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楓、正偉、周義三人接著端著槍往人群中打,不到一會,二十多個人已只剩十來個。
“沖!往陽臺上沖,去打死他們!”黃仁洪喊對他手下喊道。
賈斯給了他一搶背!
“都別輕舉妄動!否則我殺了他!”賈斯威脅黃仁洪的手下!
“別聽他的!聽我的,今天難逃一死,拼盡全力也要拉這些人一起走,就當為帝國最后的貢獻!”黃仁洪聲嘶力竭的喊。
“先把我身后的人殺了!”黃仁洪又喊。
真是狠人。
他的手下瞄準賈斯,賈斯壓著黃仁洪往后退兩步。
“來吧!別管我!”黃仁洪繼續勸。
正偉他們三人又開槍打死了幾人,眼看自己人馬上就要凋零,黃仁洪焦躁起來,怒氣攻心。
“這是命令!”黃仁洪一喊的同時,槍一響,賈斯中了好幾槍,逐漸松開黃仁洪的脖子,倒在了地上,吐了口血。
“賈斯!!”正偉聲嘶力竭的喊,穩穩的握緊槍,一槍打過去正中黃仁洪腦袋,黃仁洪倒在賈斯身邊。
正偉急紅了眼,沖了出去,楊楓替他打下幾個想要對正偉開槍的人,黃仁洪的手下所剩無幾,楊楓和周義都沖了出來。
剩下的兩個人見死了一片,連他們的領頭黃仁洪都死了,他們知道抵抗不了,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賈斯!”正偉把賈斯抱在懷中,他和賈斯從小玩到大,年齡相仿,趣味相投。如今賈斯就這樣滿口是血滿身是傷的躺在自己懷里,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正偉…師兄…幫我,幫我殺了那兩個逃掉的人,別讓他們去通風報信,我母親還在他們手上…”賈斯話說的慢,血不停的往外流。
“好,好,你別說了。”正偉用袖口替他擦嘴角的血。
抬頭看大哥,只見大哥和端著槍砰的一聲,往東四街打了過去。周義也是,往西街開了槍。那兩個逃跑的人被打死在馬路上。
“他們已經被打死了,他們報不了信…”正偉對賈斯說,聲音有些哽咽。
“師兄,可惜現在太黑了,我看不清你的臉,往后再也沒機會了。”夜色里,月光微亮,賈斯眼角有淚水流出。
賈斯哭著說:“我對不起你,我…我在你身邊一直是一枚棋子的身份…我愧對你”
“…你能不能說句你原諒我了…”賈斯的眼淚不停的流。
“好!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你別說話了…”血越流越多,沾濕了正偉大半衣服。正偉抬頭看大哥:“大哥,還有得救嗎?”
“救不了了,我知道我自己。”賈斯說。
“還有,楊白,楊白在我們以前的秘密基地里,她受了點傷,人沒事…我一直很羨慕你,羨慕你有妹妹,有大哥,我和你是一樣的,我母親也是日本人,我們都是日本人的后代…我這一生竟是這樣的…你替我好好活著,替我看看這海晏河清,太平盛世是什么樣的,替我好好感受不用當棋子的人生是什么樣的…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和你做朋友,做師兄弟,但我不會做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如果可以,我也想有一個大哥……”賈斯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無聲。
“賈斯!!”正偉大聲喊,搖了搖懷里的人,沒有人動靜。
正偉哭出了聲,在來黃仁洪宅院前,他完全沒想會到是這樣的結局。
“正偉。”楊楓輕聲喊了他,蹲到他旁邊,摸了摸他頭。
“我們還要去把楊白接出來。”楊楓的話把他拉回現實。
正偉抿嘴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此時半夜已過,天色微微發白,天際線的藍已經有了微黃的弧線。
“走,去秘密基地。”
三人往二樓跳下去,在路口分開。楊楓叮囑周義,回去之后立即向上級匯報今天的情況,事情之重大。
蔡建文他們估計也回報過了,但多一重保險的好,等他們救出楊白,也回去發電報聯系上面。
趁夜,正偉帶著楊楓穿過弄堂,穿過民宅,到南京城熱鬧的街道,此時是夜,安靜無聲,與平日的熱鬧景象完全不同,正偉的心境也不同。
門口還是大大的“景榮大飯店”,透過玻璃不難看到里面,被破壞的一干二凈,沒件像樣的東西。
“大哥,走。”正偉從景榮飯店走過,并未進去。
走到后門,往東五十米,左轉20米,這里已經是居民樓的后方,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有個井蓋,正偉翹開井蓋,是一條長長的樓梯。
“大哥,小心。”正偉讓開,讓大哥先進去,隨后自己也進去了,輕輕的把井蓋蓋上。
往里走,一條很黑的通道,走到盡頭是一片寬敞的空間,上面對應著賈斯的飯店。正偉以前常來。
“楊白!”楊白正靠著水泥柱,閉著眼睛。
楊楓,正偉他們走進,看到楊白滿身是傷。
楊楓蹲在楊白旁邊,手微微顫抖,想摸楊白又無從下手。輕輕的喊道:“楊白,我是大哥。”
“楊白,醒醒。”楊楓眼圈微紅。
“大哥。”正偉有些擔憂。
楊白覺得眼皮好重,她做了個夢,夢到大哥和小哥站在對面的懸崖邊上,懸崖下是萬丈深淵,有一條鎖連著另一邊懸崖,大哥和小哥走向鐵鏈朝自己走過來,大哥小哥走的很小心,滿頭是汗,自己在懸崖的另一面大聲的叫大哥小哥別過來。就一瞬間,大哥小哥他們已經到中間了,鐵鏈越來越抖,越來越抖,大哥和小哥掉了下去。
懸崖很深,她大聲的哭喊,最后暈了過去。耳邊聽到大哥的聲音:“楊白,我是大哥。”
楊白眼皮跳,慢慢的醒過來,身邊的是大哥和小哥,居然是大哥和小哥。
楊白一把抱著大哥,生怕是夢,楊楓也抱住她,正偉也抱在一起。
“大哥,小哥,真的是你們嗎?嗚嗚嗚…”楊白哭出聲來。
“是我們,是我們。”正偉安慰著說。
“我剛剛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我夢到你們掉懸崖下面去了,我好難過,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再也不跟你們分開了。”楊白邊哭邊說。
“沒事了,沒事了,乖。”楊楓輕輕拍她的背,語氣溫柔。
“賈斯大哥呢?賈斯大哥是日本人,他的名字叫小木郎君!”楊白想起那天在牢房,黃仁洪喊賈斯大哥叫小木郎君。覺得還是把這個事情告訴大哥小哥。
“你賈斯大哥死了,黃仁洪殺了他。”正偉說起這個又要難過,現在在這個秘密基地,全是他和賈斯的記憶。
賈斯與自己年齡相仿,興趣相投,身世都一樣,母親同樣是日本人。某種程度上說,賈斯是另一個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他有大哥和楊白。就這點區別,人生就完全不一樣了。
命運使然。
賈斯最后的那番話,何嘗不是說這個,賈斯也知道,正偉是另一個他,所以他說:替他看看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是什么樣的。
正偉把眼淚一擦。
“我們離開這里吧。”正偉說。
“好。”
楊楓把楊白抱起來,楊白有些衣服被打破了。正偉把他的衣服拖下來,蓋到楊白身上,賈斯的血染紅了一大半的衣服,好在已經干了。
看著有點駭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