
“抱月姑娘?”剪梅見抱月動作頓住,揚聲提醒了一句,“快拿出來啊!”
抱月探入右袖口的手抓了把空氣,她死死地攥著拳頭。
眼眶登時變得通紅。
愣怔半晌后,突然一咬牙,像是做了什么決定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趴伏著,牙齒打顫一字一句道,“求……求太后饒命,奴……奴婢將鳳簪弄丟了!”
“你說什么!”任太后臉色一變,手中的琉璃盞嘭地一聲墜地,將她腳下雪白的波斯毯子染成了猩紅色,臉色陰沉道,“你再說一遍,你把什么弄丟了!”
“啟稟太后娘娘……”抱月還沒來得及開口,外間先傳來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接著德公公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只金絲托盤,托盤里是那根九尾鳳凰發簪的簪頭。
簪尾,卻是不見。
“怎么回事!”任太后見著那斷得只剩一半的九尾鳳簪,臉色更差,冷冷地注視著德公公,厲聲問道。
德公公不敢隱瞞,忙道,“回娘娘的話,這是打掃恭房的婁婆子,從恭房地上撿的。奴才認出這是孝惠皇后當年最心愛的發簪,不敢隱瞞不報,特來呈給娘娘處置!”
任太后看著托盤里的斷簪,聲線微微顫抖起來,“鳳……鳳尾呢?”
“回娘娘的話,婁婆子只撿到鳳頭,奴才猜想,鳳尾……鳳尾只怕是……只怕是”掉進了茅廁里。
最后半句,德公公怕污了太后的耳,沒敢說出來。
不過太后怎么可能聽不懂。
她一點一點地將目光從斷簪上挪開,轉向抱月。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外放的怒氣,但就那一個眼神,那一瞥,抱月已經承受不住。
她感覺自己的脊梁似乎被壓斷了一般,怎么也抬不起來。
另一邊,楚辭眼中一片風云之色。
這,就是今天的局嗎?
是不是,她早前沒有將鳳簪給抱月,現在跪在那里的就是她。
“太后……”她張口,目光復雜地看著,鳳坐上不怒自威、風華絕代的女人,壓下心中憤怒,嗓音沙啞道,“求您繞過抱月這一次……”
任太后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求饒一般,輕啟紅唇,一字一句道,“敢褻瀆孝惠皇后的遺物,杖、斃!”
最后兩個字,一個一個地從她口中迸出。
只一瞬,眼淚就就從楚辭眼眶里涌了出來。
她心疼地看著已經面露死氣的抱月,拔腿就要朝她沖去。
“還不攔住王妃!”關鍵時刻,萼蘭喊了一句。
下一刻,楚辭便被兩個強壯的武嬤嬤給拉住了。
楚辭拼命地想要掙脫,可兩個學過武的老嬤嬤又豈是她那一點力道可以抗衡的。
生平第一次,她恨起自己的無用。
恨自己為什么在離開王府前,將所有的銀針、毒藥都留在王府。
恨自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
“抱月!”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拖了出去。
她還看到,她在被拖出去時,最后的留給她的口信……她用口型告訴她——不要哭,不要哭,奴婢不疼!
怎么會不疼呢!
外面,一聲又一聲隱忍的嗚咽,如鋼針一般,鉆進了她的耳中,不疼地刮擦、戳刺著她的耳膜。
楚辭仰著頭,淚流如注。
口中發出困獸一般的嗚咽。
抱月!
抱月!
她心里吶喊者這個名字,滿腦子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她抱著她銀匣子時,可愛嬌俏的模樣。
她陪她進宮,說要陪她共進退時堅定的模樣。
她最后被拖走時,還強顏歡笑安慰她的模樣……
越想,她哭的越兇。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終于,外面的嗚咽聲停了,兩個武嬤嬤也松開了對她的鉗制。
楚辭得了自由,顧不得已經酥軟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就朝外跑去。
慈寧宮外的青磚地上,殷紅的鮮血留了一地,楚辭看去,只覺滿眼都是紅……刑凳上,抱月似乎還有最后一口氣。
楚辭撲過去,抱著她的頭,一聲又一聲地喚著“抱月”。
抱月艱難地睜開眼睛,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一張嘴,全是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一滴滴地落在楚辭月白的衣裙上,開出朵朵血色的話。
她瞳孔已經渙散,卻仍執著地,擔憂而不舍地看著楚辭,嘴唇蠕動。
“小……小心……要小心……”
楚辭將耳朵貼上她的臉,才聽到她在說什么。
原來這個傻丫頭,到底還在為她擔憂。
她只覺心口一窒,下一刻眼淚再次決堤。
抱月還想再叮囑楚辭些什么,但是卻再提不起一點力氣,她的手終究慢慢地滑了下去,眼睛也不甘心地閉上。
“抱月!”楚辭悲痛欲絕地叫了一聲。
下一刻,只覺小腹一陣劇痛,身下似乎有什么溫熱的液體涌了出來。
她心中一慌,意識到那是什么時,意識也跟著混沌起來。
合眼前,只看到一道玄色的身影正朝她飛奔而來……
……
等她再次醒來。
已經是華燈初上。
她恢復神智后,喃喃地叫了一聲“抱月”,翻身便要下床。
“這個孩子你是不準備要了嗎?”
她剛掀開被子,還未來得及下地,一道冷峻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進來。
下一刻,孟璟一身冷冽地從外面進來,手里端著一只青瓷碗。
楚辭一聞味道,就知道這是保胎藥。
從孟璟手中接過,她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喝完后,一抹嘴。清清冷冷地看著他,聲音顫抖道,“抱月……她的尸體,帶回來了嗎?”
提到抱月,孟璟臉上也多了幾分情緒,他垂下眼皮,在她床邊坐下,道,“那個丫頭,是個忠心的。”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楚辭的心瞬間又疼了起來。
可她,沉默片刻后,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沒有帶回來是嗎?”
孟璟點了點頭,“她犯下的是重罪,慈寧宮那位不會給她全尸的體面。”
楚辭聽他說著,心臟又是一窒,身子朝后,靠在了床柱上,以手覆面,眼淚從她指縫間溢了出來,她痛苦地哽咽道,“……她這一劫,是替我擋的,原本太后的目標是我,該死的也是我……抱月,她是替我死的!”
“不,她不是替你死的。”孟璟伸手,將渾身顫抖的楚辭擁進懷中,緊緊地抱著她,請拍著她的后背,道,“她的目標不是你,從一開始,她的目標就是抱月。”
“……”楚辭只當孟璟是在安慰她,哭得更兇了。
只有孟璟知道。他并不是在安慰楚辭,他說的是實話。
任太后忌憚他的權力,以她的秉性,是絕對不會對他的王妃下死手的。
她只會迂回地,從旁的地方下手,曲線救國,達成目的。
便如這次,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正面動楚辭。
她只拿抱月做文章,所以就算后面楚辭的胎保不住。
他也不能怪她,不能名正言順地對她出手。要怪,就只能怪楚辭心太軟,一個丫頭,就能惹得她方寸大亂。
……
楚辭哭累了,又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
皇城,慈寧宮。
任太后端坐在梳妝臺前,身后擎著檀木梳給她通發的,是面白如紙的德公公。
“如何,老四那位的胎可穩住了?”任太后看著鏡子里,自己保養得宜的臉,語氣莫辨地問道。
德公公聞言,怔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道,“聽說是保住了。”
“倒是命大。”任太后笑了笑,眼中戾氣頓生。
好一會兒,才將那股子戾氣壓下去,然后抬手,壓住德公公為她通發的手,道,“我心情不好,今晚要你陪我。”
德公公感受著手背上柔滑似緞子般的肌膚,心旌搖蕩后,臉上浮起一絲為難,“今日剛出了事,攝政王這些日子只怕會盯得近一些,要不……還是過些日子罷!”
任太后聽他這般說,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面上沒有任何冷意,但德公公卻憑空覺出一股子危機感。
心口一縮,他忙噙了笑,道,“奴才聽娘娘的。”
“……”任太后沒有再言語,站起身,妖嬈一笑,勾起他腰間青色的束帶,往床榻邊上扯去……
房頂上,一雙眼睛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攝政王府,書房。
孟璟聽完青龍衛稟告,瞳孔瞬間一縮,厲聲質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卑職不敢欺瞞王爺,這些都是卑職親眼所見。”青龍衛拱手,一臉的嚴肅。
孟璟點了點頭,朝他一揮手,“下去吧,繼續監視!”
“是,王爺!”青龍衛領命離開。
孟璟目光幽幽地凝視著面前的燭火,想著青龍衛方才稟報的事情,一個計劃慢慢出現在她心中。
楚辭一直養了半個多月,才能下床。
這天,她覺得身子好了一些,便提出想去京城外的承天寺一趟。
孟璟憐她體弱,自然是有求必應。
當即便讓人去準備馬車,以及在廟中留宿要用的一應東西。
正午,日頭最好時,她扶著楚辭出了攝政王府。
承天寺在京城外三十里處,馬車慢行的話,約莫需要兩個時辰。
因此,等到承天寺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落山。
下車前,孟璟掃了眼楚辭手中的銀匣,“怎么一路都抱著這個。”
楚辭抬起頭,勉強地勾了勾唇,“聽說承天寺是塊風水寶地,我想在寺中后山替抱月立個衣冠冢,這銀匣里,是她最喜歡的幾樣首飾。”
孟璟點了點頭,“知道你如此惦記她,她在天之靈,會安息的。”
楚辭沒有回應他的話。
那日慈寧宮外,她眼睜睜地看著抱月斷氣。那時,她便在心里發誓,一定會替她報仇,會用任太后的血,來祭奠她的芳魂……
所以現在,她不必安息,也不必瞑目。
她希望她等著,等她替她報仇的那一天。
到那時,她一杯濁酒,親自替她送行!
承天寺是建在半山腰的,從下面上去,要走足足三百級臺階。
楚辭大病初愈,身子還弱得很。
只走了幾級臺階,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一步也走不動。
孟璟很自覺,看到她累,直接在她面前蹲下,“上來,本王背著你。”
她也不客氣,便由他背著,一路往上走去。
“孟璟……”她伏在他的背上,叫了聲他的名字,輕輕地問,“你對我這般好,是因為只有我能替你綿延子嗣嗎?”
孟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沉默地爬了十幾級臺階,都沒有出聲。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回答是,會傷了她的心。
回答不是,又違了自己的心。
“介意跟我講講那個女人嗎?你心里的那個女人……”楚辭好像察覺不到孟璟的抗拒,趴在她背上,唇貼著她的耳蝸,又說了一句。
這次,孟璟的身體明顯緊繃了起來。
她箍著她雙腿的手臂,肌肉瞬間賁發,如鐵臂一般。
他的眼淚閃過濃濃的揪痛,就像是想起了一生中最痛苦、最難忘的事情。
“孟璟,你打算一輩子將她藏在心里嗎?”楚辭等不到他的回答,心里也有了幾分脾氣。
他的丈夫內心深處珍寶似的藏著一個女人,連說都舍不得說一句!這叫個什么事!
她就算不愛他,心里也會不舒服的好吧!
“她叫祈心。”
孟璟終于開口了,在楚辭陰晴難辨的臉色下。
“嗯,然后呢?”楚辭放輕了聲音,慢吞吞地問。
“是南詔的公主,我是十一歲,初到邊關的時候認識她的,那時候,她喜歡扮成男裝,穿著鎧甲上戰場玩……”
“而我第一次與敵軍對壘,對手就是她。”
“那一戰,云朝軍隊輸的很慘,我和許多將士都被俘了,也是從那時候起,我成了云朝在南詔的質子……我住在南詔的皇宮,因著有過一面之緣,祈心她常來找我,慢慢地,我們成了知己。”
“一起長大數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罷!”
“再然后呢?”楚辭抿了抿嘴,有些心酸地問。
孟璟便繼續講了起來。
再然后,兩人便私定了終身,約定等祈心一及笄,兩人就稟明南詔王和他遠在云朝的父皇,定下婚約。
可誰知,就在祈心及笄前一個月,云朝的使節來了,要求帶他回去。
祈心雖然不舍他,但為了兩人美好的未來,只能含淚送他離開。
那時候,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滿心以為,不出一個月,就能與心愛的男子定下婚約,從此永不分離,白首偕老。
可誰成想。
一個月還沒到,云朝便重新集結了兵馬,打著議和的旗號,直接長驅直入,滅了整個南詔國。
南詔都城被破的時候,孟璟還在京城,先帝的龍床前盡孝。
祈心眼睜睜的看著宮中的妃子、姐妹全被云朝的將士奸淫擄掠。
她阻止不了。
她只能抱著一個信念,從平日里與孟璟相見的廢宮密道離開,騎馬連夜奔向云朝軍營。
她以為,她到了軍營,就能見到孟璟,就能和孟璟再續前緣,長相廝守,就能求他放過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姐妹。
可誰知,軍營入口,她剛露出身份。
就被一群兩眼發著綠光的將士給圍住了。
那些將士不將當時傷害稚嫩的孟璟放在眼中,更不將孟璟的心上人放在眼中。
一聽她是南詔的公主,當即就撲了上去。
一個一個,都將她侮辱了個淋漓盡致……
祈心從小就是個男兒性子,從前又在深宮里長大,哪里之后那些常年不見女人的軍漢的齷齪。
她哭啞了嗓子,拼命的掙扎。
可換來的是什么?是那些軍漢更放肆的嘲笑,是他們更兇殘對待。
他們凌虐了她整整七天七夜,最后將她一絲不掛地扔進了附近的山中。
等孟璟知道這一切時,祈心的尸骨早就不見了。
他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山頭,都沒有找到女人的尸骨。
后來,他將那些凌辱過祈心的人全部處以極刑。
可那又如何,祈心已經回不來了。她痛苦地死在了對她的盼望中,絕望地死在了男人的凌辱下。
她永遠的回不來了。
永遠的從他生命中消失了。
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