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紅的血液像初春開了冰的河淌著，從涓涓細流到噴涌而出，眼睛只能看到模糊一大片，怎么也流不干流不盡。真叫人厭惡。

“求求你……”

這是？我自己說出口的？

我的口自己張開說出了那句話。我沒有這樣做。身體絲毫不受控制。

婦女并未對我的言語施舍任何憐憫，她如同得到了盡興的恩準一般，反倒罵得愈發(fā)兇狠起來。

……

不痛了。

云循在晃我：“阿箏，阿箏。”

“啊，我又昏過去了嗎？”我不自覺地明知故問。

他沒好氣地刮我的鼻子，似乎有些生氣：“是啊，不打聲招呼就一下子‘睡著’了。我只能接著你這個小懶貓往回趕。”

我怎么了嘛……

“我也不是有意的啊，就是突然聽到哄吵就沒意識了。”我還不滿呢。

心口那里還是猶如尖銳的針刺在上面。

這種疼痛什么時候才會停？

“哄吵……”他又念一遍我說的詞，在回想什么。

“你這次看到了什么？”

“有個女人像之前一樣，沖我大罵著。我還和她說話。”

他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急切問道：“阿箏你說了什么？”

“求求你。”我開口復(fù)述出來。

“嘖。”

“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記憶來得太多你精神會頂不住的。唉。”云循苦惱萬分，咬牙道。

他是想讓我恢復(fù)記憶的吧？大抵我前世和他是兩情相悅。直到如今，他依然還是這魂魄最鐘愛的人。

我是誰呢？我的腦子充塞著這些時日的種種，已然分不清何為本我了。

“像先前那般圈養(yǎng)在院中終究行不通，只能帶你去找些事做，不至于對人界事物太過敏感而被前世的記憶影響太深。”

他定定神，長舒一口氣，道：“阿箏，師傅說恢復(fù)記憶對你來說還是一個劫，過早引導(dǎo)的話，積怨會把你埋沒，你完全變成一個空殼子，任由人擺布了。眼下就是帶你磨練心性，像師傅當(dāng)時帶我一樣。你愿意嗎？”

前世的東西，真是麻煩極了。

天界必須回去。

“我愿意，麻煩云循了。”

他眉開眼笑，不知從哪里掏出了先前的油紙包拆開來，捏起小巧玲瓏的包子遞到我嘴邊，“阿箏張嘴。”

哄小孩子的伎倆，剛剛刮我鼻子我還記著呢。

我按著他說的張嘴咬住了那綠荷包子，趁機飛快抬手，輕刮他的鼻子，哼。

云循先是一愣，隨即抿嘴笑著。

干嘛啊，竟然不生氣。他的反應(yīng)也讓我愣住了。

“哈哈哈哈阿箏真可愛，和小孩子時候一樣不吃虧。”

“誰才是小孩子啊。”我對他扮鬼臉，我才不是。

嘴里還咬著包子，我換另一只手拿著開始吃，清甜利口，里面是什么我也說不上來，美味極了，再也想不出別的句來描述。

“我好喜歡這個！”

我細細咀嚼，有些舍不得吃了。人界的東西真是美妙。從天界下來可能是個好選擇。

不對我應(yīng)該意志堅定點，棲是這么教我的。

“我還想吃。”

還是吃點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