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森，你做的燉肉里面怎么一點都看不到肉，全都是麥粒？”荷西站在臨時據(jù)點的廚房面前，端著一碗燉肉問道。

“補給品剩的不多，我們是在雪山上，荷西。周圍都看不到人家，我就是有錢也弄不到肉啊。我們有多少人，十個？二十個？我有什么，幾個罐頭，一只兔子，你還想讓變出肉嗎？來吧，喝口酒，這是剩下的最后一瓶威士忌。”皮特森抱怨道。

“阿瑟說的沒錯，你就是個混球，到現(xiàn)在還端著酒瓶子。當初給你錢去買補給品，你沒帶回來什么食物，倒是端回來了一箱酒。錢都被你拿去扔到酒吧了嗎？”塔科拉在一旁指責道。

“住口，印第安人。誰讓你們那么快就在鎮(zhèn)上開槍，警察來的那么迅速，我有什么辦法？”皮特森怒道。

“好了，先生們，停止吵鬧，我們需要解決問題，不是爭吵。”荷西制止大家道。

“荷西，你是對的。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想當初我在部隊的時候……”

“布拉布拉……我們可不想聽你回憶過往。”塔科拉插嘴道。

“我們?nèi)賯€人，被困在就是這樣的雪山上……”皮特森沒有搭理塔科拉，繼續(xù)說道。

“好了，好了，你的故事我們大家都聽過，就活下來了你一個人。但我不想知道你是靠什么活下來的，也不想我們用同樣的方法。記住，什么時候，都不可以，那是我們的兄弟！更何況，你是我們里面最胖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有這種餿主意。”荷西打斷了皮特森要說的話。

皮特森用手撓了撓頭頂沒多少的頭發(fā)，說道：“阿瑟帶著麥克和提姆去橡木鎮(zhèn)了，我們?nèi)耸诌@么少，我能有啥辦法？如果塔科拉的手沒有受傷，他是最好的獵手，我還有點指望。我已經(jīng)叫伍迪和韋恩去打獵了，但他們連續(xù)兩天，連根毛都沒帶回來。”

“哈，韋恩可能對讀書更感興趣，至于伍迪，他就沒有腦子。除非山里的野獸都自愿當做獵物，或者主動沖上來被他們拿槍打，否則他們能打到獵物我才會奇怪。”塔科拉笑道，“還是我去吧。”

“你的手還沒有好，你最好多休息，如果傷口感染，就只能切除掉一只手。更何況，你不會想讓神父給你動手吧。”荷西阻止道。

“給我派一個人，我能指導他。”塔科拉說道。

“誰，伍迪、比利還是我，或者女人們？”荷西問道。

“不，荷西你需要呆在這里。那個清國人怎么樣？”塔科拉指著坐在對面門口的格萊恩問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他現(xiàn)在暫時也算是我們的一員。”荷西看著對面的格萊恩，對塔科拉說道，“但你要盯緊他，不能讓他脫離你的視線，槍支弓箭也要在你的掌控下使用。在阿瑟他們回來以前，我還不能完全信任他。”

“我明白，盡管左手燒傷了，但用來射擊的右手沒事。相信我，我不會給他機會做錯事的。”塔科拉說道。

荷西點了點頭說：“這個格拉恩身上的秘密比我設想的要多。彼得神父預估他的傷勢要一兩周才能下地，但這才幾天，他就跟沒事人一樣了。彼得把這歸功于自己，說這是基督對他恢復了信心。但我可不相信。你和他都有著黃色的皮膚，你們印第安人也有很多草藥和靈魂的巫術。我希望你能對他好一點，想辦法搞清楚他的底細。”

“我只有一半的印第安血統(tǒng)，我的母親是白人，我不相信這些。荷西，最近你太敏感了，居然都開始相信印第安人的傳說了？”塔科拉露出關心的表情，“你需要好好睡一覺，讓彼得也給你一點安眠草吧。”

“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塔科拉，希望是我多想了。”荷西嘆了一口氣。

“放心吧，荷西。我們躲在雪山里，風大雪大，狗的鼻子都沒用，郡里的警探找不到我們。阿瑟他們也不會有事，有阿瑟在，他遇到大事都很謹慎。”塔科拉拍了拍荷西的肩膀。他沒想到郁金香最堅實的枝干，也會有這么憔悴的一天。不過隨即想到，荷西也已經(jīng)四十五歲了，他們之前就打算在黑木鎮(zhèn)定居，只是沒想到計劃出了意外。

“好了，去吧。帶上威爾遜的馬和裝備，他用不上了。”荷西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塔科拉沒有再說什么，點了點頭，拿起了弓箭和裝備，向著對面的格萊恩走去。

“格萊恩，過來一下。”塔科拉喊道。

“什么事情，塔瓦雷先生。”格萊恩轉過頭，小跑著回應。

“在幫派里，我們一般都只稱呼對方的名字，你叫我塔科拉就好了。你的身體怎么樣了？”

格萊恩攥起拳頭，做了一個展示二頭肌的動作，說道：“我感覺已經(jīng)恢復了很多，傷口也都結痂了，跑步走路都不礙事。但神父說我失血過多，囑咐我多吃多睡。”

“那正好，我需要找人一起去打獵，弄點肉回來，我們的補給不太多了。但我的手沒法拉弓，你愿意一起去嗎？”塔科拉問道。

“我不確定我可以做到，我沒打過獵。”格萊恩猶豫道。

“給你弓箭，你先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射中對面墻上掛著的油燈。”塔科拉將弓和箭袋遞到了格萊恩的手里。

格萊恩把箭袋背到后背上，手里握著弓，輕輕試著拉了一下。作為郭靖，他只在弓箭館和朋友摸過兩次弓箭，還有上過一堂日本弓道的體驗課，但像這種沒有反曲結構的普通弓箭，他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

“來吧，按你的感覺射一箭試試看。”塔科拉喊道。

格萊恩從背后取下一根羽箭，撘箭拉弦。按照印象中淺薄的記憶，左手用虎口卡住弓柄，輕輕握著，用力向前推弓身。

右手用三根手指拉弦，將箭尾夾在食指和中指中間，再別到弦上，保持雙臂水平，拉開弓弦到雙臂最大的角度，保持穩(wěn)定，屏息凝氣，瞄準，松手。

“篤！”的一聲，箭扎進了墻面，但離燈還有一點距離。

“還不錯，差了一點。弓弦拉開瞄準時，靠近你的鼻尖，用右眼瞄準，加緊胳膊，用背部發(fā)力拉弓，不要用手臂。”塔科拉在格萊恩的背后說道，“再試一次。”

“好的。”格萊恩答道。

他按照塔科拉的指導，重新射了一箭。這一次，“咣！”的一聲響，射中了油燈。他感覺在瞄準出手的瞬間，有一種時間暫停的感覺。

“記得開槍時啟用【死神之瞳】哦！”夢里黑色禮服人的話，在他腦海中回響。

“好樣的，第二箭就能射中，50米的距離，算是一個還行的獵手了。跟我走吧，我們?nèi)ヅc新鮮肉回來。”塔科拉開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