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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張明兒

  • 將王行
  • 迪比亞路
  • 3104字
  • 2019-01-09 11:14:57

篝火在黎明前燃盡,守夜的嘍啰被困倦襲倒在地,強人們倦縮著身姿抱在一起取暖,他們都還沒有睡醒。,

諸葛云湛被冬日清晨料峭的寒風吹醒,他謹慎地捂住程進與佟歡的嘴巴依次將他們叫醒。

他們準備趁著強人們熟睡之機開溜。

雖然小心翼翼,但干枯的野草卻不是天生的啞巴,他們的腳步聲快被睡眠較淺的嘍啰發覺。

他們又被抓了回來。

張明兒怒氣沖沖地朝他們每人身上踹了一腳,他警告三個少年,下次再敢逃跑,就把他們的腿打斷。

“沒到地兒之前你才不敢呢,不然你背著我們走啊?”諸葛云湛沖著張明兒鄙夷冷笑,但話卻只是在口中咕噥,除了他自己,沒人聽得見。

反正逃脫不掉,故意討打反而沒有必要,他心想。

一眾人在黎明時啟程,他們穿越曠野、田地和幾處低矮的松林又到黃昏,翌日黎明又是如此重復。

行了兩日,腳下的田地漸漸由平整細膩的泥土過渡到散落著石子的硬地而后又到相隔不遠便凸起一塊大石的糙田,諸葛云湛知道,他們已進入了沂州的山地。

張明兒開始領著眾人走出曠野踏上小路,進入沂州地界,他們的膽子明顯大了起來。

小路上不時有行人出現,有老有少,有大有小,有人挎著箢子,有人騎著驢牲,有人推著板車,漸漸有了人氣。

有幾次諸葛云湛想要向經過的路人呼救,但路人們看他們的神情顯得局促不安,他們個個選擇將頭扭向一邊,故意避開與三個少年接觸,好似知道遇見的這一行人都是強人一般。

他們只愿盡快離開這是非一遇,不想把自己卷入麻煩之中,人心不古,俠義不存,誰都不想因為多管閑事丟了命,諸葛云湛雖是氣憤,卻又只能無奈地搖頭。

“快讓開,鷹爪子來了”,路上有行人突然躁動起來,他們紛紛避到路的一邊,望向身后。

張明兒面色一凜,他剛準備叫手下的嘍啰也避到路旁,卻發現一隊騎兵已然疾飛而至,他們肯定來不及躲閃了。

“吁”,領頭的軍漢緊緊勒住手中的韁繩,而他胯下毛發油亮的黑馬因為瞬間的急停奮蹄而起。

軍漢額頭滲出汗珠,“滾開,不長眼的東西”,他甩動馬鞭,重重地打在架著雙臂同樣驚出一身冷汗的張明兒身上。

“打的好”,諸葛云湛在心中暗自叫道。

張明兒疼的口中直吸冷氣,他掃了軍漢一眼,在他的身后還有五條人馬,他們都圍了一領黑色的披風,一身絹布輕甲,黃銅劍鞘將他們的銳利的馬刀收在腰間,縱馬疾行的模樣雖是威武但更多的是飛揚跋扈。

要是在平日里,他肯定不吃官府這套,大不了拼殺一番,能活下來就逃進山里,活不下來也不用受著窩囊氣,反正他是沒被抓到過,官府的懸賞憑拿他也已經習慣了。

但是目下,姚荃的命令卻死死地壓在他頭上,身后三個少年當下才是他的心頭之想。

想到這里,張明兒不禁癟了胸腔。

收斂怒氣,張明兒把嘴角揚到兩腮,討饒道,“軍爺恕罪,軍爺恕罪,小的是東西村的買賣人,前幾日被三個家奴小子偷了銀錢,剛剛追拿回來,因道狹路窄,未來得及讓出道來,不小心沖撞了軍爺,耽誤了軍爺行程,軍爺萬萬恕罪”,張明兒回身一指三個少年,沖著軍漢賠笑道。

嘍啰們識出張明兒的暗示,他們趁著頭領轉移官軍注意力之際用袖口遮住手間抵在三個少年腰后的匕首,跟著張明兒向軍漢賠笑。

“你們是沖撞了我,這個怎么算?”軍漢怒目圓睜地掃視了馬下的眾人。

“規矩我懂,軍爺,我懂……”,張明兒一邊賠笑一邊將手伸進內里,他取出一錠官銀,遞到軍漢手中。

軍漢將銀子在手中顛了顛,又掃了三個被捆綁的少年一眼,“偷了東西怎么不報官?你們可知道擅用私刑的罪責?”

“知道,知道”,張明兒又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遞到軍漢手中,“我們不會動用私刑的,把他們帶回去,也就訓斥一番,好叫他們改正罷了”。

軍漢將兩錠銀子收進內里,他從馬上伏身拍了拍張明兒的肩膀,“懂事”,他哈哈大笑。

“得嘞,給軍爺讓出道來”,張明兒往身后擺了擺手,強人們依次退到路旁。

諸葛云湛原以為軍漢能有所察覺,沒想到這么輕易就被強人們打發了,他的心中未免失望難抑。

若是被關進山洞里,到時候萬一家里人被強人蒙蔽交了銀子,他們也再無利用價值,是死是活,亦是難料,九死一生躲不過,倒不如趁著官軍在搏上一搏,諸葛云湛腦中急速盤剝。

“我是諸葛家的三公子,我爹是諸葛爽,救我”

六名軍漢剛剛穿過一眾強人,諸葛云湛突然開口叫道,這個時候是所有人最放松警惕的時候,他不等身側的嘍啰反過神來,奮然起身將其頂翻在地。而后一腳又踹翻程進身旁的強人,佟歡的目光一直在關注著他,見公子動了手,他緊忙附上跟隨。

一切發生的太快,只在彈指之間,三個少年已然跳出強人的包裹,躲到官軍馬隊的屁股后面。

“這是一伙強人,為首的叫張明兒”,諸葛云湛急忙補充。

“張明兒?”,六名軍漢迅疾地將腰刀抽出鞘來,要知道張明兒可是朝廷懸賞二百兩銀子捉拿的要犯,他的項上人頭頂的上他們六個人一年的餉銀。

當然,電光石火之間,他們想的沒那么多,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們只是本能地抽出刀來。

“老子今天心情好,先不殺你們,快滾”,軍漢朝著張明兒吼道,看著面前的十五六名強人,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當然是命!”,軍漢心想。

但張明兒此時可不是這么想的,姚荃已經給他下了死令,如是再讓三個少年跑了,恐怕在姚荃那里不死也得剝層皮,所以,他必須留下三個少年,就算是死的,也得留下。

張明兒抽出刀來,嘍啰們見狀也紛紛揚起兵戈。

“怎么著?你們眼里還有王法嗎?”看到強人們齊刷刷地亮出兵刃,軍漢們也不免有些緊張,領頭的軍漢攥緊手中的佩刀,怒道。

“這就是王法”,張明兒晃了晃手中的兵刃。

“就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也敢打我們的主意?”軍漢譏諷了強人們一句來給自己壯膽。

“我們十六個人,你們六個人,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是九個人”,諸葛云湛補充道,他示意軍漢幫忙把麻繩削開,而后徑自取了軍漢們掛在馬上的短刃握在手中。

“好,那就試試唄“,張明兒突然大吼一聲“上”。

嘍啰們怪叫著沖上前來,雙方的兵刃很快交織在一起。

騎兵最犀利的作戰方式是依據戰馬的靈活機動伺機俯沖,然而在多石的山地,尤其是在這種狹促的羊腸小道上,他們又被馬鞍束縛在馬背上,原本的優勢便大打折扣,五個強人被放倒,但他們卻也立時被刺死了兩人,還有一人因為利刃插在馬背上而被嘶吼的戰馬撅翻在地。

諸葛云湛與程進憑馬游走,少年的身形輕小,可以在馬肚下肆意穿行,佟歡的身軀大些,他時刻關注著諸葛云湛的動態,不時撥開強人們朝著諸葛云湛擊殺過來的刀劍。

又一名軍漢被刺下馬來,強人們轉著圈將他們圍在中間,多寡懸殊,在馬上憑高揮砍的優勢此刻蕩然無存。

領頭的軍漢將刀刃指向張明兒,他胯下的坐騎不安地踏步,再這么下去,迎接他的只有死路一條,他想。

“好賊人,你們給我等著”,軍漢示意身旁,另一名軍漢心領神會,二人雙腿一夾馬背,馬兒一聲長鳴,向前不顧一切地沖出。

“喂……”一見軍漢準備遁逃,諸葛云湛大驚失色,他本想拽一把馬頭前的韁繩留下軍漢,卻撲了個空。

“上馬”,諸葛云湛聽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轉過頭來時發現程進已然立在了馬上。

“佟歡,上去”,諸葛云湛蕩開佟歡身前強人們刺來的利刃,推了他一把。

“公子,你先走……”,佟歡又折了回來護在諸葛云湛的身前。

“別他娘的廢話,上程進的馬”,他吼道。

“我不……公子你先走”,佟歡犟起勁兒來。

“你他娘的……”,諸葛云湛臉上掛滿無奈的慍色,他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身后不遠處的另一匹棕馬,“我讓你上馬然后和程進一起過來幫我擋一下,你他娘的又不會騎馬,別耽誤事兒,鐵憨……”

“哦”,佟歡尬然,他一轉身跳上程進的馬背。

在程佟二人抵擋的間隙,諸葛云湛已然飛身跳上駿馬,“走”,他大吼一聲。

戰馬的屁股被追在后面的強人犁出幾道血口,棕馬痛苦地奮蹄后蹽,將追在后面的嘍啰踢出兩丈多遠,還順便帶倒了兩個強人,這讓他們登時不敢再近身追砍。

兩匹戰馬奮蹄前行,帶起一陣黃塵,諸葛云湛不時后望,看著強人們的身影越去越遠,他們高懸著的心方才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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