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過艾爾莎吧。”

賽爾菲哀求道，在看了格斯特的記憶之后，他已經知道該有什么樣的結局了，格斯特的仇恨是無法被澆滅的，他也根本不像外表一樣年輕，他恐怕年紀比自己還大。

即使是旁觀者，他都能感覺到格斯特對女巫不渝的感情，他愿意為她獻出一切，也愿意為她毀滅一切。

“你知道嗎？賽爾菲，每一次我看到你女兒的時候，我就會把她當做師父，從那一曲舞開始。”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傷害她？錯的人是我，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來背負！”

格斯特像是根本沒聽見，繼續自言自語：“我們什么都沒做，我們只是在森林里居住。她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患得患失，她永遠的離開我之后，我便不再有心情的起伏。”

格斯特拉起了袖子，直到胳膊，胳膊上有復雜的銘文：“女巫將真名告訴別人的時候，代表她決定與那個人共度一生。師父將我傳送離月光森林的前一刻……將真名烙印在我身上。”

格斯特眼淚無聲地流，他撫摸著那個根本不認識的文字，眼神茫然。

賽爾菲不敢說話，絕望覆蓋了他的心。

格斯特嘆了口氣，眼神變得陰冷：“在她死的那一刻我便決定了，參與著一件事的人，都必須死……死的太便宜可不行。”

“我要奪走你們的一切！把你們所珍視的全部摧毀！就像你們把師父從我身邊奪走一樣！！”

格斯特突然咆哮道：“你們為了自己的目的殘忍地殺了她，那我就為了她讓你們因自己的目的而死！既然你為了救女兒而殺她，那我就要讓你女兒在你面前慢慢老去，讓你看著她逐漸死亡！

格瑞迪！

伊格倫斯！

克魯爾！

那個主教！

還有那個叫賽達爾的副官、那些受她恩惠卻袖手旁觀的村民，所有人我都不會放過！

不管是十年！

三十年！

還是一百年！

我必將讓你們付出代價！

既然你們奪走我的摯愛！那么……便和我永墜地獄吧。”

賽爾菲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格斯特站起身，他緩緩收起暴怒的表情，恢復那面帶微笑的模樣，只不過此時再看他那雙眼，就會發現那雙眼并非清澈通透，而是空洞，失去一切的空洞。

集猛烈的悲傷和憤怒與一身，他丟棄了自己的感情，沉靜如吞噬一切的深海。

格斯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岳父大人，我還會再來的，我和艾爾莎都會為您的健康努力的。”

“不！不————————！！！”悲痛的嘶吼隔絕在幽深的地底，一直持續，無法傳達。

一周后。

悠揚的琴聲再次飄蕩在空曠的聚會廳，悲傷的音樂盤旋在穹頂無法消去，艾爾莎慢慢走了進來，她的鬢發已然是半白半灰，臉上皺紋更加明顯。

她看到格斯特和那一夜一樣，站在格瑞迪的畫作前拉著小提琴，只不過這一次的旋律和上次不同，悠揚感傷。

“格斯特，這首曲子是什么名字？”

格斯特深情地凝望著畫像，轉過頭露出一個微笑：“女巫森林。”

“和我上次聽到的不一樣呢。”

“是啊，心境的變化。”格斯特溫柔道：“雖然我想說現在停下還來得及，但臨近成功，你也不會放棄吧。來吧，讓我們去準備這一次的施法。”

“嗯，格斯特……你似乎很喜歡那幅畫呢。”

“我想說成愛也不為過吧。”

……

教堂，專屬于大主教獨自祈禱的偏殿中，修大主教與往常一樣跪在地上，但他面朝的卻不是神圣的十字架。

“西斯大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石板交給格斯特了，接下來我該做什么？”

“做得很好，密切關注格斯特的動向，但不要做任何干擾，他來問你任何問題如實相告，然后將這一切都匯報給我。”修克斯下令道：“接下來我要去王都一趟，賽爾菲伯爵家有任何事用戒指聯系。”

“是！”大主教盯著修克斯的鞋面用力點頭。

修克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大主教連忙開口：“西斯大人，那個……那個……”

“你是指血嗎？你覺得你為我做的事有這個價值嗎？你追求了半生的永生，現在想靠微不足道的石板來換取？你覺得你是在和我做交易？”

大主教身后冷汗直冒，連聲說不敢。

“我只是想說您注意安全。”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還是替劍圣法神的安全祈禱一下吧。”

“明……明白。”

等腳步聲逐漸遠去，大主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

他的膝蓋都酸麻了。

本來身體素質提高后，即使跪一天也不會這樣，但因恐懼緊繃的肌肉讓膝蓋變得酸麻。

他無法窺探這位大人的力量，化名西斯，真名他則完全沒資格知道，他只知道曾經在三千年前統治大陸的血族，如今都臣服于他，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所有人感到畏懼了。

血族，只有太陽能殺死的種族，一個血族能在一個夜晚屠掉人類一個城。

他很確信侍奉西斯大人的那位是血族，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位大人似乎并不畏懼陽光，初遇的那一天，直到黎明第一絲曙光來臨，她才回到西斯的影子里，那個時候他好像看到對方照到了一縷日光，但并沒受傷。

吸血鬼也害怕日光，但日光對吸血鬼不是致死的，血液純度的低下的他們在遇到日光時活力大幅度下降，雖不致死，但曬久了健康會出現嚴重問題。

腳步聲突然響起，大主教機敏地投去視線，看到一個身穿燕尾服的英俊男子走了進來，肋下還夾著一把陽傘。

“你好，我是安潔莉婭大人的仆從，名為米達克，今后會在你身邊幫你處理一些麻煩的事情。”

是安潔莉婭大人派來的？是來監視我的嗎？

“不要誤會，我不是來監視你的，見識你的人另有人選，我是來幫你更好地照顧自己的身體的，畢竟……不客氣的說你的身體太劣等了。”米達克似乎早已看透主教的內心。

大主教聞言恍然大悟，對啊，自己如此弱小的一個人，還需要監視嗎？

“感激不盡！以后就拜托您了！”

米達克：“好的，為了照顧你今后的生活，我們今天就開始學習基礎的吸血鬼飲食方法吧，這是安潔莉婭大人為了照顧仆人的健康隨手寫的，有很大參考價值。”

大主教：“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