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兩天,林邀將手頭上的筆記和照片按內容進行分類,并寫了一個階段性的總結。
這個總結會是她之后開始撰寫正式文稿時的重要依據。
覃澤鎮不大,而且和桑格鎮的一些風俗都是大同小異,林邀決定再停留兩天就準備趕往下一個小鎮,加快工作進度。
寫完總結已是下午,林邀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發現自己又因為太投入而忘記了吃飯。
幸好早晨吃完早餐之后她又帶了兩片薄餅上樓,雖然已經涼了,但下肚之后勉強能充個饑。
吃完林邀就覺得不對,她現在明明手頭挺充裕的,不該吃的這么寒磣才對啊。
苦笑著思來想去,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都是工作惹的禍。
她一投入進工作中就總是會忘記吃飯,結束了工作又會因為太餓而隨便應付了事。
對于自己的工作,林邀說不上喜歡,但也并不討厭。
她不是為了賺錢。
想要掙錢她有大把的機會可以獲得豐厚的報酬,例如當個翻譯就挺不錯。
她也不是喜愛攝影或對外國的民俗文化情有獨鐘,她只是個記錄者,她對自己的定位一開始就很明確。
這份工作對于她不是掙錢的手段,不是興趣的延伸,更不是抱負的展示。
她只是在逃避,從六年前開始。
從無止境地尋找親人和回憶過往中逃避,從社會新聞熱點和網絡關注中逃避。
在國外無人知道她是誰,她也不用再費盡心力去探尋自己毫無痕跡的過去。
她只需要做“現在的”自己就可以了,林邀在內心深處如此反復說服自己。
剛開始到國外她并沒有想好自己應該做什么,僅僅只是想逃離人們的視線而做出了如此大膽且沖動的決定。
她不缺掙錢的手段和技能,但仍舊對前路表現出迷茫,渾渾噩噩地輾轉于國外幾個大城市之間。
林邀的這場自我放逐之旅在她偶然參加了一場鄉鎮婚禮時有了轉折。
在接觸到她從未見識過的異國文化之后,她驚覺世界雖大,但人們卻用著不同的方式表達著相同的祝福。
婚禮、祭祀、節日,雖然每個地方的習俗都不盡相同,但都飽含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祝愿。
林邀又一次被鼓舞,既然迷茫于前路,那就四海為家吧,體驗每一個國家的生活狀態,說不定某一天她能找到那一方能讓她甘愿為之停留下腳步的土地呢?
林邀購置了一臺數碼相機,將自己所到之處見到的人或事拍攝記錄下來。
后來她又想,能否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分享給別人呢?于是她開始撰稿寫文。最開始是發布在一些網絡社區上,后來有雜志社編輯聯系上她之后,她便正式開始了她的記錄者生涯。
一做就是六年。
林邀翻看著最近拍攝的一些照片,一張一張地往前翻,翻到了那個穿著普通白色短袖汗衫和土黃色休閑褲卻穿出了典雅與誘惑的俊美男人。
林邀點了點屏幕上那張好看的俊臉,笑著將這張照片傳到了自己的手機中。
恐怕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此時蕩漾著的笑臉有多么的甜蜜。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林邀看了下號碼,很眼熟,記得好像是卡努市警局麥卡龍警長的辦公電話。
她接了起來,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來麥卡龍警長清雋的嗓音。
林邀忍著笑意回想著警長那與聲音嚴重不符的外貌,猜測警長可能是來通知她道路已暢通,樂祥輝已前往瑟雷克市回Y國的消息。
然而沒想到她只猜對了一半,道路確實是暢通了,但樂祥輝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