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特！我的兒子，過來，跟我說說艾爾莎怎么樣了？”

賽爾菲對格斯特的稱呼已經(jīng)變成了我的兒子，他對這個年輕的異國法師非常滿意。

他簡直就是艾爾莎最好的伴侶，聰明機警、才華橫溢、容貌超凡、禮貌優(yōu)雅，盡管他不是一個貴族，但賽爾菲斷定他體內流著貴族的血，他天生就高貴甚于那些生在貴族家的垃圾。

最關鍵的是他深愛著艾爾莎。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艾爾莎。

“岳父，我來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是啊，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真是迫不及待要見到艾爾莎了。天啊！我無法想象在失去我的這些日子里她有多么痛苦，她一定憔悴了許多。我要好好補償她。”

格斯特微笑著在床邊坐下，伸手替對方拉了一下被子。

“其實艾爾莎并不痛苦，她知道你這幾日就要康復了。”

“你告訴她了？……這樣也好，讓我的小艾爾莎少難受些日子。”賽爾菲喃喃自語。

格斯特從容不迫的拿出了照片。

“為了緩解你的思念，我用浮光掠影攝下了艾爾莎這幾天的樣子。”

格斯特將照片放到賽爾菲的眼前，賽爾菲看到第一張照片就皺起了眉頭：“天啊，她竟變得如此憔悴，我可憐的艾爾莎。”盯著照片里的艾爾莎，賽爾菲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格斯特面無表情地挪開第一張照片，露出下面的第二張，這張照片讓賽爾菲愣住了，他眼中浮現(xiàn)疑惑和不解，眼球不斷轉動打量這張照片，想要找出不合理的原因。

但還未等他找出原因，格斯特就拿走露出了第三張照片。

“這是怎么回事格斯特！！”賽爾菲聲音顫抖著問。

格斯特只是露出一個微笑，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xù)露出了下面一張照片。

“這是怎么回事！！！”

賽爾菲咆哮道，眼眶因激怒而通紅，但他除了頭部之外動彈不得。

格斯特收起照片，他認真凝視這賽爾菲的雙眼，慢慢說道：“是我干的，我騙她說治療你需要讓她付出壽命的代價，然后給她施加了加速衰老的巫術。”

賽爾菲驚呆了，他連怒斥都忘了。

格斯特發(fā)出一聲冷笑，他一邊嘴角上揚，極盡嘲弄，眼神戲謔冷酷。

“你一定想問原因，因為我是女巫的弟子。”

賽爾菲還未來得及出聲，格斯特便揮了揮法杖：“讓你看看我和她的浮光掠影。”

……

陌生的場景。

周圍全都是漆黑的樹木，黑暗籠罩著這片森林，但森林中這地方卻不一樣，這里沒有樹木，方圓百米是一片碧綠的草地，刺目陽光從天上灑下，給綠草披上金黃的光，耳邊是清脆的鳥啼聲，草地上的一座木屋周圍盛開了鮮花。

賽爾菲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但他知道這是屬于格斯特的回憶，他無法感知自己的身體，只能一語不發(fā)地觀察一切。

一個戴面具的女子坐在木屋外一塊石頭上彈奏豎琴，琴聲悠揚哀傷，旋律中透著孤獨寂寞，猶如千百年來一直持續(xù)的悲劇。

稚氣未脫的男孩從木屋里走了出來。

“師父，你真的活了五百年了嗎？”

“當然，今天的法術學會了嗎？”

女子停下了彈琴。

幼年時的格斯特用力點頭，他沖到對方面前：“師父，能把你的面具摘下給我看了吧，我已經(jīng)學會三階法術了！”

“可以哦，這么年輕的三階法師，在外面可是會被叫做天才的。”

女巫抬起手摘下面具，賽爾菲看到的是一張普通的臉，沒有想象中那么漂亮，容貌端麗，笑容里藏著讓人憐惜的溫柔。

“這就是師父的樣子嗎？”

“你看到的是什么？”

“我看到的是師父你的臉！”

“是嗎？即使是你我也沒有解開法術啊，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是我的臉呢？。”

“不！因為我愛的是師父，所以我看到的一定是師父本來的樣子！”

之后格斯特靜靜躺在草地上，閉著眼聽女巫的演奏，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問道：“師父，這叫什么名字？”

“曲子的名字？女巫森林。”

“女巫的森林不該是更嚇人的嗎？”

女巫笑著反問：“你覺得我們住的地方嚇人嗎？”

“并不！”格斯特搖頭笑答。

賽爾菲在一旁默默旁觀，這女巫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記憶中見到的女巫，陰郁詭譎，帶著一絲詭異的壓迫感和邪惡感，聲音冷漠疏遠。

而現(xiàn)在這個女巫，她看著男孩的笑溫柔得讓人窒息。

正當賽爾菲還在沉思的時候，面前的畫面變換了，無數(shù)光線在眼前穿行而過，就像在倒影日光的湖面上飛翔，在一瞬間的眩目后，眼前的畫面又重新清晰起來。

眼前還是那座木屋，還是那坐在石頭上彈奏豎琴的女人，一切好像都沒變，但好像又有什么變化了。

這個時候木屋的門開了，一個少年走了出來，還是格斯特，賽爾菲一眼就認出了他，但他已經(jīng)從七八歲的年紀變成了十五六歲，只比現(xiàn)在的樣貌小一些，他出來時沒有之前的活潑，反倒心事重重。

女巫還是老樣子：“今天的法術學好了嗎？”

“好了。師父……可不可以把你的真名告訴我？”

“別想，我的真名是人類無法發(fā)出的音節(jié)。”

……

之后，時間一點一滴，快速流逝。

永遠都是這樣，說話最多的永遠是男孩。

“師父，我已經(jīng)學會五階法術了。”

“師父，我把自己的時間停止了，雖然不能做到像你一樣完全停止……但我會老的很慢。”

“師父，我計算了下，我還可以陪你兩百年。”

“師父，我死了之后，陪著你的會是誰？如果可以的話，下任弟子你找個女的行不？”

“師父……外面的有很多謠言。”

“師父，國王的軍隊要來了，我們換個森林吧。”

“……劍圣和法神來了！我和你殺掉他們！”

“師父……我不會拖后腿的！”

“……求您讓我和你死在一起。”

“……為什么只留我一個？。”

賽爾菲突然猛地驚醒，他回到了現(xiàn)實。

格斯特在倒好了酒，一飲而盡，他長出一口氣。

“知道了吧？我是來復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