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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您受打擊啦

  • 我真的不膨脹
  • 果子成熟
  • 4806字
  • 2018-11-14 07:48:32

暗暗給現(xiàn)代天氣預報科技的發(fā)達程度點了個贊,許東東揣起手機。

“嗨,東哥,你也來啦。”

越怕遇見熟人,偏偏有人拍肩。

盡管來人磁石般的嗓音管他叫哥,許東東也不愿意回頭見他。

孤家寡人帶著可憐三人組,許東東連市長都不想見。

許東東怪自己沒提前安排白小純給弄副墨鏡和大號口罩以及鴨舌帽來。

要是有副校長在,主任或者組長在,他無所謂,七中參賽人數(shù)可憐,不怪我許東東,上邊有職位高的頂著呢,可是現(xiàn)在他全權代表,丟人全看他一張臉。

如果在光昏線暗的夜晚,許東東不愿理會叫他的人,他總有辦法,譬如去年小女友跟他公開宣布分手,暗戀他多年的崔語嫣在華裕路步行街從后面看到戴著連體帽孤獨行走像得了憂郁癥的他,叫住他想抓住機會要和他表白。許東東背對著崔語嫣,憋著嗓子發(fā)出變音器般的變態(tài)的聲音說“你認錯人了”,然后跑掉,以至于崔語嫣疑惑著氣喘吁吁地追了他半條街終被甩掉,后來許東東多次被崔語嫣堵在學校辦公室里,問他那晚到底是不是他,許東東打死沒承認,因為那天變音太特碼難聽了,像春天發(fā)情卻無處擇偶還摔斷腿的慘貓,最近,崔語嫣跟打了雞血一樣,隔三差五準來學校騷擾許東東,不分早中晚,不分許東東有課沒課,許東東為此非常煩惱。

晚上可以躲,可這光天化日下,許東東不愿意見卻無法閃身。

聽聲音,許東東不回頭也知道是誰,而且,不回頭也知道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是他老鐵。

根據(jù)直往鼻子上撲的“芒果美乃滋”香味,許東東斷出必有一女依在老鐵臂旁。

許東東扭頭笑道,“醬油,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隨后許東東一怔,站在李嘉加身邊的女孩兒又換了一個新的,許東東吸了吸鼻子,“脂粉味兒沒錯,還是芒果美乃滋”。

香味兒還是那個芒果味兒,女孩兒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女孩兒。

李嘉加在燒烤攤兒上跟許東東中肯說過,他喜歡芒果,更喜歡使用芒果味道化妝品的女孩兒,至于女孩是誰不重要,但必須長得看著顯瘦脫了有肉,模樣嗎,過關就行。

許東東問李嘉加為毛那么喜歡芒果。

李嘉加的回答,讓許東東一口啤酒噴到了李嘉加臉上。

李嘉加說他年滿十三歲時,就是剛上初一那年,在夢里被芒果仙子給奸過,那是他第一次夢吐,那感覺嘿嘿嘿。

許東東不信滿嘴跑火車的李嘉加,他一度懷疑李嘉加可能幼兒園或者小學某年級時,一定花癡過某小丫頭,暗戀這東西讓人著迷,甚至終生無法釋懷。

問李嘉加是不是有這個梗,李嘉加死不認。

這廝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快。

這次換得尤其快。

大前天許東東撞見李嘉加,領的還是叫紅紅呢的女孩兒,一周不到,今天領著一個穿著綠吊帶裙的,拿翻篇兒當翻書呢。

李嘉加是許東東初中同學,因其名跟加加醬油諧音,長得又黑,東送綽號醬油,李嘉加家里在隸州西郊開著合資啤酒廠,日進斗金,初中時分,因長得黑又是農(nóng)村來的操著一口郊區(qū)鄉(xiāng)音且學習賊差常被班里頑童欺侮,自從抱了許東東大班長這條大腿,方知人間除了金錢還有人格和被尊重。

同窗期間,許東東沒少喝了李嘉加買的可樂。

工作后,李嘉加沒少請許東東燒烤。

有錢沒錢,在許李之間不是障礙。

每次在燒烤攤兒一口氣悶掉半斤扎啤后,許東東心中均有感慨,“幼時能幫人處且?guī)腿耍瑤腿艘粫r,吃喝一生”。

李嘉加沒有追隨父業(yè)掙錢,而是按照自己的愛好當了隸州交通臺的情感類播音主持,節(jié)目的名字挺好聽,叫《從你的全世界溜掉》,主題圍繞暗戀和分手,因能煽情,聲線磁性,粉絲不少,但是李嘉加最怕粉絲見面,尤其怕合影,因為家傳基因不好,長得姑姑不疼舅舅不愛,那是相當磕磣,就臉的中部地區(qū)這一塊而言,大坨鼻子,大嘴叉子,從側面看不到鼻梁,皮膚顏色黑不溜秋還有疙瘩。

當然,誰的長相也不能一無是處,李嘉加的牙齒挺白。

嗯,那是被膚色襯的。

看到李嘉加新晉了女友,畢竟許東東不知女孩兒底細,考慮叫李嘉加的綽號會拉低李嘉加在新晉女友眼里的“帥氣”形象,趕緊裝逼,“靠,大咖你丫的,三天不見,氣色不錯啊,你先別說原因,容許小爺猜一猜,一定漲薪了吧,一定升職了吧,又換好車了吧,你家大公司又擴容了吧,你這金牌主播來到這操場,草坪更綠,天空更藍,別忘了請哥們兒吃飯哈,這兩天不見你,小爺肚子里缺油了,咱們班里的老爺們兒就你最出息,咖哥威武。”

“嚄,這位絕代佳人是誰?給兄弟介紹下唄?漂亮!這身材,嘖嘖。感覺這空氣立馬清新得跟用了凈化器一樣。”

“剛才我這肚子還撐著呢,美女一到,我立刻就感覺饑腸轆轆了。”

李嘉加終于等到許東東閉嘴,這才說上一句話,“你餓鬼纏身了咋地?”每次交流口才,李嘉加都會錯覺以為許東東是個播音主持,自己是遞話筒的那位。

不過,今天他很滿意許東東在新晉女友跟前對他大夸特夸,很愿意許東東再撿些溢美之詞多說幾句。

“秀色可餐唄,見著美女秒能不餓嘛。”許東東抬拳敲了李嘉加肩膀一下,“趕緊的介紹,我都迫不及待了。”

“算了,我還是別介紹你們認識了,你瞧你那眼神,太狼性了,我即將被人橫刀奪愛的危機感忽地油然而生,許東東你忙你的,芳芳,咱們走,不能與狼為伍。”李嘉加搖晃一下雞窩頭,拉起女友轉身假裝要走。

“不送,一路走好。”許東東笑著把手插進褲兜。

李嘉加回身回贈給許東東一拳,然后很紳士地翻掌一托介紹道:“我的心肝兒,錢芳芳。”

“東哥,祝賀我吧,尋尋覓覓,終于找到了真愛,好像冥冥中注定芳芳在等我。”李嘉加雙手合十,瞇起眼睛朝著天空。

許東東陡然升起想把那張臭臉揍扁的沖動。

每次換人,李嘉加站在許東東面前都是這句“終于找到了真愛”。

真愛也忒爛大街了吧!

錢芳芳全程都在笑,看到哥倆兒活寶級的對話能不笑嘛,微風偶過,撩動短衫,露出吊帶和一身酥肉。

終于被介紹了,錢芳芳閃動半寸長的假睫毛迷了許東東一眼,“哥你真帥。”同時把紅指甲的白皙嫩手遞過來。許東東故意伸手握住不放,禮貌地彎腰回了句“你好美女,你真漂亮,榮幸之至。”

李嘉加啪地把許東東的手打開,“注意距離,距離產(chǎn)生美,害得我家芳芳羞羞。”

三人一起哈哈笑了。

“我是被組委會邀請來主持的。”李嘉加拇指食指叉成八字,比了比領結西裝和蒼蠅落上去立馬劈叉的锃亮大皮鞋,接著問道,“你丫這是干啥來了,不是領隊比賽來了吧?東哥,你負責科技活動啦?還是升遷當副主任了?我早就說,開辦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學校,我投資你管理,一展你那鴻鵠之志,成就一番教育偉業(yè),你不聽我的,非要蹭國家那仨瓜倆棗,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活該。要是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別等腰子虛了的時候反悔,黃瓜菜都涼透了。你說你聽我的不,要是聽,我立馬致電我爹,給你幾千萬拿去糟踐。”

電臺播音主持雖然沒有電視臺的主持人吃香,但也偶有一些活動或者慶典被邀請到場,主持人也能掙些銀兩維持日常開支,只要檔期安排的開,一般不會拒絕能掙錢的美事兒。對李嘉加來說,家里日進斗金,錢不是事兒,但他想要自己的價值體現(xiàn)。

事先,李嘉加跟競賽組委會交流過,今天來的領隊有各校的副校以及主任還有科技組長,了解到場人種,便于主持人準確表達。

所以問起許東東是升副主任了還是組長,李嘉加知道他肯定到不了副校級,用鞭子抽,也沒那么快。

許東東聽畢,舉頭四顧。

李嘉加托起許東東的下巴,“敬愛的東哥,您老找啥呢,丟錢了?”

“沒錢可丟,你哥我找哪里寫著不讓一名普通的物理教師來這里瞧瞧熱鬧了?再說,萬一主持人在主持的過程中因為中午吃多了忍不住直勁兒打飽嗝,也得需要個人救場或者使勁鼓掌掩飾一下尷尬呀。”

“還有啊,你怎么被你爹掃地出門,只有你丫自己清楚,還周濟別人,先把自己個兒的傷口舔好了再假慈悲吧。”

許東東看錢芳芳面相,不是那種從李嘉加這里叼一口就走的人,所以說話不再顧忌太多,想啥說啥。

往往長得身體爆炸如狼似虎的女人,卻很重感情。

反觀一些模樣大家閨秀愛端著的,往往傷人更甚,女腹黑更可怕。

李嘉加用手指點著許東東的大頭,滿臉黑線,“我心肝兒芳芳在身邊,不提家事,只論英雄啊。我李大咖不跟你這個瞧熱鬧的普通教師一般見識。”

聽著史詩級的吹牛逼打諢,笑得錢芳芳胸部顫出一股狂風。

抬腕看了一眼黑鉆勞力士,李嘉加揚了揚下巴磕,“東哥,我過去了,該我上場啦。”

拍了拍李嘉加的肩膀,許東東笑著誠意十足地道,“大咖,別緊張,東哥給你站臺。”

李嘉加翻了三番白眼,憋出一句,“社會我東哥,話多人嘚瑟。”側身轉向錢芳芳,“親愛的,看我的領結歪了嗎?”

錢芳芳看了一眼,抬手給整了整,其實一點都不歪。

這種時常秀恩愛的小伎倆對許東東眼里,早已習以為常,每次事后剩下李嘉加和許東東,李嘉加都是那句“我為何在你面前秀啊,還不是為了刺激下你的荷爾蒙,幫你走出感情陰霾,早日配對”,許東東總是回“人和豬是有分別的”,然后留下李嘉加在原地咆哮。

李嘉加奔著操場中間紅毯蓋著的高臺去了,錢芳芳往許東東近前湊了湊。

帶著可憐三人組來參賽這個事兒,是蒙過了李嘉加,可是這錢芳芳跟著旁邊搞得許東東還是沒辦法走到操場邊上去,錢芳芳端著手機非要加許東東的微信,許東東一邊謊說手機已沒電,一邊偷著瞄了一眼可憐三人組,三個“得意門生”手里捧著飛機巴巴地等著許老師帶他們?nèi)チ嘘犇兀吹皆S老師終于往這邊瞄他們,白小純和路明非使勁沖許東東搖手,許東東趕緊收回視線,假裝沒看到那邊在搖啊搖。

正尋思怎么擺脫錢芳芳,嘿,一個近一米七左右的矮個男人倒騰著兩條短腿奔許東東這邊快步走來,“東哥啊,好久不見。”

許東東心里頭“臥槽,又一個纏身的來了”,隨后,他想“可以脫身了”,嘴上立馬付之微笑,“土豆,你帶學生參賽來?你的學生在哪?”許東東很裝逼地把視線掃過了“土豆”那未老先禿的頭頂,目光逡巡排好隊伍的人群。

“那兒呢,看那個牌子,英才中學。”被許東東喚做土豆的項武踮著腳晃著上下一樣粗的身子指著。

許東東一瞧,牌子后面排了兩路縱隊,隊伍前站著校級領導和主任還有幾個老師,雄赳赳氣昂昂,陣仗頗大,嘴里問道,“土豆,你們學校來了多少選手?”

“不多,二百零五個。”項武是許東東隸州師大物理學系同學,同年級不同班,宿舍住隔壁,偶爾二缺一時,叫過來一起斗個地主,來來回回地都認識,自主擇業(yè)來臨,項武選擇了私立校,離開師大,許東東和他鮮有往來。

項武回答了許東東順帶問,“你們學校呢,來了多少?大校名校還不得三五百人。”他知道“名人”許東東屈就七中。

許東東停頓下,脆脆地答道,“差不多吧。”

“臥槽,你們學校來人可不少,不愧是大校名校,干什么都有規(guī)模。”

“嗯。”

“咦,我咋沒見你們學校校牌呢?知道你去了七中,我還很關注呢,可是找了半天也沒見啊。”疑惑說完,項武順帶說,“當年東哥在師大是我們學生會主席,人帥活好,絕對師大一哥。”這句夸許東東的話,項武是給許東東旁邊的錢芳芳說的,他很會看人說話,只是他不知道錢芳芳不是許東東的菜,東東還沒給他介紹錢芳芳,似乎也沒有介紹的必要。

再被項武這么問下去,可憐三人組等不及,就會跑過來找許東東,倒是可憐三人組必會浮出水面,于是,向來殺伐果斷的許東東把錢芳芳“忍痛割愛”介紹給了項武,說自己突然看見那邊有個老朋友要過去打個招呼。

項武身矬人精,感覺到了許東東在閃躲,心思:“我沒說問你借錢買房啊,你急著走干嘛。”嘴上說,“東哥去吧去吧,回見。”轉臉把笑和手遞給錢芳芳。

許東東剛離開錢芳芳和項武半步,“許哥”,“師父”,“許老師”,后面連著三聲叫魂兒。

“許哥,你看了我們?nèi)齻€的比賽次序了嗎,誰在前誰在后,咱們七中第幾個代表隊出場。”路明非。

“路胖子,咱一共仨人,哪會出場也不會影響整體比賽時間。”白小純。

“可那也得知道個時間點誒。”黃蓉。

氣得許東東恨不得飛起三腳,把可憐三人組踢到大氣層外。

許東東裝沒聽到,疾步而去。

后面一串“師父,咱去哪兒站隊,你說話呀”,“許老師,您受打擊啦”,“許哥,等等俺老路”。

項武要和錢芳芳握手,錢芳芳假裝沒看到,抱肩望著男友英姿勃發(fā)地站在高臺上主持。

于是項武把手在布衣上擦了擦,再次伸了出去,“芳芳小姐,見到你很高興。”

錢芳芳居高臨下斜了一眼項武的禿頂,輕蔑地“哼”一聲,挎著棕色小包搖著脹得快出水的圓臀走了,身后留下一波肉味的旋風令項武直勁兒咽口水。

操場中間響起磁性的男中音,“各位領導,各位來賓,親愛的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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