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里紗之詢問

“郎顏警官，為什么他們還不讓我走？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根本沒殺人呀！”櫻井里紗委屈地說。

“我知道，里紗小姐，稍安勿躁。只是這件案子結束前，你還不能回去。”

“那您這次還要問我什么，我該說的都告訴剛才來問的警官了。”

“我是想了解一下，你之前說‘醫護工作者濫用職權做一些違法的勾當’，這是你今天來醫院的目的，對吧？”

“是的。”

“你說到了那個叫久本徹也的醫生，那根據你的消息，你都對他的情況了解多少呢？”

“郎顏警官，您應該是可以信任的人。那我就告訴你吧，我聽說他私自問病人收取額外的醫療費用。”

“哦？”

“還有，他也私自抬高住院的床位費，就好像讓人競拍一樣，誰能出更高的價格，誰就可以得到床位。有些富人確實不在乎，可是一些確實因為重病而十分需要住院的人，因此被迫支付巨額費用，恐怕是這樣的。”

“這種勾當難道醫院不會管理嗎？”

“我想存在這樣的人并不為奇吧，而且，這樣的大醫院存在這種問題應該也見怪不怪了。國家不也是會出現腐敗問題么，這個避免得了么?”

“所以國家才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但是如你所說，這可能會害你丟掉性命。”

“國家也需要像郎顏警官您這樣的人。”

“對了，既然你是記者的話，應該有那個東西吧？可以借我用用么，會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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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顏君，你還非要去問那個女人嘛？剛剛他們都說她的話不足為信。”近美拉了拉郎顏的衣袖。

“我說，你還在害怕呀，剛才中川醫生不也說過了么，她不是什么吸血鬼。”

“我……我才不是害怕呢！只是，那個久本醫生嫌疑最大，你為什么不去詢問他呢？”

“正是因為這樣，才不去問他。我敢肯定他就是兇手，因為這是唯一的可能性。”

唯一的可能性嗎？近美想，雖然從死亡時間來看，在長澤女士進病房前小見山太郎早就死了，并且，只有可能出入房門的人才是兇手，這么看來，兇手真的可能只有久本醫生了。郎顏君這樣有推斷不無道理。

“那么，你是要跟我來，還是去幫拓哉找兇器呢？”

“當然……當然是跟著你啦，不過我在門口等你，那個女人，你要小心，對了，十字架對付吸血鬼很有用的，你要不要……”

“夠啦，近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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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澤麗之詢問

“你又來做什么，凡人？”長澤低著頭，并沒有看郎顏，好像她可以感覺到郎顏的到來。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郎顏說。

“你所想了解的并不是你的疑問，凡人。你們人類都一樣，你們從來不想尋求真相，只想聽自己想聽到的東西。”

“那么，你就說些我想聽的事情吧。”

“可悲，我原本也是人類。直到有一天，我渴望鮮血……”

“恕我無理地打斷你，吸血鬼女士。我就想問些關于你們這種人……不，你們這種生物的一些情況。”

“你想知道什么？”

“當然，我只是從電影中看到過你們，你們吸血鬼會瞬間移動么？我記得電影里你們可以化作一團黑煙，然后從一個地方瞬間到另一個地方。比如，站在有防盜窗的窗外，可以變成一縷煙，飛到室內？”

“不，凡人。我們不會瞬移。我們只是速度極快，快到你們人類用肉眼無法分辨……”

“那，你們懼怕陽光嗎？我是說，現在還不是夜晚不是么，你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出來殺人呢？”

“凡人，陽光殺不死我們，更別說什么十字架什么的。雖然不是夜晚，不過今天很陰沉，不是么，外面的天色也已經昏暗。我完全可以自由活動……”

“那么，你為什么要奪取小見山太郎的性命呢？”

“有聲音告訴我，殺了獵鬼者。”

“有人告訴你殺了他，是么？”

“他不是人，他是長老，我們不能忤逆的長老……”

“好吧，女士。那你說的‘獵鬼者’的匕首，你看到了，是么？能跟我描述一下它的樣子么？”

“當然，那是你們人類打造的強大武器。它的刀柄十分精致，但不是隨便雕刻的，上面有封印邪惡力量的銘文……我把它仍得遠遠的。”

“您扔掉它了，是嗎？”

“是的，必須扔掉，它會奪我性命……”

“好吧，吸血鬼女士，那我不打擾您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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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郎顏君。她傷害你了嗎？”

“別說笑了，近美。”

“現在呢？終于要問久本醫生了嗎？”

“是的，該讓他開口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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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本徹也之詢問

“我已經和剛剛那位警官說了好幾遍了，我沒有殺什么人。你們把我關到現在，你知道后果嗎？有多少病人等著我去醫治，你知道嗎？”

“別激動，久本醫生，很快就結束了。”郎顏一臉微笑，“我只想問清楚幾件事。”

“還要問什么嘛，我在這里都快悶死了。”

“或許我可以跟上面說說，直接幫你洗脫嫌疑，但是么，你懂的……”郎顏伸出手指作點鈔狀。

“哦，我懂我懂。看來警官我們是一樣的人哪。不知道要多少呢？”久本露出了令人厭惡的笑容。

“我開玩笑的，久本先生。怎么會要您的錢呢，只要問清楚，你自然可以走了。”郎顏笑了笑。

“哦？看來警官你還是遜色一些啊，這么好的機會都不把握住……”

“好了，言歸正傳。16點50至17點這段時間你在哪里呢？”

“我說了，在那個老頭子的病房！”

“你是說小見山老先生嗎？”

“不然還有誰會不付錢在這混吃混喝，人都死了，還尊稱什么老先生。”

“那，請說說你在病房里做了些什么？”

“看病，我是醫生，好不好，我忙著救人，現在你們這樣關著我不放，可是在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請不要就以‘看病’二字概括，好嗎，請具體一些。”

“額……好吧……幫那老頭子測測血糖，他那糖尿病隨時會要了他的命，鬼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他才死的。”

“那么，昨夜23點后，你也去了他病房，這么晚，難道也是看病么？”

“額……”久本徹也臉色有變。

郎顏完全看在眼里，繼續說：“小見山先生不是因為他的病死的，我們的法醫鑒定過了，是被人用匕首刺死的。”

“匕首……匕首……不！”久本徹也突然臉色大變，額頭汗流如柱。

“你怎么了，久本先生，想到什么了嗎？”郎顏問，“我想，如果只要找到兇器，再查查上頭的指紋……”

“上面有我的指紋！！！警官！可是，我沒殺人！但是……昨晚我找他商量事情的時候，拿起過他的匕首！不不不！幫幫我，警官，上面一定有我的指紋的！”

什么，居然主動承認兇器上會有自己的指紋，郎顏始料未及。

“我見過他的匕首，昨晚，昨晚我……”

支支吾吾而且害怕，是施壓的好機會，精通心理學的郎顏立刻找到了突破口。

“你說你的指紋在兇器上？那就結案了！”

“不！不！警官，不是的，我沒殺人。”

“聽著，我跟你說，你大可以繼續不承認，這樣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或者……”郎顏身子探向前，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你把事實一五一十地交代給我，我會和上面說，這事兒就搪塞過去了，好嗎，只要你事后給我些……你懂的。”

“好，好，我告訴你，警官，我說。”

久本徹也將當晚如何敲詐小見山太郎的事情如實告訴了郎顏，郎顏一手托腮，一手插在口袋里認真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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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找到了！正平！找到兇器了！”佐久間拓哉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辛苦了，怎么樣？”郎顏急切地問。

“雖然外面天色昏暗增加了搜查難度，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了，是把匕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佐久間看了看近美，怕接下來說的話又會把她嚇壞，“那匕首上全是螞蟻！你看，我拍了幾張照片。”

那匕首和長澤麗還有久本徹也的描述如出一轍，只是上面的密密麻麻的螞蟻讓近美和郎顏看得頭皮發麻，這是怎么回事？

“你這邊問得怎么樣了？”

“還是那句話，兇手只可能是久本，只是他還是不承認。”郎顏說。

“確實從死亡時間和進入房間的人來說，只有他可能作案。”佐久間說。

“可是，不是還有個人嗎？郎顏君？”近美突然冒出一句。

“你說什么？近美，什么意思？”

“符合條件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小見山老先生自己！”

“！！！！！！”

對啊！一開始在尸體邊沒發現兇器，那就會判斷成他殺沒錯了。也怪長澤女士扔掉了匕首，這么說來小見山太郎自殺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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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驗還有檢測結果出來了。”佐久間說，“匕首上血跡鑒定吻合，與傷口形狀吻合，是兇器沒錯了。只是匕首柄上死者的大量汗液才會招來的螞蟻。我也去問過中川醫生了，他知識相當淵博。他說，糖尿病人的尿液和汗液或是血液里都會帶有糖分，死者小見山太郎是個糖尿病患者，所以……”

“當時握住匕首的人是他本人，由于自殺時的緊張，手上分泌了大量汗液，然后被扔掉的匕首也就招來了螞蟻。”

“沒錯，正平。而且時間也像中川醫生說的，如果超過一定的時間，說不定就吸引不來螞蟻了。看來只能是他自己……”

“那指紋呢？”

“正如你所說，匕首上檢測到的清晰的指紋包括死者還有長澤女士和久本先生三個人的。”

“那只能說明當時是死者本人握著匕首，我想，會不會那個叫久本的家伙握著死者的手，然后，就是偽裝成自殺的？”近美問。

“那他也就會回想起自己之前碰過匕首，他不會笨到還在兇器上留下指紋的。”郎顏說。

“原來是自殺啊，弄了半天，加上神志不清的精神病人和鬼鬼祟祟的記者，才會有這場鬧劇嘛？”佐久間問。

“當然不是。”

“什么？”佐久間和近美都吃驚地看著郎顏。

“看看這個吧。”郎顏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錄音筆，“拓哉，里面的內容可以作為證據，但之后請務必還給櫻井里紗小姐，這是我問她借的。”

“這是什么呀？”

“真相。”

“什么真相呀？”

“奪走一個老人生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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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近美。我們回本部去。”郎顏做了個手勢，“我們還有事要跟神谷老師說。”

“好，郎顏君。”

“等等！”一個熟悉的令人厭惡的聲音響起，是久本徹也，他是過來向郎顏道謝的，“警官先生，還真的謝謝你了。不然我跳進富士山也洗不清了呢，謝謝，謝謝。”

“不用客氣。”郎顏說，“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呀，警官。”

“小到醫院大到國家，你們這種人無處不在。”

“什……什么呀？”

“你才是吸血鬼吧！”

說完，郎顏拉著近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