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下一頁,吳鋒小五的照片讓申早挑了挑眉。
這個虎背熊腰的28歲壯漢,黝黑的皮膚和粗糲的雙手都彰顯著他的實力。三屆地下拳擊冠軍的經歷,加上毒理學的基礎知識,讓他成為羅正鴻的貼身保鏢。羅正鴻過世后,羅家祖母又讓他繼續守護羅家大小姐。
申早回憶起雨中他背后中刀仍為她擋住刀鋒的場景,不禁對他多了幾分敬意。胡天剛才給他資料時還特別提及,他每天清晨都會去趙天嵐墓前更換白玫瑰,這份細膩與他粗獷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外冷內熱的形象不禁令她又多了幾分信任。
譚飛小六的資料讓申早會心一笑。
這個戴著圓框眼鏡的25歲青年,娃娃臉看起來像個大學生,完全不像個保鏢。
但資料上“16歲入侵銀行系統“的記錄,以及羅正鴻親自保釋的經歷,都說明他是個不可小覷的黑客天才。
申早想起在羅家時他總愛在口袋里裝滿各種糖果,還分享給她。這讓她想起前世的自己其實也是個甜食愛好者。
蘇棠小七的資料映入眼簾,申早眉心一皺。
25歲的年輕男子身形修長,齊肩的烏黑短發襯得他的膚色愈發白皙。照片中的他眉眼如畫,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乍看之下像個溫潤如玉的文藝青年。然而履歷表上“前國際刑警“幾個燙金字體卻昭示著他不凡的身份。
申早的指尖輕輕劃過“秘密招募“的備注欄,若有所思。
特長欄里“變裝潛伏“和“七國語言“的字樣被特意加粗,彰顯著這個看似柔弱的年輕人深藏不露的實力。
她想起初見時,蘇棠不經意間捋起袖口的動作——右腕內側那枚精致的荊棘玫瑰紋身若隱若現。那是羅家的家徽,用最古老的刺青工藝紋就,每一根尖刺都栩栩如生。能將家族圖騰刻在身上的,必定是對羅家有著非同一般的認同與忠誠。
照片中,蘇棠那雙含笑的眼眸仿佛能穿透紙面直視人心。那笑容看似溫和,卻讓申早隱隱感受到一種蟄伏的鋒芒——就像荊棘叢中盛放的玫瑰,美麗之下暗藏銳利。
最后兩份,是兩名新添保鏢的資料。
陸沉,團隊代號延續小八,29歲,前特種部隊爆破專家,參與過17次高危任務,因一次任務中為救隊友違抗軍令被除名。
胡天介紹過,他是小四的好友。
照片中五官立體的男人小麥色皮膚,眉骨處有一道彈痕、寸頭,左耳戴一枚黑色耳釘,看起來粗狂不羈,是個非常有個性的人。他的專長欄寫著:爆破物拆除、戰術狙擊、野外生存。
申早掃了一眼,接著翻到最后。
楊建,小九,23歲,前特種部隊情報偵察兵,剛退伍。照片中的他一頭銀灰色短發,虹膜呈淺灰色,看起來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他的專長欄寫著:痕跡抹除、聲紋模仿、極限潛行。
似乎也挺特別的一個人。
合上資料,申早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六個保鏢傍身,再加一個衰系統,不知能不能干場大事?既然有人敢來取她性命,就要準備好承受她的雷霆之怒。
前世的申早在孤兒院長大,單調的生活和平庸的人生乏善可陳,還極其短暫,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變成豪門千金,更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要在刀口舔血。但這樣的生活似乎很刺激。
羅美曦的身份雖然危險,但看起來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壞。有了這支精銳的保鏢隊伍,她對接下來的行動多了幾分把握。
她打開系統光幕,在冤魂共鳴下,找到陳金生的殘念碎片點開——
重癥監護室的玻璃映出陳金生扭曲變形的臉。
他額頭抵在冰涼的隔菌玻璃上,瞳孔里倒映著病床上那個被各種管線吞噬的小小軀體——十二歲的陳小雨正在經歷今天第三次癲癇發作,瘦弱的手腕被約束帶勒出紫痕。
“滴——滴——“心電監護儀的機械聲突然變得急促。
“準備鎮靜劑!“醫生的吼聲伴隨著金屬器械碰撞的脆響。
陳金生看著護士掀開女兒的病號服,肋骨在蒼白的皮膚下清晰可見,像一排即將折斷的琴鍵。
注射器扎進靜脈時,小雨的腳趾猛地蜷縮,腳跟摩擦床單發出沙沙聲,像垂死掙扎的魚。
“陳先生。“身后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讓他脊椎發僵,“考慮得如何?“
李淑芬的紅指甲出現在他余光里,指尖夾著一張支票。500萬的數字在慘白的頂燈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像條吐信的毒蛇。
“特效藥就在這里。“她晃了晃另一只手中的金屬箱,箱體上REBIRTH的LOGO泛著幽藍冷光,“打一針能保三個月。當然...“
指甲突然掐進他肩膀,“前提是你得處理好那三個麻煩。“
病床方向傳來心電圖紙瘋狂吐出的沙沙聲。
陳金生轉頭時,正好看見女兒的身體弓成一道痛苦的弧線,插管里回流的血液像條細長的紅蛇。
“基因崩潰癥晚期。“醫生遞來的診斷書上,<6個月的存活期預測>被熒光筆粗暴標出,“除非用基因修補劑,但那種技術...“
醫生的眼神飄向李淑芬,“只在某些特殊實驗室存在。“
李淑芬的香水味突然濃烈起來,她貼近陳金生耳畔:“老太太要像自然死亡,賭場那個荷官得是吸毒過量,至于醫院太平間里那個多嘴的護工...“紅指甲劃過自己喉嚨。
金屬箱咔噠彈開的聲響讓陳金生渾身一顫。三支藍色藥劑躺在絲絨襯布上,液體里懸浮著細微的金色顆粒,像某種活物般緩緩旋轉。
“這是定金。“李淑芬把注射器塞進他汗濕的掌心,金屬管壁凝結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冰涼如淚,“每完成一個目標,你女兒就能多活一個月。“
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長鳴。陳金生撲到窗前,看見女兒正被除顫器電擊得彈離病床,小小的身體在空中劃出弧線,像只被折斷翅膀的鳥。
他攥緊的拳頭里,注射器的針尖刺破掌心。
鮮血混著REBIRTH藥劑滴落時,李淑芬完全沒有注意到病床下那支正在錄音的鋼筆,更沒有發現診斷書角落的日期——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