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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章三十 狼煙起

  • 道叩長生
  • 恣也
  • 3415字
  • 2019-03-29 14:58:52

咱們暫且先不說千機府戰勝的事情。

時間回溯,回到最初秦二自望夫石驛館離開的時候。

那時候,斗米鋪俞當家俞寬剛在秦二手里吃了個暗虧,心里正郁悶得不行,第二天商隊連早飯都沒吃,就灰溜溜地起了程。吃不下啊,這如何能夠吃得下,鎮西司那邊給自己下了除掉此人的命令,結果不僅人沒殺到,反而還被那小子給敲詐了一把——最后驛臣為了息事寧人,還是讓俞寬賠了一大筆銀子。

白枉自己在饒寧混跡這么多年,竟在這里吃了這么大的虧,真是丟死個人。

若非那小子被祁希言這老不死的給護著,他真想親自出手把那兔崽子給宰了。

真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氣得眼皺紋都出來了,他兩根手指摁著太陽穴。

“留兩個人。”他在車廂里說,“看看那小畜生走的哪條路,還有那老不死的什么時候走。”這局不掰回來,他俞寬以后在饒寧可就沒法混了。

他發號施令時,語氣淡淡的,似一切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于是便有兩人留了下來,一人盯著顧行遲和祁希言,一人則跟著秦二。

跟著秦二這人倒是盡職,一路上未曾暴露,只是消息傳回去了,左等右等卻等不來俞當家的下一步指令,于是也就只能一路上遠遠跟著,直到到了江吳,聽到了一些消息,才傻了眼,惶恐之下跑到了江吳鄉下躲起來,什么任務不任務的,老大都要玩兒完了誰還管得了這些。

再說俞寬,才走出驛館沒多久,當天下午,便接到飛鴿傳書,說在饒寧的斗米鋪突然被軍部的人給圍了起來。

見到這個消息,他咕咚一聲滾到了車廂地板上,腦袋大概是磕到什么東西,兩眼發黑。等緩過來時,還未來得及做出指示,便又接到一條消息。

鴿腿上綁了信箋,紙上就一個字,救。紙上有血。

他盯著手里的紙條,久久沉默不語。

半晌后,他雙手握拳,再松開時紙條已成一團黑色渣滓。有風從右邊簾布吹進來,卷了黑渣,又從左邊簾布飛出去。

他閉上雙目,輕呼一口氣。

“去隴宣。”車廂里回蕩著他的聲音,嗡嗡作響。

幾日后的晚上,隴宣軍營里,有人砍了大旗,火光沖天。

翌日,硝煙散盡,有趁亂從隴宣逃出的人帶出消息,說隴宣已被割裂成兩部分,一部分為城主坐鎮,另一部分由俞寬坐大交椅,雙方形成對峙。

第三日,距隴宣最近的江吳率先反應,派兵支援。俞寬隨即面臨雙方壓力,丟失一半領地,偏居東南隅。

第三日晚,遠在饒寧的軍部人馬,經由軍道,迅速插入隴宣腹地,三方聯手,欲共剿叛賊。

也就在這時,眾人本以為萬無一失的鎮壓局,出現了異變。

俞寬被一群人保護,逃脫了抓捕圈,潛入平民坊間。隨即,隴宣封城戒嚴,三方軍隊散入百姓家中,展開聯合大搜捕。

按照經驗,只要封城戒嚴的命令一下,護城陣法將會啟動,術法結界籠罩整個城池,任何人出入都得層層審批上報,在這樣的情況下,軍方無異于甕中捉鱉,許多人都認為,此事應是沒有什么懸念了。

但詭異的是,三方的軍隊散入坊間搜查后,只有剛開始的一時半刻還有反應,之后就動靜越來越小,最后……三方的軍隊全都消失了!

有人看見他們推開一扇扇普通木屋的門,然后就再也沒能出來。

毫無疑問,他們一定遭遇了什么。

那晚,有膽子大的人爬上高墻,朝遠處街道上眺望。車馬奔襲聲、偶爾夾雜的驚恐呼喝聲、刀劍交戈聲,有火燒起來,又被撲滅,形成濃煙。絢爛的術法宛如花火,在城池上空綻放,血花開在市井間。有被術法轟爛了半截身軀的士卒仍在地上攀爬,但沒多久就已悄無聲息。

他們見到的,是一群籠罩在精黑鐵甲里的惡魔,倏忽出現,又倏忽消失,形同鬼魅。

當晚,有人在坊間奔走相告,“軍部一高級將領戰死”、“城主被梟首掛于城頭”,這樣的話流傳的同時,亦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在警告他們莫要妄動,那些人并非是要屠城。

第四日天亮,城外的人遠遠望見城墻上豎起來的旗幟,盡皆嘩然。于是“不屠城”這個命令就顯得更易理解了,某些人是想以此為跳板,繼而在人世間站穩腳跟。

鮮紅的旗幟中央,畫有一漆黑的戰錘,在風中獵獵作響,城中硝煙彌漫,城門口隴宣城主死不瞑目。

黑色戰錘,是魯番的標志。這意味著,幾百年前就被世人唾棄,被朝廷追殺,以至于不得不躲進地底下生存的矮人族,魯番,再次復出了!

魯番,矮人族,身高不足一米三,生性殘忍,他們擁有尖銳的指甲,用于迅速掘開土地,潛入地底,同時也是他們的武器——尖銳的指甲能輕而易舉地劃破大型麋象的腹部。因常年在地底躲藏,陽光難以照射,所以他們本來的皮膚是慘白色的,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魯番能在地底發現許多礦產,他們挖掘、運輸、打造,鑄造出來的兵器品質上乘,許多黑色軍火的買賣,都與魯番有關。

幾百年來,魯番為各國打壓,生存艱難,于是十分痛恨那些能夠站在地表的生物。若不小心落入魯番的手中,他們會先用鋒利的指甲劃破敵人的腹部,扯出內臟,而后用尖銳的牙齒啃噬,直至化為白骨。

他們殘忍、狡詐,并且多疑,由于擅長制造品級武器,即使是一個人,也很難對付,所以隴宣才淪陷得如此之快。

當然,在千機府眾人的眼中,也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他們蠢,又蠢又壞。”齊樂之說的是軍隊那幫人,“重文抑武下,即使是年輕人都已喪失了血性,白日里,凡人貪圖安逸,消極怠工,夜晚燈紅酒綠,尋歡作樂,即使是軍隊里,大部分也都烏煙瘴氣,不思進取。”

“酈陽能夠維系到現在,真是托了大福了。”齊樂之給眾人斟酒,在距離萬里黃沙最近的小鎮里,眾人找了間酒樓。

“也不能這么說。”旁邊的張師兄插話,“太平盛世下,文人的作用本就比武人要大。”

“張師兄,齊師兄……”秦二朝兩人問道:“你們說的打贏了一場大勝仗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和此事有關?”

他擔心的其實是林姿曼母女倆,戰事一起,又和饒寧有那么一丟丟關系,難免心里有些打鼓。他決定吃了酒后,就啟程回饒寧,先把母女倆接過來再說,以前他還說要顧及林姿曼的想法,但現在卻由不得她了,林姿曼不答應也得答應。

俞寬這事兒和自己有些關系,同時和林家酒肆也有了些關系,他擔心會把母女倆給牽扯進來。若接到千機府里來,多多少少能夠照應。

“哈,今次出來吃酒,為的就是這個!”

齊樂之一拍秦二的肩,豪氣干云地說道:“之后的發展你猜怎么著,俞寬不是拿下了隴宣么,然后迅速整頓,開啟城門,直奔附近的江吳而去,打算一鼓作氣占據兩地。但……嘿嘿……”

他笑著搖頭:“也不是所有人都蠢,那江吳見派去隴宣支援的軍卒沒了回應,便已起了疑心,加上江吳官場上那批人,與酈陽內地的各大宗派多有聯系,于是他們便連天連夜發了緊急告示,以江吳出了上古妖邪為由,誆騙了不少實力強勁的修士過來……哈,那些蠢蛋,屁股還沒坐熱乎,就發現江吳被人給圍困住了。”

江吳知道隴宣出了事,所以在請幫手這件事上不遺余力,能搬動多大的神,就搬多大的神,所以一時間聚攏在江吳地盤上的修士力量不容小覷。

這在以往,有這么強大的修士力量盤踞,當地官員都得十分小心謹慎才是。第一,修士若管不好,一旦動亂基本也就完了。第二,修士若管得太好,上面的人又會猜疑,意圖叛亂的罪名一扣一個準。

但如今是非常時期,上頭的人都當了縮頭烏龜不出來,江吳縣令,劉邢翰,這位官場新秀,自不會坐以待斃。在他看來,這是一場叛亂,同時也是個難得一遇的機會。

于是,這江吳官場上下一動起來,所凝聚起來的力量展示出了鋒利的爪牙,一時間竟把魯番給阻隔在江吳縣之外。

這片彈丸之地,顯得比隴宣還要穩固。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演變成了隴宣攻打江吳。隴宣的魯番族人,生性殘暴,又有強力法器在手,個個實力強悍,奈何人數著實太少,常年居住于地底與世隔絕,所以會的術法也有限。而江吳這邊,在劉邢翰的運作下,各派攏聚起來的修士陣容也十分強大,魯番本就是這些自詡為名門正派打壓的對象,所以出手也是不留余力。

雙方陷入了拉鋸戰。

“我們自從得到密報,便已派出千機校尉。”齊樂之眉飛色舞地比劃,“小師弟你埋頭研究,沒能前去實在太可惜了,咱們從萬里黃沙飛奔過去,去摸魯番的屁股……”

“齊樂之,你口味好重啊……”有位師姐打趣道。

“呃……別打岔,我和小師弟說話呢!”齊樂之擺了擺手,接著說道:

“咱們出現后,一路平推過去,真的,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哇,那真的是,管你什么爛法器爛盔甲,統統敲爆,然后折轉回來,再來次平推……”

說得這里,他忍不住憋笑:“哈哈,你是沒瞧見江吳那群人的反應,站在坡上,眼睛瞪老大,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別聽他吹牛,”旁邊的張師兄白了齊樂之一眼,他比較嚴肅,“此次魯番復現,不容小覷,他們不是那些阿貓阿狗臭魚爛蝦,這場仗,雖是大勝,但感覺有些棘手。”

“魯番……都被剿滅干凈了嗎?”

這是秦二比較關心的問題,若是剿滅干凈了,他還能稍微松口氣。結果他話一問出來,齊樂之就如泄氣的皮球,啪嘰一聲坐回椅子上,愁眉苦臉地說:

“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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