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你最近搞啥好石頭了”。阿龍一邊把石頭收起來，一邊繼續跟吳正和聊天，話題依舊不離開石頭。

“切了塊墨翠的料子，也不理想。”吳正和并不避諱聊自己切跨石頭的故事。

“啊？那個墨翠，你切了？”沒等阿龍問，章睿立刻想起上次跟吳正和吃飯看到的那塊墨翠料子。

“嗯，去內蒙之前就切了，很不理想，下面全都變種了。墨翠太難賭了，種說變就變”吳正和無奈的說。

“我靠，那做出戒面了么？”章睿比較關心能不能回本，畢竟那個時候，這筆錢對吳正和來說，也不是無所謂的小數字。

“切出一片，倒是能出倆戒面，但是綿進去了，效果也不好，我就沒做。”

“你拍圖片了么？吳哥，看看圖片，啥樣的。聽你說過，那個水泥皮的吧”阿龍很好奇石頭的樣子。

“嗯，拍了。”吳正和翻出手機相冊，給阿龍看。

“臥槽，這石頭皮殼真不錯，肯定不便宜吧，就跨了？”阿龍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說。

“是啊，小一萬一刀就沒了，呵呵，所以我得趕緊做項目回回血啦。”吳正和苦笑著說。

“你放心，吳哥，內蒙這個項目，人都安排好了，我過兩天回去，再見見他們那個主管領導，你這塊軟件項目，肯定給你拿下”。阿龍信誓旦旦的承諾。

“嗯，我感覺有機會，我上次過來交流，效果還不錯，殺毒軟件，咱內蒙沒有本地廠商，只有兩家本地的集成商，是區域總代，肯定比不了我們廠家的優勢。”

“那個蘇處長很實在，也說了一些之前的情況。這項目太大，內容也太復雜，盯著的人太多了，要不是各方面的阻力，項目早就發招標公告了。”

“蘇哥是我爸老戰友的部下，我之前特意打電話督促過，錯不了的。”本地的資源，阿龍很有信心。

“蘇處長打算跟領導建議一下，把項目多拆幾個包，單獨招，這樣化整為零，便于項目招投標工作推進，否則總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項目總要有個大的周期。”

“對啊，那塊條件成熟了，就先做哪塊，都這么拖著，太影響工作了。最好把你的殺毒軟件，單獨拆一個包，這樣操作就容易多了。”阿龍也支持這樣的模式，大項目拆成小項目，不但額度降低，關注點也分散了，每個項目的競爭壓力就沒那么大了，成功率大大提高。

“是的，他們處里會開會形成一個文件，最后報給劉主任。”吳正和補充說。

“沒問題，你讓他盡快打報告，我想辦法跟劉主任溝通，批下來這個報告沒問題。”阿龍主要的資源都在項目的上層領導，下面很多具體辦事的工作人員，他不是特別熟悉了，這就需要吳正和跟他，隨時溝通，相互配合。

“對了，我這次跟蘇處長溝通，他還提到了OA的項目需求，OA項目的預算比殺毒軟件高多了，400萬左右”。

“蘇處長說這個項目，內蒙當地兩家公司爭的很厲害，走的是采購中心那邊的關系，但是蘇處長知道這兩家公司，都是本地的集成商，并沒有自己的產品，都是代理別人的東西，蘇處長擔心他們如果靠關系中標，實施能力肯定跟不上，定制開發部分就更別說了，將來項目實施會有挺大風險。”

“蘇處長很實在，說我們如果BJ這邊有開發能力強的公司，可以推薦一下，他們希望招一家實施能力強，能做定制開發的公司做這個項目。”

“這是我多年的兄弟，章睿，我電話里跟你說過，他們公司主業就是做OA系統，核心產品都是自己的，定制開發能力也沒問題，我打算把他推薦給蘇處長。”

“好事啊，項目越多，機會越大。客戶的關系沒問題，咱干活別掉鏈子就行。你們正常跟蘇處長溝通，我回去從上面也勾兌一下，只要大領導沒有傾向，下面的事情都好辦。”阿龍顯然也是運作項目的老手，對這些事情關鍵環節的把握輕車熟路。

送走阿龍，吳正和跟章睿打車往回走，他路上跟章睿說“阿龍是混場面的，人挺熱心，但是不會白幫忙，這個項目，我之前跟他提過，他滿口答應，按我這個項目操作，他幫忙引薦，我們負責做好下面人的關系，他負責搞定拍板的老大，成了以后，商務費用還是要給的。”

“他不會是個只動嘴的大忽悠吧”。這兩年這種到處吹噓有關系，能拿項目的公關人員，章睿見過太多，大都是靠忽悠騙吃騙喝，很少有真正的關系，章睿不了解阿龍的來路，擔心吳正和被人坑了。

“開始我也擔心，上周我過去客戶那邊談了一次，感覺他的能量還是不小。我能見到客戶那邊的負責人，都是他安排的，那個劉主任，還提到他爸，應該不會有問題”。

“況且他的費用是中標以后給，我們沒風險的。”吳正和也是老銷售，閱人無數，他親自檢驗過的事情，還是比較自信的。

“那得跟他提前打好招呼，他的費用，必須得按照合同，跟客戶的付款進度走，最好能按比例支付。至少我們公司有這個制度的。”

“嗯，這個會提前說好的，阿龍不是第一次做這種項目，規矩他也懂，而且這個項目對我來說也挺關鍵，真得趕緊拿個項目沖沖業績了。”

“你那石頭，就完事兒了？隨便做點東西，也收點成品回來啊，兩個月工資，不能說沒就沒了。”一提到業績，章睿立即想到吳正和那個幾千塊的石頭打了水漂，很是為他可惜。

“做了也沒價值，我心里清楚。算了，先拿下這個項目再說吧。”吳正和嘆了一口氣，也是相當無奈。

“對了，你要的那個佛公，我最近倒是淘了一塊料子，不過切開不理想。雕人物要求料子的種水好，肉質細膩，底子還得特別干凈，否則沒地方開臉。”

“你丫不是說挺容易的么？”章睿擠兌吳正和。

“最近手頭有點緊，好料子貴，拿不動，等做完這個項目，再找機會淘，的確是不太難，實在是人窮志短啊。”

“投標其實跟賭石一樣，如果只靠運氣，你會輸的很慘”。吳正和頭靠在出租車的靠椅后座上，不說話了。